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布利汉德的牢房,虽然只是一个铁栅栏门,但是门锁是磁控合金的,五对巨大的钉齿牢牢把住门四周的墙壁,如果没有钥匙,凭借蛮力是无法打开这个门的。
布利汉德躲在了房间的最里面角落,把睡觉的床铺竖了起来,挡在身体前面,对我做出OK的手势。我拧下定时器的开关,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铁栅栏的中间,快速向门外冲去,定的15秒钟,我得跑出二十多米,时间还是足够的。
一个敌人和我在门厅那里撞到了,因为刚才的毒气释放,所以他还戴着防毒面具,这也影响了他的判断,被我跑动中的扫射打倒在地,我没有停留,向门外冲去。
“轰——”地动山摇的一声,从窗户里喷出一蓬明亮的火焰,所有的玻璃都在一瞬间破碎了。我的耳朵也瞬间失聪,像是有一群云雀在里面歌唱。
晃了晃脑袋,我还是低估了TNT的威力,不知道布利汉德怎么样了?大门口处,迪米特里在肯的协助下,已经与敌人进行开了面对面的巷战,对于他俩的配合,我还是很放心的。
唯一的一盏灯也被爆破的冲击波破坏了,屋里漆黑一片,我戴上夜视仪,模模糊糊的能看到几个影子,三号牢房那里,半间牢房几乎被掀飞了,电磁合金门变成了一团扭曲的铁块。“布利汉德”我试探着叫道,没有回音,我紧张起来,赶紧把碎成木屑的床板和石块划拉到一边,从下面刨出了昏迷不醒的黑大个。
我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还好,只是昏厥过去了。
“嗯——”被走廊里的凉风一吹,布利汉德悠悠醒了过来,出了一口气。我递过去行军水壶,他拧开盖子,一口气灌下半壶,气色明显好多了。
“你没事吧?”我关切的问他。他不做声,伸手从敌人的身体下抽出来那把AK-74,熟练地上了膛。“除非我杀了戴蒂娜,否则我决不允许自己死去!”他的脸上一片肃杀的表情,声音冷的像冰。
他的身体显然还没恢复,跟在我的后面,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如果不是眼睛中透出的坚定,我真怀疑他还能坚持走多远。
外面的枪声停止了,看来肯他们结束了战斗,我带着布利汉德走出了牢房的大门,远远地,肯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西南方向。
“砰砰——”布利汉德开枪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介绍,他的愤怒已经驱使他做出了超常的反应。
远远地,看到肯和迪米特里卧倒了,耳麦里传来肯气急败坏的声音:“是谁开的枪,扬,阻止他。”
我拦下了布利汉德,向肯他们招了招手,布利汉德还在喘着粗气,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周的尸体。
“请到牢房的东北方,那里通向地下室”布利汉德虚弱的说,“很多犯人被带到了地下室,可是在也没有出来,那里肯定有女皇的秘密,请务必去看看。”放松了精神,他一下子瘫在地上,但仍坚持说。
我叫上肯,就我们两个下去了,曲曲折折的通道拐了几个弯,感觉有十几米深的程度,我们来到了一个空阔的大厅,这里就是地下室了。
房间很低,压抑的感觉缭绕在心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呼呼闪闪的日光灯管发着惨白的光线,更为这里平添了一份恐怖神秘的气氛。
我和肯两侧警戒着向里慢慢前进,两侧的墙面斑驳破旧,地面上不知名的东西沾染的乌七八糟,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前面有人,我和肯都感觉到了,轻微的移动声传入了耳朵,戴上特制的耳麦后,确实提高了战场感知度,任何轻微的动静都逃不过高灵敏的语音探头,收集的声音信号会变成电流的形式,在电感式的静电耳机里真实还原。
肯无声的拨开了高爆破片杀伤手雷的保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它的威力会以几何倍数增长,我则很有默契的藏好自己的身形。
对方在拉枪栓,机簧的咔嗒声在沉寂的巷道里分外明显。肯的手一松,松塔形的高爆破片杀伤手雷咕噜噜地向走廊那头滚去,蹦跳着像一只欢快的豚鼠。
我默数“一、二、三”,接着扔出了一颗眩晕手雷,间隔三秒的爆炸间隙,即使敌人逃过高爆手雷的有型杀伤,也会被接踵而至的眩晕手雷给眩晕,失去行动能力。
“轰——”的一声巨响,头顶上的天花板纷纷坠地,整个巷道都在
摇晃,灯光猛的熄灭了,变成了一闪一闪的样子。我和肯都闭着眼,接着就听到了“轰——!”更大的一声,幸亏先关闭了通话耳麦,否则过大的电流会使机器瞬间熔断线路,失去使用价值。
