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拉鲁斯城的人表情是凝重的,目前己方只剩下林吉行能抵挡达达烈和査西力进攻的大将。石子川能抵御査西力却不能独自抵御达达烈,而聂萧玉指挥力不错,但是战斗力就差远了,所以林吉行就是大家的希望。大家屏住呼吸看着那夺命的九箭,心都提到了嗓子边。
林吉行看着瞬息而至的箭,眼中闪过伤痛。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自己不能为聂城报仇,还得再次死在同一个人的手上,真不知怎么说才好,心里只有苦。只是安哥拉鲁斯城,义父说过,交给我们了。我怎能让它变得岌岌可危,风离不在,那么自己绝不倒下。
林吉行是相信风离的,确切的说是相信聂城的,从小相信的只有聂城。风离既然是聂城指定的,那他林吉行就相信风离能够守候安哥拉鲁斯城,相信风离能解决安哥拉鲁斯城面对的一切困难。在风离来到之前,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安哥拉鲁斯城还需要自己,这是林吉行给自己的信念。
在这信念支撑下,面对如此艰难的情况,林吉行没有慌张,表情凝重如铁。长枪在这时展现了它极为不利的一面,太长了。太长的长枪扭转不灵活,不易面对箭这种精细的的精准攻击和近到身前的攻击,正在感叹自己该怎样避开及怎样才能让自己受伤最少时,突然有黑影到了身前。
只见文穆挡在林吉行身前,舞动手中的剑。将身前舞的密不通风,阻挡了大部分的攻击。只是拉里的品字形攻击射出时就想到了有人会这样做,所以他的点找的极好。虽说文穆挡下了大部分攻击,但是还是有两之支箭飞向了林吉行。
而林吉行因为文穆的突然出现而愣神,他是想不到文穆会出现在他的身旁,颇感意外。而这一愣神,箭已经越过文穆到了他的身前。而这时再躲,已然来不及。林吉行暗自一笑,还是怎么也躲不过。命啊。
噗……
箭,箭落地的声音,不是射入身体的声音。这一瞬间。一支箭从林吉行身后而来,直接对上林吉行心口那一箭,将其击落。而另外一支箭,眨眼间便刺入林吉行的肩上。林吉行转身看去。只见城墙上。吴正宁搭弓射箭,神情紧张,全神贯注,正紧紧盯着拉里,显然刚才那一箭是他射落的。
而这样精彩的场面没有人喝彩,因为拉里见有人救了林吉行,非但没有放弃,箭来得更猛了。又急又猛的箭向着林吉行射来。文穆身形灵动的来到林吉行身前,接下了所有的攻击。
“快走。我答应过风离,护你安全。”文穆趁着挪身的空档对林吉行说道。
其实,聂城的死对文穆刺激才是最大的。从来都是剑尊门人保护元帅,到了自己却反过来了。自己怎么有脸见师兄,有脸见师傅,有脸面对逝去的尤其是战场上死去的剑尊一脉所有人,见死去的万千安哥拉鲁斯城的英魂。自己丢人了,丢大了!
可是风离说,人都是经历挫折才会成长,那些从石头下冒出头的小草,是以怎么也不屈服的韧劲,冲破层层阻碍,才有了连天的春天。她要自己努力,雄鹰从来不会在乌云下盘旋,它只会怒吼着冲向更高的蓝天。文穆相信风离的话,她说自己行就行,自己一生的守护不就是为了她吗?她能肯定自己,自己便再无所求。
所以风离说林吉行有危险,叫自己护住他。那自己就时刻注意林吉行,确保能在第一时间救援。剑尊守护的是安哥拉鲁斯城,元帅守护的是安哥拉鲁斯城所有的人。这是风离的责任,也是自己的目标。你所在意的,就是我该守护的,我会尽自己能力替你分担所有我能做好的一切。而且我一定会做好,再不让你担心,也再也不会让你忧心。
林吉行见査西力早已退回,而眼下这情况,自己留下只能拖后腿,只好退走。只是心中疑惑,风离如何能知道自己有危险,做这样的安排。
上次也是文穆救走的风离,这次也是他,并且他还把査罕伤了。拉里看见文穆上来,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个箭密集,一个剑密不通风,两人一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文穆不能上前,拉里也不能过来,两人手上动作几乎也达到了极致。
