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衣!”清雅和梓文空同时喊了出来,清雅更是像发疯了一般跑向了池子,往女儿的方向奔了过去。梓文空虽然落后了半步,但也紧跟了上去,脸色苍白,双手颤抖……
而梓文成和路娘此时的心中才生出了几丝慌乱。
要知道他们刚才那冷嘲热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就是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他们的儿子将梓文空的女儿推入池中给害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闹大了。
凭着本院与别院多年来的矛盾,以及梓府老爷子对老二的疼爱,他们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这么一来,梓文成便气得一巴掌拍在了自己儿子梓生的脸上,“你个混小子,你刚才在干什么?”
梓文成怒喝着,可是梓生早就吓傻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在池中沉沉浮浮的身子,然后哆嗦着身子,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
而此时清雅已经来到了梓衣的身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此时梓衣浑身冰冷,泛着透心的凉意,而梓文空也在此时赶到。两人合力将梓衣给弄到了池边,放在地上,梓衣却早已陷入昏迷,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清雅和梓文空两人急得不行,可是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好在梓文空还尚有一丝清明,赶紧奔出去找大夫去了,而梓文成一家站在一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此时他们要是冷嘲热讽那肯定是自找死路,可是要让他们上去帮忙,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反而成了现场最多余的人。
而清雅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来,她的眼中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恨意,直逼得梓文成一家都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妹……妹子……”
路娘哆嗦着,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清雅却一丝一毫都听不进去了,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发狠地看着站在一旁的梓家三人,眼睛通红地说道:“梓文成、路娘,还有你!梓生!”清雅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站在一旁已经吓傻了的梓生,恨恨地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如果我的梓衣有什么意外,我定饶不了你!”
清雅这么说着,虽短,但是那语气中透着的恨意、狠意以及眼眸中闪动着的狠绝,让梓文成一家人都不由得颤抖了几下,路娘不由得害怕地躲到了梓文成的背后,而梓文成此时也是胆战心惊。
他想上前去看看梓衣,可是却被清雅一脚瞪了过去,将梓文成踢了个踉跄。
“弟妹你!”梓文成想发火,可是清雅却比他更横。
“什么弟妹?你在叫什么弟妹?我哪有你们这样的哥哥?”清雅突然发了狂,“我早就说过我和我夫君、我的梓衣早就脱离了梓家,你们在喊什么弟妹?
我清雅早就没了你们这些狠毒的亲人,早就没有!
你们都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告诉你们,如果我的梓衣有任何的问题,我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们梓家搅得个天翻地覆!
我清雅虽然是个妇人,但是我说到做到,你们就回你们那个高高在上的梓家好好呆着吧,给我好好地呆着吧!不过,你们最好祈祷我的梓衣没事,否则,今生今世,我清雅在这里发誓一定要将这份杀女之仇给报回来!”
清雅说的决绝,而梓文成他们听得却是心惊肉跳。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梓文空和清雅两人对梓衣有多重视,虽然梓衣这人痴痴傻傻的,但是却真的被他们疼到了骨子里。
可是如今他们的儿子却闯了这么大的祸,即便梓文空真的脱离了梓家,但是却免不了老爷子仍旧会向着他们,这么一来,他梓文成一家在梓府的好日子便算是待到了头了。
这么一想,梓文成和路娘也终于彻底慌乱了起来,“弟妹,我……我们……”
梓文成还想说些什么来挽回这一切,可是清雅却唾了他一口,“呸!我说过不要喊我弟妹!我不是你的弟妹!
现在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们,都给我滚!”
