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仆离开小镇之后,以缩地成寸之法,眨眼间便遁走离那小镇数百里外的一片小树林之中。
当他查看四下无人之后,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落在了树林之内。
鬼仆倚靠在一株大树上,身体缓缓的滑动着坐在了地上。
他将脸上破碎的面具摘掉,丢在了一旁。
脸色苍白而憔悴,喘着粗气。
忽然,鬼仆自嘲一笑。
他一生之中对敌无数,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阴了。
“小鬼,你还真有两下子。”
说罢,老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到最后,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使得地面上落叶染红了一片。
不过鬼仆丝毫不在意,他只是随意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自言自语道。
“老子的‘鬼锁掌’还真是霸道。连我自己的肉身都扛不住。”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服下之后,气血终于顺畅了许多。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鬼仆身侧。
“什么人?”
鬼仆警觉的厉声呵斥道。
随后,那人缓步走出,赫然是一位穿着一袭麻布白袍的老者。
那人与鬼仆容貌一模一样,不是梵天学院的院长又是谁?
“昏辉,你怎生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说罢,面容温和的白袍老者就要弯腰帮鬼仆把脉。
而鬼仆却一把将对方推开。
“离我远一点!”
白袍老者闻言,怔在了原地。不过很快,他便回过了神。
“你居然被你自己的鬼锁掌给伤到了?你这掌法可以锁定魂魄,若是不以我的‘梵光术’祛除,便会有性命之忧。”
“哼,我就算是死了,也和你无关!”
白袍老者闻言,眼中出现了一抹哀伤之色。
“为何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我敌意如此大?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
“哼,兄弟?你这个冷血的杀人狂,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认你!你以为现在当了院长,便能洗刷掉当年你造的孽吗?”
白袍老者眼中满满哀伤的神情,他沉吟了许久方才说道。
“昏晓,当年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有我的苦衷啊!”
“够了!休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全村七百三十六口人,皆被你杀害,你居然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鬼仆说起当年往事,情绪激动之下,气血再度紊乱不堪。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眼中满是怒火,咳嗽了几声后继续说道。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那可是你从小长大的村子啊。谁会想到如今堂堂梵天学院的院长,当年竟然是一个杀人魔头?哈哈哈哈……”
说道这里,那鬼仆仿佛疯了一般,仰头狂笑。
笑声直将小树林之中的树叶纷纷震落。
狂笑戛然而止!
鬼仆狠狠的说道。
“我作为你的弟弟,我都为你感到羞愧!”
院长脸上的哀伤之色更重了。
“我做这一切,都是……哎!你若怪,便怪;你若杀,便杀吧……”
闻言,那灰袍老者反倒愣住了。
“破晓,你为何从不向我解释当年之事?为何每一次你都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院长摇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一切因果,我皆愿承担。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白袍老者说着便双手合十,口中念诵了一句佛号。
其实,这么多年来,灰袍老者都不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但是让他郁闷的是,无论自己如何出言相激,对方都不愿说出当年的实情!
见到亲哥哥还是这幅模样,鬼仆顿时怒气攻心大骂道。
“既然连那么多人都敢杀,为何不敢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将真相告诉我!否则真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白袍老者面色出奇的平静。
“我不说,自有我不说的道理,你就当,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好了。你只要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灰袍老者突然面目变得无比的狰狞:“够了!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就该将事情告诉我!为了我,便把所有人都杀了?这是为什么?而且连‘雨晴’也……”
提到“雨晴”这个名字,鬼仆神色异常的痛苦。
咆哮着喊出这句话后,灰袍老者布满沟壑的脸上,此时竟然泪流满面。
虽然千百年过去了,但是,这个心结,他却始终无法解开。
当年发生的一切,他始终无法忘记……
看到鬼仆这幅模样,院长不禁长叹了一声。
今日,又一次与鬼仆相遇,而他却仍旧无法将真相告知他。
看到鬼仆因为身受重伤而痛苦不堪的神情,院长刚要上前再帮他。
但是却被鬼仆喝止住了。
“站住。我不需要你治疗。我的伤我自己处理。既然你今日还是不愿说出当年真相,我也没什么好与你多言的了。待我伤势好了,我总会有办法撬开你的嘴的!”
说罢,鬼仆瞬间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而院长则怔怔的望着远方,神情哀伤。
……
丁阳成功的将晴岚寻回。
而且,二人的误会也解除。
一路上再也没有再和丁阳生气。修仙者,并无世俗束缚,对于伴侣是宽容的,所以晴岚轻易的就接受了丁阳与聂云曦在一起的事实。
她之前之所以爱吃醋,是因为晴岚幼年缺失关爱,因此,对于情感十分敏感,又害怕失去。
人只有经历挫折才会成长,这一次经过生离死别,晴岚似乎懂事了不少。
当她回来之后,沈璧君、聂云曦、洛雪怡三人早已在庭院内等候她多时了。
见到众人都在等自己,晴岚俏脸微红。心头却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