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萧瑶到底是没睡好,既要忍受腹中一阵阵的锐痛还要防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等外面的天光刚蒙蒙亮,她到底还是惊醒了。
突然觉得身子下面黏腻腻的有几分难受,随即反应了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倒是惊动了身边的宇文昊。
宇文昊这一夜居然睡得这么香甜,这让他自己也着实的意外,此时听到了身边的动静,猛地星眸睁开却是看着身边人坐了起来脸色白的吓人。
他猛地一惊抬手搭在了萧瑶汗津津的额头上,神情有几分紧张:“可是病了?”
萧瑶扭曲着脸忙躲开了宇文昊的碰触,却是别过脸神情复杂的看向了宇文昊:“殿下,帮个忙?”
宇文昊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倒是有些害怕,忙抬手要将她从床榻上抱起来再去找找那个医官,幸亏胡渊考虑周到这一次可能要出海随手带了一个医官过来。
“等等!别动!”萧瑶忙抬起胳膊将宇文昊伸出去的手臂挡住。
这个动作在宇文昊的眼里倒像是自己被人嫌弃了的感觉,他深邃的眸子一点点的眯了起来,刚要采取一点儿强硬措施。
萧瑶忙道:“殿下,我……能不能帮我找一些针线和一些绵软的布帛,不要有颜色的,素锦最好。”
宇文昊顿时愣了愣眉头一点点的蹙了起来,萧瑶的这个请求有一点点的怪异。他又抬起手摸了摸萧瑶的额头。
“身子哪里不舒服?”‘
萧瑶简直尴尬的不行带着几分恳求道:“殿下,求你帮我找一下我刚才要的那些东西,谢谢了!”
满船的男人,连一只雌性都没有,她是不指望别人能给她提供月事带了,毕竟这个课题有些魔幻。
宇文昊眉头一挑,这个丫头又想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萧瑶快哭了,忙冲宇文昊双手合十苦求道:“殿下,求你给我刚才的那些材料和针线,我真的是……求你了好不好?”
血都渗在了褥子上,她现在脸都丢光了快,整个人要哭了。
宇文昊看着她求得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沉声道:“来人!准备素锦和针线来!”
外面守着的百川已经快要崩溃了,一晚上折腾什么呢?大清早不该是夫妻两个抱着温存吗?怎么想起来要针线?难不成是……
百川脸色微微掠过一抹无奈,没想到正儿八经的太子殿下陪着萧瑶玩儿这种变态的游戏,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能扛得住几针?
不多时宇文昊走到了门边拿着针线递给了萧瑶,却是垂眸审视着她。
萧瑶看着宇文昊道:“殿下,我想起来收拾一下,您放心,这茫茫大海我想跑也跑不了啊!我一个姑娘家起床的时候,您就不要看了好不好?”
宇文昊缓缓背过身子:“你起吧!”
萧瑶……
好半天,萧瑶咬了咬牙,缓缓起身将沾了血的褥子撤走,扯下来床上的纱账一角裹着准备一会儿扔到大海里去。
她随即给自己粗略缝了一个勉强称为月事带的物事暂且先用着,可是刚才这么一折腾,一用劲儿,小腹又开始痛了,一点儿劲儿也没有,浑身疼的直哆嗦。
她本来还想多缝几个在路上用,可是手抖得厉害一连扎了自己好几针,顿时闷哼了出来。
“怎么了?”宇文昊转过身,已经等得很久了,却不曾听的身后那个女子让他转过来。
他只是听到了身后萧瑶传来的悉悉率率的声音,倒是以为那个女子在换衣服,一想她被自己设局弄到船上的时候事情紧急,她哪里有衣服换。
他正自盘算要不要让她先穿着自己的衣服应应急却不想身后传来萧瑶的闷哼声,忙转过身来却看到萧瑶手中抓着一条素锦带子,呆呆看着他。
“缝什么?”宇文昊缓缓走了过去。
上帝啊,苍天啊,真主啊!看在老爷天的份儿上,你能不能不要问了?
萧瑶觉得自己遇到了宇文昊就是个大麻烦,简直是遭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宇文昊坐在了萧瑶的旁边,看着她被针扎的千疮百孔的手指头,眉头微微一拧。
“你不会女红?”
“咳咳咳……”萧瑶简直快要疯了,“殿下说的什么大实话?”
“我帮你缝!”宇文昊抬手接过了萧瑶的手中的素锦带子。
“不要!这个……真真不行……”萧瑶想要去死一死,她是真的不知道大周的太子殿下居然有这种技能。可是他手中抓着的是没有完工的月事带啊!
她得多大的心让他做这个,忙起身去夺,只是根本不是宇文昊的对手,情急之下低声吼了出来:“殿下,那……那是女子用的月事带,殿下不要这样!你好得也是储君,你怎么能缝这个?”
宇文昊顿时垂首看向了手中的物件儿,耳朵尖一点点的红透了去,抿了抿唇好半天才道:“无妨,我帮你缝。”
萧瑶顿时瘫坐在了那里,她一定是疯了,不,是宇文昊疯了。
“我……”
“你躺着便好!”宇文昊闷着声音,却是单手将萧瑶推倒在了床榻上,随即还不忘了将被子替她盖好。
萧瑶整个人被宇文昊身上晕染而出的威压吓到了,抬起头看着窗外渗透进来的光影中的男人。
阳光一点点的落在了他的脸颊上,细碎又精致。虽然长得不如宇文清俊美,可是却带着几分硬朗英气,隐隐之中有几分龙虎之威。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萧瑶心头微微一顿,霸道的令人发指,此时却捏着针,穿针走线,一招一式都是温柔。宇文昊微微侧过身背着萧瑶坐着,似乎猜到了萧瑶的疑惑淡淡道:“我小的时候看到母后给弟弟做衣服,便有了兴趣,也偷偷偷了母后的针线缝一些小玩意儿。我彼时从小就被立了很多的规矩,但凡是嬉戏
玩闹的事情,我一概不敢做,不能做!”
宇文昊的手微微一顿:“其实挺羡慕彻儿的,他是弟弟,被母后养的性子活泼,我是大哥即便是想要玩儿闹都得彻儿帮我背锅,我是皇家嫡长子,我不能……玩耍。我没有玩耍的资格!”
萧瑶眉头微微一蹙,是啊身为大周的嫡长子,他从小就是被按照储君的样子培养的,倒是失去了很多童年的快乐。
她不禁有些同情他,胡皇后虽然费尽心机培养他成为储君,怎么感觉其实真正疼爱的是宇文彻而不是他呢?这个人如今这般的冷酷无情是不是缺爱了呢?
“殿下,那你的衣服也是皇后亲自给你做吗?”宇文昊停了下来,怅然的看向了窗外:“我身为嫡长子,衣服都是内务府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