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方芳的婚礼安排在中山公园的一个湖边,在方芳一再强调低调的要求下,凌浩整整包了公园半个月,用来设计室外婚礼现场。当天只允许相关的亲戚朋友和部分同事手持请柬进场外,所有媒体和其他人都在保安重重安保下不得进入半步。
白色的玫瑰花的拱形花门,各色气球圈起来的心形装饰,粉色沙幔背景墙上是两只用红色玫瑰拼成的一箭穿心图案,两颗“心”上,是一对新人幸福的合影。
骆晴晴坐在下面客席的最后一排,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婚礼现场,一时间有点发怔,思绪随着那在微风中飘摆的沙幔回到了几年前。
情窦初开的年纪,哪对热恋的年轻人没有憧憬过手牵着手,踏着红地毯,一起走进婚礼殿堂的情景?她和凌浩也这么天真却满心充满希冀地幻想过,心血来潮的时候,她也用笔描绘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眼前的这些,蓝天,白云,阳光,湖水,绿草地,白玫瑰,……所有他们一起商定过的元素全部出现在了眼前。可是,千帆过尽后的两个人,却一个站在台上,一个坐在了台下。
一路上,方宇翔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怕自己手心里渗出的汗出卖自己内心的纠结,一直撑着笑鼓励自己:没什么,早已经是天涯各路的两个人,真的没什么……
可是,当她坐在这里的时候,等不到新郎新娘出场,她已经开始慌张了……朋客的喧闹和轻畅喜庆的音乐仿佛离自己的耳边越来越远,她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而一双有点惊恐的眸子,眼神涣散地盯着婚礼上那个大大的一箭穿心……
方宇翔跟几个重要的客人打完招呼,走过来见她有点不对劲,虽然猜到了几分原因,但还是心疼地握紧了她的手:“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飘了过来,她终于慢慢缓过神来,拉了拉白色皮草披肩,忙收回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落寞,埋怨他:“没什么,就是有点冷!这么冷的天,还让人穿礼服过来!”
她眸子里慌乱的神色被方宇翔尽收眼底,但看着她还这般倔强地坚持着,他起身脱掉自己的外套,批在了她的肩上:“呆会我可能要上去讲几句话,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可以吗?”她有点意外,他居然有这个打算。
“当然!”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坐在旁边,揽住了她的肩。
两个人一系列亲昵的举动,被站在舞台旁边准备上场的凌浩看了个清清楚楚。一只手藏在口袋里,没有任何人看到那只紧紧握住的拳头。
他没有想到方宇翔会带着骆晴晴来,而且还要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秀一下甜蜜,唯恐周围的人不对他身边女人的身份产生兴趣!看看旁边那些探究却又只敢窃窃私语悄悄议论的客人,恐怕没有几个在议论今天的主角吧!
虽然他无数次忍着巨大的嫉恨想象过他们在一起的情景,但让他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你侬我侬,心里某一处藏匿了太久的隐忍悄悄地露出头角……可是,他知道他依然不能做任何事。
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正式成为方家的人,离他的最终目标,越来越近……所以,他当然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让自己功亏一篑!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是我们凌浩先生和方芳小姐喜结连理的好日子……”
随着司仪热情激昂的介绍,仪表堂堂挺拔俊逸的新郎一身得体的白色礼服出现在了舞台上,骆晴晴不敢抬眸去看,拿出手包,翻出手机,手指在上面胡乱地乱按一通。
方宇翔扭头看了一眼她,问:“方芳今天漂亮吗?”
“嗯嗯,漂亮!”她忙顺着她的视线往后面望去,方恒山一手拄着拐杖由穿着婚纱的方芳搀扶着,站在白色地毯的一边,做好了上台的准备。
“没你漂亮!等公司的事忙完了,我们也举行个婚礼怎么样?”他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他这句猝不及防的话,让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没什么,我说方芳终于嫁出去了!”方宇翔岔开了话题。
说话间,随着众人如潮水般的掌声,窈窕美丽娇艳动人的方芳挽着方恒山,一脸娇羞和甜蜜,向地毯另一头等待着她的凌浩走去!
