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岩廷揽着李群玉纤细的腰肢,李群玉搂着他的脖子,他在想事情,而她看着他后肩的纱布也在想事情。
彼此沉默,到姜岩廷先开口,“放心吧,周庆年已经安全回国,他家族也是颇有势力的,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说完,手臂微微发力,想将她推下去。
李群玉却一收手臂搂紧了他的脖子,她不想说什么,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有些心意不需要言语。
次日,姜岩廷上朝,向国王李尔纳汇报出使H国的工作。
李尔纳阴着脸听,似乎很不高兴。
直等姜岩廷都汇报完了他才说:“虽然出使任务也算圆满完成,可听说兄长两天前就回国了,不知是何事所致,要兄长秘密返国,且直至今日才来上报?”
姜岩廷:“事出紧急,不容上报。起因是犯罪团伙想以一外国人为饵,行凶杀之事,紧要就紧要在那外国人是Z国人,并且家族产业庞大,世界知名,若是在我国出了人命,领事馆又少不得要一番交涉。另外此事还会涉及到冯参议的人身安危,想来真出了事霍部长也是不乐见的。经紧急审讯,该团伙似乎还和某国有所牵扯,至于是哪个国家,朝会后容愚再向您稟奏。”
王李尔纳:“涉及到冯议员?那直接通知安全部,或者启动情报局的人力就够了,何须你一个外交部的主事秘密潜回处理?”
看来李尔纳是故意要纠缠了,姜岩廷略一沉吟,干脆道:“事已至此,愚无可辩驳,但请王上赐罪。”
李尔纳脸色瞬即变黑,压抑的朝会上,众议员皆自沉默不语。
直到某一刻,王李尔纳突然起身,丢下一句“散会。”,就自顾走了。
后议政厅,姜岩廷自行前来,同门卫说求见国王,结果可想而知,门卫通报都未通报,直接领着他就进去了,想来李尔纳已经事先交待过了。
只有两个人的书房里,姜岩廷将事情始末细节悉数与李尔纳汇报了一遍,不过他把主谋的罪名推到了M国身上,隐瞒了下李港还活着的真相。
李尔纳听完后道:“李港之死,对我国的国防情报部署而言的确是很大的损失,冯弗阳做为原来的核心头目之一,威望很高,影响力极大,对方想对他下手倒也在意料之中。那依哥哥之言,如今反动势力已经胆敢勾结外国,可是欺我年少,欺国防无人?“
姜岩廷:“若是真无惧王上之威,国防之力,就无需做这些蝇营狗苟之举,当公然挑衅了。”
这话李尔纳听着颇为受用,神色稍缓,竟笑了一笑道:“唉!想想查理大将和李港李部长先后都下了台,现如今的国防部长邱步承岁数太大了,动不动就身体不适,三天两头告假。今天朝会之上,我的对哥哥的态度不过是做给那些老头子们看的,他们总是在我耳根子旁说哥哥这个那个,我只是为了堵一堵他们的嘴,让他们少说几句,少来烦我。”
姜岩廷沉默不语,心中却一声冷笑,“李尔纳啊李尔纳,你猜忌我也就罢了,还以这种权术来离间我和议员们的关系,他们倒的确不见得会望着我好,但就凭李港的事,我倒不信当前有几个敢公然针对我的!”
李尔纳看着姜岩廷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于是停顿了一会儿又道:“邱步承已无法堪当重任,情报局现任的局长章泽明能力平平,根本难以服众,而从这次的事来看,兄长似乎对一些暗处的事嗅觉相当灵敏,不知兄长可愿为国辛劳一下,替代邱步承或是章泽明呢?”
姜岩廷立即起身,施礼道:“承王上看重,愚万分惊喜。但是,愚自认为绝无此等才能可堪当大任,王上若执意如此,愚唯有以死谢罪。其二,愚从未在国防部条线上工作过,骤然委任,让多年辛劳之老臣作何感想?此举对人心不利。其三,此次愚确实是擅自做主了,但事出紧急,情报局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保不准就会有反动势力的眼线在内,未免走漏风声,才以潜归突击之术化解,然瞒报圣听确实有罪,愚无可辩驳,但请王上以国法处置。”
沉默了片刻,李尔纳却道:“兄长这是哪里话?”,说着起身,走到姜岩廷面前,扶住他的双肘,意欲让他直起身来,不必拘礼。
姜岩廷却是不肯直身。
李尔纳忽然凑近低声道:“兄长一心为国,忠心为主,弟弟要依赖您的荫护,才能坐稳这个位置。如果兄长实不愿出面,那就推荐一人可好?”
话已至此,李尔纳已经表明了立场,言外之意你不必再装了,尽管你不要国防部长之位,但还是可以无视王权任意行动,最重要的是,我李尔纳即便以知道了,也不能拿你如何对吧?因为就眼下而言,我这个新王还必须要听太后的话,而太后认为你这个长子是她不可或缺的忠诚卫士。
略一沉吟,姜岩廷笑了。他抬起了头,平视向了李尔纳,一味地谦卑低姿态,也是没有必要的,进退需审时度势。
“王上”,他义正严词地开口了,“愚自认为从未生出过篡权夺位之心,但先王一直有疑,您继任之后,不是也默许了李港李部长肃清愚吗?愚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自保。若不然,在您看来如今我已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局势下,愚为何还要追随拥护您?若愚想要的只是权力的巅峰,那二弟和三弟岂非更好控制?可如果那样的话,这个国家在政局动荡不安的情况下,国民面对的会是什么?愚自认为并没有高尚到为全民着想的品德,只是国民对一个挑起战争的人,可会拥戴他?这不是战乱年代,这是和平年代,所以谁挑起战争,谁就是全民公敌,愚对活着的理解,不过就是能够活着而已!是以愚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打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仗?如果您还是不愿意相信愚,那您现在就可以处置掉愚,只是当所有权力都集中在您手上的时候,您可保自己刀枪不入?如果您真有这样的决心,也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动手吧!”
李尔纳愣住了。是啊,姜岩廷说的似乎没有错,此时的世道,的确不是谋反的最好时机,而如果自己贸然将他处置了,天平一旦失衡,后果不堪设想!想想,真是一阵后怕,可后怕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叹息,叹息自己的无能!他忽然颓废地笑道:“累!真的好累啊!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只是个普通人!”
姜岩廷:“如果在事实面前永远不成立。事实就是你生下来就注定是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可如果在假设条件下,对未行之事却有极大意义。以您的身份地位,您若决心做什么事,总要比普通人拥有更多的实力,所以愚僭越一次,王上与其每日花心思担忧臣子的不臣之心,尚不如多图谋国富强民,人心所向之策!”
李尔纳心道:“我如何不想?我是太想了,太想有人拥护,太有人信服,太想做出一番成绩,可是太难了!事情不是想想就能够实现的!”,“哥哥,我知道……我知道现在世界上很多先进的政体都已经不是世袭制了,若我愿意禅位,兄长可愿意接管?”,他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从表情上看似乎十分真诚。
姜岩廷却一笑,那表情就是你开什么玩笑?向李尔纳鞠了一躬,他道:“愚已表明立场,王无需再行试探。王上累了,容愚告退。”
见他要走,李尔纳匆匆说了句:“兄长此行出使辛苦,回来又解决了危急之事,母后想念您亦担心您,晚上家宴,兄长就不要出宫去了,现下直接去看望母后吧。”
“是。”,他绝对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