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刻微微一笑:“好,是一条汉子,本帅很欣赏你的骨气!”顿了一顿,信刻接着说了一句话,直接把提亚和他身边的十多个亲兵给震晕了。
“这些是你的亲兵吧,你们先给你们将军挖一个坑,以免死了的时候暴尸荒野。”
亲兵们大怒,如果不是摄于信刻的威势,估计早已经一拥而上。而提亚则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信帅如此看的起本将军,也好,你们就按照信帅所说的做吧。”
亲兵们闻言,看了看提亚,最后都一脸悲恸的点了点头,然后抡起自己的兵器,在旁边的土地上挖了一个深约四尺的长坑。
“请赐教!”提亚双手握矛,双目圆瞪的喝道。
信刻只是轻蔑的一笑,手中的双刃战斧如同闪电一般的抡起,一道亮光闪过,只听得当的一声,一切顿时归于平静。
亲兵们朝着提亚看去,他的长矛已经断为两截掉落地上,脸上的表情惊讶而又无奈。良久,一丝鲜血从他的额头正中缓缓沁了出来,然后变成一条血线。
“将军!”一个亲兵大声叫道。
提亚没有回到,原本圆瞪的双目似乎转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倒下。
信刻冷冷一笑,抡起自己的双刃战斧,也不理会提亚的十多个亲兵,径直跨上自己的战马。前面,杀戮还在进行。
在拜京士兵的视死如归和赫基木儿的冷静指挥下,虽然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但是超过四万拜京士兵还是成功的逃入了晋州城中。
绞杀完晋州城外还在拼死抵抗的拜京士兵,赫基木儿早已经率领着剩下的残兵败将退入了晋州城中。赫基木儿被称为拜京军方第二号人物,并非浪得虚名。在他的全力防守之下,河套骑兵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攻城器械,根本拿下晋州。
“信刻拜见倾城主母!”信刻拍马来到雪倾城的面前说道。雪倾城虽然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但是血色一族的青铜面具也是有区别的。雪倾城青铜面具上镶嵌着一枚红宝石,这是血色一族族长才能够佩戴的。而且雪倾城的背后就竖立着她的帅旗,信刻自然不会不认识。
雪倾城连忙说道:“我就说谁这么厉害,只一露面便吓得赫基木儿狼狈逃窜。原来是信帅到了。沙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信刻笑着说道:“不妨事,我虽然带走了十万骑兵,但是那里有二哥亲自坐镇,他麾下还有十二万大军,就算耶律迟显全军扑上,二哥也必定有应对之策。怕的就是耶律迟显像乌龟一样缩回武州城中,那我们要想彻底铲除太行路威胁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雪倾城也是一皱眉头,昊天之所以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调遣所有骑兵北上,就是为了解除河套在太行路方面的压力,以抽调更多的兵力南下。这次就算是歼灭了赫基木儿的残兵,但是如果让耶律迟显的大军逃脱,那么河套自武州方面的压力也根本无法解除。
抬起头来,雪倾城摘下面具笑着说道:“那么信帅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信刻沉思了一下,对着雪倾城说道:“主母,昨天晚上我和二哥已经通知了边帅,让他率领河套留守的四万士兵压在壶口渡口以牵制冷方布的五万士兵。一不做二不休,我们不如改道大河沿岸北上,路上顺便将冷方布铲除。”
从晋州到武州,自然是走官道,不过大河沿岸向来平坦,现在又是初夏季节,正适合骑兵行军。
雪倾城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既然是信帅和奉帅商量下的计策,那么自然是由信帅你来主持,妾身现在不是河套三路的主母,而是河套的领兵将领,品级还在信帅之下,信帅尽管吩咐就是。”
信刻咧嘴一笑:“主母说笑了,不过现在军情紧急事关重大,本帅就只好逾越了。”虽然信刻看似粗犷,但心里却似明镜一般。雪倾城是一个聪明人,她最大的优点便是知进退识大体。河套本部现在拥兵近六十万,而血色高原的兵力加上龙骑军团,已经接近三十万。
血色一族数百年来能够保持着长盛不衰,便是身悉自保之道。雪倾城的师父灵仙曾经和骆祥楚相成有过一段交情,自然知道这两个人的厉害,因此也常常叮嘱雪倾城千万不要越界。雪倾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因此每次河套做出军事决断的时候,她都是默不作声。而且雪倾城对于军队之中的事情从不插手,许多时候她都是尽量的避嫌。这个时候她自然不愿意多开口。
展书堂也连忙拍马上来,对着信刻行了一个礼说道:“展书堂拜见信帅!”
