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梁恒被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刚才我一拳打空,立刻捡起地上的匕首,现在往前一刺。
白袍人一皱眉,闪身一躲,可是他动作再快,无奈刚刚摔下梁恒,没反应过来,被我捅到了左臂。
我本来瞄准的是心脏,还是被他躲过了。
一刀击中,我拔出匕首又捅一刀。
白袍人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却还是后撤两步,躲过我第二刀。
我见距离拉开,放弃了追击,而是扶起梁恒。
梁恒扶腰站起来,疼的咬紧牙关,刚才那一下过肩摔很重。
电影里那些被过肩摔摔了一下,还能立刻鲤鱼打挺站起来都是骗人的,真正的练家子,过肩摔非常重,力道大得很,摔在地上,整个背部着地,不当场摔昏都算运气好的,有些运气差的,要是大头冲下,说不定脖子都直接被摔断了。
白袍人站在远处扯掉自己的袍子包扎伤口,我则给梁恒稍微按摩了几下。
以前在医学院跟一个教授学过按摩,上学的时候就用这门手艺赚生活费。
梁恒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我们一起望向白袍人。
他扯掉了自己一个袖子,在伤口处打了个结,冷冷的看着我们。
刚才电光火石间的交手,我们二打一竟然完全不占上风,从头到尾都被动压制。
他以一敌二,刚才若是拼着废掉一只手,估计都能把梁恒杀掉。
这就是真正的练家子和普通人的差距。
活动了一下右臂,已经恢复知觉,我攥紧匕首,却不敢再冲上去了。
白袍人也只是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和我们继续动手的打算。
场面僵持了一会儿,就在我想继续冲上去的时候,周围突然涌来大量的阴气。
四面八方都有,而且驳杂不堪,十分凌乱。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白袍人脸上的皮肤飞快的枯萎下去,刚才还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在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了四五十岁大叔大爷的模样。
一起变化的,还有他由黑变白的头发。
怎么会这样?
“嗷呜……”
一声尖啸从远处传来,乍一听像狼嚎,仔细听像人哭,是鬼!
然后又有各种叫声传来,全都是鬼!
这家伙的手段,是控鬼!
难怪李金花他们不是对手,这家伙的术法天生克制鬼怪。
但是也不对,施法需要消耗精力,有些也会折寿,但是他这变化也太大了,牺牲了三四十年的寿命?
那这种术法谁还敢用?
随着周围越来越多鬼物的靠近和愈发浓郁的阴气,以及我看到了白袍人眼中的决然,此时我才搞懂。
不是术法牺牲寿命太多,而是他透支了生命施放术法。
这么多的鬼,这么浓烈的阴气,怕是方圆十几里的鬼物都招来了吧?
自从鸦子庄变成死地,这里就吸引鬼怪,他如此行动,我们所在的地方顿时就变成了风暴中心。
三当家死了,他回去无法交代,难逃死路,干脆在这里跟我们换个同归于尽!
够果断!
这家伙真狠啊。
他的相貌还在不断变化,转眼间已经变成了行将就木的老人,不光脸上的皮肤,连裸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枯萎了下去,干瘦的像尸体。
“哈哈……一起死吧!”白袍人目光明亮,眼神带着恨意,笑的狰狞,令人心悸。
随后就倒在地上,至死,都在瞪着我们。
周围的阴气还在聚拢,鬼物已经非常靠近,我不知道他这个术法的机制是什么,但是留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
我赶紧回头拉上黄昕就跑,来时那条小路肯定不行,那条路是通向鸦子庄的,庄子方向的鬼肯定特别多。
犹豫了一瞬,拉着黄昕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梁恒赶紧跟上。
然而我们还没跑出两步,一个厉鬼就夹杂着阴风席卷而来。
狂风遮天蔽日,吹得周围树木摇晃,把我们的身形都带的一个趔趄。
黄昕身形不稳,踩到一个石头就要摔倒,我赶紧拉住。
然而刚拉住她,我却被带的仄歪,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黄昕抓着我的手,自然无法保持平衡,跟在我后面滚下来。
这里是一个缓坡,缓坡周围则是陡坡,就像楼梯中间的平台一样,我和黄昕一前一后的从陡坡滚落。
这一路,我不知道划到了多少树枝,压到了多少石头,我滚得头晕目眩,甚至中间还多次产生瞬间的昏厥。
一路滚落,终于到了山脚下,我躺在地上,感觉身体都散架了。
轻轻转了转头,雾气还是那么浓烈,根本看不到山上面的情况。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臂,然后是腿,确认每个零部件还都健在,我才小心的爬起来。
一活动,浑身的伤痛就传来。
我全身就没什么好地方了,滚下来时,路上的树枝石头不知道在我身上留下了多少伤口,划伤和淤青数不清。
我咬牙忍着,黄昕就在我旁边两步远的地方,已经昏迷。
我来到她旁边,简单的帮她检查了一下伤势,比我轻多了,也有划伤,不过大部分都在手臂,脸上没受伤,只是沾了不少泥。
一路上的“障碍物”都被我撞得七七八八了,她在我后面滚落,伤势自然会轻不少。
也不知道梁恒怎么样了,我们滚了下来,他还在上面,运气不好的话,估计已经凉了。
虽然很担心他,但我现在自身难保,重新爬上去都不知道要花多久,救他更是天方夜谭。
而且就算我上去又能怎样,白袍人的术法是招鬼,那么多的鬼怪,上去也是送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也许是我们滚得太快,鬼还没有追上来,也许是梁恒吸引了火力,总之并没有鬼物靠近。
不过就算现在没有,也迟早会有的,我的时间并不多,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四下打量了一圈,一脸懵逼,离开个球啊,这里是哪都不知道,而且还这么大的雾,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去。
但是在这里等死也不行。
我架起黄昕,沿着山脚下走去。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出现的山洞让我眼前一亮。
说是山洞,其实就是凹进去的一个横向的坑,往里走差不多三四米就到头了。
洞里很潮湿,我拿树枝挑掉了蜘蛛网,然后把黄昕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下面,把黄昕放下。
短时间内我俩根本走不出去,又要避免鬼追上来,能用的手段十分有限。
背包落在山上了,好在我身上还有五张符纸和一支断了的朱砂笔。
身上带的东西都是以防万一的,背包不可能随时背在身上,我特意贴身带了一些符纸,不过从山上滚下来,很多符纸也丢了,就剩下五张能用的。
我在石头上把朱砂笔磨出一个尖,然后画了五张辟邪符塞在山洞口的石头缝里,但愿那些鬼追下来的时候,会讨厌辟邪符的气息绕过这里。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突然传来咳嗽声,我一看,黄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