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皱着眉头问道:“东倭现在的具体兵力是多少?”
孟萧庭连忙站起来说道:“根据噬魂的情报,东倭总兵力现在大约在四十五万人上下。其中,水师编制二十万。分为四个部分,东倭国主德康信服之子德康佐佐夫率领三万水师驻守东倭西面大港下关。这里曾经被月婉主母焚毁过一次,不过现在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水平。水师副统领大龟三郎率领两万水师逗留在扬州路沿海地段。另一副统领川百信田率领四万水师游弋东海路沿岸地带,主要任务应该是监视高丽水师。加藤鹰亲帅十万水师陈兵东海。另外,舟山、琉球以及琼崖等岛屿上,还有一些零星的东倭水师。”
雪倾城疑惑的说道:“贺不归将军的蛟龙军团不是在东海和南海地区吗?大龟三郎手中仅仅只有两万水师,他麾下将士接近八万,为什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雪倾城对贺不归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贺家乃是清风的水战世家,贺怀仁一代名帅,贺不归乃是贺家子弟中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有道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以八万对两万,雪倾城总觉得贺不归没有理由放过大龟三郎的这两万水师,因此很疑惑不解。
孟萧庭没有回答。这种关系到技术性的问题,他也根本无法回答。其实对于水师,河套方面还真没有谁算得上是真正精通。就算是骆祥和玄机,也不敢说自己造诣有多深。不过,也并不是没有人不知道。
张月婉微笑着说道:“这个并不是贺不归将军太过小心谨慎,其实,这正是贺不归将军的精明之处。如果仅仅只有大龟三郎的两万水师,那么根本不够蛟龙军团塞牙缝。但是,大龟三郎的身后便是加藤鹰的十万水师。海上并不同于陆地,加藤鹰在兵力上并不比蛟龙军团优胜多少,要想在茫茫大海之上抓住蛟龙军团并且将其歼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昊天眼睛一眨:“所以,加藤鹰特地设了一个陷阱,而大龟三郎,便是他的诱饵?只是,大海如此宽阔,就算贺不归暂时被大龟三郎拖住,加藤鹰一来,他还是有充足的地盘逃掉啊?”
张月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起水战,昊天等人毕竟是门外汉,根本无法和她相比。当下笑着解释道:“主公,在海中,可能航行了几天几夜都看不到陆地岛屿的影子,甚至最有经验的船长不看海图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就算是用过洋牵星术测出自己的方位,可这个地方海水有多深,适不适合下锚停泊,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于是航海的人就在大海里开辟出一条条的航线来,航线上的数据一应俱全,只要沿着航线行驶,用过洋牵星术测得的角度与航线上的数据一对比,就知道船在什么位置上,在茫茫大海中,就不会迷失了方向。而这些航线,一般是比较固定的。因此,加藤鹰只需要守好位置,肯定能够重创蛟龙军团。”
顿了一下,张月婉接着说道:“也正因为如此,贺不归这才拼命的扫荡琉球和琼崖两处岛屿。这两个岛屿面积较大,乃是东倭经略南海的重要基地,战略位置相当重要。占领琉球,可以探索东海以东的更广阔世界。而琼崖北望江南,西临楚越,南面便是七大密地之一的迷失之海。只要站稳了这里,江南路和三越都在其有效攻击范围之内。东倭毕竟是岛国,对于海权的扩张相当看重。而以他们的地理位置,要想扩展海疆,必须将北面的高丽和西南面的琉球琼崖收入其中。贺不归的意图就是诱.惑大龟三郎南下,然后一口将其吃掉。当然,蛟龙军团也不是完全没有作为。如果不是有蛟龙军团在东海和南海游弋,东倭水师必定能够集中全力骚扰大河沿岸,并且将本土的陆军源源不断的运往东海路,给我们增添很多麻烦。”
昊天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孟萧庭,继续。”
孟萧庭抖了一下手中的情报,凑近了一点念道:“东倭陆军编制为二十五万。本土驻军编制规模为五万,琼崖、琉球各有一万,其余十八万士兵全部集中到了东倭西部的下关港口附近,方向不明。不过很显然是准备西渡大海。因此,噬魂提醒我们,在策划军事行动的时候,必须将东倭的动向一并考虑进去。”
玄机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营帐壁上挂着的地图,这才说道:“我们暂时顾及不到东倭那边,高丽理论上说可以为我们分担一点责任。不过这样肯定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再说,高丽水师荒废已久,如果不是有一个傅江楼撑着,恐怕早被东倭给吞了。主公,你看这样可否,让噬魂继续监视东倭水师,并且将这个情报传递给贺军团长。他乃是水战名将,对于这方面应该有很深的领悟。”
昊天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河套现在的重点是在知州,东倭就算有异动,只要将大河方面堵死,东倭暂时就无法威胁到河套方面的安全。
骆祥看见众人没有异议,接着说道:“其次,极乐圣教朱兆率领二十万大军进入豫州路,帝国大军望风而逃。中兴帝大怒,趁机剥夺了祥瑞王刘难求、洛庆王刘难术的权力。而与此同时,安乐王刘难尚由于操心军务,一日突然晕倒。陛下考虑到安乐王劳苦功高,因此特地让其回天都圣京疗伤。原朱雀军团副军团长刘思转任代理军团长一职。”
众人闻言,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好不容易将卡辛巴斯弄得吐血晕倒,哪知道自己这边也有人患上了这样的症状。刘难尚才五十余岁,还算得上是年富力强,而且常年领军,身体相当强健。现在突然晕倒,很显然是中兴帝在剥夺几个皇叔的兵权了。
血杀手指无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沉声问道:“向将军现在如何?”
