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低头再拜,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太子妃,是臣等没有保护好侍郎大人,保护不利,令侍郎大人重伤几乎毙命,请太子妃赐罚。”
“不关你们的事,前去日盛国刺探军情,能活着回来算他命大。同去刺探军情的弟兄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永远抛尸大海,不能回归故土。”
“臣等,谢太子妃体谅。“
几个人再次磕头,心中满是感激之意,对奚留香的钦佩之意更是加重了许多。
自来军卒们赴死,是极其正常的,而贵族高官们若是有失,他们身为属下的,就有大罪。
“你们也很累了,身上还有伤,先下去治疗休息吧。“
“谢太子妃,臣等告退。“
奚留香转眸盯着奚宁远,手紧紧握成拳头:“日盛国,织田骏,这笔账,我必定会亲自向你们讨回来。敢伤我三弟,不闹到你们日盛国日夜不安,我就不叫盗后!”
军医走进来一个,躬身施礼:“请太子妃先去休息片刻吧,臣在此侍候侍郎大人,有什么事情,臣会及时回禀太子妃。”
奚留香摇摇头,守候在奚宁远的身边,此时此刻,她如何能有心情去休息。看着重伤昏迷不醒的奚宁远,咬牙不已,她让军医下去休息,亲自守候在奚宁远的身边。
“重要军情,小三会把军情放在什么地方?”
奚留香明白,奚宁远拼死送回来的军情,才是最为紧要的,她要把那军情从奚宁远的身上找出来,不能让奚宁远白受伤。
目光从奚宁远的身上每一分,每一寸掠过,衣服,裤子,脱下来的所有衣服和鞋子。
找了又找,她没有在奚宁远的衣服鞋子中,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军情如此重要的东西,他应该是随身携带,难道他放在他的脑子里?麻烦了,他昏迷不醒,如何可以把军情说出来?不对,小三不会想不到,他会受伤甚至会死去,因此他一定会把军情写下来,带在身边。”
奚留香的目光,再一次从奚宁远的身上掠过,掀开被子,一分一寸地看了过去。
“香儿,你在干什么?”
略带愠怒的声音,在奚留香的背后响起。
“我在找东西,大妖孽,你说小三会把军情放在什么地方?“
“靠边,爷替你找。“
宫锦山狠狠地瞪了奚留香一眼,就算是亲姐弟吧,一个女人,也不该去如此搜奚宁远赤裸的身体,成何体统。
“这是你吃醋的时间吗?你也不看看,小三都什么模样了。他如此做,还不是为了你吗?“
奚留香也怒了,她最爱的弟弟,对她最好的弟弟,一直保护照顾了她二十年的弟弟,如长兄般的弟弟啊。如今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就剩下了半条命,这只大妖孽还要吃醋。
劳累、担忧、伤心……
种种情绪让奚留香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恼火起来,狠狠地回眸瞪了宫锦文一眼,仍然低头在奚宁远的身上寻找军情。
她为了谁啊?
她如此折腾奚宁远,也是为了这只大妖孽。
“走开,离我远点,不想看到你!“
奚留香重重说了一句,看着奚宁远浑身被包扎的木乃伊一般,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就掉落下去。
一滴,两滴……
晶莹的泪珠,落在奚宁远的躯体上,滑落。
宫锦文伸出手臂搂住了奚留香的纤腰:“香儿,你太累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三弟有事的,御医我已经带了过来。我命御医日夜守候在三弟的身边,用最好的药,一定会让三弟复原的。过来,坐在椅子上歇息一会儿,我来找军情密报。“
宫锦文将奚留香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从奚宁远的身上掠过,也不由得心惊。
他看出奚宁远的伤有多重,只差一点,奚宁远就可能永远地葬身大海之中,再也不能回来。
“三弟,你要挺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否则香儿可饶不了我。”
目光一寸一寸从奚宁远的身上掠过,宫锦文在想,若是他的话,会把军情密报,藏在什么地方。
奚宁远的身体,几乎是完全赤裸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若是在奚宁远的身上,早已经该被找了出来。但是,那样要紧的东西,又不可能离开奚宁远的身上,绝不会随意放在衣服中,鞋子中。
落入大海,衣服鞋子都可能丢失,唯有留在身上,才能保住军情密报。
他的目光,落在奚宁远的手腕上,在奚宁远的手腕上,有一个金属的手镯,看上去有点古怪。
宫锦文伸手,握住了手镯,轻轻地抚摸,找到了机关,打开了手镯。手镯中空,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绸布,正是密报军情,被奚宁远藏在手镯之中。
除非是他的手被砍断,否则这军情就不会丢失。
宫锦文打开军情,奚留香也过来站在宫锦文的身后,看向宫锦文手中的军情密报。
宫锦文伸手将奚留香搂入怀中,坐在他的腿上:“香儿,别太担心,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三弟有事。此仇,我一定会向日盛国讨还回来,绝不会放过日盛国的人。”
“我要去亲自向织田骏讨还这笔血债,凭什么他们就当这里是市场,隔三差五的派忍者过来。我盗后这个名号,可也不是白叫的,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不可,香儿,你不可如此。这可不是建安城,那是在大军之中。“
宫锦文手臂一紧,紧紧搂住奚留香的腰肢:“香儿,不要胡闹,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三弟白受伤,这笔账,我必定会向日盛国讨还回来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一定要亲自走一趟,让日盛国的人知道我旦夕国的厉害,知道我盗后的厉害。不让他们日夜不得安宁,我盗后的名号,就白在江湖上如此响亮。”
“我和你一起去!”
