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
本来他们结婚前一晚都睡在一起,还在意什么接送?而且戚临君都怕半天分开就生变故。因此,他非逼着她在他家,以后就是他们家。把妆给画好了。
周艺歆此刻撇去伊桑那晚的阴影,给她当伴娘来了。在卧室。直接是另一伴娘杨瑶给她化妆。杨瑶原话是这么说的:我穷,给了份子钱你得给我红包,那我就当伴娘,对对对,我给你化妆,我还能赚点钱。
“钟意,戚临君对你可真好,怎么都舍不得。”周艺歆穿着米色伴娘服,肩上看不出吻痕了,就是遮得住的地方还有伤。
杨瑶先插嘴:“好个屁,就是怕钟意被人抢婚去了。你说这戚临君虽然什么都好,可也被钟意死死吃住了呗。”杨瑶继续,“我说,姐,咱想逃婚就逃婚。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急死他。”
点点杨瑶的脑门,钟意说:“你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才不要逃婚,跟白成轩的婚礼,就是从婚礼上逃出来的:幸好先结婚再领证。婚都逃了。领个鬼证。现在白成轩?张菲儿在一起,也般配。一个偷腥,一个挖朋友墙角。
第二次和封胤,她又以为自己已婚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她今儿就是三婚!幸好,那些都假的,真正一次婚。她怎么舍得逃?
以为不会遇见爱情,结果遇见,她怎么会走?
不会,生生世世,都不会。
杨瑶再次拔高音调起哄:“周艺歆你看见了,这就是钟意。还没嫁出去呢,已经完全向着她老公了!”
“杨瑶你也别闹,人高高兴兴结婚,你整些什么离婚不离婚,晦不晦气!钟意可是孩子都有了,差不多蜜月完就要行动不便了,还逃。”周艺歆说。她这个人胆子小,不好的事就选择忘记,今天也确实是好日子。
戚临君本来进来看看她的新娘子,就听到杨瑶怂恿钟意干坏事。
“咳咳,”故意清嗓子,戚临君拿出手机,“杨晨,你在哪呢?我考虑了一下,你的侄女脾气太……”
还没说完,杨瑶就赶紧跑到他面前,正想撒泼,看到明净的目光,突然怂了:“戚临君,戚总,新郎官,能不能挂了电话?我一定好好表现。”
“如果不呢?”戚临君反驳。
“那我就把钟意化成大花脸!”杨瑶气势不足,只好叉腰拔高音调。
戚临君继续:“杨晨你听到了吧,你侄女都威胁你的顶头上司了。”
“好好好,戚临君,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子孙满堂……我认错。”她一回头,才发现周艺歆和钟意都在憋笑,顾不上脸面了,她对钟意说,“钟意,看见没有,这就是天上无二的好老公,可别错过了!”
“好。”钟意捂住腹部,含笑答应了。
戚临君收回手机:“不错,伴娘们先出去一下。”
“我没化好。”杨瑶捣乱,戚临君一个眼神又把她吓回去了,“行,你们玩。”
周艺歆拉着杨瑶走:“你个小丫头啊,道行还不够深,回炉再造还有机会赢。”
不服气了,杨瑶在门口回头:“戚临君,我告诉你,马上就婚礼了,别玩太high,妆补不过来,还有婚纱可没机会让你糟践一次。”
戚临君拿出手机:“杨晨……”
还没说什么呢,杨瑶立马举双手投降:“行,你行你上,我走。”尽余叨弟。
钟意笑得不行:“你真给杨晨打电话了?”
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关上的门,他说:“这种事情,还用麻烦杨晨?这杨瑶,就是性子太不收敛,还小。”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做什么了,你这么看我?”戚临君发问,显然不太适应钟意如此明显的表白,他发问。
“我爱你,戚临君。”他今天太好看了,简直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他脸倏忽一红,不好意思起来:“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个干什么。”
她难得坚持:“可我就是爱你。”
拿过梳子,他给她梳头发:“我知道。”
慢慢地梳,缓缓地梳,他回应:“我知道你爱我爱得离不开我,我知道你爱我爱得非要给我生孩子,我知道你爱我爱得一辈子都会因为我高兴……你这么爱我,我也勉为其难爱着你。深深爱着你。”
她失笑,镜子里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傲娇。她不期待他的表白,可这确实打动她。
或者打动她的,是她终于嫁给他这个事实。
其实仔细想想,她逃出白成轩的婚也就半年多,其实想想,她也还这么年轻根本不愁嫁。可今天,她就是有一种终于嫁出去的惆怅感。
她真的很感谢戚临君,婚礼对于他来说,肯定无关紧要,他在意证书在意孩子在意家庭。他应该是为了给她安全感,哦,当然也是一种束缚。爱的束缚。
她所有的不愿意结婚都葬送在昨天,今天她穿上了婚纱,就是把什么都想好了。她是无坚不摧的钟意,嫁入豪门怎么了?
