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萱有点奇怪地进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她,她过来马上盯着屏幕上现实的热成像,一看到烨磊的黄色影子正慢步走到中央,不禁问:“是不是所有动物在热成像传感器前都会出现热成像的轮廓?”
我点点了,应该就是这样。同时有意无意地拦住了烨磊热成像的关键部位。
“既然热成像是根据温度变化出现成像的,那比如说冷血动物呢?蛇啊蟑螂啊青蛙啊甚至水下游动的鱼儿,这些能不能探测到?”
“理论上是可以的,因为只要温度高于绝对零度的无图都可以向外辐射红外线,但是水下鱼儿是例外,实际上还要看热像仪感应波长的范围是否被水吸收,如果吸收了就看不到水下的物体了,至于其他的陆上的冷血动物都能捕捉到,因为它们身体的温度不管怎么说都是比周围环境要理想的,尤其是心脏部位。”
这时,烨磊已经站在热成像传感器前面了,亦萱一看烨磊的身体也怔住了,我感到有些滑稽,他热成像的部位实在太明显了,不知道是刚才看了亦萱的成像造成的生理的反应还是怎么的,身体关键的地方都呈红色区域,我暗暗庆幸,好在自己没有出去当参照物,不然我的形象在亦萱面前就没了,便对外面的烨磊喊道:“烨磊,你能不能拿一块木板或盆子什么的遮挡一下你的下体?”
烨磊在外面疑惑:“我穿着衣服啊……呃,没拉拉链吗?”
“这不是穿不穿衣服拉不拉链的问题,叫你做就是了。”
我们很快在屏幕上看到了烨磊用一块什么东西遮拦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用,我只得说:“你能不能用一盆水浇一下你的……”
外面传来烨磊的声音:“我明白啦。”他的成像跑出了镜头外,一会儿回来,我居然看到他中间的半截没有了,只是还有隐约若隐若现的轮廓。
“很好,你顺便再用两手遮挡一下中间部位,对,像是点球一样其他队员的表现,嗯,捂住那里,好……”
总算是没有什么让我们胡思乱想的了,我觉得烨磊当参照物比亦萱好很多,虽然毫无看头,但是好在能让我安心工作。
为了不让刚才的尴尬氛围出现,我让烨磊转过了身去背对我们。在屏幕上可以看到他的头发区域是蓝色的,两手臂边缘也是蓝色的,他的后脊梁则呈现出一片红色,臀部是蓝色,两大腿呈黄绿色。
这样好解析多了。我说:“其实热成像仪之所以能捕捉到人的热成像,是因为人以物理形式存在,跟其矛盾的地方在于,灵体如果也以物理形态存在,那么只要它出现,立即能捕捉到类似这种黄红色的效果图,但是如果灵体不是以物理形态存在,比方说……那个,烨磊,你用除尘喷雾器对着自己的后背喷洒一下。”
我们很快在屏幕里看到了一团奇怪的黑雾。
我说:“用除尘喷雾器在镜头面前喷一些压缩空气,我们看到一团温度较低的黑雾出现阻挡了热量的传播,
换句话说,红外摄像机并不能捕捉到这一现象,其实是因为它阻挡了后方物体产生的红外线,明白吗?所以侦测不到红外线信号也不代表人们发现了鬼,只能说明信号被某种东西挡住了。理所当然,压缩的空气和水雾并不代表是鬼魂。”
亦萱道:“那么什么样的证据才是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呢?”
“这个有一定的几率,热量、光和声音等各种形式的能量都可能因此我们的误判,要说世界上有一种仪器说能直接探测出灵体,准确率百分比,那还真是没有。”
老拓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又对着外面喊:“烨磊,你可以进来了。”
我无奈说:“或许今夜我们可能空欢喜一场,很多事情都让我们过于一惊一乍了,虽然这一夜出现了令我们无法解析的诡异现象,但是我的确没有足够的证据说葬魂湖存在厉鬼什么的。”
老拓说:“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几乎一整夜我们都没得休息,我们暂且先收拾东西回去。”
第二天下午,两个湖边巡逻的小哥迫不及待已经来找我们聊天了,知道我们在湖边安装了各种高端的监控仪器,都好奇地问昨夜一整晚我们到底拍摄到了什么,我挺尴尬,没能给他们什么明确的答案,只能说拍摄灵体是一项耐心活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一个小哥说:“哎呀,你们说见鬼难,可是附近有个神经病经常说他在湖边见到鬼魂啊。”
我一惊,赶紧问:“你说一个神经病?”
