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天亮将采花贼魏道林擒住,马环珠和马佩珠两个姑娘坚决主张把他给杀了。马天亮听了,把脸往下一沉:
“不懂事的孩子,咱们家哪有这种权力呀?杀他不杀他这是官府的事情。你们可晓得人命关天的道理?”
马环珠一愣:“哟!爹,照您这么一说,我们还得把他放了?”
“当然不。按理应当把他扭送官府,按律治罪。”
两个姑娘一听,爹说的不是没道理,因此把这老道左一道右一道捆得跟麻花似的,又把他的嘴给堵上。这两姑娘要亲自上官府去,马天亮正赶上庄子里有事难以离开,因此点头答应了。俩姑娘牵了一匹马,把这老道搁在上头,就起身送往成都府。结果把道路走错,走到半夜还迷路了。马氏姐妹非常着急,马环珠叫她妹子在后边等等,她在前边探探路,可巧进了树林,正遇上妖道张明志。这个张明志自言自语泄露了机密,都被马环珠听去了。姑娘吓得一捂嘴,急忙回来找她妹子。这就是头一回张明志听见的声音。等环珠见着佩珠,跟她妹妹一讲,她妹子吓了一跳:
“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劫持钦差大人呢?”
“妹子!他说了,他是万龙长风岛的贼。”
“那怎么办呢?咱们快躲躲。”
“不,哪能躲呢?年大人乃是保国的忠良啊!这要带到贼窝子里万无生理。咱们不遇上算了,遇上了,焉能不管呢?”
“姐姐!那张明志可了不起呀!慢说是咱姐俩,就是把咱爹搭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倒是。不过我有办法,来个提龙换凤,偷梁换柱。妹子,一会儿我们转到那面去,你故意发出点声音,把这老道引出来,我给他换了。”
这俩姑娘心眼还真多,把这匹马轻轻的拉到没人的地人,这就是张明志第二次听到的声音。等他追出来一看没人。当然有年-尧在这儿,他不敢远追,看看就回去了。佩珠把马拴到一棵树上,环珠把老道夹起来,兜了个圈子转到那面去了。佩珠配合她姐姐又发出点声音,故意把张明志引走。环珠利用这机会把口袋打开,救出年-尧,把老道魏道林塞到里边了。等张明志回来,也没看看是谁。由于他心里着急,背起来就走,结果上当了。
按下张明志他们怎么着急不提,单说环珠和佩珠救了钦差大人,回归马家集。天亮以后到家了,见着他父亲一说,把他父亲吓了一大跳:
“真的吗?”
“真的。我们姐俩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马大亮说:“快点,我看看!”
等把年大人抬回来一看人事不醒,号号有脉,知道他中了蒙汗药了。马天亮闯荡江湖也有一定的经验了,这才命人取来无根的凉水喷到年大人的脸上。时间不长,年大人才明白过来。年-尧闪目一看愣住了。这是什么地方啊?不是我的书房啊!看前面站着个老者和两个女人,外边还站着一大堆丫鬟、婆子,心说,莫非我这是做梦不成?
马天亮就问:“请问您是哪一位呀?”
“哦,我姓年。”
“您尊字台甫怎么称呼?”
“双名-尧。”
“哎哟!正是……”马天亮赶紧率人跪倒磕头。
年-尧用手相搀:“老英雄,您是哪位?”
“小民马天亮是也。这是我的两个女儿马环珠、马佩珠。”
“哦,老人家!我怎么落到你们家了?”
“哎,别提了!”
马天亮就把经过讲说一遍。年-尧一听,真后怕呀!他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就知道在书房里呆着呆着有些困倦,闭上眼睛睡着了。年大人拉着马天亮的手再三称谢。同时答应回到成都府一定给马氏父女请功。当然了,这爷几个非常高兴,让年大人暂时先住这儿,然后派人到胜家庄去送信。
单说童林、张方众人把年大人给丢了,真好像五雷轰顶一般。这向皇上和雍亲王怎样交代?因此把大家都急疯了。童林分兵八队四面搜索,无奈音空信杳,连个影子也没发现。大家正在着急的时候,马家集送信的人来了。
“哪位是童侠客?”
童林一听找自己,急忙把他叫到面前,看了看不认识:“啊,您是哪的?”
“我是马家集的,到这来找童侠客!”
“我就是,有话跟我说吧!”