豪门确实难处,可戚临君让她感觉不那么难,让她愿意去处。
戚临君前脚刚走,叶婉君就进来了。
从宣布婚讯到结婚,钟意就跟着戚临君去了戚家一次,家里人都讨论着喜事,她并没有单独见到戚母。这次……婚礼当天,找上她了?
她有点慌,这么个好日子,她不想和任何人吵架。
“伯母,坐。”她把椅子转个弯,正对床尾,指了指床上。
叶婉君穿得十分隆重,一般富太太的模样,雍容华贵:“还叫伯母?”
钟意有点惊讶,迟疑:”……妈?”
叶婉君点头,算是答应:“今天是临君和你的好日子,我本来不想煞风景。但是你们这婚,丝毫没有过问我这个当妈的。我算作你们逼我,不,确实是逼我,所以有些话我一定要说清楚。”
“您说,你说。”她赶紧附和,让她喊妈,就是承认,很多小事是可以妥协的。
“你是个戏子,我这个是万分不满意的。我不管你现在是真的还是假的息影,以后你都不准再出去抛头露面。你也应该庆幸,你没什么负面新闻。还有,钟意,你的身份一直和临君配不上,现在,你勉强算是半个楚家千金,你爸也表现了十分大的热忱,我自然要答应。我的要求是你以后要多学学嫣然,我不求你超过她,只要你言谈举止都能配得上临君。”
钟意真是边听边笑,当然只敢在心里笑,配得上戚临君?楚嫣然是啊,千金小姐,多配啊,可是戚临君不喜欢。她想她以后要是在戚临君面前小碎步笑不露齿他一定觉得她有病。
“怎么,你有意见?”叶婉君睨了眼发呆的钟意,发问。
钟意赶紧回:“不敢不敢,戚伯母,你说得是,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我应该像个千金小姐。你放心,我以后站在戚临君身边,一定不给他丢脸。”她古代的千金小姐都能演,一个现代版的有什么不能演的?说白了,就是在别人面前学点礼仪学点细枝末节的注意。
“明白就好,临君从小就是我的心头好,你既然嫁给了他,就好好生孩子。永远不要背叛他。你以前有没有过男朋友,是不是差点结过婚,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要是藕断丝连,临君原谅你,我也不原谅你。”叶婉君要知道钟意和白成轩不曾隐瞒的婚礼,有什么难?
而且白家在海城也不是这么无名,只是戚家无惧罢了。
“最后,我还是不那么喜欢你。”叶婉君为自己的发话总结,“新婚快乐。”
戚临君的母亲都来了,钟意想到自己的……姑姑了。她送戚母出门后,拿出手机给何慧打电话。她打了三天,何慧一直关机,她觉得很奇怪。
可天南地北的,戚临君再也不会放手让她去美国找何慧。或者,生完孩子,他陪着,她才能再去美国。
意外通了,她赶紧开口:“姑姑,今天是我和戚临君的婚礼,你来不来?”
何慧忙得焦头烂额:“不!我不来!我忙得快死了!”何慧是真的动怒,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的生意会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这一个问题,让她接下来半年都不能肆意回到海城报复了。她都在楚自章面前放过狠话了!
而她也是才得到消息,预谋已久的从中作梗,幕后指使者正是戚临君。说好不反击的戚临君,所以,男人说话都该当作放屁!
“姑姑……”钟意想要争取。
何慧直接挂电话。
钟意告诉自己别哭,忍不住憋红了眼眶。楚自章都愿意亲手把她交给戚临君,为什么,何慧都不愿意回来?