清雅这么吼着,把梓文成一家再次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而梓文空在这个时候也连拖带拽地把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子给拽了过来,“清雅,快!快!快让这位胡大夫来看看梓衣,快!”梓文空急促地说着,而那个叫胡大夫的老头则被他给拽的晕头转向,脸色都黑了。
不过梓文空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梓衣已经是这番模样了,他即便是得罪了这位胡大夫,今日也必须得让他为梓衣看病。
所以梓文空一把将胡大夫扯到了梓衣的身边,而清雅也在这个时候将梓衣的手拿了出来,放到了胡大夫的身边。
胡大夫本来被梓文空这么扯着,便生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见到这个模样,更是心中不满,想要发脾气走人。但是当他见到梓衣的模样的时候,动作却突然顿了顿,紧皱起了眉头。“她这个样子多久了?”胡大夫问着。
清雅则是焦急地做了回答,胡大夫听了,直接怒斥了清雅一番,“简直是胡闹,在你们将她捞上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将她倒立?使腹中的水流出来?快,用手在她的胸腹之间,反复地按动。然后你!”胡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焦急不安的梓文空,手指直直地指着他。
可是梓文空却不知道胡大夫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由得朝四处看了看,然后才用手指了指自己,问着胡大夫。
胡大夫的脸上却有着几分不耐,“对,就是你!你握住这小孩的手,我来给她探脉。”
这么一番交代完,胡大夫终于将手搭在了梓衣的手腕上,可是这个时候梓衣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即使是清雅在使劲地按压着她的胸腹,也硬是没有咳出多少水来。
见到这个情形,胡大夫的眉头更加紧皱了几分,而清雅和梓文空的脸上则露出了无限悔恨的神色,“胡……胡大夫,我……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梓文空在旁边问着,神色间不知是焦急还是彷徨,总透着几分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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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大夫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样了?自己的小孩不看好,现在她落水这么长时间了,只怕是水早已呛进了气管窒息多时了,会怎么样还得看看等下的症状,现在,你们先将她抱回屋里,我再看看再说吧!哎,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太福薄,否则,你们便只能节哀了。”
胡大夫这么说完,清雅和梓文空的脸上都是一片灰败之色,清雅的表现更是十分激烈。
她紧紧地抓住了胡大夫的衣袖,哭着喊道:“胡大夫,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福薄?什么叫做节哀,胡大夫你不能这样啊,你得救救我的孩子,你得救救她!”
清雅这么吼着,可是胡大夫却遗憾似的摇了摇头,挣脱了清雅的手,然后带着梓文空去了他们今日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子里,再检查了一下梓衣的情况。
然后郑重地对梓文空说道:“会怎么样,就看今晚了,现在你们最好是陪在她的身边,我只能说我真的尽力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我也无能为力,你……好好看着吧!”
胡大夫说完,也没要什么诊金,直接拿起了自己的医药箱子走了出去。
而梓文空和清雅听了胡大夫这一番话,直接震惊地傻了。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文空,这绝对不是真的对不对?”清雅突然抓住了梓文空的衣服问道,眼中带着无尽的期盼。
可是梓文空却低下了头,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妻子,“清雅,我……我对不起你……”梓文空这么说着,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
而清雅却是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不!不可能,你在撒谎,你一定在撒谎。我们的女儿一定没事的,我的梓衣是不会有事的,梓文空,你不要胡说,你,你给我走开,我要陪着我的梓衣,我要陪着她,她今天还好好地在我的怀里说着话,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梓文空,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其实我们的梓衣如今正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对不对?”
清雅这么问着,边问,泪水边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地。
而梓文空见到这样的妻子,心痛如绞,“清雅……”他痛不欲生,而清雅却狠狠地推开了他,悲痛欲绝,“你给我走开,我要我的梓衣,你给我走开。”
梓文空一把抱住了发了狂的妻子,可是清雅却对他拳打脚踢,拼命想要挣开,梓文空没法,只好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可是发了狂的清雅,力气却十分大,在一个不经意之间,清雅突然挣脱了梓文空的怀抱,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梓文空!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梓衣,害了我们的女儿,我恨你!”清雅狠狠地说着。
梓文空突然便跪了下来,“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看好我们的女儿,是我的错!”梓文空这么说着,眼睛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来一般,看得清雅的心更痛更痛。
她想要将自己的夫君拉起,可是她更加担忧自己的女儿,她不能接受才这么一会儿,自己的女儿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所以她狠心地撇过了脸没有看跪在一旁的梓文空,而是奔到了梓衣的床边,而梓文空看着自己的妻子,还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发青的女儿,身子猛地一颤,突然之间真的咳出了血来。
那血喷到了地上,溅起了丝丝血滴,却似他心中那无限的悔意。
而清雅听到这个声音,身子猛地颤动了几下,但是她还是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的女儿,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