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密闻报,说唐军已经包围了瓦岗山,吓得骨软筋酥,呆了一会儿,才勉强振作,吩咐擂鼓聚将。三通鼓响过,李密来到银安殿,坐在上面往下一看,这倒好,整个银安殿空荡荡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伯党,一个是梁世太,其他人都走了。李密紧皱眉头,忧虑地说:“唉!这大兵临境,我该如何是好?”王伯党前说:“主公!不必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李元霸也不可怕的,最可怕的在主公你的身边。”“孤身边有何可怕之事?”“就是把你迷住的萧美娘。如没有她,你仍和众将一心,众将也不会散去,如今之计,只有先除掉你身边的祸患,再去迎敌。”“这……”李密心里实在是舍不得。王伯党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命兵丁:“把萧美娘给我绑来。”众兵丁也恨萧美娘,答应一声,立时把萧美娘抓了来,王伯党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你这个扫帚星,倒霉就倒在你身上啦!”萧美娘连忙呼救:“啊呀!王爷千岁!”“噗”王伯党没等李密说话,一刀把萧美娘人头砍下。李密一捂眼睛:“美娘呀!”王伯党把眼一瞪:“主公!不要怜惜这个祸国殃民的东西,如今我就迎战李元霸。”吩咐一声:点队!剩下来的兵丁也不过千余人,由王伯党、梁世太带领,出了瓦岗寨门,列好阵势。李世民、李元霸也列好阵势。李世民、李元霸从何处来?原来,李渊从扬州回兵,出了潼关,兵占长安,在长安建立都城,竖立起大唐帝国的旗帜,李渊登极,作了皇帝,大封功臣,设立招贤楼,挂出招贤榜,招贤纳士。李渊凡事都找二子李世民商议,李世民进谏:如今天下未归顺者以瓦岗为首,如把瓦岗军战败或收服,其他人就好办了。所以李渊就派李世民、李元霸率领二十万大军征服瓦岗山义军。这会儿,两军对阵,梁世太首战李元霸。只六七个照面,就被李元霸一锤击中头顶,死于非命。王伯党跟着出马大战李元霸,几个照面之后,抵敌不住,只好虚晃一招,引兵退回山寨。到了夜晚,王伯党和李密商议:“主公!现今我们是要兵无兵,要将无将,要想战胜李元霸,好比登天。依我看,不如弃了瓦岗山,臣保着你另投他处,等待时机,重整旗鼓,再举大事,你看如何?”事已至此,李密只有点头答应。二更天,君臣二人整装出发,打算从后山、经断密涧离开瓦岗山。谁知李世民很会用兵,白天他见瓦岗军的阵容不整,就知道李密已经山穷水尽,防他逃跑,早在断密涧埋伏好人马。王伯党引着李密进了断密涧,走了约五里地,两旁山上炮声连天,伏军四起,一片喊声:“杀呀,活捉李密呀,别让他跑了哇!”李密早已吓得缩作一团,王伯党举目往两边山上一看,全是唐兵唐将。这时,李世民在山坡上高声说道:“李密!王伯党!你们跑不了啦,快快下马投降!如其不然,我可要放箭啦!”李密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王伯党说:“李世民,告诉你,我们宁肯战到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李世民便不再劝,吩咐一声:“放箭!”霎时间,万箭齐发,李密吓得跌下马来抱头缩颈,蹲在地上,王伯党怕他中箭,急忙下马趴在他的身上。瓦岗军仅有的不到一千人马,被箭射倒无数。等到天亮,李世民到断密涧查验,见王伯党身上中箭无数,如刺猖一般,早已气绝身亡。压在下面的李密,身上没中一箭,可他连惊带吓,又被王伯党压在身底,也已气绝。李世民遂命人把他君臣二人在断密涧埋葬,并立碑纪念。