摸了摸肚子,她对孩子说:“宝宝,妈妈不哭,以后你一定要快快乐乐。妈妈会给你全部的爱,你爸爸要赶欺负你,妈妈就带你离家出走。”
婚礼现场,一望无垠的草坪,意境十足,过道两边都是玫瑰花墙,长长的路上铺满了细碎的玫瑰花瓣,看着红花绿草,美得波澜壮阔。当然还有其他装饰,可都不如花墙来得合她心意,她就知道,他们共同的执着,就是玫瑰,红玫瑰。
这一场婚礼,她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玫瑰花,可一生一次,她就纵容一回。
当她真正说了“我愿意”之后,她觉得她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有戚临君,有那些朋友,是啊,原来她是留得住的朋友的。就算是现在被她拒之千里之外的曾瑶瑶,也快递了她一份祝福。
曾瑶瑶现在过得很好吧,毕竟祝勇走了,曾瑶瑶的束缚没了。而且她看到了程元泽,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重逢,可是希望就在那里。
最近她是息影了,曾瑶瑶的作品很多,可谓大红大紫。因为曾瑶瑶的美,曾瑶瑶的演技,也是无人能敌。
也就祝她好吧。
钟意不去想这些,而是深情望着面前给她戴上戒指的男人。戒指,就是周镯还在时买的那枚。想到周镯,她难免怅然。夏颖也来了,祝福她,也说她没什么早孕反应,一切安好。
一时之间,好像该好的都好着。
忽然都是一片亲一个亲一个的声音,她抬眼,迎上他的吻。
是咬是吻是爱。
他们接吻的瞬间,大屏幕上,很多他们的照片。在澳洲的山顶,在戚萌萌家里,在公司,她使坏,连戚临君抱着哆啦A梦抱枕的照片都放出来的。
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只要她自己看啊,可是他余光瞥到,竟完全不在意,有什么比娶到美娇娘更重要吗?
酒席间,猎艳的何衍照发现了夏颖,他赶紧戳了戳新郎戚四:“戚四,这妞不错,你认识?”
新郎紧了紧怀抱:“问我老婆。”
“钟意,她是你的朋友?”何衍照直接问。
钟意对何衍照的花天酒地的个性无语,故意咬字强调:“他是你女朋友的妹妹,还有,她可怀着孩子。”
“怀着孩子?什么时候?”何衍照自然是记得夏颖才会问,只是觉得当时一?夜?情感觉不错。而且夏颖不缠不闹的,再次见了也是缘分,他不介意再多来几次露水情缘。可夏颖要真怀孕了,他可不负责。他不会这么倒霉,一招就中?
可不对啊,夏颖怀了他的孩子,还不赶紧讹上他?
“你这么问还觉得是你的啊?戚临君,你这二哥怎么这么搞笑,周镯的孩子都敢乱认!”钟意讽刺。
何衍照双手一摊:“我就是好奇一下,这么个美女怀孕了实在可惜,本来我还想勾搭勾搭的。原来她就是周镯的那个谁啊,噢噢噢,叫夏颖。”他乐得轻松,他这个人最讨厌负责,如果他知道哪个情人怀了他的孩子,他只会让她们打掉。
“戚临君,我觉得你三哥比二哥好了千百倍,为什么何衍照是二哥啊,你们怎么比大小的?打架?不对不对,你说过,你比何衍照打起来厉害。”钟意好奇。
戚临君戏谑:“比年龄啊,何衍照一大把年纪了,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以前他们怀疑我是个gay,现在我怀疑他是个gay了。”
“你们这对夫妻,可劲儿损我!再见,我还是和夏美女喝杯酒!”何衍照愤愤然离身,他到底为什么当初看对眼钟意了?TM他何衍照什么时候怎么憋屈地喜欢过一个人过?
“戚四,你这可把老大一起损进去了。”陆荆舟来了,就是这么一句。
戚临君赶紧说:“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养着个小丫头,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陆荆舟耸肩:“今天是你大好的日子,就不说这么恼人的小丫头了。”
陆陆续续,人差不多来齐了,戚临君和钟意开始逐一敬酒。
何衍照找了夏颖很久,本来明明在眼前,弯弯绕绕很久居然跟丢了。他站在草坪上,暗想:这夏颖,学特工的吧?
“你找我干什么?”夏颖从花墙后面出来,灯火零星,这里依旧很美。
何衍照叉腰,喘气:“看见美女搭讪,是我的秉性。”
何衍照不知情,可夏颖知道,她的孩子是何衍照的。可她打死都不能让何衍照告诉钟意或者告诉戚临君,不然会露馅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事,反正不管怎么样,眼下最好的就是除去何衍照的疑虑。
“我不认识你,其实我也不太美,你以后还是找别人吧。”她扯弄那些花瓣,回忆钟意的婚礼,果然啊,钟意看到的月亮就是比她圆。
钟意的孩子有爸爸,而她的孩子,注定不能有爸爸?钟意的孩子爸爸是戚临君,专一情深,而她的孩子爸爸是何衍照,滥情而且和她没有半毛钱感情。
何衍照凑到她跟前:“睡都睡了,过河拆桥不好吧?”