睁开眼睛,打开耳机和夜视仪,视野里一片绿油油的迷雾,前行几步,两具还未完全冷却的尸体映入眼帘,接着听到了低微的呻吟声,转过墙角,一个士兵倒在地上,看来高爆手雷地冲击波把他击翻后,眩晕手雷的爆炸让他失去了所有感官。
我俯下身子,他的胸口镶嵌了两块手雷破片,还有两处被击穿了,血在潺潺的流出,死亡已经是时间长短的事了。
前方拐角,是一排牢房,门口的铁门紧紧关闭,两侧都有镶着铁栅栏的窗口。我收回观察的窥镜,对肯打手势说有敌人在窗口那里埋伏,让他去大厅的另一侧进攻。
肯悄悄移动,向后方潜行过去。我在AUG枪管下方下挂式的榴弹发射器里装填了一颗高爆榴弹,40mm的口径,高爆弹头,精准的发射路径,让我来试试它的威力吧。
“嗵——”声音并不大,只觉得手里一沉,银白色的弹丸边射向了目标,我选择了铁门和窗口的中间部位,希望爆炸力能冲开铁门。
“轰——”威力和高爆手雷相差不多,只是准确度比手雷高,直接命中我选择的部位。
硝烟散去,铁门没有被破坏,只是门上有明显的凹痕,窗口那里的敌人消失了,应该是被冲击波伤到了。
我端起AUG,枪口瞄着窗口,小快步向门口跑过去。快到门口时,一个前滚翻,直接把身子隐在窗口下。探头向里面看去,那个家伙够倒霉,被弹片击中了前额,整个脸都被掀没了。
我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看来这里突破不了,只能等肯的消息了。仿佛在验证我的想法,走廊深处传来肯的AUG的射击声。
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凭借声音分析战斗,肯的枪声听不到慌乱,每次射击都是有节奏的三连发、点射、连射。很快,枪战停止了,我算了算,大概会有三到四名敌人。
肯在里面的墙角一探头,便缩了回去,我在耳麦里叩击发出信号,他转了出来看到了我,从里面很轻易就打开了铁门。
里面是一长溜的牢房,门对门的形式排列着。我和肯一个个看过来,大部分都空着,第四间的牢房里,关着一个瘦小的青年。
“嘿,大兵,你们是哪里的?放我出去吧!”他油腔滑调的对我们献着殷勤。“你们是拯救者,对吧,传说是真的。”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生怕我们弃他而去。
地下室的牢房还是老式的锁具,我从击毙的敌人身上搜出钥匙,把房门都打开了,那个年轻人轻快地从里面跳了出来,一点也不像被关了很久的犯人。
我打量着他,蓬松的金色头发,现在松松垮垮地贴在头皮上,最多165厘米高,皮肤苍白,赢弱的四肢神经质的抽动着,大腿甚至没有我的胳膊粗,眼睛到是很大,整个人显得很机灵。
“我叫萨克,因为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被关到这里了。”他毫不在意地说着,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是个罪犯。
“我听说,阿诺卡的所有司法机构都已经停止运转了,难道女皇卫队还管小偷么?”我有些疑惑,这家伙没说实话。
“我偷了Armand阿曼达家的东西,这条老狗,他是女皇的朋友,所以我被带到这里了。”萨克气哼哼的说。
“犯人都到哪里去了?”我环顾四周,看不到几个人。
“去问Gordon戈登,他应该知道在哪里?”萨克带着我们来到东头的牢房那里,一个人蜷缩在牢房的角落,连洞开的牢门都没吸引他的注意。
“不要靠近我!”他听到了脚步声,尖叫起来。
“是我,萨克,我们想知道其他的犯人都去哪里了?”萨克安慰着他。
戈登的目光涣散又凝聚,清晰了又显得迷茫。“他们都死了,可怕的大虫子,它们是地狱来的恶魔,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他突然拔高了声调,“走开!不要过来!”他拼命向墙角缩去,表情狰狞,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大大的。
“走吧,他已经神经错乱了”我们回到了走廊,萨克紧紧跟了出来。“可怜的家伙”他轻轻说道。
为了掩盖这里的恶臭和血腥味儿,我和肯点上了雪茄,萨克眼睛一亮,不停地舔着嘴唇。我微微一笑,递给了他一根。
“哈瓦那产的,我的老天,这可是真正的奢侈品!”他的眼里闪动着惊喜的目光,急忙吸了几口。
就凭他的这句话,我和肯不由得多看了他一会儿,知道欣赏这种雪茄的人可不多,尤其在这样一个国家。
“这没什么,我抽过这个牌子,在阿曼达的家里,我还在他的镀金浴盆里撒了一泡尿呢。”萨克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语气,一根雪茄让他恢复了往日的感觉。
我们继续寻找线索,终于在最西南方向,发现了一条隐蔽的很好的狭窄巷道,这里的血腥味更浓厚,黑漆漆的巷道就像通往地狱的大门,让人不寒而栗。
