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想了一下:“耶律迟显老成持重,不会主动攻击,不过让鹤堡关的朱希高小心一点。另外,要做好随时援助鹤堡关的准备,对方一旦主动攻击,必须立刻通知边帅。”
昊天并没有在玉门关停留多久。不久之前,他刚率领着数十万大军从这里杀入塞外,对这里的情况相当熟悉。在视察了一下城防之后,昊天的座驾缓缓朝着西面驶去。
一路上,昊天尽可能的巡视了西北长城防线之上的几个天然缺口,包括横石哈桑和孟菲斯当年逃出去的那里。不过当年几人用数万匹战马铺成的道路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散落在天堑之中。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司徒列还是在这里驻扎了一卫士兵。
西北长城防线的几个缺口本来是由边重行的留守驻军驻守,不过在军事整编之后,磐石军团已经拧成了一条绳,河西路长城防线划入了玉门关防区总镇守使司徒列的防御范围,因此这里驻守的乃是苍狼军团下面的士兵。至于安西路长城防线,则是嘉峪关防区总镇守使春剑赏的防区。
“让冠英通知鲁成德,对塞外的情况盯紧一点。”河套情报系统噬魂分为六个系统,五个统领分别负责一部,最后一部分为冠英的直属系统。而塞外六族,则是鲁成德的负责范围。
天意接着说道:“应该没问题。西北长城防线异常险峻,根本不利于大队士兵行军。如此险峻的地势,超过千人的队伍调动便无法瞒过我们的眼线。鲁成德为人细致,应该不会有问题。”
鲁成德是天舞星河的老人,原本是天舞星河情报系统的总负责人。天舞星河在并入河套之后,除了一开始还有上千精锐士兵编入了昊天的亲兵,基本上是淡出了河套的军政系统,唯一的例外便是鲁成德。此人虽然是天舞星河的长老,不过在进入噬魂系统之后,对河套忠心耿耿,完全和天舞星河脱离了关系,也正因为如此,终于成为了河套情报系统的中坚。
在并州接见过上官俊之后,昊天的座驾直接进入了安西路泰州,又经过了十多天的缓慢行车,昊天总算是通过了安西路北部的大沙漠抵达了西州嘉峪关。
在经过泰州和库州的这十多天里,仙恋尘这丫头完全没有下过马车。虽然在嫁给昊天之前,仙恋尘也在江湖上历练过一段时间,并不是完全没受过苦的人。不过在嫁人之后,倒是变得娇惯了许多。她本来就长期呆在南方地区,根本没到过沙漠。而这段时间正是漫天尘沙的时候,飞扬的沙子吹的马车的车壁都是飒飒作响。只要窗帘没拉拢,便会有沙粒吹进马车,而且沙漠之中昼夜温差极大,仙恋尘算是整天呆在马车中。
“夫君,我们回去的时候别走这边了,我在马车上可憋坏了。”仙恋尘蹦蹦跳跳的说道。她本来就是一个爱动的人,这样整天憋在马车上,可把她给闷坏了。
前来迎接的春剑赏哈哈一笑:“主母,这沙漠之中的气候就是这样,大风一起的时候,便是漫天黄沙。库州那边还算好的,要是在西域三十六国这里,风沙一来,张一张嘴便是一口的黄沙。前段时间龙铮那小子到库车附近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人都黄了一层。”
仙恋尘打量了一下,惊讶的说道:“咦,还真是。喂,你们快看,龙铮可比几个月前黑黄了许多。”
龙铮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昊天这么几年,他也知道仙恋尘是怎样的人,她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不过本人倒没有坏心眼。
“主公,要不要上城楼上看看,外面就是古老的西域故地,从汉唐时代便是我天朝的西部重镇。不过现在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地盘。”春剑赏大声说道。
昊天哈哈笑道:“别担心,终有一天,我们天朝的旗帜会再次插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春剑赏笑道:“不过城楼上风大,几位王妃还是别上去了的好。”
仙恋尘固执的说道:“不行,难得下来,我一定要上去看看。秋沐,你们说对不对?”
