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章 逃遁
当日陷空山下,郁金被天柱道人以上善诀重挫几乎殒命,狼狈逃窜后不知所踪,金叹月以为他就算不死,起码也要修养数月,怎料他今日出现在育妖陵中?血祖天雄,黑司命郁金,两人俱是绝顶高手,一个与萧霸陵仇深似海,一个与金叹月恩怨纠结,碰到任何一人,都足以让金叹月头疼不已,偏偏同时撞到两人,怕凶多吉少。
金叹月忖道:“为什么他们出现在这?此处如此隐蔽,他们怎么找到入口的?”
血祖天雄听到“且慢”,道:“为什么?”
郁金道:“血兄,这小子身份特殊,留着有大用处。”
他们像幽灵鬼影一般隐在‘洞’‘穴’深处窥伺金叹月。他们可见金叹月,金叹月却看不见他们。血祖天雄,黑司命郁金,任一人足以取他‘性’命,任一人也想取他‘性’命。血祖天雄对魔圣萧霸陵恨之入骨,对萧霸陵的弟子早就想痛下杀手;郁金与百蜚的恩怨纠葛也不少。
百蜚整个心往下沉,感到一阵绝望。
天雄道:“身份特殊?嗯,他是萧霸陵的唯一亲传弟子,的确特殊。不过,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放过他。我与萧老贼仇深似海,萧老贼死的太早,我就只能在他徒弟身上报复,也算消了我这数十年的怨气。”
郁金冷笑道:“你若执意杀他,悉听尊便。不过我告诉你,杀了他,你就别指望能坐上魔教教主的宝座。”
天雄怔道:“为什么?这小子有什么用?”
郁金道:“你可知魔教中,除了教主和左右护法外,最有权势、道行最高的是谁?”
天雄道:“听说魔教自教主和护法下,还有七星使者、二十四坛主。这又怎样?”
郁金道:“你可知七星使者与萧老教主是什么关系?”
天雄默默不语,似在摇头。
郁金道:“七星使者都是萧老教主一手栽培成才,名为君臣,实为师徒。金叹月是萧老教主的唯一传人,与七星使者虽无师兄弟之名,却有师兄弟的情谊。今日擒住金叹月,可以要挟七星使者,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偏向孔玄。对于我们谋划大事,乃是大功一件。”
天雄笑道:“有道理,有道理,那就让这小子多活几天,先把他拿下。”
金叹月听他们侃侃而谈,视己如无物,欺人之甚,莫过于此。他虽忌惮二人道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忍不住冷笑两声,道:“看样子你们当我死了?”
郁金道:“你活着还是死了,在我们眼前,都没什么差别。”
金叹月怒极仰天大笑,忽地祭出冷月剑,一轮耀眼弯月闪烁银白月光,‘射’向黑暗深处,两人声音传出地方。趁此机会身形一晃,朝反方向退去。
两人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天雄厉声道:“好小子,居然还敢和我们过招,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就送你一程。”
话音甫落,黑暗深处飞来一面猩红小旗,如熊熊烈火,发出血‘色’光芒,带着浓浓血腥气味,迎向冷月剑。
冷月剑与猩红小旗在‘洞’中相撞,啵的一声,‘激’起一阵巨‘浪’,声音不大,可气‘浪’却极其宏伟,震得山‘洞’摇摇‘欲’坠,‘洞’顶石块扑簌簌往下掉。
冷月剑被气‘浪’震回,猩红小旗稍微顿了一顿,马上蓄势飞去,疾‘射’金叹月。金叹月急忙收回冷月剑,退入石‘洞’黝黑深处,消失不见。腥风旗如鬼似魅,在‘洞’中穿梭。
