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真的很让人震惊,身后就好像是有人在跟着……
是什么这样悄无声息的,难道是鬼神?
她的全身就是一哆嗦,身上的汗毛也都倏地倒竖起来了,一阵阵的冷风就恍惚走过了她的后脊梁。
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了一句,谁?是谁在后面?
回答她的依然是凤声与沙沙的树叶声。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晕过去了,那恐惧占据了她的身心,不要说是抬脚走,就是站在原地,她都毛骨悚然了,心里一个又一个吓人的念头,是鬼么?她会不会从自己的后面冲过来掐住自己?或者给自己一拳?
就在她三魂吓掉了五魄的时候,她想起了娘的话了,她说,七凤啊,你要记得,只要你做事做人行得正,做得直,那么就是遇到了鬼那也不必怕的,鬼也是惧怕正义之气的,你越是正,那鬼就越是不敢与你接近了!
一阵释然,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就自己把自己吓成了这样?
要是有人来看到了,那一定是会笑掉大牙的。
这些念头一起,她的身子就渐渐地恢复了镇静,腿脚也不哆嗦了,心里也坦然了,迈开步子继续走去后院。
果然再走了一段,心里已是全无忐忑了,那月色也分明更清亮了,精巧的一个弯月儿一直在她的头顶上跟随着,她走月儿也走,她抬头冲那月儿笑笑,那月儿也就更是弯弯的,甜甜娇俏。
眼看着到了临风居的院门口,苏七凤刚抬起手要推开那门,就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了声响了,而且有谁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苏七凤顿时觉得全身的毛发都要倒竖起来了,怎么真的有鬼么?
她身子僵硬地站在那里,怎么也不敢回头。
一个声音在说,“你是蝶儿么?”
依稀一个久远的却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是谁?
他叫自己蝶儿,那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苏七凤顾不得害怕,猛地转过身,浅浅的月色下,是一个男子,他就站在那里,面带着一半的诧异,一半的喜悦,就那么注视着苏七凤。
“你……你是芮贵?”
苏七凤大大地愕然,就是做梦也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能遇到芮贵?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芮贵很是肯定地点头。
苏七凤的心一下子就欢悦起来了,她一下子就握住了芮贵的手,连连地摇晃着,说,“芮贵,你怎么来到这里的?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芮贵被她握着手,竟显现了一些的窘意。
苏七凤觉察到了他表情的异样,低头一下看见自己还握着他的手,脸倏地红了,然后松开了他的手,“见到你真是太意外了,贵哥哥。”
“蝶儿,你怎么到了玛安了?你不是进了将军府么?”
芮贵也颇多疑问。
唉!
苏七凤一声叹息,说来话长啊!她没有说自己是被秦世尧派来联络无染的,只是说自己无意中闯进了玛安边城,被小王爷带进了王爷府,而且自己是装作是一个哑女的。
“哑女?为什么啊?”
芮贵大惑不解。
苏七凤面露堪堪,说,“贵哥哥,以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的,可是你怎么来到了这里了?你不是回家了么?”
芮贵听她这样一问,很是沮丧地说,其实在苏家的时候,自己并没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身世,当然也包括初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怕说了为自己招来祸事。他其实是一个北国皇帝手下罪臣之子,自己的父亲清明一世,但是不幸被赃官诬陷,又遭那昏君睿武皇的怒斥,父亲被判入狱,家人也都受到了株连,皆被贬罚为奴,芮贵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到苏家做了一名奴才。好在在朝廷中几位重臣的力保之下,自己的父亲这才得以保住了性命,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而初蝶那天强逼着苏元显答应了给芮贵恢复自由身,他先是去了安石,完成了苏七凤的嘱托,然后又千方百计地寻找自己的父亲,当得知自己的父亲已然到了玛安,隐居在了边城的凤鸣山下时,他便找了来,从此就与父亲相依为命了。
听完芮贵简单的诉说,苏七凤真是感慨了,这人世间谁知道别人的心事呢?正所谓人人都有自己的一番磨难,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罢了。
两个人还要说什么,就只听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是渐渐近了,想必是戏散场了,那些下人们都是三三两两地走回来了。
苏七凤赶紧对芮贵说,贵哥哥,我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以免被他们发现了端倪就不妙了,你在那里住着的,等找个机会我去找你。
芮贵说,他是住在后面的累香苑的,说是他也是来这里不久的,一般也都是在那院子里不出来的,这次要不是这戏,那他是不会遇到七凤的。
苏七凤匆匆别过芮贵,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进屋,就听到了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来。
不用猜,苏七凤也是知道那脚步声是谁的。
门没被敲响,就被猛地推开了,进来一个人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苏七凤,很是惊异地问,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怎么没在床上歇着?
苏七凤只是看了他一眼,心说我就是病了躺在床上睡了,也是会被你这大力的推门声闹醒的,你还问我为什么?真是个没心肝的大孩子。
来人是古云颢。
戏散了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拉住他,很是婉转地问了苏七凤的情况,什么她是哪里人啊?她心境怎么样啊?她是不是喜欢住在王爷府啊?
古云颢虽然人小,但是心机很重,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了,不过心里多少有点不满,想自己的父亲在京城那是妻妾城群的,怎么到了这里,又是战乱时期,他还是忘不了招蜂引蝶呢?
“孩儿替七凤谢谢父亲的挂心了,七凤这个女子是一个愚笨之人,又加之不能言语,心境就更是阴郁了,不过她和孩儿在一起倒是蛮开心的,孩儿心里正犹豫着是不是拜她做干姐姐呢?父亲您说呢?”
古云颢很是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