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还是抗拒的摇着头,不要碰我,不要!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她坚决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能。
巫马少楚缩回了手,恨不得在自己胸口插上两刀来让她忘记先前发生的一切。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些兽的惨死和侍卫们亵渎的行为给她留下了阴影,让她现在就忘记,怕是不可能。
御医说她因为高烧太久和惊吓,身体被折腾的太差,这好不容易才醒来,不管如何先让她养好身体再说吧!
巫马少楚轻叹一声,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对着门外的女仆吩咐,“好生伺候宝儿姑娘。”
“是!”女仆答道。
二丫看人走了,才稍有松懈畏惧的心情,怯怯的探出脑袋,观察此处的环境。
屋内的桌椅、板凳、茶杯、茶壶,都是一对儿一对儿,连门外的两名侍卫都长得一样。
八成跟巫马少楚身边的四名侍卫一样都是双胞胎吧,真是对称性强迫症癌。
片刻,两名长相一模一样水灵秀气,温婉可人,编着粗长的大辫子,穿着一模一样简单服饰的女仆,利索的走进屋内。
二女手中各端着一托盘步入,托盘中均放着一碗粥,每个碗里各有一个勺子,来到床榻边,恭敬的曲腿施礼。
其中一女仆乖巧的说道,“宝儿姑娘,我叫乌莉早,这是我妹妹乌莉幕,从今日起,我们姐妹二人一起伺候姑娘。
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您多日未进食,这才刚清醒,先喝些易消化的粥吧!”
即便巫马少楚没有公开邓陵如宝的身份,只是叫她宝儿,可从在她不醒的这几日里,巫马少楚对她的态度大变,让人准备最好的衣裳和用品,还有对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亲了又亲,便已看出这宝儿姑娘是太子爷的心头肉,必须好好伺候。
二丫确实饿坏了,探起头看看那熬得浓浓的粥,吞咽唾沫,舔了舔嘴角,想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又有些犹豫。
两女仆对视一眼,单纯温婉的冲宝儿姑娘笑笑,乌莉早说道,“姑娘放心吧,这间屋子很安全,没经过您的允许,不会有人来骚扰您的。”
二丫看这俩女仆都是甜妹子类型,又对她恭敬有加,才放松了戒备,紧张的心情缓解。
不等乌莉早吹凉勺中的粥,便自己夺过来“咕噜噜”的抱着碗喝,从嘴角流出来的都不放过,舌头全部舔进去,吃的好香。
乌莉早和乌莉幕对看一眼,这姑娘可真是饿坏了。
窗外,巫马少楚看着宝儿狼狈的喝粥模样,心里有些复杂。
前几个月听说一名酷似庄妃的妇人被邓陵帝纳入后宫,他便怀疑那就是庄妃本人,庄妃活着,宝儿就一定也活着,只不过怕宝儿当年的厄运重演,庄妃才没有让宝儿和她回宫。
宝儿应该就隐藏在西瑞国的某一处,这个念头让他激动不已,便装进入西瑞国寻找宝儿的踪影,不想却与宝儿阴差阳错,好在老天将宝儿又带给了他,只是这其中他与她产生的误会,怕是要费些心思才能消除。
“咳咳咳······”二丫一口换气不及时,粥吸到了气管里,不停的咳嗽。
乌莉早赶忙拍抚二丫的后背,“姑娘慢些,姑娘慢些,吃完了还有,不要着急。”
“是啊宝儿姑娘,别急,这粥里面有珍贵的药材,可补了,你这几日昏迷不醒的时候,全靠太子爷用勺子一口口的给你喂水喂药。
这粥也是时时刻刻在火上熬着,若你不醒太子爷就会让人换了重新熬,直到今日你醒了,这粥都是你的,慢慢吃!”乌莉幕也是说道。
闻言,二丫看一眼碗中的粥,立刻“啪~”的一声,把碗扔到地上,再一次缩回了薄被里,好像周围又成了紧张的气息。
想起巫马少楚命人欺负她的阴险模样,四兽对她死守的保护,最终支离破碎的失去了性命,以及侍卫扒光她衣裳······
那一张张饿狼般的狰狞面孔在她眼前晃悠,心里委屈的难受,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
“宝儿姑娘,您这是干什么?”乌莉幕不明白,刚不是急着吃的吗,还有半碗,怎么就不要了?
乌莉早却猜到了原因,换做是哪个女人被人打一巴掌再喂个糖也不会欣然接受的。
窗外,巫马少楚一眼不眨看着宝儿丢掉碗躲在被子里哭,那梨花带雨惹人爱怜,却也让他跟着低落。
他给她留下的印象差到极点,怎样才能让她不要这么抗拒他?
