这老奴毕竟刁滑,又是经过柔奴提点的,这么一说,皇上倒是好似模模糊糊的想起来,不免后悔不迭。是自己杀了这个女子,还是这女子横死?
看着这女子铁青的一张脸,再也没有昨晚那艳若桃李的娇态,皇上不免踯躅,苦思冥想不清楚究竟是自己过失杀人还是另有缘故。
徽宗向来是那种不谙事体的,凡事秉持的信念又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因此上,倒是稀里糊涂的做了这个嫌疑犯。
至此为止,柔奴的计划已经彻彻底底的酝酿成熟,因看到这女子曝尸现场,不免长吁短叹,用妇人之见表示自己的同情与愧疚。
皇上看到这里,倒是又发现了柔奴性情中的闪光点一般,一把就揽过这哭哭啼啼的女子,温存道:“你何苦来哉,这样子哭哭啼啼,朕不过是过失杀人而已,此事殃及池鱼也是不会与你有任何妨碍,朕这一生,爱你总是与众不同。”
柔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良久以后,停止了长吁短叹,用那双魅惑的凤眸就那样看着皇上,不得不说女人的眼神很具有杀伤力与感染力。
这么一对视,皇上立即觉得自己对不起柔奴。
毕竟这一路出生入死,柔奴是毫无怨言的,思及此,也是跌足长叹起来。
“奴还有什么不平则鸣的,今日皇上这般的草菅人命,往后是要是对奴也是如此,奴与这腹中胎儿难免死于非命,皇上,您还是让柔奴回去柔奴继续做自己的官妓了此残生也就罢了。”
“什么,你要回去。”皇上刚刚震惊已经不小,因看到柔奴这般一本正经的考虑“何去何从”的问题,不免皱眉,“朕不允许。”
他是真的已经沉溺在了爱河中,这是难以自拔的。
柔奴自以为得计,像煞有介事的说道:“哪里是臣妾要回去,分明皇上做出来的事情是将臣妾要扫地出门的,臣妾思前想后,还是去吧。”
“朕已经答应册封你为皇后,你日后凤袍加身,什么是不了的,这个节骨眼上你倒是准备离开朕,朕这一段时间对你的呵护你真正就抛诸脑后了吗?朕固然是有错,不过朕也是酒后失德,你如何就不能原谅朕?”
听皇上恳切的承认自己的过失,并且将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柔奴的计划更加是轻而易举了,这般一蹴而就的事情,没有她柔奴不做的。
“皇上既然决定让柔奴做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为何今日不册封,柔奴形单影只,往后如同孤雁一样,与其这般提心吊胆,倒不如您给了柔奴这定心丸,惠而不费,因何故又是推诿起来,定是您又另结新欢,将柔奴忘记了。”
自古以来,女人有三把武器。
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就吃这一套。
纵然此刻柔奴没有泪水,不过为了烘托一下自己寄人篱下的悲惨,遂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皇上听到这哭声,连心跟着也柔软了下来。
“朕今日册封你就是,往后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现在你高枕无忧,当好生照顾自己与腹中胎儿。”
皇上这般郑重其事的说,让柔奴对未来看到了希望,那星星之火,好像可以燎原一般。
柔
奴一笑,“皇上,既然如此,柔奴还有什么是要离开您的,你对柔奴毕竟是不一样的,柔奴往后千百万倍的偿还您的知遇之恩就是了。”
“好奴儿。”皇上一边说,一边抱住了柔奴。
到此为止,上文说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昏庸无能的帝王安抚好了柔奴以后,其实已经太阿倒持,但是自己并没有醒过来。
这边,柔奴将事情已经因势利导,一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凤袍加身,出门以后,已经开怀大笑起来。她是那种惯会演戏的女子,说哭,立即嚎啕大哭,说笑,也是发自肺腑的哈哈大笑。
“本宫安排的如何?”晚秋的扶桑花开的很是艳丽,在柔奴的眼中,这漫天漫地的扶桑花,好像是染血的牡丹花一样,她左右采之,很快捧住了一大团,就那样问。
“老奴以为,娘娘的连环计很是受用。”伸手,老奴回答一声,柔奴立即回头,看着这个老家伙,“你说的很是,往后跟着本宫,只要你不左顾右盼。,好儿多着呢。”
一主一仆过了月洞门以后,朝着自己的宫去了。
这边,皇上让人将女尸弄走了,这死不瞑目的女子简直难以置信,自己死在了这样一场看起来无关紧要的裙钗之战中,其实哪里是无关紧要,这些阴谋好像蝴蝶效应一样,很快就可以将万丈狂澜给掀起来。
梁红玉知道这事情以后,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你说皇上过失杀人?”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阿爽,阿爽刚刚将这消息和盘托出以后,梁红玉就瞪圆了眼睛,一来梁红玉知道皇上是怜香惜玉之人,这杀人的事情好像不成立。
二来,梁红玉想到昨晚柔奴嘴角那诡谲的笑涡,不免有了自己的算计,诧异过后,梁红玉倒是平静了下来。
反之,吓坏了阿爽,阿爽当即捂住了梁红玉的嘴巴,“您可不要这样子惊讶了,让人听见了,明日里太阳该照到你我坟头了。”