拉里的箭真是完美的精准,力道和角度掌握得很好,而且他心思细腻灵活,能精确的判断对手的后续动作。所以他能让箭准确的到达你后退或前行的位置,招招料敌制胜,招招夺命。加上他本是加突的大力神手,强度力度都能让人重伤,所以他的箭绝对是致命的。
拉里若是搏击,肯定不是达达烈,査西力,受伤前査罕的对手,但是战场上,他的杀伤力确实最强的,也是让安哥拉鲁斯城最痛苦的对手。第一,他的远距离攻击,悄无声息,来去无踪无迹,你无法防范,也攻击不到他;第二,他的箭法太好,箭箭致命,对任何人都是致命的,第三,致命的箭能瞬间让己方失去主帅和统帅,对士气和战争影响太大。所以拉里不是加突第一勇士,但是査可木对他的封赏却最多,原因无他,战功赫赫,功劳太大。
在米亚,聂城无法躲避,林吉行无法躲避,石子川更是险些丧命,更别说其他人了。文穆能在他的箭下安然无恙,风离更能在其箭下自如行走。所以安哥拉鲁斯城对拉里多么的痛恨,多么的恐惧无奈,那就是加突对文穆和风离的态度。
文穆作为安哥拉鲁斯城的守护者,实力绝对是排在第一,只是攻击力的话,风离可能会略胜一筹。文穆的剑若说第二,无人会认第一,包括勒山。只是时间和历练的关系,他的手法显得稚嫩,但那也只是面对突然和临场变化。现在这样正面的攻击,无人可以伤害他。毕竟他能在千军万马中将聂城从青风谷护出来,实力不是一般的强。
现在只有他一人,文穆游龙走凤,面对拉里追魂之箭,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轻巧的击落拉里的攻击。似轻云蔽月,似流风回雪,飘逸怡然,身形流转自如。或似海浪拍天,或似狂风回卷,或似苍鹰振翅,或似海底蛟龙,技巧不一,却都一一避开了拉里的攻击。
当然文穆的剑,从来不是躲闪和防守的,剑尊门下的守护之剑从来都是杀戮之剑。你得护守护之人的安全的杀,你得护守护之人出重围得杀,在千军万马中拼杀或冲出活路得杀,没有一样不经历鲜血的洗礼。剑尊门下的剑戾气很重,但是他们身上的正义之气太过浓厚,那份凛然的正气让人忽略了剑的暴戾。
精绝脱俗的剑法由暴戾的剑施展,是别样的狠厉和慑人的杀气。只是,今天和文穆对阵的拉里,他使用的是箭。那样远距离的攻击无法感受守护之剑的暴戾,也没有办法见识到守护之剑进攻的猛烈。那种千军万马也无人可以阻挡的强大,只有在大军对阵和直接对决时,才能充分的感受到,守护之剑的厉害。那般的冷厉暴戾,那般的精绝勇猛,能吞噬掉一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阻碍。
双方就这样,谁也奈何不了谁,文穆看着拉里,这人的箭法太过厉害,安哥拉鲁斯城对他基本上毫无办法。而且这样厉害的箭法,对己方的将领根本就是致命的威胁啊。可是对于这人,自己没有办法,或许风离有办法,但是此时她只能躺在床上。
这时林吉行也回到聂萧玉身旁,吴正宁的箭就对准了拉里。拉里自是有感觉的,于是放下对文穆的进攻,看着吴正宁。文穆转身退回,回到安哥拉鲁斯城阵营,于是城墙上的吴正宁也放下了箭。开玩笑,能三箭又三箭的连发,而自己也不过能阻止一箭而已,有什么与其斗的资本。自己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惹火上身这种事更是不会,能和拉里游斗的,也只有文穆和首领罢了。所以文穆一回城,他就放下了,将自己隐藏以来了。
拉里见状,明白自己上当了,看见安全离开了的文穆,懊恼不已。
査西力见敌人全都退回城里,再看看城墙上精甲林立,知道今天再进攻也讨不了好处,宣布退兵。心里气愤,都没有统帅之人了,自己却还没有取得成效?
其实今天安哥拉鲁斯城的伤亡至少在十万以上,只是査西力的目标是拿下安哥拉鲁斯城或者射杀林吉行,现在两个目标都没有达到,心中自是失望。带着兵退回,望着安哥拉鲁斯城,阳光下的安哥拉鲁斯城因为石头的反射,泛着白光。那样的光像是光晕,柔和温暖的包围这安哥拉鲁斯城,战事扬起的尘土和血腥浸透不到这里,光晕中的城池沉静安详。它目光柔和的看着进入自己体内的士兵,慈祥怜惜。査西力看着这座似乎被庇佑的城池,想的却是,这城怎么就这么难攻!数百年,数不清的战役,自己加突就没有一次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