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门后竟然有东西像防贼似得抵着门,看到这,那因为门被反锁后便生出的怒火在这一刻腾腾的升了起来,让那本就黑沉的眸一下黑的毫无一丝光亮。
下一刻,手掌微动,门便缓缓的推了开来。
一个单人沙发怎么可能拦住他?她们不知道是太多单纯还是太过愚蠢。
想到这,全身散发着一股森冷的寒气朝卧室里走了进去。
尤潇潇因为一直都看着门,所以在关深甫打开门时,她一眼便看见随着走廊上的灯光而映照进来的高大身影。
顿时,黑亮的眼一下眯了起来。
只是,那眯着的眸不是因为看不清关深甫,而是因为那随着门的开启而映射进来的灯光,让她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忽然间受不了这样直接的光芒,所以微眯了起来。
可,就是她微眯的这一小会儿,关深甫走了进来,来到了床前,把她躺在床上的身子给抱了起来。
这个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的女人,他觉得他有必要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是她什么人。
所以,手上的力道一紧,在尤潇潇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间里便抱着她大步朝卧室外走去。
一切于尤潇潇也就是睁眼闭眼的瞬间,等她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关深甫抱进了怀里走出了卧室。
眼,一下睁了开来,看向眼前那一样凌厉的轮廓,开口:“放我下来。”
关深甫听见她的话,脚步忽的停住,垂眸看向她,没有放开,只不停的收紧,然后,转过视线,朝卧室里走去。
尤潇潇看着关深甫这沉黑的浮动腾腾墨色的双眸,想都不用想的便知道他待会想做什么,小脸一沉,冷声开口:“放开我!”
她现在不想再做那个事了。
她觉得累,很累,所以,她不要。
想到这,小脸神色更冷了,同时,粉唇张合,说出了一句于她来说觉得理所当然的气话,“你这样欺骗孩子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此刻,关深甫已经来到两人卧室的门口,听见她的话,抱着她身子的手一下收紧。
而脸上那凌厉的轮廓也随着她的话语顿时冷的发寒,垂眸看向怀里那怒红着双眼瞪着他的人,薄唇微张,那低沉却也透着无限冷意的话便溢了出来,是一句淡淡的反问,却也是后面让他后悔不已的话。
“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这样善意的谎言是不是正确的?”
这句淡淡的反问传进尤潇潇的耳里,清晰的映入脑海,瞬间,脑中只觉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样,让她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看着眼前那黑不见底的墨眸,张着唇,一动不动。
但,即使这样,那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却是逐渐浮起一丝笑来。
嘲讽,悲凉,痛苦,绝望的笑来。
果真,果真是这样,当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时,终是比她猜想来的更直接。
想到这,小脸上的笑逐渐放大弥漫在整张小脸上,刺痛了他的眼。
那双黑不见的眸顿时快速的划过一丝清晰的慌乱后悔神色,抱着她身子的手也一下收紧,紧紧的就像要融进骨子里一样,同时的,那凉薄的唇也张了开来,想说着什么话。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就像是失了灵魂般空灵软糯嗓音带着绝望和决绝清晰的传进他的耳里,让他那微张的唇一下紧抿起来,是一道凌厉骇人到极点的弧度。
同时的,脑中不停的回放着她刚才说的话,她说‘我们结束吧’的话。
心,一下疼痛无比,而全身也逐渐的散发出森寒的极尽痛苦后悔的气息,索饶着他们,带着一股隐隐的决裂。
然,这样清晰的神色,气息变化却没有传进尤潇潇的感知里。
因为,她还沉浸在关深甫刚才那句淡淡的反问里,而于她来说,那样的话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似得狠狠打在她的脸上,打的她脑子嗡嗡作响,却也疼痛无比。
眼泪,在这一刻终是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一下模糊了她的眼。
可,她伸出了手来,颤抖着指一把抹过眼泪,转过视线看向别处,空洞的嗓音再次溢了出来,却是和刚才一样的话,“我们结束吧。”
爱情于她来说就是奢侈品,她还是不要妄想的好。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清醒了,结束吧,分开吧,这样就好,什么都好。
可,在她说出这句话后,腰上忽的传来一股清晰的疼痛,刺骨的疼痛,让她皱紧了眉,却也依然笑着。
因为,这样的疼痛于她来说已经彻底麻木了。
所以,她就像感觉不到痛似得,继续开口,说着那看似冷静却毫无理智的话,“小不点是我的孩子,这半年的时间你就当他不存在一样,我们离开,你去找别人吧,找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干净女人。”
“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哦,对了,我们不是签了协议的吗?妈妈不是你在照顾着吗?你就当我这三年半是卖的好了,啊,不是,我一直都是卖,”说着,眉眼弯弯,就像是说到了极其好笑的事一样,很是开心。
但,那不停滑落的眼泪却是和着她的笑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那紧抱着她身子的手一下紧绷起来,就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一样,紧绷着。
可她依旧感觉不到,继续伤害着自己也伤害着他的话,“我卖了这么久,应该够了,恩,你告诉我妈妈在哪里,我们离开,这样,我们就两清了,互不相干了。”
她不停的说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没有哭,只是无声的流泪,然后伸手把眼泪抹掉,开始推他。
同时,边推边说:“我这样说了,你该放开我了吧。”
可,没有,他没有放开她,而在她看不见的视野里,此刻那黑不见底的双眸里正浮动着清晰的痛痛苦和后悔,紧紧的抱着她,抿成一条凌厉弧度的薄唇张开,便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