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看不惯正好

纵情过后,季临川用毛毯将她裹好扔回床上,冲个冷水澡,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

门关上那一刻,她鬓边的枕头上晕开一朵深色的泪痕。

半响,她睁开眼,望着墙上的钟表,刚好是凌晨四点。

披上外套走到窗边,微微掀开两层纱帘缝隙,见他开一辆越野车急速而去。

黎明前的天色愈发暗沉,黑色树影涌动,洁白的路灯是外面唯一的光,那辆车沿着主干道很快就消失不见。

第二天下午,她醒来看着保持原样的房间,楼上楼下空荡荡的。他们吵过无数次架,可他很少会离开家,更从没在周末丢下过她,最早是因为她神志不清,后来是小艾双休,她一个人极有可能饿死。

欧阳妤攸起床后发现,她的黑色钱包丢在桌上,里面虽没钱,但仅有的两张银行卡全没了。

她气得往桌上一拍,拿走他自己的副卡合理,凭什么卷走她的?

床头柜抽屉里,他很早之前就不留现金了,只余下一点零钱。

她不禁怀疑,他这次下狠心要惩治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欧阳妤攸不急着用钱,她也有好几张旧卡,但她还是主动联系上一个比较熟的合作公司,接下一个漫画小广告和手绘复古插画的商稿,对方已经说了,不是急单,可以慢慢画。

但她却不停歇地画了近二十个小时,成品发过去时,对方着实一惊,知道她一向认真负责,作品水平也高出几个段位,但一般最快三天才能赶出来的图,她这效率还是有点太吓人。

欧阳妤攸问他还有没有图可画?

电脑对话框弹出一行字:“你不会又在自虐吧?”

欧阳妤攸抿嘴微笑,回他:“无事可度日,虐总好过死。”

他是两年前第一个找她合作画广告海报的人,那时她的精神状态跟重症病患没什么两样,崩溃严重时吃穿都不能自理,浑浑噩噩过了半年多,她才敢出门见太阳。

有一天季临川把她安排在梵森附近街角的星巴克,让她等半个小时,依她的脾气,自然当耳边风,等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出了店门。

走到一个喷水广场,派单发气球的姑娘指引她往人群里去,那广场中央铺着一条长达二十米的白色画布,许多小朋友蹲在上面涂鸦,是艺术机构举办的公益活动,分发颜料和画笔,成人孩童都可以创作。

她拿一只原木色的小号笔刷,蹲在画布的最尾端,一笔笔繁复细密的禅绕画,越来越盛大,简单的红黄蓝原色,经她调色后,色彩渐变令人惊艳,画到后面,图案里出现一个小小的孩童,不染尘世的眼神,手里抱着一只狐狸。

她的画吸引了很多人,其中就有那个广告公司的负责人。

欧阳妤攸只在那广场上见过他一次,是个戴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除了名字以外,一无所知。

后来他们在线上联系,他没要求看她的学历证书,相信她毕业于那所著名的美国艺术学院,他说慧眼识英雄,单看她临时发挥的功底,和说话时铿然有力的语调,就信她是条真汉子。

汉子?

那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被逗笑,这两年他介绍了很多私活给她,重拾画笔,她的心境才渐渐平复,脱离灰暗绝望的困境,他算是半个恩人。

他应她要求,发了一张难度极高的游戏原画规格给她,说自虐可以,但记得留口气,临死前通知他一声,好去默哀。

她感激不尽,回一句,“遵命。”

现在的她一旦停下笔,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漫长如极夜的晚上。

她躲在沿海高速的密林边,精神高度集中,时刻防备着黑暗里的影影绰绰,连呼吸都唯恐引来追捕的人。

从傍晚到深夜,蚊虫围绕,她浑身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一块好的,几乎都被自己抓破,可她还是睁着眼睛,不敢有丝毫懈怠。她生怕眨眼一瞬,她的嘉棠哥哥回来就找不到她了。

等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那种滋味,跟凌迟削肉没什么区别。

欧阳妤攸拿着玻璃杯,站起来的那一刻,头晕得厉害,她忽然想起上一顿饭还是在酒会上凑合解决的,这两夜一天多完全是靠水充饥。

小艾休假,但楼下厨房应该有储备的食材,她打开双门冰箱,翻来找去,只拿出一根胡萝卜,削了皮,光脚盘腿坐在高凳上,啃得嘎嘣脆。

另一手握着一罐进口黑啤,硬菜配酒,好汉不拘泥于细节。

酒刚喝了一半,大门滴声响起。

这两天屋内所有窗户的落地帘子都被她拉上,那道门推开,冲进来的刺眼光线,才让她意识到,外面是晴空艳阳的白天。

季临川从逆光里走来,他身后的日光白茫茫一片,她坐在厨房吧台的高凳上,清楚地看见他扔下车钥匙,松开购物袋,弯腰换鞋,脱下外套。

他丝毫没有察觉那双隐匿在暗处的眼睛,直到她手指捏得黑啤罐发出响声。

季临川冷冽的眼眸一抬,手按下吊灯开关。

客厅一片明亮,她苍白清冷的脸色,惹得他眼睑一紧,拎着两大袋东西,跨步朝厨房走去。

季临川经过她时,视若无物,眼神没有多余的变化,脚步没有停留。

袋子搁在厨台上,新鲜的蔬菜,水果,一盒盒肉类,海鲜,分门别类放在合适的位置,拆开包装,清洗,入盘,接着他低手拉开厨具门,抽出刀,开始切菜。

欧阳妤攸背对着他,手肘低着桌面,继续啃胡萝卜,喝酒。

整齐规律的切刀声,配合着菜板敦敦厚实的响声,竟让她有些恍然,想起爸爸以前给她做饭的情景。

只那么短暂的片刻,她旋即打碎了那个画面。

他怎么能跟爸爸相提并论?

恨恨地咬下最后一口,把底根扔进了垃圾桶。

“呃咯!”

啤酒从胃里冲上来一股气,顶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嗝,顿时,空气似乎都静止凝固了。

她尴尬地捂着嘴,之前极力维持的那副凛然正气,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这时,身后传来没有夹带任何情绪的嗓音,淡声道:“怎么不去门口拽把草,量多还是绿色食物,不比那玩意管饱?”

季临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温热了平底锅,放油,添料,一步接着一步。

鄙视人的话,他说得溜,头头是道,逻辑完全在理。

她跳下高脚凳,正准备走人,季临川拨弄锅底的铲子停下,视线没有移动,却厉声喊道,“给我老实待着!”

她定在原地,胃开始抽搐翻绞,咬着嘴唇,说,“我肚子疼。”

“疼就忍着!”他的手重重丢下铲子,回头斥声道,“你就是从小被那老家伙养得心太野,一直欠收拾!早落我手里,不信你到现在还这副鬼样子!”

锅里的菜刺啦作响,小火慢煎,香味飘出来。

她犟嘴强撑着,挑眉小声道,“我就这鬼样子,有人还漂洋过海追得紧呢,看不惯正好。”

季临川没顾得上理她,掀开玻璃锅盖,撒上葱丝,半分钟盛出鲈鱼,往桌上一放,擦擦手,随后扔下厨布。

这才走近她,磁性低沉的声音,掺杂着半冷的笑意道:“真不知道你尾巴翘上天,得意个什么劲,你不也知道林昇落户台湾,根本没可能再回来。”

她缓缓回过头,脸上满是错愕,很显然,她不知道。

两三秒之后,欧阳妤攸心中却凭空多出另一种情绪。

“季临川,你就因为这个,才舍得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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