“腥风旗,果然了不起,不愧是道‘门’至宝,佩服佩服。”郁金由衷叹道。
天雄笑道:“这小子年纪轻轻,道行当真不错,可挡得住我腥风旗一击。”
郁金奉承道:“能见到大名鼎鼎的腥风旗,可算了却我平生的一桩夙愿,只是可惜啊,却没机缘见到血雨幡。”
天雄笑道:“哈哈,这有什么可惜的,我马上让你见识见识血雨幡的威力。”说完右手一挥,袖中飞出一面血红小幡,与腥风旗大小不相上下,发着赫赫血光,一下子追上腥风旗,朝石‘洞’深处飞去,寻找金叹月的踪迹。
腥风旗和血雨幡乃是道‘门’中恶名昭著的邪物,作为血祖天雄的护身法宝,专‘门’用来修炼血雨腥风。此物以万物生灵‘精’血炼成,威力极强,但充满戾气,纵然是邪派人物,对此物也颇为忌惮不齿。
一旗一幡在‘洞’中流星般飞过,每到一处,便将两边石壁照的血红血红,仿佛涂抹了一层鲜血,血腥气息弥漫开来,神秘幽暗的石‘洞’一反之前祥和安宁,变得戾气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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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叹月离开五彩神石山‘洞’后,借着冷月光辉,沿着曲曲折
折的石‘洞’,一路逃窜。
在这曲折盘旋的山‘洞’中,腥风旗和血雨幡灵力再强,毕竟不是专‘门’追踪的法宝,比起慕容檀的定光索,追踪差的太多,且不如活人灵活,它们追了一程后,离金叹月越来越远,逐渐失去了金叹月的踪迹。
天雄郁金等了半晌,满以为一旗一幡会擒住金叹月,哪知腥风旗和血雨幡先后飘回。血‘色’小旗,血红小幡,沮丧飘在空中,竟不敢靠近天雄。
天雄脸‘色’一沉,一脸失望毕‘露’无遗,沉声道:“人呢?”
腥风旗血雨幡颤巍巍飘在半空,上下晃动,似在瑟瑟发抖。想不到腥风旗和血雨幡竟有如此灵‘性’,听得懂人言。
天雄怒道:“让他跑了?你们有什么用?”他怒喝一声,双手一挥,‘射’出两点青光,打在腥风旗和血雨幡上。
腥风旗血雨幡被青光一点,痛的吱吱怪叫,摇摇‘欲’坠。
天雄哼了一声,右手一挥,收回一旗一幡,朝郁金道:“这小子能从我腥风旗下逃掉,道行真是了不起了,我倒低估了他。”
郁金笑了笑,道:“血兄,你可千万不要小视他。他自小追随萧老教主,修习无上道法,更兼诡计多端,乃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假以时日,他的成就恐怕不下于萧老教主。”
天雄听他话中之意,明显是皮里阳秋,忍不住怒火又起,大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动手截住他?现在又来事后诸葛,算什么意思?” ¸ттκan ¸¢○
郁金呵呵一笑,道:“血兄,切莫生气,要抓住他并不难。”
天雄奇道:“怎么说?”
郁金道:“育妖陵只有一个入口,我们刚从入口进来,他却向里面逃窜,我们只要守在‘洞’口,守株待兔,还怕他能飞上天不成?再说了,今日我们进入育妖陵,另有要事在身,何必为了这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而误了大事。”
天雄点头道:“不错,今日最重要的,先找到《山河社稷图》,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那小子日后若撞在我手里,定叫他死无全尸。对了,《山河社稷图》藏在育妖陵中,你是怎么知道?”