“我上去准备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方宇翔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侧脸,给她一个温暖的笑,离开位置从后面绕了一圈,坐在了客席第一排,等待着上台代表方氏献贺词。
“嗯,去吧!”她点点头,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掌声如雷,欢笑声,祝福声,瞬间在空旷的公园里响彻起来,回声不断。
骆晴晴坐在台下,不敢去看台上那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只能一直低着头看手机里在德国拍的照片:他有他的美满,我有我的幸福,不应该这样躲躲闪闪,不是吗?
内心挣扎了太久,再抬起头的时候,方宇翔已经站在了台上,手持红色的贺词,脸上洋溢着喜庆的暖色,可没人看得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放射出的,却是淡漠和不羁的眸光。
只有他清楚,他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不光是想带着骆晴晴在众人面前“招摇过市”,在凌浩面前故秀恩爱,他不需要这么做,更不屑!
这场婚礼,别说是他们方家的,就算是方家一手为他筹备的,只要新娘不是骆晴晴,他都可以不来!他来这里,只是不愿拂了方芳的面子——这个让他一直担心会被某个人利用和欺骗的女人!
“大家好,谢谢大家给我们方氏面子,来参加我姐姐的婚礼……”
客套的致辞念完,底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方宇翔的视线从手上的贺词直接移到底下最后一排骆晴晴坐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他来不及细想,扬起脖子,视线掠过人头攒动的宾客仔细地看过去,凳子上好像是他刚才脱下来的外套,而确确实实没有了她的影子!
脑海里滑过重重的不安,顿时觉得心头笼上不详的预感,他蹙起眉,将麦克风扔到司仪的手里正要下去,不经意一转头,却发现方芳的身边也少了一个人:凌浩也不见了!
“凌浩呢?”他上前,急切地问方芳。
“他说,他肚子有点不舒服,下去一会!司仪说会安排这主婚人和证婚人多在台上讲一会话,等他来了之后,再继续下一步议程。”方芳一脸的从容,见他紧张的样子,以为是在关心她,“没事,放心吧!”
“嗯,那就行!”
方宇翔听她这么一说,更焦虑了,走到伴郎跟前,不悦地轻轻斥责他:“怎么回事?新郎肚子不舒服下去了,你怎么不跟上去?出了事怎么办?”
伴郎伴娘是公司财务部一对正在闹“绯闻”的小年轻,伴郎被大BOSS批评了之后,唯唯诺诺地点头:“是的,我现在就去!”说完,连忙转身去了后台。
方宇翔绕过人群,大跨步走到最后一排,果然只有的衣服,没见了骆晴晴。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个个都伸长脖子看着台上,没有一个人的视线落在这里。
拿起自己的外套,却把一个东西带下来掉到了草地上。他捡起来一看,是她带过来的手包,而手机没有在里面!
如果去了洗手间,怎么可能只带手机不带包走?而且,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
V.
他的手机在外套口袋里,他觉得自己去掏手机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随着更加强烈的不祥之感再次笼罩过来,方宇翔急得在原地跺起脚,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提示手机关机!
在前面指挥工作人员的刘凯刚刚忙完,看到他在人群后面满脸焦虑,拿着对讲机走过来询问:“怎么了?”
“这个公园,有几个出口?”方宇翔紧紧地握着手机,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血色,眉心紧锁着望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眼睛里氤氲出一层层焦虑,悲伤,和震怒。
“三个,出什么事了?”刘凯见他紧张又无措的样子,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不见了!你去,悄悄吩咐所有的工作人员堵住三个出口,在公园里给我找人!”方宇翔到了一眼舞台,见凌浩已经出现在了方芳的旁边,他一边掏出车钥匙,一边吩咐刘凯:“不要影响婚礼正常进行,不要惊动太多人!我现在出去找!”
“晴晴?我刚看见她边接电话,边往那边走了!我以为只是接一个电话,没多想,还没回来吗?”刘凯拉住他,指了指通向公园出口的一条小路。
“接电话?”方宇翔的眼里迸出一丝希望,可旋即就幻灭成黯然,都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不回来。“在公园里找不到的话,立刻报警,我出去找!”
刘凯应声,对着对讲机紧锣密鼓地吩咐起来。
方宇翔一路走出来,边走变找,手机不停地往外打,始终没有打通。
为什么,为什么都到了现在了还不信任我吗?为什么还要抓住一切能逃跑的机会从我眼前消失呢?为什么!为什么!!
