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初晴看得很仔细,指着头颅的颈椎骨说:“这里少了一块骨头!”
我一看,正是颈椎骨,不过只要肌肉长时间腐化掉了,颈椎骨肯定会分离,颈椎骨不见很正常。老兽医却摇了摇头,他跟刘保坤说了几句,刘保坤转身就回屋里去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又是什么?
只见那物体被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好似很贵重,刘保坤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纱布,最后把展开的物品递到了我们的跟前,我再次被惊呆了。
这,这不是嗜喉么?
跟我携带的嗜喉居然一模一样!
老兽医把那截骨头放到那头颅骨的下方,就是颈椎骨的位置,嗜喉放下去后居然正好吻合!没想到我苦思冥想四处打听嗜喉的来源居然是那些怪物的颈椎骨!那怪物长得畸形,颈椎骨居然类似鸟类一样跟着头颅骨衔接在一起,没有分截,就一整条,中间空的!
“老兽医,你得跟我们说一下,这生物的头颅骨是不可能出现在人间的!”我们都难以置信。
老兽医微微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刘保坤,缓缓道来。
早在好些年前,刘保坤患有脑膜炎的老伴病情并没有这么严重,她有个唯一的亲弟弟,正好下了矿井做劳工,结果,她亲弟弟出事了,她老伴儿知道后,要发了疯地便不顾一切要下井去找人,刘保坤不肯,却巧在刘保坤腿伤,没有看住妻子,其妻便偷偷去了废弃的矿井里面找人。
下井找不到人后,刘保坤的老伴儿彻底成了神经病。她的脑膜受到极大刺激,加重了她的病症。
一次趁着刘保坤没有看住她,她自个儿又去矿井找人了,结果他老伴儿回来的那天晚上,风雨交加,雷鸣闪电,而老伴儿满身是血,撞撞跌跌地回家拍门,刘保坤开门后看到自己妻子跟个疯子一样,手里拎着个圆鼓鼓的东西,就是这个头颅!
当年这个头颅的皮肉还没有化掉,还保留着皮肉,血淋漓的,是妻子从矿井下带来的,刘保坤吓得不清,他都不知道妻子怎么会在矿井下带来这个怪物头颅的。
但看这头颅,只有嘴巴和鼻子,眼睛却没有,鼻子上就是额头,光溜溜的,丑陋极了。
而老伴儿已经疯疯癫癫,对着那个怪物的头颅喊他弟弟的名字。
刘保坤连看都不敢看,半夜三更地找了个罐子,把怪物头颅放到罐子里,封死了就用绳子绑住,悬挂到了后院的井下。这一夜,他忐忑不安,怎么都不放心,又用各种东西重新把井口封得死死的。
完了从灶膛里拿了灰烬涂抹地上残余的血迹。
当时刘保坤以妻子她杀了人,一直担忧如果传出去的话,她妻子肯定要坐牢或偿命,刘保坤就只有这么个妻子,他想,如果她妻子带来的一个头颅被人发现了,那么他辩驳说他妻子只是杀掉了一个长得类似人的人猿,那不是真正的人,脑袋都没有发育
正常的猿而已。
刘保坤看着癫痫的妻子,他连夜冒雨跑去了老兽医的家里,祈求他来看妻子的病症。
而老兽医一到刘保坤的家,立即觉察到了不妥,他家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就连用灶膛灰烬涂抹也逃不过老兽医的鼻子,老兽医没有直接给刘保坤妻子看病,而是逼问刘保坤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保坤隐瞒不过,便把妻子莫名从矿井底下带出一个怪物的头颅事情说了出来,并说了那个人形脑袋的头颅就藏在后院的井里。还希望老兽医不要说出去。
老兽医给刘保坤的妻子打了一剂镇定剂,又叫刘保坤带到后院的井口看究竟,两人披着斗篷和雨衣,提着马灯,把封死的井口打开了,取出了那个坛罐子。
老兽医让刘保坤把坛罐子带到屋内,打开电灯看究竟。刘保坤连坛罐子打开都不敢了。老兽医撬开了罐子口,从里面取出了那颗头颅。当老兽医看到那头颅的瞬间他也是愕然万分,这把年纪了,从没见过这么个古怪的东西。
看到吓得魂不附体的刘保坤,老兽医安慰他,他妻子杀的可以说算是半个人,这种生物是人类的分支,抑或说还没有进化完全的人类。从头皮,毛发和牙齿都可以看出进化过程缺陷了很多东西。
两人都不知道一个患有脑膜炎的女人是怎么杀死这只怪物的,但看这只怪物的头型,模拟出来的身体应该也跟一个瘦弱的成年女人相差无比,更何况是一种野生的半兽人呢?秉性是弱肉强食,攻击力肯定很强。
老兽医检查到这颗头颅的颈椎骨很脆弱,他仔细地摸索,发现头颅的颈椎骨并不像人类,人类的颈椎骨有好几截,而这种生物的颈椎骨就只有一段,而且是一块完整的骨头!
