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曼嫔出身的舞队水准极好,一点也不比皇宫的舞队要差。
但苏见觅对舞蹈兴趣不大,看了几眼之后便兴致缺缺的倚在栏杆上,移开视线眺望远处。
萧检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悠然地说:“不是病好了吗?怎么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苏见觅望了眼头顶的阳光,说:“你瞧这天气,晒得我一点也不想动弹。”
“正好船上有纳凉的房间,还有些冷冻的水果,你要不要去尝尝?”
苏见觅正要说好,又转念一想,耸耸肩膀,说:“还是算了,我担心再贪凉,风寒又反复了。”
这时静凝长公主也过来,听说风寒反复,神色隐隐有些担忧,道:“本宫听皇嫂风寒反复几日不见好,是不是该换个大夫瞧瞧?”
苏见觅说:“姑母不用担心,已经换了。”
“那就好。”
湖风迎面吹来,碧波万顷,带来一片清凉。
萧检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正值暑日,本王怎么闻到了腊梅的香味。”
静凝长公主微笑地摘下头上的腊梅发簪,道:“是驸马用金香玉做的发簪,这是自带腊梅香的金香玉,可遇不可求,瑜王殿下要不要看看?”
纵使萧检藏宝众多,也没有得到过金香玉,不禁好奇的拿在手上,凑近一闻,道:“果然有一缕梅香,是驸马亲手打造的吗?真是羡煞旁人。”
苏见觅说:“你羡慕什么,难不成你也想要有人给你亲手打造发簪?”
萧检视线轻轻扫过想要上前却不敢上前搭话的徐俏,提高了声音道:“驸马亲手做的发簪锁住了皇姐的心,本王不被拘束惯了,还是洒脱的好。”
徐俏的神色黯淡下来。
静凝长公主微微咳嗽两声,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说:“我这身子骨,自去年年关开始就不见好,湖光虽好,但本宫还是早早下去,免得生病拖累大家。”
萧检想了想,也是,便把静凝长公主送回岸上。
徐俏热烈的兴致被泼了一盆冷水,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便随着长公主一同下船了。
船上除了舞女宫人,便只剩下萧检和苏见觅。
苏见觅把话挑明,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当着徐俏的面说的?”
萧检说:“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苏见觅注视着他的眼睛,问:“你难道看不出来,阿俏对你的眼神很是特别。”
萧检细细想了想,慢悠悠的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不过嘛,我经常受到这样欣赏的目光,也见怪不怪了。”
也是实话,萧检上街,总是会沐浴在姑娘们惊艳的眼神中,早就习惯了。
苏见觅望着船上身姿灵动的舞女,不再说话。
经过今日之事,徐俏应该知晓了萧检对她的态度,也不知会不会放弃,但她如果放弃,等待她的要么就是嫁给萧星潜,要么就是削发为尼。
萧检扶了扶脑袋,打了个喷嚏,道:“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头有点晕?”
“是不是晕船啊?”
萧检摇摇头,说:“我又不是没有坐过船,从来没有晕船这回事。”
他又说:“你摸摸我的脑袋,是不是有点烫?”
苏见觅伸手去摸,果然温度有点烫。但她望了望当头的烈日,说:“是不是轻微中暑啊,我们赶紧去凉快一点的地方吧。”
萧检让舞女退下,和苏见觅来到一间阴凉的房间。
苏见觅用湿毛巾沾了沾水,敷在萧检额头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手边。
萧检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按住毛巾,没有喝水。
他闭上眼睛,调整几个呼吸后,睁眼说:“好了,我好多了。”
“好了?”苏见觅没想到他恢复这么快,又给他测了测体温,果真是好了。
刚才还有发烧的迹象,进来敷毛巾就好了。
萧检的体质未免太好。
苏见觅说:“既然你好了,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不你送我下船吧。”
萧检好不容易把她哄上自己的船,哪能轻易放她下去,便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头上的桃花簪也不错,我瞧着和静凝长公主的腊梅簪不相上下。”
苏见觅抬手摸了摸发丝里的簪子,道:“人家那一支簪子有钱也买不到,我这支簪子也不是很金贵。”
“是吗?给我瞧瞧。”萧检伸出一只手,不等苏见觅拔下头上的簪子,他便兀自的把簪子拿到手上。
他速度很快,苏见觅都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起身的。
萧检把簪子拿在手上左右观赏,道:“凭你的身份,应该有更精致的簪子,我瞧这簪子美则美矣,但戴在你头上有失身份。”
苏见觅一把从萧检手上夺回簪子,道:“本姑娘喜欢就行,要你管啊。”
萧检嘻嘻一笑,道:“好好好,我管不了,但是你从哪买的,有机会我也去瞧瞧。”
他心里打算的主意是,既然苏见觅喜欢,他便去簪子的店里瞅瞅,也挑一支送给她。
簪子是墨黎亲自打造的。
苏见觅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静凝长公主的簪子是她驸马亲手做的,自己的簪子是墨黎亲手做的,一前一后,说起来怪怪的。
那还不得避嫌嘛。
苏见觅说:“是我哥游玩回来时顺路给我带的。”
萧检把苏见觅一系列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心知她没有说实话,可一支簪子而已,有什么不好说明的。
萧检问:“二哥?三哥?”
“当然是三哥。”苏见觅移开视线,不去看萧检。
“苏亦铮真是好哥哥,改天我问问他去。”萧检漫不经心的说。
苏见觅哪能让他去问,一问不久露馅了吗?
她说:“你一个男人,好好的去问簪子做什么,莫不是春心萌动,想讨好哪家的姑娘?”
萧检翘着二郎腿,姿态很是不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慢悠悠地说:“我还需要讨好姑娘?都是姑娘讨好我。至于簪子,随口一问罢了,你反应还挺大。”
苏见觅结巴了,说:“我反应哪里大了,就是……就是单纯的惊讶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