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护送庞宪(七)
众人来到院中,雷鸣居东而立,牟荣添居西而立,其余人等在廊下观战。院子里挂了几十盏气死风灯,照如白昼。
雷鸣双掌一分,亮开架势。牟荣添见雷鸣赤手空拳,也不拔刀,左脚向左跨步,两手握拳抱于腰间,摆开架势。
雷鸣道:“牟大人,请!”
牟荣添道:“雷堡主,请!”
雷鸣道:“即是如此,雷某就得罪了。”
他施展开家传绝学风雷掌,牟荣添使出少林炮拳,二人拆招换式,斗在一处。
双方这一打,好似上山虎遇到下山虎,云中龙遇到雾中龙,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了个平分秋色,一时间难分上下,不论高低。
牟荣添发觉雷鸣掌法里面有大力金刚掌、般若神掌、韦陀掌、龙旋掌、散花掌、达摩神掌的影子,这些都是少林寺的掌法。
心想:“莫非雷鸣是少林门徒?”他只知道雷鸣是河南黑道上的知名人物,却不知其师承何处。
雷鸣也练过炮拳,他发觉牟荣添的拳路与传统炮拳的路数不同,牟荣添的打法要比传统打法精妙许多。心中暗想:“这厮果然不凡,我可遇上劲敌了,要多加小心,否则非着了他的道不可。”
三十合过后,雷鸣抓住牟荣添一个破绽,一掌击出,牟荣添不躲不闪,也不招架,想用铁布衫硬接,与此同时,一拳向雷鸣迎面轰去。
雷鸣心想:“牟荣添,你可别忘了,我的绰号叫闪电手。你的拳头不可能比我的掌快。我先出手,你后出手,我的掌先到,你的拳后到。没等你的拳头打到我,我已经一掌将你击飞。”
“啪”一声响,雷鸣的右掌结结实实的给牟荣添当胸拍上,雷鸣下了狠手,掌上注入了大量的内力,就这一掌,半尺厚的花岗岩方碑也能击成两段。
当掌摸到牟荣添的时候,雷鸣心中欢喜,心想:“终于赢了,这可真不容易。”他以为一掌之下能将牟荣添击飞,挨了这一掌,牟荣添即使不死,也得残废,大口吐血那是肯定的。
雷鸣很想欣赏一下牟荣添吐血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但出其意料的是牟荣添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被击飞,牟荣添稳稳的站在那里,稳如泰山。
这一掌用力过猛,竟将右臂折断,疼得雷鸣“哎呀”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牟荣添的拳头也到了,雷鸣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他将眼一闭,心想:“这算玩完。”
如果这一炮拳轰在雷鸣面门上,鼻梁骨骨折是一定的,牙也保不住几颗,雷鸣原本英俊的一张脸,挨过这一炮之后,恐怕就没法看了。
然而牟荣添手下留情,点到即止,这一拳并没有打下去,当拳头离雷鸣的鼻子尖只有毫厘之距时,牟荣添及时收住招式,放了雷鸣一马。
雷鸣却不领情,心想:“牟荣添,我早晚要报这一拳之仇。”
牟荣添收回拳头,抱拳道:“雷堡主,承让了。”
雷鸣想抱拳和牟荣添说两句过场话,刚一牵动右臂,就疼得不行,引得他“哎呀”一声,脸上的皮肉也随之抽动。
牟荣添道:“雷堡主,你胳膊伤的不轻吧?”
雷鸣道:“小事一桩,各位大人请前厅落座饮茶,雷某去去便回。”
众人回到前厅落座,牟荣添心想:“这个雷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好听,下手却真毒真狠,那一掌,他恐怕是倾注了全力,这也就是我有铁布衫护体,我的内力比他强,否则挨他这一掌,我不死也残。这厮现在伤了手臂,这叫自作自受。此地凶险莫测,并非久留之所,应速速离去才是。”想及此,问施翼道:“燕子,曹旦呢?”
