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 进入沈阳

1944年3月2日,肖柏部队进入沈阳。

对沈阳的攻击战,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日本人在沈阳,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兵力,关东军主力都已经北上。而留下来断后的日军兵力,主要是在四平。日本关东军司令山田乙三采纳了参谋长秦彦三郎的建议,放弃了沈阳,把断后兵力布置在四平,用来迟滞中国军队的行动,给关东军主力调遣赢得时间。

其实关东军留下兵力在四平也是多此一举,肖柏本来就没打算追赶得太急。

日本人留在沈阳的,只有一些日本浪人、少数在乡军人和一部分日商自己的武装。原本山田乙三也没打算把这些日本人留下来,但这些日本人却自愿留在沈阳,一部分是公开露面给肖柏部队制造一些麻烦;另外一部分是潜伏起来,充当间谍特务。

公开暴露,准备给中国军队制造麻烦的日本人容易对付。

肖柏通过情报部门,事先便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日本人留在沈阳的武装力量不多,而且这些武装平民战斗力也很差,根本不足为惧。因此,肖柏在下令大军攻城的时候,连飞机和重炮都没有用,而是直接让特种兵先行进城。

化装成平民的特种兵先进城之后,主力部队才大摇大摆的从三个方向进城。

大军进入皇姑屯的时候,一栋建筑物上,伸出一支步枪,瞄准了沿着铁路线进城的中国军队。就在那名日本在乡军人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的背后闯出一条犹如鬼魅一样的人影,锋利的匕首从日本人咽喉划过。

杀死了一名日本在乡军人,那名特种兵战士手里握着匕首,又进入第二间房间。

躲在里面的另外一名日本枪手,也被这名战士割断喉咙,鲜血喷溅在战士的脸上。

不一会儿工夫,这栋楼房内的五名日本在乡军人全部被这名特种兵战士杀死。当这名战士下了楼,摸进第二栋建筑物内的时候,里面传出“呀”的一声大叫声,一名日本浪人挥舞着武士刀,恶狠狠向这位战士砍过来。

中国特种兵战士知道日本浪人有武功,于是不和那个日本人硬拼,而是灵活的躲过这一刀之后,犹如闪电一样从腰间拔出套有消音器的手枪,“噗”一枪,近距离射出的一颗子弹钻入日本浪人的眼睛。

到处都要这样小规模的战斗,特种兵战士们在一栋栋建筑物中消灭日本人。

既然那些日本人要利用建筑物为掩护,准备打冷枪或者是充当自杀性袭击者,那肖柏也不会让大部队贸然进城被人在暗处打黑枪,而是让渗透进去的特种兵战士一个一个的消灭这些暗藏的日本人,避免己方无谓的损失。

特战队员们以匕首和套着消音器的手枪杀敌,以至于主力部队在进城的时候,居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边的建筑物内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因为根本没有响起过枪声。

等到大军开始入驻三台子航空工厂的时候,有人听到里面响起“砰”的一声枪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冲锋枪清脆的点射声。一时间,航空工厂内枪声大作,其中还夹杂着一阵阵手雷爆炸的声音。

“有日本人!”战士们喊叫起来。

军官镇定自若的说:“弟兄们,不必慌张,那是我们的特战队在杀敌!”

“长官,我们进去帮手吧?”

“不必了!等我们进去了,恐怕连汤都喝不到。”

确实如此,特战队的动作十分迅速,主力部队还没有进入工厂,这里的特战队员们便已经把留在航空工厂内的一百多名日本人全部杀死。

整个沈阳市区,从铁西区到铁东区,到处都是零星的枪声。

进城的主力部队步兵战士们,也四散开来,配合特种兵,对城内的残敌进行了剿灭。

一队坦克吐着蓝烟,隆隆驶到铁西区沈阳兵工厂门口。

坦克在门口停下,肖柏从其中一辆t-34坦克中钻出,跳下坦克。

“敬礼!”门口的卫兵纷纷向肖柏敬礼。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肖柏询问一名警卫军官。

“报告长官!兵工厂内的鬼子已经被全部歼灭!但小鬼子也已经把兵工厂几乎破坏殆尽,所有的机器设备,能搬走的都被他们搬走了,厂方被他们炸毁。我们去了住宅区,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警卫军官汇报说。

肖柏点了点头。

忽然他发现,在工厂大门内,除了有战士拖着日本人的尸体之外,还有不少战士抬着盖着白布的担架。

“这是怎么一回事?”肖柏问道。

警卫军官难过的低下头:“那些是不肯跟鬼子走的工人和他们的家属,都已经被鬼子杀害了!我们只找到一名小女孩和一位中年工人。”

“幸存者在哪里?”

