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菲白!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上官权醉倒前,狠狠说出了这番话。也不知是因为月菲白也喜欢薄相思,还是因为他偷冰棺,而惹怒了上官权。
苏州。
白衣白发,在墨色的空中尤为显眼。他坐在摘星楼上,弹着寂寞的琴声。琴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悲哀,时而激愤,最后,还是都化为了缠绵的情意,飘飘转转,仿佛都传进他心中那个人的耳里。
良久之后,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跪在地上,恭敬地禀报道:“公子,失败了!”
偷冰棺,失败了!
“嗯。”月菲白淡淡应了一声,继续弹琴,似乎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那黑衣人已急得汗流浃背,公子的计划堪称完美无缺,都是他们没掌握好时机,恰巧让上官权撞见,才会失败。
要知道,这次失败了,下次想得手,肯定难上加难。而且上官权说不定已经推测出这是公子做的了,极有可能着手对付公子!
陷公子于危险境地,他很自责。
“回长安。”清润的声音传来,不咸不淡,无喜无悲。
泼墨夜色中,一弯明黄色的月亮嵌在里面,神秘而又遥远,皇宫就在月辉的笼罩下,沉浸在熟睡中。一道黑影左跳右闪,最后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镜凌宫。
他一身夜行衣,甚至将脸蒙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在镜凌宫左瞧瞧右看看。最后,他慢慢摸进了寝宫……
此时薄相思是真的睡着了,但她感觉有温热的呼吸喷吐在脸上,又麻又痒,于是,朦胧着睁开了眼睛。
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一如既往的漆黑,而是一双明亮的眼眸!
四目相对,两人都受了惊吓,那黑衣人更是夸张,一下子跳出老远。不过他更怕薄相思叫出声,于是连忙溜到了薄相思床上,快捷地点了她的穴道。
黑衣人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根火铳,吹燃了它。摇摇晃晃的光亮照亮了眼前,此时黑衣人已经掀下面罩,薄相思看到,他模样清瘦,狭长的眼眸一闪一闪,纯真无害,模样竟比上官权还要好看几分!
在薄相思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薄相思:“咦?我听说凤国皇帝娶你可是费了好大阵仗。可是你咋没有传说中倾国倾城呢?”
他很是困惑,懊恼地抓了抓头。不过等他歪头想了一会儿后,却又将先前的烦恼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他一只手大剌剌地搭上薄相思挺俏的地方,毫不避讳地说道:“不过本王也喜欢你这样的,没有那种讨厌的胭脂水粉味道。嗯……胸也大腿也长腰也细皮肤也白。”说这话的同时,他已经一把掀开了薄相思身上地被子,一个翻身重在了薄相思身上。
虽然动作亲密无比,他的话语也风流,可薄相思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忍不住想笑。
他虽然重叠在她身上,可既没有上官权那种强势霸道,也没有月菲白温柔细腻暧昧。他重叠在你身上,就像一个男孩子趴在你身上一样,让你生不出一点防备。
而且,他的声音就像大山里的清泉,清冽而纯净,天真无害。
这人看到了薄相思眼眸里的笑意,顿时就不高兴了。只见他板着脸,凶巴巴地道:“你笑什么笑?再笑信不信本王把你弓虽奸了?!”
他记得,皇叔们只要一这么说,那些女孩子们立马吓得花容失色,连大气也不敢喘啊……可这什么凰墨妃,怎么反而笑意更浓,一点都不害怕呢?他更加疑惑了。
难道……凤国女人天生胆大?
他气馁地从薄相思身上爬下来,翻身到另一旁睡着,郁闷地说道:“喂,我叫南宫清,是南国的王爷,你呢?……哦对了,你叫薄相思,是凤国的凰墨妃……”
南宫清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翻了个身,侧身睡着,恰好面对薄相思。只见他笨拙地往薄相思耳边大口吹气,同时嘴里还说道:“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会半夜偷来凤国皇宫么?因为本王以为你特别漂亮,所以想来弓虽奸你。”
薄相思被他吹得风中凌乱,大概明白了南宫清这么做是想干什么。他应该……是想像月菲白上次那样,在女人耳边吹气,弄得酥酥麻麻,意乱情迷……可他这也太……而且,哪有人一直把弓虽奸一直挂在嘴边的?!
