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吹奏笛子,悠扬悦耳的笛音在院子里回荡。
菜花蛇随着笛音的曲调不断变化姿势。
春雪银朱有害怕又惊奇,站远了些但是眼神不曾移开。
白丁满意的点头,目光赞许。
“小丫头,你很有天赋嘛!”他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苏见觅也没想到自己能照葫芦画瓢的御蛇,又惊又喜,心思微动,不小心哼错了一个调子。
菜花蛇像是受了巨大刺激,突然高昂起头颅,半个身子直立起来,吐着信子,正对着她。
这是预备攻击的动作!
苏见觅吓了一跳,不敢轻举妄动,背后顿时起了一层薄汗。
一人一蛇对立着,菜花蛇虽然没有毒,但若是被咬下一口,也是很痛很惊悚的!
笛音也随着苏见觅的动作停下。
就在苏见觅以为她要和菜花蛇僵持一段时间的时候,菜花蛇突然暴起,弹起来张着血盆大口朝苏见觅肩膀咬去!
苏见觅有一瞬间忘记如何呼吸,在大脑短路的一刹那,蛇口离她的身体仅仅一寸。
春雪银朱护主心切,却还是不能比蛇的动作要快。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站在苏见觅对面的白丁电光火石间抓住了菜花蛇的七寸。
菜花蛇顿时像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软下来,慢悠悠的缠上白丁的手腕,尾巴一动一动,好像认错和讨好。
苏见觅舒了一口气,说:“好险,刚才要是慢一步,我就被咬了,看来我还需要在继续练习。”
白丁摆摆手,说:“你明天再练吧,今天就到这里,过犹不及。”
“就跟射箭一样,练的就是手感,练多了反而不好。”他把菜花蛇放回篓子里,转身进屋,拿出来一本小拇指厚的古籍。
古籍的书封破旧不堪,名字也被油污得不像样子,只隐约能认清“御蛇谱”三个大字。
苏见觅双手接过,犹疑地说:“这是……给我的?”
白丁点了点头,说:“孤本,你拿回去,好好练习,切记,不要让别人知晓你学了御蛇之术。”
学了还不让人知晓,那还怎么传承下去?
白丁慈祥的看着苏见觅,接着说:“御蛇术现在只有你和我会,名义上,我也算你半个师傅。”
苏见觅立马意会,行了个拜师礼。
白丁连忙扶住苏见觅,说:“叫师傅太生疏了,我也只教你一些基础曲调,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领悟。”
御蛇之术传下来的难度不止在于不被世人所接受,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中技术大部分需要靠学生自己的领悟力。
大多数人基础曲调学得再好,不能领悟到孤本上晦涩的曲调,还是白搭。
苏见觅疑惑道:“总不能逾矩,那我应该称呼您什么?”
白丁抚着胡须,笑着说:“还是像刚才那样,叫我一声白爷爷吧。”
苏见觅点点头,将孤本捧在手上,翻来覆去的观看。
前面的几张还好,是刚才学习过的内容,可是从孤本的三分之一的地方开始,后面的曲调旋律晦涩难懂。
文字不像文字,音符不像音符,更像是道士写在黄符上歪歪扭扭的符号,可又不尽相同。
苏见觅抬眸看向白丁,将孤本后面的内容展示在他面前,说:“后面的字符是什么意思?我竟然一个字也看不懂。”
白丁说:“后面的御蛇术是要靠自己的领悟力,没有人能帮助,就连我自己,也只会孤本的一半。”
只会一半便可以操纵桃林里的蛇群,那若是全部领会,岂不是天下的蛇就没再怕的?
苏见觅求知若渴般直接翻阅到最后一页,更是一头雾水。
孤本的最后十页是完完全全的白纸,比她脸都干净,而且还有被人撕掉几页的痕迹。
白丁知道苏见觅要问什么,说:“御蛇之术流传了一两百年,中间出了点变故,所以后面略有残缺,但是不影响。”
“残缺了怎么不影响?”
“因为自启朝开国,还没有人能修习到孤本一半之后。”
苏见觅:“……”
她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把前面的练好再说吧。
“不过白爷爷,我还有个问题,桃林里的蛇都是你养的吗?这么多蛇……不会内卷吗?”
白丁皱眉道:“内卷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道现代走过一遭的人,苏见觅对内卷深有体会,说:“内卷就是非理性的内部竞争,类似于养蛊。”
看白丁还是一脸疑惑不能理解的样子,苏见觅举了个例子。
“比如说教育学习,以前每个学生每天读书一个时辰便能科举上榜,于是有学生为了上榜,每天读书两个时辰,结果就是每天读书两个时辰的学生成功上榜。”
“其他学生看见多花时间便能上榜,于是纷纷效仿,从每天两个时辰增加到三个时辰,再到四个时辰。后来,想要上榜的话,每天至少五个时辰还不一定上榜。”
“表面上看每个人都付出了往常数倍的努力,但实际上,上榜的名额不增不减。这就是内卷。”
白丁懂了,道:“原来这就是内卷,大家都损失了,只有一小撮人赚了。”
“白爷爷,你领悟力还挺强的嘛!”苏见觅竖起大拇指。
白丁有样学样的也竖起一个大拇指,问:“这个手势是夸赞的意思吗?”
苏见觅说:“是啊!”
“哈哈,老了老了,很多新奇玩意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还没你这个小丫头多,要说拜师,谁拜谁还不一定呢!”
苏见觅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我就是不务正业,什么东西都想碰一下。”
话归正题,白丁对苏见觅之前的提问解释道:“人老了,不想走动,也不想被打扰,便在桃林养了一群蛇,那群蛇是有灵性的,只要不触犯它,就不会攻击人。”
“我养蛇群的目的只是把别有用心的人吓跑而已。”
他看了眼春雪,说:“之前应该是你身边这位小丫鬟,无意中发现了花蛇,惊呼之后把蛇群招来了。”
春雪很是羞赧惭愧,捏着衣角紧张地说:“是奴婢见识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