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疯了!”叶承欢重新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女人的手簌簌颤抖,手一松,枪掉在地上。
木屋被她射的七零八落,她同时也没想到,那些枪手到了木屋前刚好被她一通歪打正着的扫射全都结果了性命。
叶承欢一头冷汗的回来时,女人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对不起……”
汪咏仪刚要拿枪,叶承欢吓得一个冷战,赶忙抢过来:“姑奶奶,这东西貌似不适合你。”
他靠近窗外一边往外瞄着,一边往弹匣里装子弹,女人在他身后道:“外面好安静,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叶承欢冷笑一声:“刚好相反,刚才只是一小撮而已,好戏才刚刚开始。”
汪咏仪往外一看,只见黑压压一片枪手,全都提着枪冷森森的围了上来。
“我们怎么办?”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三十六计走为上。”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叶承欢一笑,“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地道。”
他在冰箱里摸索了几下,不知道按了什么东西,只听客厅里咵的一声,地板居然凭空塌了下去。
叶承欢做了个请的手势:“ladyfirst!”
汪咏仪还在犹豫,突然从窗外丢进几个沉甸甸的东西,一直滚到脚下,女人的瞳孔一阵收缩,手雷!
她整个人都僵硬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胳膊被男人扯住,身子一轻,随着他一起跳进了地道。
刚跳下去,手雷就轰然炸响,整间屋子被撕成碎片,火光腾空而起,随即一切化作一片火海!
外面的枪手中为首那人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嘴角浮起一丝冷漠的笑意,拿起电话说了声:“事情已经办妥了……”
此刻,叶承欢带着女人在地道里逶迤前行,尽管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可男人就像看得见一样,该怎么走该在哪儿拐都一清二楚。
汪咏仪被他牵着手浑浑噩噩的跟在后面,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只有那个男人的手是如此火热、如此真切。
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摸着黑也不知走了多久,到最后男人推开一扇破木门,眼前豁然开朗,阳光、天空、白云一下子扑进眼里,让眼睛一时间还无法适应。
等稍稍缓解了些,汪咏仪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岛子上地势最高的一处山顶。
“我们躲在这里就安全了吗?”
“当然不是,那帮混蛋不是傻子,他们要是找不到我们的尸体,一定会展开搜索,这个岛子也就屁大个地儿,藏是藏不住的。”
“那怎么办?”
“没事的,一切都在我掌握中,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你说的轻巧,怎么离开,除非我们会飞。”
叶承欢打了个响指:“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要飞走。”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们怎么可能……”没等她说完,叶承欢一把掀开一张帆布搭子,露出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
叶承欢拍着飞机舱盖,“没坐过这个吧,要不要试一试?”
女人脸色一变,连连后退:“不行,我真不行……”
“什么不行,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我有恐高症,真的不行……”
“那你就留下来等着被那帮人抓到吧,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良之士,对待一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是没有底线的。”
汪咏仪紧皱眉头、进退两难,“你会开直升机?”
“一点点吧。”
“什么时候开过?”
“七八年前吧。”
女人一阵无语:“你有飞行驾照?”
“没有。”
“没有飞行驾照你就敢开,你是不是以为这是玩具做的?”
“你是想跟我冒险呢,还是想落到那帮混蛋手里?”
汪咏仪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居然要坐一个七八年都没开过、连飞行驾照都没有的男人的飞机,这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她索性道:“你再给我下药吧,等我昏过去也就好了。”
叶承欢一愣:“你居然求我给你下药?”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真的有恐高症,连飞机都没有坐过,更何况是一个连飞行驾照都没有的人的飞机。”
“总要有第一次吧。”
汪咏仪连连摇头:“我会死的,不骗你,真的不行。”
叶承欢叹口气,又拿出一支玻璃小瓶,“这可是你要喝的,我可没逼你哦。”
“嗯。”女人接过来想也没想就把瓶里的药水喝光,“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对吧,在我昏迷前我警告你,不许对我做过分的事,尤其不许再给我换衣服,能答应我吗?”
叶承欢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你保证!”