“童侠客!我家庄主叫马天亮,让我来给您送信儿。让您别着急了,钦差年大人落到马家集,被我家庄主给救了。一切平安无事。这有书信一封,请童侠客过目。”
呼啦,众人全围上来了。童林把书信打开一看是年大人的手笔,告诉童林;我一切都安好,现在在马家集。童林看完了马上点队起身赶奔马家集。等老少英雄来到马天亮的门首,马天亮亲自出来迎接。童林一看这老头长得挺富态,有个五十六七岁,海川身施一礼:
“请问尊姓大名?”
“小老儿姓马,双名天亮。”
“您就是救年大人的恩公,请上受我一拜!”
“童侠客请起,请起!不敢当,不敢当!有道是忠臣孝子人人爱,乱党奸贼留骂名,小老儿无非是帮了一点点的忙,望童侠客不必客气。”
说着话携手揽腕把老少英雄接进厅房。童林进屋一看,年-尧在这坐着呢!海川满面羞愧跪倒在地:
“大人!童林罪该万死。大人您受惊了!”
“海川哪,你起来吧!这怎么能怪你呢?我看要怪就怪我。谁让我睡着了?挺大个活人让人家给背出来了,一点都不知道。都把你们急坏了吧?”
说话间老少英雄都进了屋。张方比谁都吵吵得欢:
“大人哪!您把我急死了。昨天晚上暴发火眼,跑肚拉稀外带痢疾。”
众闻听哄堂大笑,逐个过来给年大人见了礼。马天亮招呼着让大家入座。老头们都坐下了,年轻人都在外边。马天亮是第一次跟差官队接触,一瞅,老的威风,少的精神,尤其这些年轻人一个赛一个。有几个小伙儿长得太帅了。经打听才知,都是童林的徒弟。马天亮这心就一动。正在这时候,年大人说话了:
“马老义士,幸亏你从中帮忙,本钦差不死。方才我讲了,等回到成都府我一定给你们爷仨请功。”
“大人,您不必客气了,那是我们应尽之责。您不必给我们请功。”
“那么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有。我有个要求。”
张方一乐:“那就多给俩钱吧!大人您就破费破费。”
年-尧瞪了张方一眼。跟童林一商量,打算给马天亮一千两纹银的酬金。童林也同意了。但把这个想法跟马天亮一说,老头不乐意了:
“大人!童侠客!我谢谢你们了。我不缺这几个钱花。要说我在马家集有多少房子、多少地,那叫吹;但是家道小康,后半辈子我这点钱也花不了。银子我不要。”
众人纳闷儿:给他请功他不要,给银子也不要,这老头有点古怪呀!张方就凑过来了:
“老爷子!您什么都不要,那么您有什么想法呢?你想干什么干脆就跟我说得了。”
马天亮拉着张方到了没人的地方,问:
“我说您贵姓?”
“在下姓张,叫张方。人送外号病太岁,又叫天下第一的高人。”
“噢,听说过张少侠。要问我有什么要求,就有一样,我两个女儿身大袖长,一个叫马环珠,一个叫马佩珠。说实在的,救年大人是她们俩救的。如果年大人愿意从中为媒,给我两个女儿找两个佳婿,我这俩孩子有了依靠,我就感恩不尽了。”
“是啊!难得老头你这么想。好-!我把你的要求跟年大人说说。”
张方笑笑呵呵进了屋说:“大人哪!师叔啊!您说这老头多能算计啊?他跟我说了,他有两个女儿尚未许配人家,求年大人从中为媒,给找两个佳婿。只要我们能做到这一点,人家就感激不尽了。”
年大人见过这俩姑娘,知道这俩孩子满身武艺,如花似玉的容貌,果然不错。大人一听乐了,但是他又挺为难。找谁呢?跟童林众人商议,张方把胸脯一挺,脑袋一晃:
“我说大人哪,这有什么难的?您看我跟孔秀怎么样?”
年大人一瞪眼。心说你真不害臊,瞅瞅你那副尊容,何况已有妻室。心里这么想,嘴上没那么说。张方一笑:
“大人哪,我跟您开玩笑,就是天仙给我,我也不要。我看您也别为难了,我给捉两个人。这俩小伙儿怎么样?”
年大人一看他指的是夏九龄、司马良。要讲童林这些徒弟,长得最漂亮的要数这俩小伙了。年大人点头,把他们小哥俩唤到前面:
“九龄!司马良!我打算给你们从中为媒做主,把马天亮的两个女儿马环珠、马佩珠许配给你二人,你们可乐意吗?”