“我马上把他们带过来。”

不一会儿,两名幸存者被战士们带了过来。

肖柏转头看去,只见其中一个是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那孩子明显是吓傻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黯然无神,浑身不住颤抖。询问了他人,肖柏才知道,那小女孩是被人藏在衣柜里才没有被杀害。而她的父母、爷爷奶奶和哥哥,或是日本人用刺刀挑死,或者是被枪杀,或是被丢进火中活活烧死。

另外一名幸存者,是一名中年工人。

肖柏问道:“这位老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工人回答道:“老总,小鬼子要撤离沈阳,他们把工厂全给毁了,能搬的东西全搬走了,还逼着我们跟他们一起走。很多人不愿意走啊!我们心里明白得很,他们要去天寒地冻的俄国当苦力。结果不愿意走的老乡,全被他们杀害了!小鬼子说,我们是兵工厂工人,如果不效忠日本人,他们担心我们帮你们生产枪炮,所以……”

肖柏的拳头握得发出关节骨“咔嚓”声,听了工人所说,他又转头问道:“这里一共有多少中国人?有多少人被带走,多少人被杀害?”

警卫军官眼睛发红,回答说:“报告长官!铁西兵工厂区,有枪炮厂、迫击炮厂、炮弹厂、子弹厂、铸造厂、机械厂、钢铁厂、发电厂等十多座大型兵工厂以及兵工厂的配套工厂,这里连工人和家属,一共有十多万人,我们找到了一万多具中国人的尸体!其他的中国人,估计都被他们带走了!这一万多人,是不肯走的,都被他们杀害了!”

“狗日的小鬼子!”肖柏大骂了一句。

那中年工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肖柏面前:“长官,求求您了,让我参军吧!我一家人都被小鬼子杀害了!我要给他们报仇啊!”

肖柏把他扶了起来:“这位大哥,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我原来是验枪员!我枪法很好的!长官,您让我当兵吧!”

“大哥,你还是当你的验枪员吧!记得多生产打豺狼的钢枪!这也是给你的家人报仇!当我们的战士用你验过的枪杀敌的时候,就是你对我们最大的贡献!”

“不!我不当验枪员!我要亲手杀鬼子!”那汉子就不肯起来。

肖柏无奈,只好问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谢浩天!”那人回答说。

“好!我批准你当兵!我知道你枪法虽然好,但你没有经过其他训练,你现在必须先从一名新兵当起,先接受为期半年的训练,我才能让你上战场!”

“多谢长官!”谢浩天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肖柏带着一群参谋军官走进兵工厂,只见里面所有的厂房,有的被炸毁了,有些虽然没有被炸毁,但只剩下一个空架子,里面所有的机器设备都已经被洗劫一空。就连兵工厂的仓库和铁路专用线,都已经被日本人破坏。

走到宿舍区,只见偌大的宿舍区早已空无一人,有的房屋还冒着青烟,看样子是被日本人点了火;还有的房子,已经被推倒。

曾经是兵工厂督办办公楼的那栋豪华小洋楼,也已经被炸成了一堆废墟。

“这沈阳兵工厂,曾经是张作霖苦心经营的家底啊!只可惜后来九一八事变爆发,张学良把他老子的家产全部拱手白白送给了日本人!然后日本人用张作霖的兵工厂生产杀害中国军民的武器!可悲啊!真是可悲!”肖柏叹了口气道。

如今,曾经是中国四大兵工厂为首的沈阳兵工厂,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变成一堆废墟,剩下没被炸毁的地方,也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空架子。

日本人把百分之九十的工人和家属都带走了,他们要把这些中国人带到苏联境内,继续给他们生产武器,建造房屋,用来当苦力。

经过调查,肖柏获知,沈阳城内被日本人带走的中国人也不少,多达三十万之众!

不过日本人并没有对沈阳城内其他地方那些不肯走的市民痛下杀手,因为那些普通市民不是兵工厂工人,更不是技术人员,留下来对日本人也没有威胁。更何况,日本人的时间也不多,顾不上杀害更多人。

奉天驿(沈阳火车站)和辽宁总站(沈阳北站)这两座火车站,也已经被日本人破坏得体无完肤,站房大楼被炸毁,站台被挖得坑坑洼洼,铁轨和枕木全部被搬走。

沈阳城的其他基础设施,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发电厂的机器设备全部被拆走,厂方被炸毁;自来水厂也被破坏,失去了作用;变电站、高压电网,全部被破坏;银行、政府大楼、大商场,均被洗劫一空,有不少阻拦日本人抢劫的中国人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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