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风走到床边,扶起玉子卿的纤弱身躯,与玄雨二人联手一前一后为玉子卿疗伤。
玉子卿一会儿之后就清醒了一点,感受到两个人的做所作为,当即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现在我筋脉都有所损伤,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真力,你们灌输再多的内力给我疗伤都是于事无补,不用再做这些徒劳的事情了,省点内力去做其他的事情吧,我这伤,恐怕没有十天半月是下不来床了。”
玉子卿此时此刻无比的虚弱,说完这句话又是剧烈的咳嗽,又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上。
见玉子卿伤的这么重,玄风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和心酸:“少主,你这是何苦呢?你为这个女人违背了教主的命令,还打伤了罗鹤长老,又将自己弄残到这种地步,刚才还将齐全长老骗走了。少主,难道你疯了不成?”
玉子卿闻言蓦地低低笑了笑,轻轻的摇头,声音很小:“我没有疯,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顿了顿,玉子卿深深喘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会惹母亲生气,可是我真的无法再看着母亲残害她了,她陪了我三天两夜,这是我人生几十年最快乐的日子了。但是……我却从来没看见过她真心的笑容和情绪,直到楚青池出现的那一天……我终于看见了她内心深处最真的感情。”
“她的琴声很优美动听,可是……我却感觉到她的琴声里带着无与伦比的忧伤和苦涩,若不是楚青池出现,我永远都想不明白,她的忧伤和苦涩都是因为在想楚青池。我想不明白楚青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能让她倾心至此,无怨无悔……咳咳咳”玉子卿说到激动之处,忍不住咳嗽起来,口吐鲜血。
玄风有些难过的看着玉子卿,咬咬牙道:“子卿,我知道你一直将我们几个当做你的兄弟,我和玄雨都年长你几岁,事实上,年幼时你身为烈火宫少主,却跟我们一起修炼,让我们觉得很惊讶,你的毅力和坚持也让我们很敬佩。久而久之,我们都很喜欢你这个比我们年纪小,却处处比我们强的小少主,私下里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过我们的想法,实际上,我却一直将你当做弟弟看待。我们敬你,护你,听从你,可是却从来没想过今时今日要亲眼看着你自残。”
玉子卿有些讶异的抬眼看着玄风,一直有些发呆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他伸手搭在玄风的肩上,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要为我难过,我很开心,我保护了她,哪怕……她并不知道。”
玄风皱眉道:“少主,你这是何苦呢?要保护她,方法有很多种,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但是这却是最好的方法,她最想看见的,是楚青池没事。”玉子卿凄然的笑了笑,眼前模糊。
“我今日伤了自己,捏造出一个武林高人找烈火宫的麻烦,我的伤只能让他们相信的确有这个人,不会有人想到,是我自己将自己打伤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会这样做,毕竟……烈火宫的教主是我的母亲,他们不会认为,我会为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子,就背叛我的母亲。”玉子卿虚弱的笑了笑,虽然脸色惨白,可是却带着幸福的神情。
玄风很是头疼的看着自家少主,皱眉盯着他惨白的俊颜,叹了口气:“少主,你这是何苦?教主虽然对你严厉,可是还是心中有你的。”
玉子卿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悲凉,声音更加的低了一分:“心中有我?在这世间,心中有我的只有齐叔,只有从小到大陪我一起修炼一起学习一起长大的你们,仅此而已,而她……不过是生下了我。”
玄风的脸色微变,看着玉子卿这样自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他了。
三个人都没有发现,在屋檐上蹲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被派出来调查玉子卿与林潇儿在何处的邪漠与邪风,此时此刻两人的表情极其怪异,对视了一眼,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浅方院。
两人赶到罗刹门分据点,邪风对着门口守门的弟子问道:“睿王可有来过?”
那名弟子疑惑的看着邪风:“睿王不曾来过这里,邪风护法,怎么了?”