“是啊,以前是个流浪汉,但是附近有个捡破烂的老太婆见他太可怜,就收留了他。不过他经常在外面说他经常看到他妈妈,而他妈妈一直生活在水里,其实啊,他所说的妈妈哪真是他妈妈啊?她就是一个头顶一半长着水藻一半长着湿漉漉头发的生活在葬魂湖里的女鬼,人家说的,那孤儿估计太孤单,认鬼做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无意间得到这么个关键的消息我无比激动,忙打听了这个神经病患者经常出现的地方,以及他的具体长相。
“那小子啊,长得可丑了,估计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怪胎,他父亲不要他了,嫌他长得寒碜,都说母不嫌子丑,可是那女人还真是做得绝,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留下这个智障的儿子自生自灭。”
“那他岂不是饿死了?”
“还好了,现在有了一个老婆婆收养,不用整天捡破烂吃了,两人也算当了亲母子,那老婆婆是将智障孩子当做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我们不知道老婆婆她自己为什么也没有亲人孩子,不过老婆婆本身都是捡垃圾为生的,他们的生活还是没怎么好过,拮据得很,很多同情他们的人都不时给他们两人送吃的。”
当我表示要找这个神经病患者时,一小哥却提醒了我:“你要见这人得十分小心啊……”
我很奇怪,问:“为什么?”
“我听说他神经不正常,还咬人,我见过他,嘴巴畸形,一边朝后咧着,
有一条传言就是原先他的生母被他咬过,差点被咬死了,后来忍不住才丢掉他自己跑的。”
“咬人?”
“对的,我们都怀疑他患上了狂犬病。见过他的人都叫他疯子。”
“那那个收养他的老婆婆岂不是很危险?”
“这个我们就不懂了,不过我们没有听说过老婆婆被神经病咬的消息。”
那小哥说完,又补充说:“哎呀,其实你也不用太相信别人的话,很多人都说在葬魂湖看到过鬼魂,其实很多都是以讹传讹,还有一些就是煽风点火意恐天下不乱罢了,我们听到的各种谣言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那疯子总说他见到鬼,可是谁证明他却是看到了鬼魂呢?”
这话倒不假,添油加醋无中生有的无聊人士大有人在,我们节目组收到的各种闹鬼谣言很多纯属就是恶搞,十有八九为伪造,为此,总监总是让人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去排查,取证,确认真的闹鬼事件才让我们前去拍摄的。
我也就当做宁冤枉调查三千条信息也不放过一条可疑消息吧。
小哥很热忱,给我提供了这个神经病患者的模样描述,并讲述他可能经常出现的地方,已经他的生活习性。有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这疯子时不时会在傍晚和夜间出现在葬魂湖附近,导致每次巡逻的保安都很惊恐,然后忙不迭将其驱赶。
当晚,离初晴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说明天一早就能把动植物调研局检测的结果带给我们,离初晴的回来我莫名感觉到踏实了不少,可能我们的工作本身都潜在有一种威胁感,而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在死神面前唯一对抗的女神,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产生了安全感吧。
翌日,我正好去找巡逻保安小哥提供的神经病患者地址,在市里的鹿苑区区,而离初晴回来时正好路过那片地方,我便将她约在了附近来园区一个路口。离初晴在中午十一点多回到了,正是午餐时间,我正好找个理由约她去吃个午餐,也好好改善一下我们同行之间的默契和友谊。
我选了一个还算高档的餐厅,但是在城市三环,高档的餐厅就像个大排档,也算暂时将就。考虑到离初晴除了工作上能有跟我们探讨的对话,其他的时候都不肯怎么跟我们多说几句,今天也顺便好好跟她谈谈心。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和离初晴面对面坐下,离初晴首先开口了:“怎么,今天怎么突然就你来约我吃饭,他们呢?”
我笑了,说:“这不多好么?两人的,人多了吃饭就没有什么雅兴了。”
“吃饭还要雅兴啊?你这是吃饭还是约会?”
“都有,看你怎么想了。”
“不跟你瞎扯了,我得到的报告已经出来了,上面提示有水藻的组织黏附有人类的皮屑,还有各种人类才拥有的微元素,我怀疑是溺死者身上残留下来的……”
“我们刚开始点餐吃饭,你别马上给我讲这么重口味的话题行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