“好,我保证不对你的做过分的事,尤其不会再给你换衣服。”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眼前的一切都渐渐模糊,好像都泡在水波纹里,恍惚中那个男人正一步步走了过来,最后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时,依旧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头上是蓝汪汪的天空,四外是蓝汪汪的大海,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摇椅上,摇椅在一艘游艇上,游艇在大海上。
甲板的前端,叶承欢已经换了件军绿色紧身背心,军绿色七分裤,趿拉着一双拖鞋,一边喝着冰镇啤酒一边优哉游哉的钓鱼。
摘掉鼻梁上的墨镜才发现,原本的蓝色比基尼换成了粉色的,她的火气立刻涌了上来。
这家伙说好的不碰自己,没想到又被他骗了。
她坐起身来,刚要发作男人头也没回便道:“睡得还好吗?”
汪咏仪一愣,压着火气没好气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公海。”
“你连飞行驾照都没有,是怎么把直升机开上天的?”
“开飞机这事吧,得碰运气,刚好这次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好歹没把飞机开到大海里。”
汪咏仪无语的摸了摸眉头,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开飞机要碰运气的,这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啊!
“我的衣服是不是你给换的?”
“是啊,你那件脏了,所以就随手替你换了一件,不用谢我。”
“我还谢你?”汪咏仪无奈透顶,“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不对我做过分的事,尤其不会再给我换衣服的。你都忘了么?”
“我没对你做过分的事,你知道的,悬丝诊脉……”
“所以你可以用一根铁丝就能给我换衣服,对吗?”
“台词挺熟啊。”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信不信由你吧。”
“叶承欢,咱们才认识几天,你不觉得你对我做的太过分了么,我有丈夫有孩子有家的!”
叶承欢漫不经心的道:“现在呢,你的丈夫呢,孩子呢,家呢?”
女人心头一颤,被他的话刺到了痛处,撇过脸去闭口不言。
叶承欢放下钓竿,提着啤酒过来,往她旁边的摇椅上一躺,“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还怎么做大事?”
“你是男人当然没事了,可我是女人,是一个有家室的女人。”
“想要尊严是吧,前提是先把命保住。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救你,所以你最好听我的。”
汪咏仪心烦意乱,纠结不已,低下头把十指插进长发中。
叶承欢拍拍她肩膀:“放心吧,这里是公海,香港警方无权到这里抓人,那帮该死的枪手也不知道我们的下落,现在是最安全的,一切都在掌握中。”
他用牙咬开一瓶啤酒递给她:“别想那么多了,人生难得几回醉,能开心几天就开心几天嘛。”
汪咏仪接过啤酒一口气喝光,“你想过没有,很多事情还没有解决,难道我们要在这里一直躲下去吗?”
“你想怎么样?”
女人一字字道:“我要回香港!”
叶承欢并没显得吃惊,“那边黑的白的一大帮混蛋可正等着收拾你呢。”
“我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躲,我要亲手把他们一个个送进监狱!”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你知道会牵扯多少背景,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链,就凭你一个人能做到吗?别傻了,听我的,离开香港,走的越远越好,我会替你安排一切。”
“我哪儿也不去,香港是我的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汪咏仪大声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我绝对不会走的,何况还有我的孩子和我的丈夫。”
叶承欢冷笑:“就你那位也算丈夫,在这种时候他除了落井下石还能做什么?”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造成这种结果也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的职业关系,我的孩子也不会被人绑架,他是气不过才会那样对待我的。”
叶承欢深沉的看着她:“你是一个称职的廉署公务员吗?”
“什么意思?”
“假如,我是说假如,何俊生犯了法,你会不会抓他?”
汪咏仪愣了半晌,忽然笑了。
她笑,叶承欢可没笑:“你笑什么?”
“他是香港有名的金牌大律师,谁都可能犯法,他绝不可能。”
“谁规定律师就不能犯法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说了,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请尊重我的决定,把我送回香港。”
“你真的想好了?”
“嗯。”
叶承欢对船长室做了个掉头的手势,这艘游艇掉过头来,开始向来路返回。
“船舱里有一些衣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叶承欢头也不回的到了甲板前坐下来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