邪风干笑着摇摇头:“没事没事。”连续说了两声没事,邪风抓着邪漠就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路上邪风语气古怪的说道:“邪漠,我们得赶回去告诉教……不是,皇上。玉子卿居然为了救睿王妃自残,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情传出去?让烈火宫内乱?”邪漠神色微动,下意识的问出这句话。
邪风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卑鄙无耻了?罗刹门的教规难不成你就忘了?玉子卿这般有情有义,他可是为了我们皇上和睿王以及睿王妃才将自己打伤的,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利用这件事情让烈火宫内乱,真亏你想得出来。”
邪漠嘴角抽了抽,当即回瞪了邪风一眼:“我不是说说而已么?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难不成你染上了断袖之癖,喜欢上玉子卿了?”说着,一脸嫌恶的甩开了邪风的手。
邪风气的脸部抽筋,不再搭理他:“你有多远滚多远,你才染上断袖之癖了,老子懒得管你。”
幻月国皇宫。
“你说什么?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夏翊歌神色古怪的看着面前站立的邪风邪漠二人,那副表情简直是活见鬼了。
邪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说道:“玉子卿为了放走睿王妃,将自己打成重伤,捏造出一个绝世强者,说打伤他的是那个绝世强者,还说要去找烈火宫教主寻仇,让烈火宫教主等死。”
“……”夏翊歌无语的看着邪风与邪漠,还当是这两人拿他当猴耍,可是这话说第一遍可以当成是在耍他,说第二遍,可就不像是在开玩笑了。
看着邪风和邪漠两人认真的表情,夏翊歌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艰难的咽
了一口口水:“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亲眼看见玉子卿将自己打成重伤,而且伤及了五脏六腑,还损伤了自己的筋脉?现在还在床上下不来?为的……是让青池带走潇儿,不让烈火宫给我们使绊子,是这个意思么?”
夏翊歌的问话让邪风邪漠二人死死的点头。
夏翊歌彻底的无语了,深吸一口气,夏翊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低声纳闷的道:“这个玉子卿,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婚礼上来捣乱,还给潇儿服下了绮玉丹,其后又让青池将潇儿带走,看来他的行踪也是故意暴露的了?”
“回皇上,玉子卿当天就带着林潇儿躲在冰蓝城的浅方院之中,三天未曾离开。所以……依属下之见,没准就是您说的那样,玉子卿是故意暴露行踪,让睿王爷找到,然后顺理成章的将睿王妃还给王爷,之后打伤自己捏造故事,扰乱烈火宫教主的计划,好让王爷可以带着睿王妃顺利的去神医谷找神医治伤。”邪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这样对夏翊歌说道。
邪风的话让夏翊歌哭笑不得,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夏翊歌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低语:“我差点就忘了,她身上有一种别的女人没有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深深的被她吸引。依我看,青池又多了一个劲敌啊。”
夏翊歌的低语让邪风邪漠二人的表情不禁有些怪怪的,二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抿了抿唇,选择了闭嘴。
夏翊歌面色一整,转过身对二人笑了笑说道:“好了,没你们的事情了,回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吧,让所有罗刹门搜寻林潇儿的成员都回来,至于潇儿和青池的命运究竟如何,还要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可是,皇上,楚青池是你的亲弟弟啊,这么多年你忍气吞声,隐姓埋名,不就是为了跟他团聚么,现在……”邪风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可是一开口话说了一般,却蓦地噤声了。
夏翊歌的眉头微跳,怅然的叹了口气:“那又如何?不论是潇儿还是青池,都不是我愿意伤害的人,他们两情相悦,我纵使再怎么在乎他们,也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拆散他们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宁愿做个君子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也不愿做一个小人,伤了唯一的亲人又害了唯一所爱的人。”
这样说着,夏翊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苦涩,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仰头看向殿外的天空,有些微微的失神:“我已经退出了这场感情的战争,可他们还在多灾多难,看来……不是我跟他们有冲突,而是他们跟老天爷有冲突啊。”
邪漠闻言,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夏翊歌嘟囔道:“皇上,你什么时候信过老天爷?”
夏翊歌蓦地笑了笑,故作生气的瞪了邪漠一眼道:“朕现在不是罗刹门的教主了,而是幻月国的皇上,以后跟朕说话的语气都改改吧,私下就算了,若是被人听见,影响可不好。”说着,夏翊歌对二人眨了眨眼睛,那模样……可真够销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