他阴着脸一边到处寻找骆晴晴的身影,一边在心里无助地自问!此时此刻,他多希望她真的只是自己离开而已……他怕……他不敢去想象她假如真的是失踪了……
不不不!不会的,她只是调皮地想故技重施而已,她那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可能好端端失踪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方宇翔的脚步开始凌乱,眼睛里被惧怕和愤怒充斥得泛起红,沿着进来的路一直走到了公园门口,仍然没有发现她的影子!他站在原地,咬着牙捂着脸仰天默叹......你到底去了哪里?!不要再玩这种游戏好不好!
跳上车,车子“嗡”得一声,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开着车,他的视线在路边每一个背影或者衣服相似的人身上停留,然后发了疯般地踩油门,开到前面去确认,却总是一次次失望,懊恼!紧握着的拳头不住地砸向方向盘,刺耳的鸣笛声引来路人不住地莫名侧目。
车子很快到了碧水小区,车还没停稳,他便冲下来直奔麦萌家所在的五楼而去。一步三个台阶,他恨不得一脚就踩到她们家的门口。
还在睡梦中的麦萌被震天的敲门声吵醒,不满地嘀嘀咕咕地起来开门:“杀人了还是放火了,需要这么大声敲门吗?”
门刚一打开,她还没看清是谁,方宇翔推开她冲进了房间:“给我出来!”
看着他把每个房间门打开,进去发疯般地找,然后再沮丧地走出来,麦萌皱起了眉:“怎么?小两口子又吵架了?她这次还真没回来!”
“没回来?”方宇翔三步并作两步走走到麦萌面前,眼里的绝望和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吓得她退后一步。
他暴吼:“那她去了哪里?她还能去哪里?”
麦萌终于明白了,他把骆晴晴弄丢了!“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刚刚……我,我不该带她去参加他的婚礼,真的不该!”方宇翔突然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满眼都是悔恨和无奈,不停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
“什么?参加谁的婚礼?”麦萌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骆晴晴离开方宇翔,如果没有回这里来的话,真的有点蹊跷了!
她边说边找手机拨了张嘉铭的电话。
挂了电话,麦萌拧着眉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从紧张变成了担忧:“嘉铭这几天带着员工出去培训了,她如果去了嘉铭那,一定只会吃闭门羹!”
“凌浩的!”他知道现在没有任何必要隐瞒什么了,他只希望她的朋友可以在他不了解的地方找到她。
“凌浩?你带她去参加她,她前男友的婚礼?你脑子被门挤了吧?”麦萌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态,明明已经得到晴晴了,为什么还要故意勾起她的伤心事!
麦萌又拨了酒吧的电话,边拨号边不解地说:“也不对啊!依我对她的了解,她不至于会这样……她早就对那个劈|腿的男人没有眷恋了!”
方宇翔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不知道应该喜还是应该悲!可是容不得他多想,看着打电话的麦萌再次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心里的恐惧剧增!“分头去找,我去我带她去过的地方找,你去你们熟悉的地方找,有消息随时联系!”
他刚踏出门,转身极为艰难地咬了咬牙,吞吞吐吐地说:“告诉她,只要她没事,她想要做什么事我都答应她……只要她没事,没事就好!”
到了现在,他还是不肯相信她真的失踪了!他依然抱着她只是因为凌浩的婚礼才离开的……
下了楼,他的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小区。
方宇翔走了之后,麦萌愤愤地骂了一声:“妈|的,这回有点悬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衣服,边下楼边通过手机吩咐酒吧里的兄弟姐妹们:“今天歇业一天!酒吧里只留一个人,然后都给我出去找晴晴!直到找到为止!”
方宇翔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拨打电话,他吩咐刘凯一定要多搜几遍,他又把电话打给了王显达,让他调动一切关系,开始找人!家里也打去了电话,她并没有回别墅……
一路打着电话,他到了骆晴晴的学校,一脸茫然的园长恭谦地问:“您上午不是打电话给她请假了吗?她没有来学校啊!”
方宇翔眸子里仿佛有东西在破裂,而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支离破碎成了一片片无力的恐惧……
离开骆晴晴的学校,他又去了子萱的学校,尽职尽责的门卫要他签字登记。
“登记?是不是所有平时来看孩子的家长都要登记?”他拿起登记本翻起来。
“小伙子,你这干嘛!”门卫大爷从他手里拿过本子戒备地看着他。
“我老婆丢了!我想看她今天有没有来过学校接我女儿!”他觉得好无助,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他产生了防范之心,焦急的他抢过门卫手里的本子去看登记记录。可今天的记录还是空白,没有她的任何笔迹!