小哥俩脸一红,无言以对,甩脸看看师父,那意思由师父决定。童林点了点头。小哥俩知道师父同意了,这才跪在地上谢过大人的恩情。年大人让张方把马天亮叫进来,马天亮还有点抹不开,红头涨脸进来给年大人施了礼。年钦差让他坐下,跟他说:
“老义士!方才你提的要求并不过分,经过我们商议给你找了两个门前的佳婿。你看这二位怎么样?这位叫夏九龄,这位叫司马良。本钦差做主,把环珠许配给九龄,把佩珠许配给司马良。这俩女婿你还称心吗?”
马天亮一看乐得直蹦,手都拍不到一块儿了。因为他早相中这俩小伙了。在这么多人当中,这两个小伙的容貌是第一的。马老侠客不住地点头:
“多谢大人!多谢童侠客!”
童林让夏九龄、司马良过去给岳父老泰山施礼。小哥俩也红着脸过来给马天亮施了礼。马天亮乐得连嘴都合不拢了。早有家人到后院送信儿,两个姑娘一听,脸也红了,心里嗵嗵直跳,但是心里挺高兴。这个婚事算定了,至于什么时候娶亲、拜天地,现在很难定。因为现在形势紧张,正在玩儿命的时候,哪有功夫拜天地呢!所以,小哥俩留下定情的信物,两个姑娘也把贴身的好东西拿出来给了他们哥俩。关于成亲的事以后再说。这一结了亲,没有外人了。马天亮命人杀牛宰羊,隆重款待。但是童林众人一商议,这儿不是久呆之地,还应当回胜家庄。他跟年大人说: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是出乎人们意料之外,咱们做梦也没想到贼人胆子这么大,敢夜入胜家庄劫持年大人。但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往后我们得提高警惕,不能马虎大意。我看大人哪,您赶紧回归成都府,不要在外边了!”
年大人一乐:“海川!你是怎么了?越来胆儿越小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那是百年不遇,真个的他们老找我吗?劫持我有什么用?就因为这点事,吓得我就回成都府,连面都不敢露了,让人家谈论起来岂不说我贪生怕死?海川哪,你不必说了。要走我跟你们回胜家庄。我还打算到三庄擂开开眼呢!瞅瞅这帮贼人如何猖狂,做到心中有数。”
“大人,这太危险了。”
“我不怕。你就不必往下说了。我主意早已打定。”
童林了解他的脾气,就不敢往下说了。大家吃罢饭,离开马家集,回奔胜家庄。马天亮为了表示诚心,让俩女儿看家,亲自护送到胜家庄。
胜裕列队迎接,给年大人道了惊,让到里边。因为这是临时的行馆,童林他们办公、住处都在这儿,大家到了胜家庄如同到了家。当天晚上大家边吃边谈,年-尧问童林:
“海川哪!你看这三庄擂哪天才能结束?”
“大人,我准备明天就叫它结束。”
“你有什么把握吗?”
“有。大人请看,我们现在的高人太多了。云龙九现周寻周老剑客在这里,英雄得鹿陆老剑客在这里,齐智齐老剑客在这里,吕娩娘吕老剑客在这里,老洒海金元、我的两位师爷董化一和八卦太极张洪钧也在这里,我不必细说了,光这能打的剑侠就有十几位。难道说还对付不了长风岛的人吗?上次我们以五比三获胜,还有五阵咱们就赢了。明天在擂台上大伙加把劲贪个晚也要把这五阵拿下来。十阵赌输赢,我们赢了,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们要履行合同,投降伏法,一笔勾销没有话说;如果不听,大人您就调兵攻打万龙长风岛,说不起就是一场血战。”
“很好,那我就不走了。明天本钦差亲自督战,瞅瞅万龙长风岛的贼寇都什么模样。”
大家点头,吃完了饭开始休息。吸取前次的教训,年大人住在这里,众人是格外的小心。有童林亲自领班在这保护。他怕小弟兄们年轻误事,专挑一些有经验的老人,知明侠石昆、光明侠明灯明照远是一班,他们俩守前半夜;童林、九尾-司徒朗是第二班,守后半夜;张方、刘俊和各位小弟兄专门在外围巡逻;年大人带来的清兵卫队在院里院外下夜。童林经过部署之后,认为相当可靠了。年-尧在屋里坐着,听着外边的脚步声,心中暗笑:我成了大伙的累赘了。为了我一个人折腾得人仰马翻。童林是一片好心,也不好阻拦,干脆我早点睡得了。他把外衣脱了搭到椅子上,钻进被窝睡了。