“嘿,就你胆小怕事,但是你要知道,越发是胆小怕事的人,越发是恶鬼缠身。”
“您可别这样子吓唬奴婢。”阿爽说,“您这事情也就好像是秋风过耳一样,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至于这女人要做皇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您乃是大将,还是本国的开国元勋,她要做什么,您无可不可就是,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幺蛾子,我不出,我就是要看看这女人还有什么底牌。”
当天,是皇上到临安的第二天,关于册封柔奴,乃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到午后,这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皇城里面的消息快得很,总有人手眼通天,可以将这消息传遍每一个好事者的耳朵。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人们的话题已经彻彻底底围绕在了皇上册封新人的事情,梁红玉经过休息以后,背上的伤口基本上已经复原。
今天,韩世忠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立即来找梁红玉,梁红玉听韩世忠说完,不禁冷笑一声,先不予置评,等到韩世忠的耐心几乎都消磨殆尽以后,这才一笑。
“将军的意思呢,在册封大典礼上从中作梗,这样的事情区区末将可不敢,也不屑。”
“但是,你就那样看着这个女人平步青云不成?”韩世
忠愤懑的喝下一杯酒,梁红玉一笑,也是握住了酒杯,“世事如棋,又如酒!往往是越品越有意思,慢慢咂摸就是了。”
“静观其变?”韩世忠看着红玉。
“那么还能如何,她这边早已经想到了会有人阻拦,你我的力量虽然大,不过舆论的力量更加是大,你我已经多次上了风口浪尖,这一次不要利刃在头还不知道呢,好了 ,好了,男人可不都是这样吗,司空见惯的很?”
韩世忠本来是与梁红玉谈论未来计划的,不想让梁红玉这么一激,微微莞尔,“你这是给我说话,好像我也是那种男人?”
“男人不是那种这种,而是只有一种,爱的时候呢,女人就是天上的星星明月,不爱的时候呢,这天上的星星明月都会落下来的,您知道陆续落下来以后是什么东西?”
“什么!?”他几乎跳起来。
“就是陨石啊,这么大,还沉甸甸的,哈哈哈……”梁红玉没心没肺的用手笔画了一个半圆,看着韩世忠,韩世忠哭笑不得,只能用力的喝酒。
“你看看你,你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的人,我并不是那种男人。”
“那是因为我容颜依旧,你看看我,我不但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我还是初嫁模样呢,不过,总是不见旧人哭,只见新人笑,久而久之的,世界残酷不残酷也就一清二楚了。”
“世界是温暖的,至少我可以温暖你。”韩世忠一边说,一边已经准备抱一抱梁红玉,红玉还是笑着,此刻,阿爽又是到了,看到这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不免烧红了脸,那样冒失的进来,又是那样站在原地,面红耳赤。
“阿爽,你说。”红玉先开口,一般情况,话语权总是在红玉这里。
“奴婢刚刚接到了一个凤谕,说是让您过去策划一下呢。”
“好,你告诉皇后娘娘,就说我这里已经安排好了,让娘子军全程保驾护航,不会有什么纰缪的,也不会有人在册封典礼上玩什么狗急跳墙的鬼把戏,我梁红玉说一不二,既然已经答应了出手相助,就不会看着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去吧,去吧。”
红玉一挥手,阿爽去了 。
“现在不是晚上,我的傻哥哥,你做什么呢?”红玉一笑,已经站起身来,韩世忠从背后抱住了梁红玉,“红玉,你太污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么既然我已经污了,索性就污到底,韩世忠,你说红蟹跑得快还是青蟹跑得快呢,哈哈。”一边说,一边已经将韩世忠扑倒,世忠举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什么红蟹青蟹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蟹就是鄱阳湖中的,和你一样,现在有的是力气,红蟹呢,就是不听话的,不听话的螃蟹总是让人吃掉,所以,这时候应该顺从点儿,就好像你顺从我们一样,我们顺从一把柔奴有何不可?”
“你——”韩世忠看着梁红玉,梁红玉一件笑了笑,“你的红唇很是诱人,你的万般风情我已经尽收眼底,不好意思,我已经春心萌动,你跑不掉了 ,莫说话,莫说话啊。”
“你——我——现在是白天。”韩世忠为难的看着红玉,红玉一笑,“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乱花渐欲——迷人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