薄相思真的很想特别想坐起身来,然后给这南宫清好好上一节思想课。他家大人怎么教孩子的,孩子还这么小,思想就这么不纯洁,而且还学大人讠周情!不过……薄相思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她就意识到,这个南宫清只是行为举止像小孩子而已,看他这模样,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南宫清吹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郁闷地躺在了一边。真不知道皇叔他们咋能吹得那么起劲?
“薄相思啊,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南宫清又开始叽叽歪歪了,“本王从小到大,身边的女人都是脂粉味。虽然你没有想象中漂亮,可是你的身材比想象中好啊!而且,我就喜欢你这样,全身自自然然,清清香香的。要不啊,你别跟凤国皇帝了。跟本王得了,本王虽然不是皇帝,可也是咱们南国的王爷啊,反正能让你吃得饱穿得暖!”
南宫清说得正起劲,突然感觉不对劲儿。怎么没有人回答他?于是他立马一改脸色,凶巴巴地道:“你怎么不回答本王?是不是瞧不起本王?”
薄相思心里大喊,冤枉啊!你点了我的穴道,我怎么回答你啊!
她使劲用眼神示意南宫清,南宫清起先还以为她眼睛抽筋了,弄得薄相思又是一阵好笑。搞了好半天,他才懂了薄相思的示意,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笑着解开了穴道。
薄相思感觉一阵轻松,想要和这个好玩的南宫清说几句话。可就在这时,一阵尖细的声音突然传来:“皇上驾到——”
皇上深夜驾临,这对多少妃子来说,是求之不得的荣幸。可是,对于此时的薄相思已经薄相思床上的南宫清来说,却是一件非常恐慌的事!
南宫清手忙脚乱地将被子一把掀起来,把两人从脚盖到了头,遮得严严实实。清泉般的声音中透着慌乱:“薄相思,你别说话,也不要动,说不定他就看不到我们了!”
薄相思顿时觉得好笑,因为马上就要见到上官权而心中升起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你不要动,不要说话就好,我去对付坏人!”
说完,薄相思就将头钻出了被子,南宫清急忙想拉住她,心道要对付坏人也是我去啊,怎么能让女人出面呢?可就在这时,上官权的脚步已经临近,锦珍已进来点亮了寝宫。
皇兄说过,凤国的皇帝武功高强。于是南宫清连忙缩回了手,果然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生怕上官权发现了他。
薄相思闭着眼,仍然装睡。开玩笑,这么大晚上的,没睡才奇怪呢!
此时上官权已经走了进来,锦珍担忧地看了眼薄相思,迟疑还是出去了,并且细心地关上了门。上官权冰冷手指抚摸在薄相思的脸上,只听得他喃喃说道:“和你吵架,我也很不好受。”
他说话时,一阵酒气钻出,又钻进薄相思的鼻子里,闻得她一阵心酸。
“相思,我知道你没睡着。”上官权说话间,已经坐上了床榻,薄相思只好默默往里面挪了挪,惹得被子里的南宫清一阵抗议!可皇兄说了,上官权是高手,他只好将苦水咽下去,不敢乱动。
上官权吻了吻薄相思光洁的额头,沙哑着嗓音在她耳畔说道:“相思,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慢慢地,薄相思终于睁开了眼,有点愤怒,有些悲哀,有点伤心,有点忧愁,有点冷漠地看着上官权。
上官权无视她眼中的情绪,轻轻吻了上去:“你知道么?你这双眼睛最勾人了。那么清澈,不染世俗,最容易让人没有丝毫防备就沦陷。”
呸!南宫清在被子暗自恼怒道,这凤国皇帝根本就是瞎扯!薄相思最迷人的分明是气味,他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有什么事么?”薄相思淡淡推了推上官权,使两人之间保持了一些距离。
“有,”上官权答道,“一是给你道歉。二是……明天宁国使臣就到了,还有南国,他们的清王爷听说进献的是千年老人参,很好奇,也嚷嚷着要来看看。所以,明天有两国使臣要来,明日让锦珍给你好好打扮一番,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接见。”
“让月若迎去更好,”薄相思依然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我不懂规矩,况且,往常应该也是她陪你去的,她也更有经验,许多地方会做的更好。”
上官权并不介意她的态度,认真思考了她这番话后,捧起薄相思的脸,认真说道:“权衡利弊来说,确实带她去更合适。可是,我更想带你去。反正为了你,也不知感情用事了多少次,也不差这次了。”
薄相思沉默了,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什么,总之就是心情复杂得很。她很想问,那宿儿呢?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宿儿一个已亡人,自己却总是与她斤斤计较,根本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