上半夜是石昆和明灯值班,这两位老侠客商议,千斤重担关系重大,咱们可得精神点。这二老手中提着兵刃,眼珠瞪得一般大,围着大人的房前房后一个劲儿地转悠。别人为了保持精力先回房休息去了,准备到时候接班。二更天过的时候,童林来了:
“二位老哥哥,你们累了吧?赶紧下去休息,小弟我接班。”
“海川!你怎么了?不相信我们哥俩?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童林一乐:“二位老哥哥!我怕你们上了岁数,精力不佳。”
“你没看吗?眼睛瞪得一般大。没事,你放心吧!海川哪,你看你这些日子累得瘦了不少,眼珠子都起了红线了,回去歇着吧!到时间我们叫你。”
童林有心叮咛几句,又一想没必要。这俩老哥哥有十足的把握,何必唠唠叨叨!童林回屋歇着去了。
到了三更天左右,院里院外一片肃静。这两位老侠客一会儿在门前转转,一会儿到后窗户看看。转悠来转悠去,老侠客石昆肚子有点疼,就跟明灯说:
“贤弟!愚兄肚腹有些疼痛,我上一下茅房。你留神啊!”
石老侠走了。明灯明照远提着刀在这儿转悠。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头顶上刮了一阵冷风,似乎有人跳下来了。明老侠非常机警,仰面一看,跳下一人,面罩青纱,手里边提着一条明晃晃的宝剑,还没等明灯反应过来,就见这人左手一扬,一道寒光直奔明老侠。明灯躲闪不及,正中哽嗓,老侠客连哼一声都没有,就仰面栽倒。这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宝剑一晃,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正在这时候石昆石老侠从厕所回来了。系完裤子,他一看就是一愣。刚想问是谁,就见这个主儿左手又一扬,一点寒光直奔石昆,石昆躲闪不及,正中哽嗓,又翻身栽倒。这个人一跟步把宝剑一晃,又把人头砍落。可叹这两位成了名的侠客就这么糊里八涂的死了。在这时候还有一人青纱罩面从后窗户进了屋,拿了床被把年大人包上,又从墙上摘下大人的天子剑,两个人一打呼哨飞身上房而去。这活儿干得非常干脆、漂亮。
他们刚走,童林就到了。海川惦记着接班的事,后面跟着老侠司徒朗。海川到了院里就觉着不对,因为门前没人。提鼻子一闻,一股血腥味;低头一看,啊!就见两位老哥哥横尸在脚下,人头滚落在一旁。海川急忙一脚把门蹬开,进屋一看,年大人踪迹不见,连皇上赐给他的上方剑也不翼而飞。
司徒朗高声喊喝:“来人哪!出事啦!快来人!”
这一喊,大家全起来了,纷纷赶到出事地点,把年大人这间房子包围起来,四处一看这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云龙九现周寻急得直跺脚,心说真给我们上眼药啊!事隔一天,年大人丢了两回,我们这跟头栽得太暴了。胜家的人也全出动了,点起火把灯笼,四面八方犄角旮旯全找遍了,连个影子都没有。大家回到屋里,赶紧命人用棺椁把两位老侠客的尸体成殓起来,抬到跨院。童林放声痛哭。一是疼两位老哥哥,二是惦记钦差大人的事。别看头一回丢了找回来了,这一回要找回恐怕不易呀!我们下了决心,人家也下了决心,这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正在大家极度悲愤的时候,突然间听见院里有人咯咯在笑。这笑声使大伙听了毛骨悚然。云龙九现周寻把着门口坐着,心说这是什么人?纵身就跳到院里头,发现西房上有个黑影一晃。云龙九现一个垫步就跟了上去,只见那黑影一闪身,一溜白光直奔周寻的面门。周老剑容低头把这东西躲过去,再回头找,那条黑影早已不见。周老剑客暗自吃惊,心说就凭我的身份也够高的了,在我的鼻子底下跑的人,可见比我高得多。究竟这个人是谁?我非抓住他不可。老剑客还想追,就听张方在院里吵吵:
“下来吧!别追了。这儿有个纸条。”
周寻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西房上跳下来。老少群雄也都到了院里。刚才那道白光是什么呢?闹了半天是一张白纸,白纸中间包着颗石头子,老剑客一闪身它掉到院里,张方他们发现了。等把石头子扔了,把纸条展开一看,上边歪歪扭扭写了四句话。可能这人也着急,写得十分潦草,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上写:“可笑尔等太麻痹,丢了钦差没主意,童林快去七星岛,管保一切都能好。”落款是“无名氏”。众人一听,四句话虽然不多,什么意思都有了。头一句,“可笑尔等太麻痹”,话说得千真万确。这么多高人把大人丢了,这不是麻痹是什么?第二句,“丢了钦差没主意”,可不是吗?大伙七嘴八舌乱吵吵,谁也拿不出好主意来。第三句,“童林快去七星岛”,这可是关键的一句话,这个人给指出方向来了。最后一句,“管保一切都能好”,含义也许是能把钦差大人和天子剑找回来,把贼抓住。可见扔纸条的这位无名氏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肯定知情知底。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七星岛在什么地方。童林就问胜家庄的庄主胜陶然可知这七星岛在什么地方,胜陶然说:
“哎呀,我听说过,出了成都府北门往北走二三百里地吧,有个地方似乎叫七星岛。在大江之中有那么几个岛屿,其它一概不知啊!”
童林一想,这还不算远。管他怎么回事,必须去看个究竟。这就叫有病乱投医。哪怕这个纸条是贼写的拿咱们开玩笑,咱也得跑一趟。童林马上召集大家开了个紧急会议,最后决定分兵两路,以张方为首,带着云龙九现周寻、老剑客吕娩娘、董化一、张洪钧、老洒海金元、齐连方等高人留在家里保护公馆,守卫胜家庄,密切注视着万龙长风岛的一举一动。另一路以童林为首,带着世界妙手司徒朗、天灵侠王凤、骷髅鸟秦风、妙手神鹰夏侯伦、赛南极昆仑子诸葛洪图、司马云山,另外还领着穿云白玉虎刘俊、夏九龄、司马良、左臂花刀洪玉尔、牛儿小子、虎儿小子、坏事包孔秀等起身赶奔七星岛。
张方率领众人看家不提,单表童林备下十九匹快马,带够川资路费,起身赶奔七星岛。在路上一打听,果然有这么个岛,属四川陵源县代管。他们首先得到陵源县衙门标名挂号。你到人家本地面办案,不挂号行吗?童林到了陵源县县衙门,把身份一亮,七品的县令吓得直哆嗦,赶紧把他们接到里面办了手续。问童林有哪些要求,要多少兵,多少将。童林一摆手:
“县太爷!这您都甭管,现在不是调兵的时候,我们把年大人找着再说。”
“是是是,有话童大人只管吩咐。”
童林不乐意在官府呆着,一个是没用;二是树大招风,诸多不便。挂完号,十九个人起身直接奔七星岛。跟本地人一打听,离七星岛还有十二里地。童林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摸摸底,了解了解详细情况再动手也不为迟晚。正往前走着,路过一个镇店。这个镇店还真不小,东西一条大街能有三四里地长,南北的铺户,人口密集,做买的做卖的,推车的担担儿的,倒挺繁华。十九人骑马进了街,因为街道狭窄怕碰了人,大伙从马上跳下来,年轻人牵着马在后头跟着,童林和老英雄们在前。海川到了十字街一看,旁边有个饭馆。这个饭馆的名字叫“天香园”。看了看挺干净,童林就决定在这儿歇一会儿,打打尖。这些人来到饭馆门前,惊动了掌柜的跟伙计,全都接出来了。这掌柜的四十多岁,黄白净子脸,尖下颏,三绺胡,显得挺精神,冲着童林一抱拳:
“各位老客,要吃饭吗?请到楼上。楼上待客!”
