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祝你生日快乐

不管我在哪里,我都有一种感觉,你会一直在我身后,我只需一转身便能望见你含笑的眉眸。哪怕我从未亲眼见过你,哪怕你身边站的不是我,哪怕那些曾经让你不堪过,我都如此的自信,只因我那么深爱你,你如此深爱我。可当我追逐不上你离去的车速,只能眼睁睁地看你消失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曾有的那些自信瞬间灰飞烟灭。我是陈少,他是祁少。一个被仇恨束缚,一个因爱情沦落。

“秋歌——”

那一声呼喊含着挽留和爱恋划破长空,击碎村庄的宁静,就连回声都显得荡气回肠。白雪皑皑的小道上,那点黑色没有因为这声呼喊而停止前行,终于它消失不见了。

老人望着身旁的男子,他的不舍与落寞全然显现。他为了寻找自己负气出走的未婚妻,在雪地里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找到的时候顾不上休息,又陪同自己一起上山捡猎。而回来的时候他的妻却被别人接走。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像尊雕像,望着轿车消失的方向,久久地一语不发。

车窗外闪过一片又一片的白色,秋歌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山脚下的一个村落。”祁少回答,下意识地加快了油门,后视镜里那个男子奔跑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提了起来,他竟然害怕她被他带走!他加大了车内的音响终于掩盖了那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可就算这样,我还是希望能留住你!

“那里叫什么名字?我承诺了奶奶还要再回来!”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下回我再送你来。”

“不必了。”秋歌闭眼,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总会下意识地拒抗他。即使他曾费尽心思地找过她。可那点感动很快被为何不是陈少的失落所替代。秋歌感叹自己的独裁与专一,那个我深爱的陈少,能否给我一点让继续坚持的回应?

宝马驶入了J城市区,又是一个夜的来临。

“你住哪里?”祁少问。

“就把我放这里吧。我可以搭公车回去。”住哪里?似乎已没有了地方可去。

“我送你到家。”

“不必了。谢谢你接我回来。”秋歌伸手要开车门,祁少不得不靠边停下。

“等一下!”

秋歌一顿,望向祁少。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叫祁赫天,赫赫有名的赫,天空的天。下回再见,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祁少笑,脸部刚毅的线条变得柔和。

“我知道了。”秋歌应着下了车,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祁少驾着车随着车流消失后,秋歌才招手打了车。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去陈少家,除了那里,她已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陈少不在家,秋歌就那么等着。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才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秋歌忙迎下楼,果真是陈少。他满身的湿气,血红的眼眸,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时间仿佛静止了,楼道里的两人就那么相互望着。良久,陈少绕开她上了楼,进了门。秋歌进门时才发现陈少脱在门口的鞋上沾满了泥浆。他是去了哪里?

“子游!”秋歌叫道。

陈少身形一顿,转身看向秋歌。她叫他子游。她不知道那不是他渴望听到的。

“给我钥匙。”秋歌换好鞋走到陈少身边,伸出手。“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也不想离开这里。”

陈少沉默,好一会解下了钥匙扣里一枚钥匙放在秋歌手心里,淡淡说道:“找到房子就搬走吧。”

秋歌没有作声,接过钥匙进了自己的小卧室。

接下来发生一件很让人尴尬的事,秋歌洗澡到一半居然没了煤气。她本想干脆不洗就这样算了,可看到满头的白泡泡还是绝了这个念头。于是裹着浴巾拍着陈少的门。

陈少打开门看到的便是秋歌瑟缩着身子,牙齿打架的狼狈样子。他不禁失笑,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秋歌已不再是先前的狼狈模样,倒显出了几分出水芙蓉的娇俏。拿着电视摇控的陈少不由得心头一紧,怦然心动的感觉刹时荡开。

秋歌自然没有细心到连陈少此时的一个表情都能捕捉到,她快速地走进自己的小卧室,换上了厚厚的睡衣。准备关灯睡觉。睡觉前她接上了手机电源开始充电。

手机接上电,一开机便滴滴地响个不停,接连不断地进了五六条短信。竟有两条是那个久未联系的陈绍发的。一条是:“我最近会回H城,我们见面吧。”另一条是:“要记住你是我的妻,要懂得妇道,不能爱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一看时间竟然都是刚发不久的。秋歌不屑地一笑,这个陈绍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凭什么不能爱上别人?

秋歌条件反射般地回复起来:“我有人身自由,言论自由,恋爱自由,你管不了我。”

秋歌刚发完,手机居然很快又响了起来,抓起来一看竟然是陈绍的回信。这个一直被秋歌当成神秘人物的陈绍居然这么快速地回复了。秋歌心里莫名地激动了一把,一看短信:“凭我是你丈夫,你就得受我管。”

秋歌呸了一声,赶忙打了电话过去。她要趁着能打通的时候跟他说清楚,那个婚事就这么黄掉吧,我爱上别人了。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挂掉。接着又进了一条短信:“我不方便接电话,有事短信。”

秋歌暗骂一句回复:“我想跟你商量件事,要不你也找个女的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也想,可没人敢要我,因为我是你的夫!”

“娃娃亲,当不得真,我真的有男朋友了,我们已经同居了。”

“你敢这么对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今天我鼓起勇气跟你告白了,你有没有感觉到?”

“没有。”

“我真的跟你告白了,我说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今天还是我生日,能为我唱一首生日歌吗?”

“你真的今天生日?”

“嗯,爷爷没告诉你吗?我比你大两个月,实际上差两天才两个月。现在凌晨,我想第一个收到的是你的祝福。”

“抱歉,我不能为你唱,我的男朋友会误会的。不过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你唱吧,他不会误会的。或许他不介意听到呢?”

“可我唱了,你也听不到,要不你把电话打过来?”

“我不方便打,你唱吧,我一定能感应得到。”

“哪有你这样的!”

“唱吧。”

秋歌握着手机,感觉怪怪的,这要怎么开口?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唱祝你生日快乐?这是唱给谁听呀?

“怎么还没唱?”陈绍又发来了一条,催促秋歌。

这家伙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了?秋歌暗骂。最后还是开口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秋歌的声音不大,可门外还是传来了陈少轻微的笑声。秋歌一窘,他一定当自己是个神经病吧。半夜里唱什么鸟生日快乐歌呀。

“不许笑!”秋歌猛地打开门,倚在门口的陈少差点摔倒。

陈少站定,一脸地正色:“我是想说,你能把手机声音关小点吗?影响我睡觉了。”

秋歌一阵尴尬:“知道了。”又呯地一声关了门。

回到床上时,秋歌的手机里又进了一条陈绍的信息。“听到了,我很高兴,谢谢你。”

“不客气,不过我男朋友可能吃醋了。”

“别管他。很晚了要注意身体,早点睡吧。晚安。”

秋歌回了晚安后,那边陈绍再没有回复过来。刚才的生日使她又想起了年初时她的火锅生日宴,那个背她回家的陈少。那时的她喝醉了趴在他的背上,他后来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记不清楚了。但他还是用自己的方式祝福了她的生日,而他的生日呢?是哪天?如果还没过,那么她一定要为他做丰盛的生日宴,再买个大蛋糕,点很多蜡烛,让他虔诚地许愿。许愿他的生命里永远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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