“展书堂?是你啊!别跟本帅打马虎眼,正经一点。”信刻白了展书堂一眼说道。
说起来,展书堂其实还比信刻大了十多岁,不过以前却是信刻手下的士兵,而信刻素来豪爽,因此和展书堂关系很是不错。两人很久没有见面,自然要好好的说上两句。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叙旧的时候,因此两人也就是对击了两掌,信刻便开始策划起即将到来的军事行动。
只是,不管是边重行还是信刻都小瞧了驻守晋州壶口渡口的冷方布,这个出身寒微现在却已经混到了坐镇一方统兵五万的大将的冷方布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比起萧士成来,冷方布更加的圆滑更加的冷血嗅觉也更加的敏锐。
当边重行的大军开始进攻的时候,冷方布便已经察觉到了这里面的异常,边重行是一个稳重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和战略上的必须,他绝对不会只率领着四五万士兵就强攻大河。而河套骑兵北上的事情,耶律迟显已经通知了他。所以在他的身后,他至少布置了三道侦查线。
赫基木儿和雪倾城信刻的交战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而赫基木儿最后无奈之下逃入晋州城中之后,冷方布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恐怕会不妙。两相合一之后的河套骑兵,数量多达十五万。这些骑兵就算是用马蹄,也能够将他的五万大军碾成肉酱。
在军队之中混久了,冷方布早就明白有兵就有权的硬道理。这次败局已定,自己留在这里,也只能够给河套骑兵增加一些战绩。至于逃走了,反正那不是自己的责任,而且还保持了有生力量,至少也是一件功劳吧。在这样的思想的驱使下,冷方布不动声色的便将自己军队撤了回去,留下一千士兵虚张声势,在信刻和雪倾城大军赶来的时候,冷方布早已经逃之夭夭,如果不是信刻的速度够快,甚至冷方布殿后的一千士兵都会一并溜掉。
展书堂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这个冷方布还真是一个属兔子的种,一看见风头不对居然就溜掉了。信帅,现在怎么办?”
信刻也是一脸的恼怒,他完全没有想到冷方布的嗅觉居然是如此的灵敏,现在冷方布既然已经溜掉,那么必定会派人通知武州前线的耶律迟显。耶律迟显若是豁了出去,会合了冷方布的五万大军之后,奉敬那边恐怕就危险了。
信刻喘了一口粗气:“大军立刻北上,如果遇上冷方布的大军,暂且不用理他,先会合奉帅的大军铲除耶律迟显!”
耶律迟显一接到冷方布的传讯,当时便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赫基木儿出征时的近十万精兵强将,居然在信刻和雪倾城的十多万骑兵夹击之下带着几万残兵败将退守晋州。幸好冷方布聪明,不然他的五万大军也喂到了信刻的嘴里。现在应该怎么办?。
耶律迟显烦躁的在帅营之中走了几圈,对着身边的耶律完宏耶律成风和萧士成说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耶律完宏悄悄低下了脑袋,一开始他坚决肯定河套有大约五万骑兵潜在自己大营的后面,以至于耶律迟显既不敢分兵南下驰援赫基木儿,又不敢给萧士成太多兵力试探奉敬的虚实。结果萧士成只好率领三万骑兵冲击奉敬的大营。奉敬怎么说也是河套五大战将之一,而且麾下还有十多万大军,萧士成虽然颇有谋略,但最终还是在河套大军的面前留下了一万多骑兵。这还是萧士成壮士断腕的结果。
萧士成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赫基木儿的背影,只是眼神里却透漏出一股幸灾乐祸的神采。虽然他折损了一万多精锐骑兵,但是多少还是探清了河套大军的虚实。只是这个时候冷方布的传令兵已经快马来到了军营,耶律迟显已经知道了赫基木儿兵败,河套骑兵大举来袭的消息。耶律迟显虽然还算冷静,不过看着他不断走来走去的摸样,很显然心中也是犹豫不决。
耶律成风探视了一下左右,发现都没有人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大帅,末将认为,现在我们的形势已经逆转。奉敬的十余万大军堵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而赫基木儿兵败,我们的驻军又全部集中在了武州前线。也就是说其余三州已经没有了一兵一卒驻守,若是河套骑兵趁机横扫我们的领地,那么。”
耶律迟显皱了皱眉头,现在不要说太行路,便是拜京的北原路,现在也只有十万大军驻守在大河北岸,海西的东海路驻军也只有十万。信刻当初两万大军便能够在幽云十六州纵横驰骋,现在信刻麾下的骑兵不下十万,如果他真的豁出去了,那幽云十六州必定会被他翻一个底朝天,迁居到幽云十六州的五百万东北三国的百姓,恐怕也会血流成河吧。
耶律迟显从内心里来说也是想退守武州的。他的任务只是牵制住河套的大军,如果折损太大,那么以后还凭什么对河套构成威胁。只是这样一撤退,面子上也太说不过去了。
“士成!”耶律迟显低喝了一声。
萧士成脑袋一垂吐了口气,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是要落在自己的头上。只是事已至此,又不能不说话:“大帅,末将认为,我们现在集中所有兵力,出其不意强攻奉敬的大军。如果河套信刻和骑兵追来,那则以冷方布的大军先做拦截。河套大军迟早要南下,骑兵适合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步兵乃是大战的中坚据险守关的主力。若是我们打掉了奉敬的这十多万大军,或者是将他们打残了,那他们为了防范我们的进攻,必定要从河套调遣兵力前来补充,那么他们要想大规模抽调兵力南下的希望就不得不破空。这样我们虽然会有较大的损失,但相较而言,河套方面的折损更大。而只要河套无法抽调兵力南下,那么大河以南的局势就将无法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