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追梦走进客栈之前,永默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把灵犀带来的人全部杀死。
尸体自有铭扬带来的人处理,他又叫永默给风烈捎个口信,告诉她继续监视宫里的假灵犀,顺便告诉他真的已经死了。
“慕儿怎么样?”他一进去,正好碰到在外边来回走动的杀衣,他脸上的担忧显示易见。
“嗵!”杀衣见到他进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一拳招呼过去。
“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他的拳头咯咯作响,显然气得不轻,“你看看她都什么样了,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杀衣的的鼻子好酸,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铭扬说那场大风雨,她应该是孤零零的被人绑在船头,才会病得如此严重。
而且身子过份虚弱,三天了,他们一点东西都没给她吃。
她是人,不是神,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绿衣女子?”杀衣见他没跟过来,心里就猜出一二。
“是。”追梦其实不比杀衣好受,慕儿的这场灾难,是自己给她带来的,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我要去杀了她。”杀衣怒气冲冲的转身。
“她已经死了。”追梦的话,成功的让他停下来。
“你杀的?”
“她投江了。”
“她如此伤害女人,你这么轻易的就让他死了?你很怀疑你是否真的爱她。”
追梦不语,爱不是用嘴说的,出了这样的事,他自责死自己也没用,是自己不够细心,才让灵犀钻了空子。
铭扬从屋里走了出来,追梦和杀衣立即上前寻问陌小慕怎么样了。
“晕迷着,能不能醒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一直空腹,身体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寒毒已经入侵了她的身子。”铭扬严肃地说。
“没有办法吗?”追梦问道,铭扬可是第一神医的弟子。
“如果三天之内,人还没醒,就得需要沼海白花入药。”铭扬把刚拟好的药方递给了候着的下人。
听到他的话后,旁边的两人久久不语,沼海,自古就是九死一生之地,要不然白花也不会一直没在世上流通,就连身份尊贵的皇室中人手中也没有一棵。
“到时候我去。”杀衣最先开口。
“不,我去,她是因为我才这样的。”追梦自责地说。
“把她的命交到你的手里,我不放心。”杀衣很不给面子地说。
“也许三天之内她能醒呢。”铭扬抱着最后的希望,安慰两人。
“你喜欢女人,我不反对,谁让她那么优秀,可是你能不能把你的情人都摆平了再出来。”杀衣算是记恨上了追梦,女人都是拜他所赐。
“还是走水路回京都吧,这里的药材没有宫里的好。”铭扬已经命人去准备船只。
“她不是我的情人。”追梦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有多自责,他们知道吗?
他还在这喋喋不休地埋怨,他是有错,可他是一国之君,何时被人如此数落过。
他这个一国之君做得窝囊,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
“是你的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伤害了她。”杀衣得礼不饶人。
“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永远闭嘴。”追梦已经忍他多时了,要不是有错在先,能由着他说来说去?
杀衣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早就发狠想教训一下整天就知道占着女人不放的家伙。
话不投机,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要出去动手,幸好他们还记着屋里躺着个病人,忌讳着点。
“你们这样我不放心,屋里的人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好了。”铭扬见他们一味的埋怨,把心里一直想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两个迈动脚步的男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愤怒的看着他。
“看也没用,在她还没嫁人前,人人都有机会。”铭扬已经想通了。
已前他怕得罪云海之巅,把自己的心思收起来,可是看到今天的陌小慕,他的心收缩着疼,那两个男人怎么能让他放心。
“这些事
情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追梦不是不计较铭扬的话,而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找来一副担架,把陌小慕抬到大船上,就起航回京都。
到了京都,铭扬连夜进宫,找来上好的珍贵药材,给陌小慕调理,虽然她也喝不进去多少,但是聊甚于无。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她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除了微弱的呼吸外,她如同睡着了般安静。
“慕儿,我今天要去沼海了,你千万要等我回来。”追梦执起她放在身侧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好好的睡一觉,等我回来的时候,可千万要起来,可不能做个懒姑娘。”
再不舍也得放开她的手去沼海,追梦强忍住眼角的泪意,替她掖好被子,走到外面。
“永默,好好守在这里,记得要把多宝格好好经营下去。”他临上马前,对永默说。
那是慕儿的心血,他要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生意兴隆的多宝格。
“爷,让我跟您去。”永默知道此行凶险,实在放心不下,一国之君的主子单枪匹马前去。
“只有一切匹好马,只是我不在了,你务必再调派过来一个侍卫队,守在这里,不准出任何的差错。”
“是。”永默哽咽着答应。
“告辞。”他向铭扬和杀衣拱手告别。
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时,门口送行的众人才回去。
陌小慕这次病重,一直住在皇子府,因为铭扬的医术有目共睹,放到他身边最让人放心。
等到众人都散去后,杀衣来到陌小慕的房间。
