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靠着后座椅背已经睡着了的宋弘宇和顾笙，放低了声音，“帝阙，你替我看一看最近五天城西下水道排污口方圆十公里的监控录像。挂了电话，我会发三张照片给你，就找照片里的人。”
“好。”帝阙的声音清醒了一点，“笙笙。”
“嗯？”顾笙看着红灯，将车缓缓停下，“怎么了？”
“想你。”帝阙拿着手机，赤着脚走到电脑桌前的电竞椅坐下，十几个电脑屏幕上此时都是京市许多街头的监控视频影像，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监控就变成了城西的，“你现在在往城西走吗？”
“是啊。”顾笙笑笑，放下车窗，“现在能从城西的道路监控里看到我了吗？”
“嗯，看到了。”帝阙看着监控里正在开车的顾笙，用手指在电脑屏幕上她的脸上轻轻点了点，“笙笙，你什么时候来黑云？”
“这段时间事情不少，可能过不去。怎么？研究黑云都已经让你觉得无聊了？”
“研究黑云不无聊。”帝阙窝回电竞椅里，将双腿一起曲起，把下巴放到膝盖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许多画面在他眼里飞速闪过，却一点都不影响他跟顾笙聊天，“我这两天睡觉总是做梦，想靠着你睡。”
“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嗯。”帝阙的声音有些恹恹的，没有太多的精神。
“等着，晚上我做个小东西拿给你玩儿。”顾笙准备晚上回去弄一个小游戏系统哄小孩儿玩，“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哦。”
“好。”
挂断电话，顾笙把三俱尸体的照片发过去。
帝阙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看过这三俱尸体的脸，再去看监控，只要这三人活着的时候在监控里出现过，即便是泯然于人群中，他也能一眼就挑出来。
宋弘宇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头睡着了的钟婉，小声道：“笙笙，你让帝阙黑道路监控？”
“三哥，我吵醒你了？”顾笙收起手机，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
宋弘宇抬手揉揉眉心，“我没睡着，就是眯眼养了养精神。以前查案子的时候，连轴转，几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的觉，早就习惯了。”
“熬夜老的快，你还是单身，小心讨不到老婆。”
“……”突然被催婚，宋弘宇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顾笙玩笑一句，把话题拉回到正事上，“我只是让帝阙在监控里找找那三个流浪儿，方便我们顺藤摸瓜调查他们的身份和生前的活动轨迹，不会干其他不合规矩的事情。”
“他黑进交通部门的系统查看监控就已经不合规矩了。”
“放心，不会留下痕迹的。”顾笙没说她以九剑的身份早就拿到过特权，除了一些真正特殊的部门，所有其他地方但凡跟系统相关的地方，她都有权侵入。
其实不让她侵入也没办法，毕竟现在全球又有哪个黑客和或者什么系统能挡得住九剑的脚步呢？所以还不如给她这个特权，卖她面子，顺便跟她说一说哪些部门她最好不要侵入系统，反而更有好处些。
顾笙当然知道上面给她特权的意思，自然也就顺坡下驴，见好就收。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刺激三哥了。
宋弘宇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有真的要细问的意思。反正他管的是查案，又不是管的监控。
“前面右转，到尽头后左拐进小巷子，再往前开一段就到了。”
这边的房子都是八十年代以前修建的老房子，隐藏在一大片的高楼之后，旧与新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先住在这些房子里的人差不多都搬走了，现在住这一片的十户有十五户都是外地来打工的租户，多出来的五户还是房东在房子里隔出来的小房间住的人。
这边的路也不怎么好走，两边摆着不少小商贩的摊位，随处可见卖麻辣烫炸土豆那些在街边摆出来的小桌子，有些甚至就摆在马路上，只留出中间一点堪堪够一辆车过的位置。
“京市原来还有这么破烂的地方。”钟婉醒了，看到车窗外的景象有点意外。
“西二环，地价猛涨，房价飙升，外面随便一个楼盘的开盘价都能卖上七八万一平。”顾笙将车子开过拥挤的马路，“这边的房子想拆了重建，拆迁款就是一笔天价。可是你看这边总共也不算太大，拆了修建成商场地理位置不合适，修建成小区又小了点，更何况后面还有一条排污水渠，这种烫手山芋哪个开发商敢接？而且前面就是大楼盘和商业楼，直接挡住了这后面，从外面看并不影响市容，自然就一留再留了。”
钟婉对这些不太懂，但师姐说的肯定都是对的，宋弘宇倒是很意外，“笙笙，你还懂楼市？”
“不懂啊，也就是钱多，买房买多了，自然也就了解的多一点了。”顾笙一笑，将车子停在路边，“三哥，那边没路了，我们走过去？”
车子靠路边停在一堆违章停在路边的车里，四人下车走去后面排污水的水渠。
现在正是盛夏，还没走近，远远就闻到了污水的臭气，差点没把人直接熏个跟头。
“三俱尸体都是在那边的桥洞下发现的。”宋弘宇指向前面的桥洞，“下面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去卡在桥洞里的铁丝，三俱尸体就被拦住了。”
“这么大的排水量，这边不只是居民废水排放，还有商业废水吧？”
“对，这一片的居民和商业废水都排放到这边。另外，距离这边一千多米的地方还有一个没有拆迁的大型冷冻批发市场。那边的废水和废冰处理了也都流向这边。”
“商业和居民的排水口都太小，不可能扔的下完整的尸体，只有道路口的下水道和这种处理大型废水的地方才又可能。”顾笙话没说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帝阙，找到了？”
“嗯，他们三个是一起的，十天前一起在老居民区的冷冻批发市场一家叫冷哥冷链的店铺门口出现过，另外五天前还去过一家叫风和高档的日料餐厅。”帝阙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他们应该是被人提醒过，特意避开了街道上的监控，这些都是在商家的私人监控里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