宫锦文知道无法劝奚留香回头,重重地说了一句,脸上现出决绝之色,紧握奚留香的手,他不能看着奚留香一个人去冒险。
奚留香回眸一笑:“不,你不能去,你是旦夕国的太子,决不能以身犯险。你是不同的,无论如何,你该明白你的身份和地位。”
“那么你呢?你以为,爷就能放心让你一个人独自前去?”
“你会游泳吗?你会潜泳吗?你知道
该如何从茫茫的大海之上,找到回来的路吗?”
宫锦文恼火地看着奚留香,他就是一只旱鸭子,不会水的那种,奚留香的话,正中他的软肋。
“你以为你就是鱼吗?”
“在水中,我就是鱼,我曾经在海中靠我自己,漂流了三天,最后回到陆地,你能做到吗?何况,我的轻功你不是不知道,大盗是个技术活。你放心吧,我不是去拼命的,我是去捣乱的。就凭日盛国的那些人,想抓住我还不可能。”
“香儿,你不要太过自信,须知在日盛国的军中,有不少的高手,那些高手的武功,可是比你要高很多。”
“放心,我不是头脑发热送死去的,我也不会正面和那些高手们拼斗。大妖孽,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总是不甘心。”
“香儿,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宫锦文握紧手中的军情,在奚留香的秀发上吻了一下。
“你先去把军情交给表哥吧,大妖孽,心事别太重了,不要太不信任别人。”
“香儿!”
宫锦文紧紧地握了奚留香的手一下:“我最相信的人,只有你。”
“学会信任别人吧,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想害你,虽然你心中可以有疑虑,但是,你也该给别人机会,看清楚别人的心。“
“我会的,香儿,你的话我明白。“
宫锦文起身:“你好好照料三弟,我去去就回来。“
宫锦文深知,手中的军情密报有多么重要,一刻也耽搁不得,他急忙向叶飘零的房间中走了过去。
叶飘零的房间,仍然紧紧地关闭着,玄衣受伤很重,叶飘零为玄衣疗伤,仍然没有停止。
宫锦文不便进去打扰,只能在门外徘徊,等了好一会,房间的门才被从里面推开,叶飘零满身大汗,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主子,有劳主子久候,臣罪该万死。”
“别废话了,进去说。”
宫锦文回了一句,伸手握住叶飘零的手,将内力传输过去,回手关闭上房门。
床榻之上,玄衣仍然盘膝坐在床榻之上,运功疗伤,脸色铁青。
“他的伤如何?”
“很重,几乎是性命不保,若非主子所赐的回天丹,恐怕此刻已经毙命。不想那个柳生一刀的功力如此深厚,能重伤了玄衣后还用轻功离去。”
“放心,他不会比玄衣好受的,或者已经殒命在海中,即便是侥幸逃回去,恐怕最多也剩下半条命。”
“主子,臣无碍,请主子不必为臣耗费功力。”
“爷的功力深厚,留着也是无用,别以为爷对你多好,要输入内功来拉拢你。爷是有事情找你,要让你有精力处理军务。”
宫锦文冷声说了一句,叶飘零难得地笑了出来。
“请主子吩咐,臣恭候主子旨意。”
“这是奚宁远从日盛国那边带回来的军情,你坐下看看。”
宫锦文将叶飘零按在椅子上,和叶飘零一起坐了下来,把手中的军情交给了叶飘零。
“三弟他如何?”
“还剩半条命。”
“苦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