郁金道:“我听魔尊提过。”
天雄道:“古老相传,盘古开天辟地后,又有‘女’娲抟土造人。据
说,‘女’娲造人时,以五彩石为骨架,‘混’沌土为肌‘肉’,鸿‘蒙’水为血液,所造出的第一批人类,灵气‘逼’人,有惊人神通,更因泥人来自神土,可以源源不断吸收天地灵气,滋养自身,增强自身力量神通,并长生不老。第一批人类中,有伏羲、祝融、共工等大神,尤其以伏羲最厉害。他悟出太极图,自创太极八卦,神通广大,隐隐然可与‘女’娲抗衡,遂在大地之上创立神界,自称为天帝,统领天地。‘女’娲乃创世大神,如何允许一手创造的泥人凌驾于她的地位之上?于是她愤然向伏羲挑战,伏羲有太极图在手,两人第一次大战,‘女’娲惨败。‘女’娲败于伏羲之手,自是心有不甘,为了打败伏羲,她卧薪藏胆,潜踪隐迹数千年,采集鸿‘蒙’紫气炼成《山河社稷图》。之后,她再次向伏羲挑战,并打败伏羲,伏羲狼狈逃出神界。此时祝融共工争权,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柱断折,‘女’娲为挽救世间生灵,从天外天采集五彩神石补天。远古传说,到此为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再没有神话流传下来,只有关于封天印的故事残存于世。你说的《山河社稷图》,当真便是‘女’娲娘娘遗留下来的宝物《山河社稷图》吗?”
郁金深深看着他,缓缓点头道:“不错,正是‘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从黑暗深处走出,走到五彩神石祥光笼罩的区域,不由眼前一亮。
天雄盯着两边石壁,眼中发出异样光芒,狂喜道:“郁金老弟,你看见了吗?”
郁金微微一惊,马上镇静下来,淡淡道:“看到了。”
天雄眼中跳动着狂喜光芒,道:“看到了什么?”
郁金走到石壁旁,轻轻抚‘摸’,道:“两边石壁全是五彩神石。”
天雄按耐不住内心‘激’动,大笑起来,叫道:“不错,正是五彩神石。自‘女’娲娘娘补天之后,五彩神石所剩无几,流传于世更加不多。这有如此多的五彩神石,是什么意思?”
郁金道:“那就说明,《山河社稷图》多半就在这附近。五彩神石乃天外神石,有无上神力,除了‘女’娲娘娘,世间没人能把神石雕成壁画。此处藏着如此多的五彩神石,肯定是‘女’娲娘娘为了保存《山河社稷图》所遗留下来的。《山河社稷图》就在附近。”
天雄大喜过望,满脸欢笑,可心念一转,忽然想起一事,冷冷盯着郁金道:“是魔尊告诉你这儿藏着《
山河社稷图》?他为什么不来拿?就算他不来,你为什么自己不单独来拿,还叫我来?这是为什么?”
郁金似乎早有准备,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因为,他压根瞧不起《山河社稷图》,他有更大的追求。”
天雄奇道:“连《山河社稷图》这种神物都瞧不起?那他想要什么?难道天地间还有比《山河社稷图》和太极图还厉害的法宝吗?”
郁金道:“有!”
天雄道:“有?那是什么?”
郁金一字一顿道:“乾坤鼎!得到乾坤鼎,就能解开封天印,解开封锁天地灵脉的封天印,就能得到无上神通,直追上古大神。”
天雄本来一脸严肃认真,听到这儿,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笑话,觉得十分有趣,指着郁金鼻子嘲笑道:“他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封天印?嘿嘿,真好笑,那种无稽之谈,想不到也有人相信。那不过是个无稽的传说。”
郁金并不生气,冷冷道:“信不信在于你。世间传说未必都是假的。就像《山河社稷图》的传说,你不是也相信吗?《山河社稷图》的传说,你能相信,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封天印的传说呢?”
天雄道:“这也说得有理,嘿嘿,什么封天不封天,我没多大兴趣,至于获得上古大神般的无上神通,我也不奢望。我只求找到山河社稷图,从此一统道‘门’,成为道‘门’至尊,也就满足了。长生不死什么的,我半点兴趣也没有。人活在世上太久,会很累的。”
郁金微笑道:“想不到恶名远扬的血祖天雄,居然会嫌自己获得太长。这话要是传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天雄不以为忤,笑道:“也是,谁又会觉得自己活得太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