昊天笑道:“去吧。你们也难得前来一次,前去看看我们失落三百年的西域故土也好。”
城楼上的风确实很大,猩红的铁血山河旗被吹得呼呼作响。狂风之中,不时有一些沙子吹到脸上,打的人隐隐做疼。仙恋尘和秋沐都是小心翼翼的用手挡住了面门。春剑赏见状,连忙让人找来几张西域女子管用的遮面纱巾,挂在脸上之后刚好能够挡住风沙,顿时赢得了仙恋尘等人的好感。
昊天倒是没有感觉,长期征战沙场,什么苦没受过?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沙尘,昊天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主公,往西百余里,便是西域诸国之中和田的地盘。当年边帅便是率领着大军出征西域,将和田、肉支和楼兰三国联军一锅端了。也正因为如此,墨星等人年前才会特意到我们河套觐见。”春剑赏指着西面的茫茫黄沙说道。
昊天举目远眺,不过滚滚黄沙之中,他也只能看见天际那浑黄的地平线,张口道:“西域将士,不仅弓马娴熟,战斗力也相当可观。特别是在沙漠地形之中,更能够发挥他们的战斗力。边帅当年给本王提交给报告就说,由于对方熟悉地形,在沙漠之中能够极其方便的骚扰我方的后勤线。因此,对付他们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步步推进,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天意笑着说道:“西域诸国,北有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南有中大陆新兴的宗教大国飒珊,西面虽然有些小国,不过那是西大陆霸主奥布斯堡帝国的地盘,他们注定是在夹缝中生存。西域地广人稀人烟稀少,而且还处于分裂割据的局面,根本不可能和周边的势力抗衡。平时倒还没什么事情,不过在失去了我们神州的支持之后,他们的处境便是岌岌可危。除非彻底的倒向一方,不然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昊天呵呵笑道:“楼兰国主墨星倒是一个聪明人,一看见情形不对就另寻出路。”
春剑赏接过话头说道:“墨星确实聪明,而且楼兰国内还有号称西域第一智者的哲善松邦存在。此人不仅深谋远虑,而且在西域拥有着极高的威望。这次楼兰等国觐见,主要就是由他促成。”
“那此次谈判失败,哲善松邦在国内的处境如何?”昊天问道。
春剑赏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西域诸国最近这段时间团结了很多,而且他们也摸清楚了我们的底线。上次独帅出征飒珊,他们就没有从中捣乱。”
昊天想了一下说道:“春剑赏,在未来的一年之内,你必须盯紧飒珊。我们大军即将出征幽云十六州,整个嘉峪关防区只有你和穆山的十万士兵,很难说飒珊或者柔然甚至是西域诸国会突然出兵攻打这里。你应该明白嘉峪关的重要性。如果嘉峪关失守,我们河套的西大门也就被打开了,而失去了嘉峪关的天险,又没有足够的预备兵力,我们除了一退再退一直退到河套之外,别无他选。”
春剑赏慎重的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他虽然是幽云十六州人氏,不过驻守嘉峪关多时,也知道当年西北沦陷的情况。柔然大军就是里应外合攻破了嘉峪关,失去了地利的清风大军只好一路退到河套,依托大河天险暂时挡住塞外联军的兵锋。嘉峪关到河套之间一马平川,除非拥有强大的兵力,不然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属下只要有一口气在,嘉峪关就绝对不会陷落。”春剑赏拍着胸脯说道。
昊天一边走一边拍着春剑赏的肩膀说道:“本王将嘉峪关的重任交托给你,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不过非常时期,你一定要小心翼翼。你们看住的,可是河套三路一千七百万百姓的大门啊。”
春剑赏没有说话,黄白眼支吾了一声,还是闭上了嘴。倒是龙铮吭了一声:“主公敬请放心,我们豁出这条命就是了。”
“龙铮!”天意喝道:“你怎么还是那么鲁莽?你若是战死沙场,我们就只是对不起你的父母。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因为你的冲动而导致嘉峪关的沦陷,那么多少百姓会因此卷入战火?”
龙铮额头上冒出一抹虚汗,连忙躬身说道:“主母,刚才属下也就是说说笑而已,当不得真的。”
“哼!”天意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注意飒珊的动向,不要轻易招惹飒珊。毕竟我们和飒珊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不可调和,没必要因此扩大。”昊天叮嘱着春剑赏说道。
昊天带着天意在嘉峪关内巡视了一番,仔细观察询问了一下嘉峪关的城防之后,满意的登上座驾离开了这座号称永不陷落的要塞,顺着血色高原北部边缘地带的官道,朝着夏州前进。
虽然是冬季,可是官道的修设依然没有停歇。尤其是从望津渡口渡河向西穿过河西路煌州直通嘉峪关的主干道,更是一直处于不断的休整之中。由于从周边地区获得了不少的战俘,楚相成也因势利导的将这些战俘全部用到了河套的基础建设之上,因此这两年之中,河套的道路网络已经基本完善,对于重要的官道和商道,也在不断的维修拓宽。昊天正在通过的这条官道宽达十丈,便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拓展了一倍而来。
在傍晚休息的时候,昊天很意外的发现一队修路的战俘正宿在自己不远处,于是饶有兴趣的带着天意等人一同前去观望一番,没想到这里的五百人居然全是来自安越王国,而安越的前任国王闻星繁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