闻讯赶来的几个值班老师和保安走出来询问情况,他拨开人群冲进了学生住宿区,被保安死死地拦住。
“再不让我进去,我明天就让你们全是失业!”
一字一句,字字带着迫人的暴怒!他的理智在越来越强烈的惧怕中渐渐丧失,一贯沉稳淡定的他眼神里只剩下了阴鸷的威慑,拳头紧紧地握着,恨不得将学校翻起来,找到自己的妻女。
骆子萱的班主任老师罗老师也闻讯出来,她见过方宇翔和骆晴晴来接子萱。看到僵持的局面,她礼貌地笑着问他:“您是骆子萱的父亲吧,是来看孩子的吗?”
“我女儿在不在?”他强压着自己胸腔内极速流转的各种气流,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胃的位置。
“子萱刚刚睡下,您要是想看孩子,还是等孩子午休结束再来吧!”罗老师驱散了人群,依旧保持着谦逊的微笑。
“不用了!我周末来接她!”
他听到子萱还在学校,悬着的心放松了一半,迅速转身离开了学校。
车子正准备发动,刘凯的电话打来:已经派人翻了几遍公园,没有见到她的踪影,也没有任何人说见过她!公园里各个角落的监控也都看了,依然无果!
“继续找!就算把A市给我翻过来,也必须找到人!”他闭上眼,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挂了电话,整个人趴在了方向盘上。
你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眼皮底下把你劫持走!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没有留下一点讯息给我!为什么!
心,一点点地被冷到寒点的冰碴注满,侵蚀着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和希望。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已经逐渐被瓦解,
正在无限的懊悔自责中,王显达的电话打了进来:“公安部门已经介入,所有出A市的路口都设置了检查路卡,有可疑的情况他们会立刻通知我们!宇翔,你别着急,我在怀疑,是不是雷洪涛搞的鬼?上次虽然他屈从了你,但是毕竟是被咱威胁的,会不会是他故意给你难堪的?”
方宇翔恨恨地咬了咬牙:“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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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显达的电话刚挂,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警惕的他心微微颤了颤,没有任何犹疑,迅速接了起来。
“喂——是大名鼎鼎的方大BOSS吗?”是个阴阳怪气的电子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经过处理的!
“是我,你是谁?”方宇翔警觉起来。
“哈哈哈哈!方总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清楚你的女人在我手里就行!”电话那边,是嚣张得意的声音。
“你想做什么?有话不妨直说!”不用猜,这个时候打来的这样的电话,肯定是跟骆晴晴的失踪有关,方宇翔心里又惊又喜,不管怎么样,终于有了她的下落。
“我想跟方总你做笔生意!不知道方总有没有兴趣?”
“做什么生意!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那边挂了电话。
“喂喂喂!”
方宇翔喊了几声依然无果后,按照来电号码打了过去,却提示已经关机!手机却在这个时候传进来一条彩信,又是一个另外的陌生号码!
他忙打开来看,果不其然:照片里,骆晴晴还穿着今天出门穿着的粉色礼服长裙,手脚被五花大捆着,头发凌乱,嘴上被用黄色的塑胶胶带封着,她歪着头,妆已经花掉,脸上尽是泪痕。
方宇翔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眼睛里暖暖的有东西快要涌出来。他再也看不下去,发了疯般地按照发来彩信的号码拨了过去,可是听到的却是冰冷的女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想都没有多想,又拨了开始打电话给他的号,依然没有回应!
正在狂躁挫败中一遍遍拨着已经关机的手机号,又一个新号码打了进来,他连忙接起,不等那边说话,就怒吼起来:“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尽管提出来!但是你们要是敢伤害她一根头发,我让你们全家三代人不得好死!”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顿,“请问是方先生吗?我们这里是公安局,是您报警的吧?我们有些事需要找您落实!”
“公安局?你打错了,我没有报警!”方宇翔迅速挂了电话!
以他的经验,刚才打电话来的已经是劫持了骆晴晴的绑匪,他们要是知道他跟警方合作,骆晴晴一定不会少吃苦头!在没有清楚他们想要什么之前,最好是少跟公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