从此,瓦岗义军已不存在,李世民得胜之后,留人驻守瓦岗山,然后率领得胜之兵,回归京城,行至途中,天气炎热,见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霎时间来了暴风骤雨。西府赵王李元霸从小就怕打雷,这时电光闪闪,雷声隆隆,他心里有些害怕,仰面朝天大喊:“我的大锤,谁见谁怕,雷公,难道你就不怕吗?”恰在这时打了个劈雷,李元霸说:“我一锤把你打死,看你以后还打雷?”说着他竟把一只大锤向空抛去;由于他仰面朝天,雨水下到他的脸上,打得他睁不开眼。这也真巧,大锤抛到天空,落下来正好打在李元霸的头上,把李元霸砸了个脑浆迸裂。秦王李世民发觉时,他已死去多时了。李世民心中难过,抱尸痛哭,并急忙命人准备棺木,把尸体装殓,命军兵抬着回奔长安。
话分两头,再说秦琼、罗成、罗松、罗焕和程咬金五个人,带着家眷和亲兵,离开瓦岗山后,没有目的一路行来。这一天,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罗松对罗成说:“贤弟!我娘想家,我想我们父子和我娘一起回姜家集老家去,以后咱们再相聚,你看如何?”罗成想:如今父亲不在了,既然他们要回老家,没有理由拦阻,再说现今也没有个一定去处,也就同意了。罗松又和秦琼、程咬金说明,于是,弟兄们互相说了些勉励的话,姜氏王妃和秦氏王妃、秦母、程母也说了些惜别的话,然后各自分手,罗松、罗焕和姜氏王妃自回姜家集老家去了。秦琼、罗成、程咬金三人带着家眷和几十名亲兵,继续行路。这一天,来到洛阳城,不觉眼目一新。别的地方由于连年战乱,官府逼捐逼税,闹得十室九空,满目凄凉,这里却是人来人往繁华热闹,买卖铺户十分兴隆。这一小队人马,走走看看,众人心里都很高兴。程咬金说:“二哥!老弟!咱们老这么走,走到哪里是一站。我看这个地方不错,干脆咱们包个店房,就在这里住些日子,打听打听各地情形,再拿主意,你们看如何?”秦琼、罗成都很赞同。于是包下了一座店房叫裕成老店。三家眷属连亲兵仆从算在一起一共有一百五十来口人。住下之后,哥儿三个,没事就到洛阳街头闲逛。洛阳在当时是个大地方,以前东周、东汉等朝代都在这里建过都城,不光街市热闹,而且还有名胜。这一天,程咬金在街上闲逛,听老百姓纷纷议论说:“今日驸马爷校场点兵比武,大家都争着去看。”程咬金爱管闲事爱打听,他问一个老头儿:“喂!老先生!你们说的这个驸马爷他姓什么?”“噢!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驸马爷,他家住山西潞州府天堂县八里二贤庄,姓单叫单雄信,外号人称赤发灵官,他不光是驸马,还是我们洛阳的兵马都招讨大元帅。”老程一听:“哈哈!好呀!闹了半天,我五弟跑这招了驸马,还当了元帅。”说着掉头就跑,回店房给秦琼、罗成送信儿。秦琼听了也非常高兴,惟独罗成低头不语。程咬金问:“老兄弟!你怎么不高兴?”“唉!人在势,花在时,当初弟兄们挺热乎,现今人家正在势头儿上,咱们落得无处安身,去投靠他,怕要让他小瞧。依我看不去找他为妙。”程咬金热心肠:“老兄弟!依我看他定高兴见到咱。如若见面他有一点冷淡,你看我怎么骂他。那时咱跺脚就走还不行吗?”秦琼也说:“表弟!老五不是那种人,咱们闲着没事,到校场去看看,全当解闷儿。”罗成只好依从。哥儿二个骑马来到校场,见这里人山人海,观看校场里演兵排阵,哥儿三个立马于人堆之中,往里观看。因为离的太远,连单雄信的眉眼都看不清楚。看来看去,直到日头转西,演兵完毕,单雄信才从里边骑着高头大马出来。前边是全副执事,鸣锣开道,老百姓往两旁一闪,这哥儿三个被挤在了后边,好在骑在马上,仍然看得清楚。不一会儿,单雄信骑马过来,他没想到秦琼等人会在这里观看,没有留意,昂首就要过去。程咬金不管那一套,高声喊道:“哎!