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獠怅然若失地哦了一声,扶着公主站了起来,盯着她在夕阳下那红扑扑的脸,已经笑成了桃花,后面的青丝在随风飘逸。面对着面前这位有着仙子一般的冰肌玉骨,又有着贤妻良母的贤淑和温柔,风神獠心中涌起那股像对蝶月一样不可竭止的感觉,已经喷薄而出。
当蝶月那舒心的微笑在心底泛起的时候,他强压下那种令他冲动的感觉,以手轻按在公主的胸前,狂想着御膳房那棵桂花树,正想念诀。
忽然,公主睁大眼睛,轻按着他的手,问:“你要去哪?”
风神獠一愣,说:“我现在送你回皇宫啊!”
公主又问:“我是问,送完我后,你会去哪里?”
“回我大伯那里呀。”风神獠照实地说。
公主忽然说:“那我也去你大伯那里!”
“公主,你还没有玩够吗?”风神獠又是一怔。
转而又说,“况且,我大伯那里可不好玩呢。”
公主睁大眼睛,笑说:“怎么会呢?有你的地方,就好玩了。”
然后,她把风神獠的右手,紧紧按着,说:“你快念诀吧!”
风神獠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喟然长叹一声,想着大伯的音容笑貌,轻念了一句:“人物气天地”。
雪姬山上的雪景凝结了,伴随着那最后一道夕阳一闪而逝。转换回大伯那个挟带风雪的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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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厅中火坑上吸着烟的大伯父,见到两人陡然出现,本来被吓了一跳,一见到公主的俏容,更是吓得连忙伏在坑上行礼。“草民风神甲,不知公主驾到,罪该万死!”
“大猩猩叔叔,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就免礼了。”公主笑着说。纵观整个正厅,不仅有火坑,中间还有一个暖炉,上吊着一个锅,锅里正有东西在里面沸腾翻滚呢。
“你在煮什么啊?”公主饶有兴趣地走过去,却看见一锅的开水。
大伯父说:“草民正想涮羊肉呢。”
“是吗?”公主眼睛发亮,愉快地说:“那让我来煮吧,咦,你的配料呢?”
大伯父一愣,望了望风神獠。风神獠苦笑一声,他说:“在厨房里。草民这就去拿。”
“哎,不用你拿,这选配料,放配料的事儿,我得自己亲自去做。”公主说完,便飞般跑出了厢房。
大伯父见公主一走,马上拉下脸来,沉声地对风神獠说:“今天你和公主去哪了?”
“去了‘雪姬山’。”风神獠说。
大伯父即时微微一怔,问:“那可是外国,离皇宫有千里之遥,你已经学到中级通了?”
风神獠点了点头,说:“有一次,送人送到沙漠里,三伯也说,那里是千里之外。”
大伯微微点了点头,转而又问:“你怎么把公主带来这里了?”
风神獠摊了摊手,说:“她硬是要来,我能抗旨吗?”
大伯想想也是。又说:“注意!别让女人缠上了。”
风神獠一愕,哦了一声,又问:“是了,大伯,你说的合通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伯父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了出来,便说:“这合通术就是把两种以上的通术,一下子使出来的意思。因为,我们只能学一种通术,这合通术学了也没有用。”
风神獠连忙问:“那要怎样一下子使法?”
大伯父悠悠地说:“我举个例子吧。你已经学会了通人术和通物术了,当有人要你把百步之外的箱子送走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先把自己用通人术通传过去,然后用通物术把箱子通走?”
风神獠静静地听着,轻轻点了点头。
大伯父又说:“如果这时候,你懂得合通技巧,你就可以在这时候,念着通人术的字诀,传到箱子的面前,再替它打上授天印,想着目的地就是了。”
风神獠微微哦了一声,说:“你的意思是:想着箱子,念诀,再想着目的地,是不是这样?”
“对。不错,獠儿果然天资聪明,不愧是宇文——”大伯呵呵一笑地说,不料,却被风神獠及时嘘了一声。
风神獠冷冷地说:“大伯,这事儿可不能乱说的。”
大伯看见风神獠的脸色一变,也心中一凛,忙改口说:“好,我不说那个。就继续说合通术吧,你刚才所理解的也只是二级的合通术,还有三级、四级、五级等的合通术呢,主要看你能学得多少种,并且如何在实际情况下灵活运用。”
风神獠忽然问:“照你这样说,学了十种通术,不就有十级的合通术了?”
大伯父听后,不由惊得烟筒也差点儿掉了,“獠儿?你什么知道的?”
风神獠便说:“大伯曾经说过,说爷爷有十三个儿子,有十种通术,其实的通术都因为那些叔叔伯伯们夭折了而消失,但是,却还在爷爷的封条上记载着。”
大伯父连忙问:“你那封条呢?”
