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已西斜。但蝶月的芳心有如身边的小野花一般,经不过微风的轻拂,在风神獠的说话中,悄然欣喜起来。
“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古墓里的事呢?”然而,她忽然又和风神獠提起来这里的目的。
风神獠笑着站起来,一边牵起她的手,一边说:“这个不急。我也有一些问题,要问三伯父呢!咱去到他那里再说。”
蝶月也站起来,莞尔一笑,“好吧。”
风神獠便凝神想想三伯父的音容笑貌,念了一句通人诀,希望传送到他的身边。
不料,场景一转,竟然出现在一个熟悉而幽暗的厨房里,风神獠和蝶月都傻了眼。
风神獠忽然说:“这不是我家的厨房吗?”
“你家的厨房就不让三伯父来了?”这时,三伯父转过身来也忽然说,他的蛤蟆脸吓了蝶月一跳。风神獠连忙把她搂住。环视了一下厨房,还在灶前发现烧火的爹爹呢!不由得疑窦丛生:这两个老头,平时都是日已西沉才肯归家,今天,却这么早回来?还两个聚在一起?
不由得接着三伯父的话茬,笑着问:“你们两个老头,在正事不干,在这里都干嘛了?”
三伯父挽着衣袖,叉着腰,对着锅里正冒热气的水,笑说:“呵!今天特别!我们打算庆祝一下呢。”
“庆祝什么?”风神獠不由好奇地问。
风神丁却在这时回答他说:“庆祝皇上也支持你们啊!”
三伯父也说:“最搞笑的是,他们竟然要坐马车回来,真是痛快啊!”
然后,两人相视,会心一笑。为这幽暗的厨房里增添了一丝喜气。
“支持我们?”风神獠却一头雾水,迷茫地望向蝶月,蝶月也不解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他正想问个清楚。不料,三伯父却先说:“你们来了正好,赶快帮忙弄几个菜出来,我们今晚准备一醉方休呢!”
风神獠一怔,不情愿地说:“但是,我们来这里,是有些问题要问你们的。”
“问什么?”风神丁望着他问。
三伯父也说:“可以边做边问的嘛。”说完,硬是塞了一个芋头给风神獠,“把这个给去皮,切片了。呆会儿我们要做扣肉用的。”
风神獠哭笑不得地转着那个芋头,望了蝶月一眼。蝶月嫣然朝他一笑,竟也跑到三伯父面前,要自告奋勇地领活干呢。三伯父笑着塞给她一棵葱,她便拿到厨房外的门槛上坐下,很认真地剥起来。
风神獠看了,不由得忽然朗笑起来,说:“算了吧,就凭你们三个,也想弄几个像样的菜出来?别哄小孩了。”
三人一听,不由得都一齐望向风神獠。三伯父脸色一沉,说:“难道靠你?”
“嘿嘿,可以这样说。”风神獠轻呵了一口气,吹动额前那垂发,忽然诡秘一笑,说:“如果你们不介意多一个美女的话,我现在就去请她过来。”
“不介意,赶快去请来!”三伯父连忙催促地说,“越多人越好呢。”
风神丁却皱眉说:“你说的可是公主?”
“正是。她最拿手做这个的了。”说完,风神獠一握右拳,倏地消失了。不一会儿,就带了惊喜的公主回来。
公主一见他们,连忙喜欢地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便把活儿抢了过去。还把他们赶出了厨房去。
“你,真的不用帮忙吗?”风神丁站在厨房外,关心地问,“比如,要个烧火的。”
公主眯眼一笑,说:“不用了。你们在外面等着吧,很快就可以吃了。”
四个不会做菜的人无奈,苦笑着自己,走出了厨房外。然而,两老人还想往厅那边走去,却被风神獠叫住了。
“我们来这里,是找你们问几个问题的。你们干嘛自个儿走了?”风神獠拉着蝶月,笑问他们。
“连蝶月也有问题问我们吗?”风神丁不由得一愣,试探地问。
蝶月瞟了风神獠一眼,点了点头。
三伯父和风神丁便折返回来,在走廊下的台阶上坐下,说:“那么,问吧。”
“我想问的是,你跟风神獠说的那个浩劫,真的会有吗?”蝶月黛眉微颦地问。
两老不由得相觑一眼,风神丁就先说:“那个洞口是我们没有出世的时候,我们的爹封的。这个传说也是他临终时跟我们说的。他说,只要一揭去那封条,就会放出怪物,给世界带来浩劫的。”
言下之意,是不是真的会带来浩劫,他们也是浑然不知。但是,蝶月想,他爹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除非是他爹本身判断有误。
此刻,她的心里有点释怀了。正如风神獠所说的,天还蓝,草还绿,国家还太平;暂时不需要去自扰这个。
她便不再问,却把目光投到风神獠的身上,示意他问出他的问题,可不可以一解她的疑虑。风神獠微微一笑,会意地问他爹:“有一次,为什么我明明握紧了授天印,念了通人诀,却还是传送不了?”