老五呀!你不认识人了?”单雄信一听耳熟,扭头一看,见是秦琼,程咬金和罗成,马上满脸堆笑,跳下马来,朝他们三人走来。老百姓一看,吓得闪开一条道,程咬金也蹦下马来:“啊呀!老五!你跑这儿当官来了!恭喜恭喜!”秦琼也跳下马来,笑面相迎。只有罗成,虽然也下了马,脸上却是冷冰冰的,一语不发,冷眼看着单雄信,单雄信一看就明白了。罗成人小心多,过去和自己还斗过气儿,于是他撇开程咬金、秦琼,热情地过来把罗成抱住:“老兄弟!你可把为兄想死了。兄弟!我盟娘也来了吗?你们住在何处?”这一下不要紧,罗成反觉得自己态度冷淡很不应该,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急忙说:“五哥!小弟给你磕头!”单雄信急忙还礼:“快起来!快起来!咱哥儿们有日子没见了,可真让人想啊!二哥!四哥!你们何时到的,住在哪儿啦?”秦琼说:“我们刚来,临时住在裕成老店,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到店里再叙谈吧!”“对,我正要去拜见各位盟娘!”等单雄信把人马打发走了,跟着秦琼他们来到裕成老店,先拜见了秦母、程母和罗母,然后到秦琼他们屋里叙谈。单雄信说:“你们到了洛阳,就算到了家了!现今我保的是洛阳王王世充。王世充把他妹妹许配给我,我们既是君臣,又是至亲,我在他面前说一不二。王世充还算是个明君,你们互相也都认识,我要跟他一提说你们来了,能把他乐坏了,他一定会以上宾相待。”弟兄们又叙谈了一会儿,单雄信告辞出来,进宫见王世充一说,王世充当真乐坏了:“啊呀!妹夫呀!这是天赐三位贤人到此。”单雄信说:“主公,我二哥他三位离开瓦岗,四处飘流,到现今还没安身之处,你要结之以恩,待之以礼,感动得他们留下归你,日后打天下又有何难?”“妹夫言之有理。”王世充立即吩咐:“备驾!”带领着他的文官武将,驾临裕成老店拜望秦琼等二人,然后又在光禄寺大摆筵席,欢迎他们,并且传旨庆贺。秦琼等三人见王世充如此隆重欢迎他们,非常感动。单雄信又提出来:自己另换地方居住,把驸马府让给秦琼等三家安家,并取名为“三贤馆”。秦琼、程咬金、罗成推托不开,只好搬去。王世充更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和他们欢聚。单雄信每日三次到三贤馆给老夫人请安,看望他们哥儿三个。虽然如此待承他们,王世充和单雄信都没有提出来请他们留下为官,他们是怕万一对方回绝,就不好回转了,所以他们只想让秦琼等三人自己提出留下。可是,秦琼等三人因有李密的教训,就不肯轻易保谁,打算多看一看再说,另外,他们也相度天下形势,把当时的几股势力作了比较,对王世充将来能否成事持怀疑态度,所以就更不愿轻易表态了。他们在这里住着,倒是清闲幽雅,舒服自在,每天吃完饭无事可干,秦琼、罗成就看书、下棋、练弓刀石、马步箭。程咬金更是无人管束,经常上山行围打猎,游山逛景,还在东关外设场教徒。因为他武术不高,人家都不爱学,他就请徒弟吃大慢头、大饼炖肉,外带给二十个老钱。这一下徒弟就多了,不为学本事,为的来吃饭领钱呢!这一天,他教完徒弟,发完老钱,告诉大伙明日歇息,后日照旧教练,并且还吹牛说;“你们好好练,我教给你们的都是绝招真传,练好了天下无敌!”徒弟散去以后,程咬金高兴,拉马刚要走,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弟!别来无恙呀?”程咬金扭头一看,不禁大喜。要知来者是谁,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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