这意味着这种怪物很难扭头,做出复杂的姿势,它转身的时候都是伴随着身体而转动的。
老兽医又检查了那脖子的横截面,发现这横截面很粗糙,不是被利器切断的。倒是像是被某种厚钝的东西砍断。
老兽医找出小刀,在那怪物的额头上开了几个小口,结果他发现了这种生物也是有眼珠子的,只是为何它的额头处全部被一块皮包裹着。被包裹的瞳仁是白色的,很小颗,两粒眼珠子就跟白眼鱼似的,里面的所有晶体巩膜全部退化了。也就是说它的瞳孔是没有用处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难道是退化的缘故脸皮蒙蔽了瞳孔?
老兽医特意研究了它的脸皮,发现这生物的脸皮原来是假的!
因为外面的这层脸皮根本不是它的脸,只是一种临时生长在皮肤表面的肉芽组织!
老兽医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得那颗头颅发出了咕咕咕弟弟的声音,两人皆是吓得面无血色。怎么一颗头颅砍下来了还会发出声音?!
老兽医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是昏黄的灯光下,那个放在桌子上的头颅真的
朝他们发出怪声。
老兽医缓了缓神,发现它发出声音时嘴巴是没有翕合的,觉得很奇怪,便大胆过去吧脑袋放平,从它声带研究。
其实那头颅已经僵硬冰冷,完完全全的死了,即便里面有脑皮层,细胞神经也是死了。咽喉处的声带怎么还会发出声音呢?
老兽医折断一截筷子,清理了脖颈横截面的污垢,从里面带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在手上搓了搓,又闻了闻,原来是一种植物的汁液味道,是某种蘑菇菌类的气味。后来才懂得,这是太岁的残渣。
换句话说,这种生物存活不仅仅是吃肉,也吃灵芝,蘑菇菌。
老兽医用小刀切开了声带,结果,从那脖颈的横截面里飞出了一只小东西,吓得他条件反射一拨,把那飞物打了下来。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只甲虫。
老兽医这才明白,原来那头颅能发出声音,全靠这只甲虫钻到了它的断开的咽喉里,并爬上了声带,颤动翅膀,这才出现了砍断下来已久的脑袋还能发出怪声的假象。
老兽医用剁草刀从头颅的下巴砍断了,跟刘保坤说他想保留这截脖颈,用来研究。至于这个头颅就暂且藏起来吧,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会替他保密。
刘保坤连连点头,重新把少了脖颈的头颅装进坛罐子,里面塞满棉花,稻草等填充物,给坛罐子塞得实实的,又找了个比较粗大的绳子绑好罐子,这才把头颅悬到了井底。至于这颗头颅他这辈子是不想再见到了,便用了建房子用的黏土和石灰糊死。
而老兽医保留着那截砍出来的脖颈,等后来皮肉都没了,他才得到了里面那截骨头,就是嗜喉。起初,他拿嗜喉来吹过,但是不响,只有找一种甲虫放到里面才会发出声音,当时他也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意义,只是认为,这只是一种稀有灵长生物的颈椎骨罢了,后来他去了一趟贵州,有人才跟他说,这种东西叫嗜喉,是能吹响的,而且曾经有人玩过,还拿来当做古玩。
老兽医确认人用嗜喉发出声音的方法是这样的。
一次老兽医把嗜喉用细绳子挂在脖子上,在山麓觅草药不幸翻滚了下来,那里的地质十分地松散,一滚下来就跟引发了雪崩一样,松散的沙土一层层地接踵往下沉,浑浊的空气中掺杂满了这些烟尘,呛得得老兽医直咳嗽,身体又顺带着翻滚磕碰,一不留神,就把胸口挂着的那个嗜喉给呛到了嘴里了,这还不是紧要的,最要是,嗜喉一掉入嘴里后,狭长的一端毫无违和感地就掉入了咽喉深处,万幸,嗜喉的另一端比较粗,它正好完整地卡在了老兽医的扁桃体上。而它一端粗的还被细绳子绑着。
由于咽喉被异物堵塞发痒,老兽医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胸腔的气体闷闷地被带到声带,有点像是用胸腔发声一样,将气体咳出来。这时,一贯吹不响的嗜喉突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咕咕啼啼啼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