皓月当空,夏夜难得的清爽。
二丫下午哭的累了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夜幕降临,体力恢复了不少,只是灵能还未能发挥。
能感到是体内原先压抑灵能发挥的浊气,因这次的病重而被诱入了五脏和四肢,怕是要过一阵子才能恢复到些。
躺的久了浑身都不舒坦,披了件白色的薄披肩,一个人坐在窗台前,静静的发呆,心情始终好不起来,整个人都有种失望的忧伤。
乌莉早和乌莉幕跟姑娘相处时间又短,中午才说了两句话就惹得姑娘大哭了一场,实在摸不透人家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哄,索性将院子里的夜合花搬进来两盆,放在姑娘趴着的桌上。
“姑娘,夜合花开了,您看!”乌莉早试探的道,生怕宝儿姑娘会不喜欢。
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月光播撒在娇花儿上,绽放的白色花瓣儿就像柔美的小姑娘,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
二丫皱着的眉头稍有松懈,不由自主抚摸细柔的花瓣。
这夜合花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百合花,而她最喜欢的就是香水百合,夜合花虽然没有香水百合那般香的浓烈,却清新的沁人心脾。
乌莉早见夜合花对宝儿姑娘的心情有了好的影响,便准备趁热打铁。
“姑娘,这夜合花是我们北陵国从西瑞国移栽过来的,由于水土大致相同,夜合花在北陵国生长的及其旺盛,枝叶肥美,香气撩人,很受咱们北陵国人的喜欢,被北陵国人誉为最美的花,我们形容美丽的姑娘,就比作夜合花。
可是,自从在乌莉早见了宝儿姑娘以后,才觉得夜合花儿和姑娘比起来,根本及不上姑娘的十分之一,姑娘才能称得上是北陵国万中无一的绝色之姿!”
虽然乌莉早的修饰词并不多,却更显得这夸赞很实在。
哪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的,二丫心情不免好了些,越加的喜欢这夜合花,想要摘下一朵,又怕摘下后不久便会枯萎,怎能暴殄天物,只是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爱抚花瓣。
乌莉幕索性直接摘下最嫩的一朵,轻轻的插在宝儿姑娘青丝披肩的简单发髻上,白色的单衣,柔美的面容,加上娇嫩的花朵做陪衬,更显得宝儿姑娘面若桃花,美的动人心魄。
“姑娘太美了,难怪咱太子爷这几日在姑娘昏迷不醒的时候时时守着,乌莉幕和乌莉早姐姐原本还想着凭借我们的容貌博得太子爷的眷顾,如今在姑娘面前,乌莉幕也是自愧不如,无地自容了。”乌莉幕笑嘻嘻的。
她们姐妹眷恋太子是事实,但北陵国女人性情向来直爽不做作,在事实和差距面前,这对儿好心眼儿的姐妹倒也不会因为嫉妒而吃醋。
“乌莉幕,多嘴!”乌莉早小声训斥,还提太子,小心姑娘又哭了。
乌莉幕赶紧捂住嘴巴。
二丫想要对这姐妹俩笑笑,让她们别在意,因为她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哭。
刚一抬头就瞧见巫马少楚不知何时已站在窗外的一旁,傻愣愣的看着她出水芙蓉的笑容,好像她是夜中的夜合花仙子般,清丽脱俗的让他沉醉发呆。
二丫心情沉重的睁大了眼,转身躲到了一旁的屏风后,巫马少楚就是个魔鬼,让他多看一眼,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宝儿······”巫马少楚想要叫,却觉得如果他叫,她会躲得更远。
他气恼的想跺脚,刚刚就不应该向前多走了两步。
下午忙完事情回来,就一直想躲在窗外较远的地方看着宝儿,她果然没让他失望,小时候在襁褓里便是个让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粉娃娃。
如今成年后的她正如她的母妃那般貌若天仙,清丽不凡,尤其一瞧见那玲珑剔透的眸子,不食烟火的微笑,他就情不自禁的向前迈了几步,却被她发现了,哎!
乌莉早和乌莉幕对看一眼,姑娘心情刚刚好些,又得重新哄。
早晨的露珠十分珍贵,蜜蜂尚未趁着日出的闷热采摘花蜜,巫马少楚便已早早起床,亲自拿着两个小竹筒,认真的接露水,等接满竹筒。
日头已经冒出了地平线。
“药泡好了吗?”巫马少楚蹭蹭额头的汗珠,问身边的阿甲。
御医珍出宝儿的肺部因侵入太多的浓烟,并且十分浑浊,如果不能完全排除,就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必须用烈性的药物才能去除的干净,所以开的药都带着些许的毒素。
但毒素太猛烈会给她身体造成伤害,每次熬药前要先泡上两个时辰,再用晨露熬制,就会将伤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