他此言一出,两老顿时一怔。风神丁忙关心地问:“不会吧?你是在哪里传送的?”
风神獠瞟了一眼蝶月,看到蝶月晶莹的水眸,关切地投过来。便随口说:“在一个密室里。”
蝶月嘴角轻轻一勾,心想风神獠故意隐瞒了花木家的古墓的原因,大概就是不想让他爹太担心吧。
风神丁惊问:“没事你去密室干嘛?”
“就算是密室,也可以传送的呀!”三伯父却沉吟着说,“没理由的。我的通人术除了水里,哪里都可以传送的呀,你当时还有发生其他特别的事吗?”
三伯父这个问题一提出,三个人立马把目光投到风神獠的脸上。风神獠回望着蝶月,讪笑一声,悠悠地说:“当时在密室里,乱闯一通,都快被憋死了,才想到用通人术……”
蝶月听得真切,不由得先是一愕,心底里却泛起一丝的茫茫然:为了她,恃着状元之才的花木良,做的越来越过分;高深莫测的风神獠,也开始为了她而接受一切挑战了!两个都是大好青年,两个都是她挺欣赏的人,她实在不想看到他们有头崩血流的一天。
“那说话不是不流利了?”三伯父听完后,盯着他,以他的经验去分析说。
风神獠再讪笑一下,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我就勉强念完那五字诀的。”
风神丁这时就轻叹一声,插话说:“这就难怪了。断断续续的念词是无法启动任何通术的。”
“还真的是这样吗?”这个猜想,风神獠在出来后,就曾有想过,不过还不太肯定。如今听爹亲口说出,才知道这也是通术的一个缺陷。
忽然,蝶月走到风神獠的跟前,幽幽地说:“走,送我到花木山庄去。”
风神獠看见她澄澈的眼眸里掠过一道怒焰,如同爱火一般在炽热地灸烤着他的心田,让他感受到蝶月另外的一层关心,心想,他在里面总算没有白憋了。但是,他却不想蝶月把那腔怒火付诸行动。
他轻握着她的玉手,笑说:“算了吧。你看,我这不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风神獠出奇的冷静和宽宏,让蝶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明明都憋得快要死了,风神獠怎么能够轻易就原谅花木良了?
“不行!”蝶月的脑海忽然闪过风神獠在西宁国的那种神奇力量,才解释到风神獠的宽宏,他是在为了她而容忍着花木良。要是他愿意出手,相信十个花木良也无法抵抗。她语气中透着坚持,“你送我去花木山庄,我要找他问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地对你?”
无论是为了花木良,还是风神獠,事情因她而起的,她就有责任不让这种事继续发生,况且,她还有一些心事需要自己勇敢去面对的。
风神獠本来已经幸福到爽透了。但见蝶月很坚持的样子,也不由得眉头轻皱,心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送她去。
“不用去了。”这时,三伯父狡黠地瞟了一眼风神丁,对蝶月说:“去了也是白去。”
两人不禁狐疑地扭头望着他。风神丁也铁青着脸地把刚才在勤政殿上的争执一一说了出来。他说:“最后,我们决定不做他这趟生意,就让他自己坐马车回来,一路上松松骨头。”
三伯父也呵呵一笑:“连皇上也偏向你们,你们说,这事是不是值得庆贺?”
风神獠听后微微一笑,他想不到,两老都年逾五旬,还耍了一次孩子气,把花木淳品搅得哭笑不得。内心处却感激着他们为了他的事,在背后干了这么多支持他的事。
蝶月听到花木良他们是坐马车回来的,也知道不是一天半天的事情了。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风神獠听了,心中微微作痛。他轻摇了一下她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笑说:“不要不开心了。等他们回来了,我再陪你去吧?”
蝶月抬眼望着风神獠,心里惊疑不定:这个男子,为了她,甘入古墓,容忍受辱。如今,又为了陪她而再去花木家,似乎成了一个毫无原则的人。但她察觉,风神獠喜欢她,已经到了这种无原则的地步了。
她轻轻地把头埋在风神獠的怀内。她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到不可以接受风神獠的痴恋。却也不忍让他察觉,让他看到她满脸的迷茫而去胡乱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