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淳于燕说的,往后淳于燕与花惊澜两个名字都被舍弃了,素欢与皎月他们一律称“澜老爷”、“澜夫人”,又“澜”与“蓝”近音,听着顶多是个普通姓氏。
围猎山被断,大水冲下去也造了不少灾,倒没有伤亡,只需要国库补贴些银子。接到花惊澜醒过来的消息,楼兰尔雪便从外赶回,见她憔悴的模样也不由双眼湿润。她来别院的第一次,花惊澜便表明了不做楼兰太子的心意,楼兰尔雪也无法强求,好在还有个乔敷。经过围猎山一事,乔敷的性子也转了,有曲贤辅佐,日后也能将楼兰撑着走。
花惊澜武功已失,与淳于燕定了心要隐姓埋名,楼兰尔雪便备好了钱粮和马车,又为尉迟玥寻来了一座冰棺,只等花惊澜说启程。
日日都是宫里送来的补品,花惊澜嘴巴都要吃出茧子来了,以前虽然吃的也不差,但也没这么补过,这样进补,还不把人补个好歹出来。不过楼兰尔雪却想也没想这回事,四处搜罗好东西来。
一身白衫已经换成了浅蓝,花惊澜偏好青色,但因为青色做了车纱帐,就换了蓝色,淳于燕自然也跟着她一块儿穿了蓝色。
此时两人正相依着在荷塘边上喂鱼,皎月端着茶水远远看着,笑道:“咱们小姐也会有这相夫教子的一天,真让人大开眼界。”
出云不满道:“小姐平时不也很温柔吗?”
素欢推了推两人,“还不把东西送过去,等着挨骂呢?”
花惊澜悠闲喂鱼,大红的锦鲤在荷叶下穿梭争食,配着碧绿的荷叶,煞是好看。
远远见皎月端着茶水过来,淳于燕便吩咐迎朱,“去打盆水来。”
迎朱伶俐地去了,送朱将果点摆好,皎月到的时候,迎朱也把水打回来了。
淳于燕将花惊澜手里的鱼食取出来,牵着她的手兜水淋了,轻轻用帕子擦拭着,边道:“别玩儿了,先吃些东西吧。”
花惊澜无语,她是在玩儿吗,她是在正经的喂鱼。
这时花殷走进湖心亭来,道:“夫人,有人上门求见。”
“什么人?”花惊澜懒洋洋地问。
“是个女子,她没说其他,只说求夫人救她,说的雪月公子的名讳。”花殷道。
花惊澜往淳于燕那里看了一眼,又道:“难为她找到了这里。”
这话听不出息怒,花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站着没走,还是淳于燕道:“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粗衣女子就被带了进来,她见着花惊澜就屈膝跪下,叩头道:“求雪月公子救救小女子!”
素欢低头对花惊澜耳语道:“夫人,是天宫阁的人。”
“哦?”花惊澜仔细打量了跪着的女子,启唇问道:“你想我怎么救你?”
女子抬起头来直视花惊澜,道:“小女子不想再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了,而自天宫阁创立以来,就只有一人活着离开了天宫阁,小女子只能来求您了!”
她说的是素欢,当初换素欢的自由是用月银钩换来的,现在姬天衣寻师愿望落空,除非天宫阁不复存在,否则哪儿那么容易。
“你走吧,我救不了你。”花惊澜淡淡道。
女子没料到她拒绝地这么干脆,咬了咬嘴唇道:“此番来找了公子,绘纱回去便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公子不肯救我,那我还不如就此自行了断!”
“等等!”花惊澜打断她。
绘纱大喜过望,原以为她同意救自己,却不想她道:“你若想死,出了府门在了断。”
绘纱僵在原地,见花惊澜眸中冰霜冷覆,便咬牙转向了素欢,“姐姐,救我!”
素欢有些为难,她知道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但这个名叫绘纱的女子,来的太突然了,虽说天宫阁的消息渠道十分广阔,但这个别院是楼兰尔雪专门安排的,这才几日,她就能找到门上,难免叫人怀疑。
“公子并非不愿意救你,而是无能为力。”
绘纱失神地看着她,“姐姐是从天宫阁出来的,绘纱只是渴望自由,难道姐姐忍心见死不救吗?”
花惊澜喝了一口茶,冷冷道:“要我救你,拿出理由来。”
素欢一惊,转头看向她:公子竟愿意帮忙?
绘纱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才道:“公子武功盖世,一定有办法的……我知道天宫阁阁主所在!”
花惊澜眸光一动,这倒是个大饵,天宫阁为祸楼兰国,这对楼兰尔雪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纵然你武功再高,高手再多,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是铁硬的,如果能端了天宫阁……
“而且,”绘纱又道:“阁主日前受了重伤,正躲在阁里养伤,此时有人去攻,必定能一举拿下!”
花惊澜抬眸,冷幽幽的地看了她一会儿,直看到绘纱头皮发麻才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很痛恨天宫阁!”
绘纱目露阴狠,“天宫阁毁我半生,怎能不恨?!”
“素欢,先把她安置下来,另外,将曲贤找来。”花惊澜默了片刻便吩咐道。
“多谢公子!”绘纱重重叩头。
待素欢领了人走之后,淳于燕才问道:“澜儿不怕有诈?”
花惊澜浅笑道:“我也想看看姬天衣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淳于燕将眸中的忧色隐去,澜儿武功尽失只有这院子里的人和楼兰尔雪几人知道,任他姬天衣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晓,所以,这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