风神獠一伸出左手,说:“钻进手里了,还没有出过来。”
“过来给我看看。”大伯连忙招手对他说:“还有这等奇怪的事?”
风神獠走过去,挽起了衣袖。
大伯父不禁眯着眼,细细地察看了一遍风神獠白皙的手,依然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不禁长叹一声,说:“獠儿,这往后的一切,就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时,公主飞快地跑回来,手里揣着大瓶小瓶十几种的配料,还抓有大白菜呢。“大猩猩叔叔,你这里的配料很齐备呀,可媲美御膳房呢。”
说完,又自顾自地开始摊分各种调料到各人的碗中,然后,再找来了两张矮凳往锅边一搁,站起来,对他们嫣然一笑,说:“风神獠,大猩猩叔叔,可以涮羊肉啦。”
风神獠还想再说,想不到她的手脚又这么麻利。
大伯父也很震惊,连忙下炕走过去,说:“草民怎么可以与公主同良呢?公主你可折煞老夫了。”
公主笑说:“大猩猩叔叔,你这是排斥我,不让我吃了?”
大伯父连忙惶恐地说:“岂敢岂敢!只是委屈了公主了。”
“我说不委屈,那你总该肯坐下来吃了吧。”公主笑说,便先侧身坐下。
大伯父无奈,只好坐了下来,看见那么多的调料,转而又呵呵一笑,“平时,老朽一个人吃,也只是涮一涮,再和着辣椒吃了,图它省事,没有那么麻烦。”
“不是啊,这样子吃,比较滋味嘛。”公主说着,把两个调料碗递给了两人。
风神獠接过来,夹了一块薄薄的羊肉片,熟练地涮了涮,蘸了酱醋辣就吃,一点也不手生。
“风神獠,你好像挺在行哟。”公主观察入微地说。
风神獠一怔,笑了笑,说:“这种吃法,可是我老师教我的。他的家乡也流行这个吃法呢。”
“哦?你的老师是谁啊?好像是北方人?”公主轻撕了一小块,在口里优雅地咀嚼。
风神獠望了大伯父一眼,呵呵一笑,“是呀,他只是个北方的教书匠而已。”
“他还挺有毅力的嘛,从北方走到南方去教书。”公主说。
风神獠一听,想起往事。不禁哈呈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看得公主痴痴醉醉,连挟在筷子的肉也忘了涮。大伯父不由得嗟叹一声。
半个时辰过去。大伯父看足了一晚。他们一对璧人,一个朗声笑语,一个痴迷眼神,不由得叹息着先回房去了。
片刻,风神獠也轻拍着饱饱的肚子,对公主笑说:“我那老师说,涮羊肉,一定要伴以粗犷的笑声,才能够体会到那种北方草原的风情。”
“你老师真好,不仅教你读书,还教你怎样享用食物。”公主羡慕地说。
风神獠嘿嘿一声,站了起来,说:“我要先练一练合通术,再送你回去吧。”
说完,独自大步地走出正厅,公主听了,也不由得惆怅地随后移步走出去。
今夜有月,月光斜斜地泻下来,照亮了纷飞的雪花,像萤光一样忽闪忽闪个不停。公主回想着风神獠刚才的说话,痴痴地在风神獠的后面看着。
风神獠此时扫视了一下院子。忽然瞥见东墙边下有一只水缸,他便勾了勾嘴角。再看看右墙边,心中当下便有了头绪。一握右拳,想着水缸,念了一句:“人物气天地”。
陡地,他已经消失在厅前,转到了水缸前,他一掌拍在水缸,再想着西墙。
良久,水缸却一动不动。也没有被移动了西墙。
“怎么不行了?”风神獠不禁怔住了。他可是完全依照大伯父说的去做了。
公主目睹了风神獠陡然神奇地消失的情形,心里一慌,连忙四下寻找,最后才在东墙边看到风神獠怔住在哪里一动不动。
在听到他的自语后,她连忙担心地想走过去。
风神獠一次不行,就要回到厅前再试,见到公主移玉步下来,连忙担心地过去搀扶,“公主,你怎么出来了?这外面正下着雪呢。”
“我,我看你好像对着那水缸在发脾气了,就想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公主幽幽地说。
风神獠听了一怔,笑笑说:“没事,可能是时间上出了些错差,我再练一次,这次不行,就先送你回去。”
说完,一直搀扶着公主回到了厅前。
“不要气馁!我会一直在这里支持你的!”公主转身,眯眼一笑地对风神獠说。
风神獠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凝,转身再次看看水缸,又看看西墙,一握右拳,念了句“人物气天地”。
蓦然,公主看见了神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