施翼道:“在姓雷的手里。”
牟荣添见周围没有雷家堡的人,低声道:“我觉得雷鸣这厮不怀好意,我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好。待会儿,等他回来,我们就起身告辞。”
施翼道:“我也看出这厮有问题,一切听添哥的。”
夏枝溪端起茶碗刚想喝,牟荣添阻止道:“别喝,小心有毒。”
听牟荣添这么一说,施翼忙道:“糟糕,我先前不仅喝了他的茶,还吃了他的饭,我不会中毒吧?”
牟荣添道:“这可不好说。”
坐着坐着,施翼突然感觉全身发软无力,调丹田真气,想运用内力,令他感到诧异而恐怖的是丹田内竟然空空如也,真气荡然无存。他惊恐的说:“糟糕,我真中毒了。”
牟荣添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施翼道:“我全身发软无力,真气也莫名其妙的都没了。”
此刻,施翼不仅没了内力,连体力也所剩无几,身子虚得很,说话都费劲,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牟荣添道:“想必是他们在茶饭里给你下了药,别慌,我这就去向雷鸣那厮要解药。”他刚要起身,忽觉全身瘫软无力,惊道:“不好,我也中招了。”
与此同时,白云双剑和庞宪也感到全身瘫软无力。
牟荣添道:“大家都中招了,看来不是茶饭的问题。”
他环视左右,见桌上檀香炉里冒出阵阵青烟。他明明记得来的时候檀香炉里并没有点燃檀香,不知道是何人在何时将檀香点燃?
他提鼻子一闻,感觉淡淡的清香,说道:“应该是檀香里有毒。”
施翼道:“添哥,都是我把你们害了。”
牟荣添道:“你也不想的,是雷鸣太卑鄙。”
施翼叫道:“这厮真是个卑鄙小人。”
牟荣添没有记错,他们来的时候,檀香炉里确实没有点燃任何檀香,现在那里所燃烧的檀香是在牟荣添和雷鸣比武之时,雷家堡的管家雷生点燃的。
当时牟荣添等人都关注比武,谁也没留意檀香。即使让他们看到也没什么,燃檀香待客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并不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当众人都中招之后,雷鸣去而复返,冷笑道:“俺以为铁虎牟荣添如何了不起,想不到也不过尔尔,俺略施小计,你们便束手就擒。来人呀,将他们拿下,押入大牢。”
施翼叫道:“姓雷的,我和你拼了。”他想拔出小剑,冲过去和雷鸣拼命,却连拔剑的力气都没有。
雷鸣冷笑道:“想和俺拼命,你也配。”
就在堡丁众一拥而上要对牟荣添等人下手之际,牟荣添高声叫道:“李天目,你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雷鸣一怔,紧张的四下观瞧,并没有发现李天目的踪迹,冷笑道:“姓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诈本堡主,李天目在哪?你让他来,他不来还则罢了,倘若他胆敢踏入雷家堡半步,本堡主定让他有来无回。”
这时,忽听一人叫道:“荣添莫慌,李天目到了。”声到人到,李天目飞入厅中。
雷鸣见李天目奔来,挥左掌击去,李天目接架相还,二人插招换式斗在一处。
雷鸣和牟荣添一场大战,内力消耗很大,又伤了右臂,根本不是李天目的对手,也就十几个回合,李天目身子一转,绕到雷鸣背后,将其点定,抓着他,飞身落到院中,从背后扼住了雷鸣的喉咙。
李天目不想被檀香毒所害,因而将雷鸣抓到院中,说道:“把解药交出来。”
雷鸣道:“解药不在俺身上。”
李天目道:“那在何处?”
雷鸣道:“在俺房里。雷生,快去取解药。”
说话之间,雷鸣给雷生使眼色,雷生心领神会,忙应一声往后宅跑。
“站住!”李天目叫住雷生,说道:“你若敢耍花样,我让你陪他一起死。”
雷生道:“不敢不敢。”
他嘴上说不敢,其实还是耍了花样,他没去拿解药,而是去向一个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