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碧珠,好一个碧玉啊!他们可真是有本事,竟然这么多年了,我却丝毫都不知道。
纸鸢,你且唤这个碧珠过来,让我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胆敢在梓府中做出此等欺压下等丫鬟的事情来,我倒要看看到底她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三娘这么说着,话已经说得极重了,显然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而纸鸢听了之后,却是慎重地点了点头,“是,三少奶奶。”
如此,这一场围绕点心下毒案的审讯就这样开始了……
就在三娘等待碧珠过来的时候,梓府里边大部分人也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就连梓文鹤也不例外。
他本来就因为这一场下毒案而心中不快,现在听说三娘又在府中大闹之时,心中的不快就升到了最高点。虽然他没有怀疑是三娘下的毒,但是三娘这么做,显然是不太给他面子,如今虽然三娘是为了要查明真相,可是在他即将纳妾的前一天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再好脾气的人,此时也是要有几分恼怒的。
如此,梓文鹤干脆也不睡觉了,直接喊了小厮跟在身边,便从自己房中走到了三娘的屋里。
三娘此时正在屋中坐着,厨房丫头、翠绿两人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而纸鸢去唤碧玉还没有回来。整个屋中都显现出了一番风雨欲来的宁静。
见到梓文鹤走了进来,三娘马上站起了身来,“三郎,你怎么来了?”三娘这么问着,梓文鹤却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不爽地坐到了主位上,看了两眼缩在一旁的丫头片子,直接说道:
“你明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今日竟然还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你是想让我不快呢?还是不满这一场亲事,如果是不满亲事的话,你大可以直说,我跟你好生说几句话,解释清楚就行了。
但如果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你可不可以过了明天再来处理这些事情,你要知道梓府里边的人为了我们的事情已经忙了好大一阵子了,现在你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让他们怎么自处?难道你就真的连一刻都等不了了吗?”
梓文鹤这么说着,脸上的不满表现地十分明显。
而三娘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却被他给噎得心口直发堵,她一心一意为了他好,可是他现在不仅不领情,反而过来责怪她,这事情要是放在以前,她定是要找他闹一场的,但是现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也明白梓文鹤就是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
所以,如果她还寄希望他能够怜惜自己一点,那肯定是白搭,所以三娘也不生气,反而红着眼眶,委屈地看了梓文鹤一眼,“三郎,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来的吗?”
三娘委委屈屈地说着,梓文鹤见了,原本心中还有的怒气,在看到三娘那通红的眼眶之后,也不由得舒缓了一些,他有些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三娘一眼,语气也不那么冲了,只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三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你看……明日就是我和碧玉以及雅儿成亲的日子了,你这样……让我也有些难办啊!”
梓文鹤无奈地说着,三娘听了,心中虽然一阵冷笑,但是她的脸上却更加委屈了起来,“可是……三郎,我……我也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啊!要知道雅儿妹妹失了孩子,我也很心痛,先不说雅儿妹妹和三郎之间的情谊,就是雅儿妹妹肚中的孩子到底是我们梓府的血脉,我怎么忍心看着他连出世都没有,就这样没了呢?
三郎,我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了。
这么些年来,我想为三郎再生几个孩子想得都快发疯了,现在雅儿妹妹好不容易实现了我这个姐姐的心愿,我怎么能够不关心呢?