“难道你不是每个都一夜而已,现在遇到证明我们有那么一点孽缘,难道你要我对你负责?你别太搞笑,我夏颖一时失意喝多了酒和你发生关系还要负责?哦,对了,如果你要钱,你跟我说,我让我爸写支票给你。”
何衍照笑得嚣张:“笑话,难道我何衍照买乐要男人付账?我不要钱,我是有问题问你。”
夏颖抢话:“你先回答我。你和钟意?戚临君什么关系,不管什么关系,别乱说!我是要脸面的人,我不想别人觉得我随便。”她其实只是怕孩子的事遮不住。
“戚临君是我兄弟,钟意是我兄弟的女人。”何衍照回答,“现在换里回答我,你怀孕了,孩子是不是我的。”
“不是。周镯的。”她回答。
“当然,我并不是质疑你。我只希望你确定,毕竟如果你和两个男人交错发生关系的话,孩子是谁的真的说不准……我要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答案,孩子不会是我的。”
“啪”,夏颖在听到他说“和两个男人交错发生关系的话”已经愤怒,等他说完,直接一个耳光上去:“你无耻!”
她气呼呼地往回走,草地很柔软,她的鞋跟很高,因为走得急了,她失策崴了脚。直接跌倒在草地上,要了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重!
何衍照被打傻了,她干什么打他?他什么都没有说错好吧,她的呼痛声把他拉回现实,他跑过去,蹲在她面前,关心地问:“怎么了?”
夏颖咬牙没好气回答:“崴了。”
“你这个女人,打我遭报应了吧?现在就我能救你,还嘴硬!我我走了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
“麻烦你快点走。”夏颖握着脚旋转,痛得呲牙,再次停住……
何衍照拿过她的脚看了看:“你这大晚上的看不清,我扶你进去吧。”
“不用!我自己走!”她逞强,想要站起,结果试了试,又跌回原地。
他快手扶住夏颖:“你就别了,姑奶奶我扶你。你是钟意的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走着走着,她对扶着她的何衍照说:“我想回家了。我感觉我的脚好不了,你帮我叫辆的吧。”
“行了行了我今天大发善心,我送你。”何衍照突然横抱起夏颖,“你这样走也慢,我快点,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谢谢。”夏颖说得十分生硬。
“不客气!”何衍照回,搞笑地发现原来女人才都是祖宗,惹不起的祖宗的。
钟意和戚临君敬酒,秦然?陆荆舟?江时延?杨瑶,又是各种动真格。钟意怀着孕不能喝,全都喝在戚临君肚子里了。钟意真是想打死那些人,她怀着孕不期待洞房花烛夜多浪漫了,可再扔给她一个只会喊钟意的醉鬼?
可是,这次他喝了这么多,都不见醉。
她就明白,陆荆舟没动真格灌酒。想想昨晚他的疯言疯语,那是喝了多少酒?简直难以想象!
后来落座,朋友桌,自然闹得厉害。
就在欢声笑语中,伊桑进来了。身为伴娘的周艺歆,看到这个男人就浑身发抖,怕极了。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伊桑了……可现在怎么又见到了。
伊桑享受周艺歆惊悚的目光,享受钟意慌张的眼神,享受那一桌人因为他的出现而诡异的脸色。伊桑自然是不甘心,那日马博弈抓错了人,他再也不用马博弈这个人。而他本人,又有太多限制。主要是戚临君保护钟意保护得太好,几乎是寸步不离。
因此直到他们大婚,伊桑都没有机会下手。可是婚礼这么好的事,他怎么可以不出现呢?伊桑计划抢婚,可是有事拖住了,只能此时此刻享受新郎的敬酒。
钟意看见伊桑,紧紧抓住戚临君的肩膀。她本来是忘记了的,可是看到伊桑,她就想起在加州在那个饭店,她差点……她心里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来了,他又要做什么吗……
如此穷追不舍,能不做什么吗?
戚临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过度担心。海城怎么说,都是他戚临君的地盘!
钟意如此害怕,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周艺歆唇色发白,比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