“向将军对皇室忠心耿耿,而且不像是安乐王等人一样出身皇室,并没有遭受中兴帝的猜忌。”骆祥摇头道:“况且,极乐圣教一天没灭,朝廷就需要一头猛虎帮着镇守东面,因此应该不会动向将军。”
河套高层对向行很有好感,毕竟都是当初从定州一起走出来的战友。虽然现在双方的立场不同,不过这并不妨碍大家之间的友情。就像是欧阳靖忠,虽然他是清风帝国的擎天柱,不过这并不妨碍昊天等人对他的尊敬。
血杀闻言,松了口气,再不言语。
“再次,淮水张家上代硕果仅存的宿老张珂亮和张济世父子对威远王将领地内的粮食大规模的运往我们河套的事情深怀不满,三天之前,张苍梧和威远王发生了一段言辞激烈的争吵。张苍梧等人坚持认为,淮水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扩展良机。身为张家的家主,威远王应该以张家为重,尽量积累战略物资,以供张家扩张之用。况且,极乐圣教肆虐饶州和寿州,张家损失也不小,因此希望威远王断掉和我们河套的联系。不过遭到威远王拒绝,双方不欢而散。”
张月婉的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表情。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年没有回家,家中居然就闹成了这样。以前自己在家中的时候,父王还能够压下张苍梧等人的异议。可是现在,难道真的是因为父王老了?无法控制局面了?。
其实张月婉心中也明白,很大的一个原因在于张苍雄大力提拔张济危的缘故。张济世乃是淮水名义上的世子,是威远王王爵的继承人。只是张济世父子这两年的脚步走得太快了,而且和父王与自己的路线不同,因此父王这才特地提拔了一下张济危,也是对张济世敲一个警钟。只是,没想到如此的举动却激化了矛盾,最终导致了淮水高层的决裂。
河套诸将心中自然明白张氏兄弟争吵的缘由。老实说,河套现在已经完全度过了当初最艰苦的那段岁月,就算没有淮水方面的粮食,河套也根本不会陷入缺粮的困境。其实张苍雄这个时候还将粮食大量的输往河套,也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的。淮水遭受重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而河套这些年经济迅猛发展,粮食本来就是淮水的大宗产品,用他们来和河套进行物资交换,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张苍雄对于淮水安全的担心。
淮水现在虽然还支撑着这么一个架子,可是谁都明白,淮水已经实力已经不像是以前。如果不是后面有着河套这么一个强硬的靠山,恐怕李家和清风皇室早已经将手伸到了淮水身上。即便如此,一个极乐圣教还是让淮水应付的极为头疼。正是因为张苍雄对淮水的安全没有信心,因此才大规模的将淮水的粮食的战略物资转移到河套。因为他明白,河套绝对不会亏待淮水。只是,这些道理张济世父子不是不明白,但他们根本做不了这么大的取舍。毕竟,他们的胃口更大,也更不切实际。
昊天看了张月婉一眼,发现自己的小妻子脸色有些灰白,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毕竟是张家的家事,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当然,威远王对得起我们河套,我们河套必定会对得起威远王。我们河套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份人情,日后必定会偿还。”
张月婉松了口气。不过心中却是一阵担心,昊天的话已经很明白,对得起河套的乃是他们父女,而不是张氏家族。依照张济世的性子,如果他以后真的继承了威远王爵,那对张家来说必定是一场灾难。至少,和河套这边的关系就绝对不会这么融洽。济危,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想到这里,张月婉突然又想起了昊天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自己从几个堂兄弟之中抱养一个婴儿,那么,不管张家怎么变化,至少这段血脉是传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