童林说:“别忙!我这儿有十几匹马,麻烦你们给刷洗饮遛,保草保料,一会儿我们还等着骑。”
出来一大批伙计,把马牵到后院。童林领着众人便上了天香园的酒楼。一看吃饭的没几个,一是不是饭口,二是楼上的价钱太昂贵,一般人吃不起。这老少十九人到了楼上开了三桌,大家团团围坐,童林要了上等的酒席。时间不长,压桌碟摆上来,酒上来了,童林挨个给满了酒,然后自个一仰脖一杯酒就进去了。大伙看出童林心情不好。本来他不会喝酒,今天这叫借酒消愁啊!天灵侠王凤就说:
“贤弟!酒入愁肠,对人非常不利,你还是少饮为是。”
童林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喝酒。小弟兄本来爱说爱笑,今天也没词儿了。除了牛儿小子呼噜呼噜吃饭的声音,别人一点声音也没有。正在这时候,就听楼梯一响,上来两个小孩。这俩小孩长得跟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分不出彼此。个头一般高,模样一样。不过你要仔细看也有区别,其中一个眉心有颗红痦子。这俩小孩散发披肩,头梳日月双抓髻,身穿彩连衣,腰裹扎着板带,干净利落,潇洒精神。掌柜的在后边跟着,对待两个小孩的恭敬劲儿,不亚于对待童林他们。
“少爷,您看您坐哪儿?”
这俩小孩一上楼看了看童林他们,脸上透着有点不高兴的意思,皱了皱眉,就在离童林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下了。
“就这吧!我说今儿怎么这么乱呢。先给我们哥俩沏壶水来!我这带着茶叶呢。”
说着话,带痦子的那个小孩从兜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点茶叶,伙计把壶涮干净,把茶叶放进去,沏了一壶香茶。这壶茶往那一放是打鼻儿的香。又拿了两只细瓷碗,涮了好几遍,掌柜的亲自给这俩小孩满上茶:
“二位少爷!一会儿你们喝透了水,吃点什么?”
“还按着原来的菜单子多加两个菜就行了。”
“是了。少爷!楼下挺忙,我失陪了。有事您招呼我。”
掌柜的点头哈腰走了,只有个伙计围前围后的侍候。童林这些人不注意这些事,可这帮年轻的就不同了。张旺跟孔秀瞪着两只小眼珠,撇着嘴瞅这俩小孩。孔秀一扑棱脑袋,心中暗自骂道:“唔呀,混账乌鳖羔子,哪里来的两个小兔崽子?这派头可不小,装什么大瓣儿蒜呢!”孔秀不服气,泥腿僧张旺更不服,夏九龄、司马良、洪玉尔都往这看着。这俩小孩喝着水一瞅那边那桌的年轻人正瞪着自己,轻轻一笑,没言语。喝两杯水之后,噔噔楼梯一响,伙计托着方盘上来了,给这俩小孩摆吃喝。结果孔秀他们一看,这俩小孩吃的比他们这上等酒席高出一等,尽是山珍海味。不过摆的是挺多,可这俩小孩根本不吃,拿着筷子拨拉来拨拉去连一口都没吃下去。牛儿小子跟虎儿小子挺起胸往这看着说:
“真香啊,这要请咱们过去吃点多好啊!”
这话让这俩小孩听见了。带痦子的那个站起身,笑呵呵来到孔秀这张桌,一抱拳:
“各位老兄请了!”
孔秀一看人家以礼相待,当然得以礼相还:“唔呀,请了,请了!这位小兄弟有事情吗?”
“各位老兄!你们这么多人坐一桌,非常拥挤,我那桌还闲着,敢请几位到我那桌做客。今儿我付钱,我做东。”
说着死拉活拽把孔秀、夏九龄、司马良、洪玉尔、吴霸、牛儿小子、虎儿小子拉到他们那桌上去了。
孔秀见小孩这么热情,就改变了刚才的看法:“唔呀,小兄弟!我有件事情跟你们打问,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呢?”
“噢,我们这个地方叫杨家集。”
“请问两个小兄弟贵姓啊?”
“自然我们姓杨了。我叫杨小香,他是我兄弟叫杨小翠,我们俩是孪生兄弟。”
怪不得长得一样呢,原来是双胞胎。大家一乐。喝完了酒,这个杨小香就问孔秀:
“各位是从哪来的?听口音挺杂,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唔呀,你算猜对了。我们是从成都来的,但是我们也不是成都的人。”
“听得出来,你是南方人。”
“对了。”
“那你们各位是哪行发财呀?”
孔秀一听,心说可得注点意,我们萍水相逢,初次见面,谁知这俩小孩是干什么的?倘若我们露出真实的身份,恐怕不利呀!故此孔秀多了个心眼:“唔呀,我们是做买卖的。”
“噢,做点什么买卖呀?”
“这个……”孔秀一下子愣住说不上来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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