保持警戒,我们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铁门。猛地拉开门,一股愈加浓郁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我和肯皱了皱眉头,眼前的情景让我们惊呆了。
不大的房间,摆放了五六台切割机,这是屠宰场专用的机器,适合于大规模的流水线生产,平整的台面中间,一只锋利的锯刨耸立着,铮亮的刃口显示出保养得很好,如果只是看这里,还以为进到了屠宰车间。
可是一看四周,任何人都避免不了爆出一身鸡皮疙瘩,墙边的大池子里,都是肢解过的人类尸体,分门别类的堆放着,看过去让人毛骨悚然。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发黑,饱浸了血液的地板砖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色彩,踩在上面粘粘的。
“谣传看来不假,女皇用尸体来饲养异形兽”肯艰难的开口说道,话音未落,他就“哇——”的一声扭头吐了一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我的心里也异常难受,忍住胃部翻滚的感觉,我向里面又走了走,看到一个盖着铁质栅栏的洞口,透出一股股的阴风。
“是异形兽。”肯结束了呕吐,跟在后面,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下去看看,有情况通知你”我戴上夜视仪,在墨绿色的视野里,满屋子的尸体带来的视觉冲击也变小了。
“小心一点”肯知道我是说到做到,一边帮我拿住LAW火箭筒,看着我向下慢慢爬去。
洞壁滑腻不堪,梯子上也沾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我也不想知道,就这么默默地向下爬去。如果真有漏网的异形兽,对于我们将是致命的打击,必须一探究竟。
下面并没有我想象的一堆大虫子,倒是洞穴四周堆积了很多白花花的骨头,从形状不难分辨出是什么部位的。
我围着洞壁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形兽的痕迹,只发现了几个非常狭小的洞口,从纷乱的土屑和抓痕上来看,它们都是一起打洞离开的,而且方向——在东北方!
我想起了母体临死时的奇特嘶鸣,还有那让人心悸的低频振动,真是神奇的动物,它们感受到了母体受到了威胁,纷纷前往营救,所以,被我们一窝端了。这里的虫子,应该就是前几天袭击坎贝拉矿场的那几只了。
当我从地洞里露出头来时,肯的枪口瞄着我,我怀疑晚一点开口的话他会不会开枪。
“没有虫子,没有活人”简单的几个字表达了我的疲倦,面对这种地狱一般的惨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易了。
和肯安装了炸药,两捆TNT保证能炸塌这里的通道,就让这里永远的封闭吧,我和肯的意见一致。
萨克死皮赖脸地要跟着我们走,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帮上忙。以我的个性,不管你偷的是富人还是穷人,都改变不了你是小偷的本质,所以我不愿意招收他加入队伍。
“你知道么?我可是有名的路路通,我能搞到违禁品、药丸还有现金和汽油——”他卖力的推销着自己。
我停住了脚步,最后一个东西吸引了我,汽油,虽然廉价但是却珍贵无比的东西,美利坚合众国为它发动了太多战争,流了太多的血,现在,这也是我们急需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用我们当保护伞”我虽然心动,但嘴上还是说出了他的想法,“不要想着利用我,否则你会发现后悔认识我。”
“当然——”他愣住了,“只要把我送到Balime贝利姆镇,我会带给你丰厚的回报,没有萨克搞不来的东西。”
贝利姆小镇,在阿诺拉的东南角,是一座临海小镇,风景秀美、气候适宜。是阿诺拉的富人区,戴蒂娜女皇的很多朋友住在这里,包括阿诺拉的国家博物馆。萨克很会选地方,这是让他如鱼得水的地方。还有,女皇的科学家Madlab马戴拉也在那里,还有那台厄波特战斗机器人,这些都值得我们去一趟。
萨克的身材,很让人费心,好像所有的枪支在他手里都会显得巨大无比,看着他吃力的拉动枪机,我真怀疑他会不会被开火时的后坐力磕死。
最终,还是给了他一把Mini-14,这把枪他勉强能用,重量不大、威力中等、准确度高,适合他。
失去抵抗能力的几个士兵,被我们铐住后关押在最坚固的牢房内,剩下的犯人主动要求看押他们,我同意了。
犯人和看守颠倒了个,有趣的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