本来我还期盼着等到雅儿妹妹进了梓府了,我就能够看到那个小宝宝了,可是谁知道,雅儿妹妹人还在府外,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三郎……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够做些什么了。
这些日子为了你们的亲事,我忙上忙下,里里外外,就是想给你和雅儿妹妹以及碧玉妹妹一个难忘的亲事,可是现在竟然有这么一件事情堵在心口,我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三郎,我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三郎,我是真的想知道这个害死了雅儿妹妹肚中孩子的人到底是谁,我真想将她生生撕碎了,看看她是否还有几分良心?三郎,我……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我……我怕我自己再不弄清楚的话,我就要快支撑不下去了。”
三娘这么说着,脸色苍白,身子一震摇晃,似乎真的如她所说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似的,看得梓文鹤一阵心痛。“三娘。”梓文鹤心痛地喊了一声。三娘却轻轻地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似沉默又似心痛地看了他一眼。
梓文鹤见了,当场心就软了,他固执地搂住了三娘的身子,不再让她挣脱。而三娘窝在梓文鹤的怀中,又是一阵委屈,只是她的眼泪始终在眼眶中转着,一直都没有落下,而梓文鹤见到她这个模样,心中更加心疼。
“三娘。”梓文鹤喃喃地喊着,摸着她的脸,眼中出现了一抹真正的关心,而三娘见了他这个样子,心中的冷笑就更加厉害了,她本来以为梓文鹤还算是一个上得来台面的男子汉,却不知,这个男人竟然因为女人几个小小的把戏,就失去了他一开始的立场。
这样的男人,即使你给他再高的权位,给他再多的金钱,那也是白搭,因为他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永远都不知道什么事情值得他去做,而什么事情又不值得他去做。像这样的男人,她三娘要来又有何用?
这么想着,三娘低低浅浅地给了梓文鹤一个温婉的笑容之后,便沉下了脸,而梓文鹤见着三娘脸上那一抹笑容,却更加地沉浸在了对她的心疼之中,甚至都忘记了他来时的目的。
而就在此时,纸鸢却带着碧珠走了进来了。
见到这一幕,纸鸢不由得低低地咳嗽了一声,而三娘听到纸鸢的咳嗽之后,便挣扎着想要从梓文鹤的怀中离开,脸上更是浮现了一抹红晕。而梓文鹤见着三娘这难得一见的娇羞的模样,心中却更加来了兴趣。
他不仅没有放开三娘的腰,反而搂得更紧了,三娘不由得一阵娇嗔,可是梓文鹤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三娘,你不是要审问人吗?为夫今日就陪你在这里审问审问,也让为夫看看我娘子当主母的风采。”
梓文鹤这么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三娘心中虽然不愿,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让下人见到了她和梓文鹤这番亲热的模样,虽说不是很合礼数,但是对于现在的她却是有大大的好处的,所以她也只是假意推辞了几下,便任由梓文鹤为所欲为了。
而梓文鹤见到三娘妥协了,心中更加高兴,就是纸鸢带着碧珠进来了,他也没有恼怒,反而一脸和气地看了碧珠一眼,“你就是那个做了错事的小丫头?”梓文鹤这么问着。
碧珠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也来不及解释,马上就跪了下来,“回……回三爷的话,奴婢没有做过。”碧珠这么说着,三娘也从梓文鹤的怀中抬起了头,她也不急着审问,反而带着一些意味地看了梓文鹤一眼,“不知三郎是否认得这个小丫头?”
三娘这么问着,梓文鹤听了倒是来了兴趣,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碧珠几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太认得了,怎么?这个丫头难道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也不是有什么来历。”三娘淡淡地开了口,“只是我从一个丫鬟的口中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想着也许三郎或许会认识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可是不成想到,就连三郎也没有注意,看来这丫头平日里打的那些个主意,想必是白想了。”三娘这么说着,似乎在为这个丫鬟叹息。
而梓文鹤听了,却更加感兴趣了,他伸手捏了捏三娘的脸蛋,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问道:“三娘这么说,可是有什么故事要和为夫说说?为夫平日里虽不是特别喜欢听故事,但是三娘说的,为夫一定会听。”
梓文鹤调笑地说着,三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恼,反而真的带着几分说故事的意味开始说了起来,“夫君想要听故事,做娘子的怎么能不说呢?
不过这个丫头的故事还真有几分特别的,夫君且不妨真的听上一听。”三娘这么说着,便将碧珠的来历以及平日里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而梓文鹤在一边听着,越听,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等到三娘终于说完了的时候,梓文鹤的脸上已经带上一层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