他低头在她前额烙下一吻:“女人,我虽然不想和那个总是霸住你的家伙同路,可是那个沼海的白花太难找了,为了救你,我就免为其难一次好了。”
他有些颓废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
“等你醒来,就做我的老婆好不好?你可是见过我娘的。”
他双眼酸涩,硬着心肠,挪动重愈千斤的双脚离开。
这一天的京都城门外,响起一阵长长的啸声,啸声中的悲凉让人听着落泪。
那声音就像是孤狼的嚎叫,苍凉到了极致。
铭扬知道那是杀衣,原来他也是如此至情至性的男人。
追梦一路上风餐露宿,急急赶往沼海,直到跨下的追风悲鸣倒地,他才惊觉自己已经四天四夜没有歇息了。
他温柔的抚摸着追风淌着眼泪的眼睛,这匹马千里马陪了他七年,如今却不是死在战场上。
他替追风合上了不甘的双眼,追风,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一定带你到沙场上驰骋一回。
他不再迟疑,凌空跃起,用轻功赶路。
他一直不知道,杀衣跟在后面,只顾着埋头赶路,这可苦了杀衣。
追梦那是纯种的汗血宝马,为了追上他,他可是累死了三匹马了。
当他追上来,看到地上死去的追风时,眼神一暗,这宝马一死,找到沼海白花的时间又往后延了。
到下一个集市时,追梦挑了一匹看得过去的马匹来代路,四天四夜没合眼,他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用轻功飞行。
杀衣从后面赶上来时,就看到追梦伏在马背上睡着了。
两个人不说话,却也配合默契,一个人在马上睡觉时,另一个肯定醒着,在第十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最南方的沼海。
沼海上是一望无际的大小沼泽,有的沼泽上方覆盖着迷惑人的绿色植物,当双脚一踏上时,就会随着淤泥下沉。
也不知道这里埋藏了多少生命……
弃了马匹,两人拄着粗木棍,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沼海。
在苍茫的沼海里,想要寻找一朵指甲大小的小白花,谈何容易。
“这沼泽里的是什么动物?肉这么难吃。”两人已经在这寻找了三天,还是一无所获。
刚刚宰了一只在沼泽里游泳的类似于蛇的东西,不过肉很不好吃。
歇了一会,两人继续寻找。 “快看,是那边的白东西吗?”追梦
因为自责,在这危险的地方,处处抢在前头。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杀衣也没见过沼海白花,只是听铭扬描述说,是指甲盖大小的,开着五个花瓣的小花,而且是一小片一小片的长。
看到了希望,前头的追梦却忽略了脚下的陷阱,只感觉脚下稀软,踏不着地,身子瞬间向下滑去。
“别动。”经过这几天的患难,他们早就抛开了心里的疙瘩,杀衣向前迈动一步,想拉住追梦手中的木棍。
哪知道,他这一只脚迈得步子有点大,也跟着踏了进来。
身子立即前倾,还好他反应快,后脚死死勾住地面,硬是把踏进去的那只脚拔了出来。
再一瞅,追梦腰部以下都已经没在沼泽下,当下惊得一身冷汗。
比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木棍比他的那支要长一截,不再迟疑,伸出木棍,把追梦手中的那支打到沼泽边上。
再把自己这只的另一端递到他手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拉出来。
“一不小心我就救了你。”张口在地上喘着粗气,杀衣望着不远处的白色说。
“那下次换我救你。”追梦现在全身都难受死了,腰部以上还行,以下都被臭泥箍上了。
休息了一会,换做杀衣在前追梦在后,小心谨慎的移到目的地,惊喜的发现,和铭扬口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把花收好后,两人星夜赶路,硬是把十天的路程缩短到六天。
接过沼海白花,铭扬马上入药,奇怪的是陌小慕喝了两天之后,依然沉醒着。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她的烧早退了下来,为何还不醒呢?
铭扬翻来覆去的看自己开出的药方,一点错处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你不是第一神医的弟子吗?我们九死一生才找回来的你说的药才,却不管有。”杀衣质问着铭扬。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在他眼里没有皇子平民之分,从不把皇权看在眼里。
好了铭扬也不和他计较。
“殿下,不知令师现在何处?”三人愁眉不展的聚在书房,追梦想请铭扬的师父来,或许多一些希望。
“实不相瞒,其实家师已仙逝。”铭扬一脸的苦涩,要是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他早就把他请来了。
“你怎么不走?”晚饭后,杀衣和追梦进来看完陌小慕,他发现追梦没有走的意思。
“我今晚在这陪她。”
“往后你离女人远点,一靠近你她就有麻烦。”从沼海回来后,两人又回到去沼海之前的状态。
“要不这样,今晚我留下来照顾她,明天你留下。”追梦想了个公平的法子,他今天真的有话要和陌小慕说。
杀衣没说话就出去了,追梦知道他是答应了。
“慕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这么努力的靠近你就是想让你喜欢上我,我知道你的心里藏着一个人,他叫杜明。”追梦发现,他提到杜明这两个字时,陌小慕的眉头皱得厉害。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的多宝格里有他的记忆吧!可能你开这家店都是为了他,对吗?杜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让你放在心里最深的地方。”
陌小慕的眉头又皱了一下。
“慕儿,你不是想杜明吗?只要你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他,你们才刚结婚,你忘了吗?怎么忍心丢下他?”
追梦想起第一次,听陌小慕说梦话的事情,他记得她说他们才结婚第一天。
陌小慕觉得一直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是偶尔的听到杜明两个字。
杜明是谁呢?她抵抗着睡眠的魔力努力地想起来了,杜明是她刚结婚的老公。
杜明杜明,是你来了吗?
她一定要睁开眼睛看一看,问问他这么久了,怎么可以不找她。
当眼睛乍一睁开时,刺眼的光线让她立刻又闭上,直到适应了光线才又睁开。
“慕儿,你醒了。”追梦端着一杯水回来,他想给她润润唇。
陌小慕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没有被他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