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金杨他们走后,金珠大部分时间都闲了下来,因为黎想给她定了一个规矩,每天坐在电脑前的时间不能超过六个小时,也就是上午、下午、晚上各两个小时,而这两个小时中间还得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闲下来的金珠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手机,只能看书写字作画下围棋,于是,她把古琴捡了起来。

左右这附近的住户她一个也不认识,且基本是老外,白天弹琴也不会影响到别人休息,万一有人找上门,她可以说是为了胎教。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住户也听不懂琴声,金珠可以尽兴地弹,想弹什么就弹什么,想怎么弹就怎么弹。

这样的日子倒是也恣意逍遥。

这天上午,金珠像往常一样送走了黎想,回到书房写了两个小时的小说,见天阴阴的,也不适合看书或者是画画,便坐到了琴台前。

可巧今天她写的是武媚娘为了争宠也为了陷害王皇后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掐死的那个桥段,因此心情很是不好。

由后宫的争斗她想到了前朝,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也想到了康王短暂而又凄惨的一生,于是,她弹起了康学熙曾经弹过的那首《广陵散》,她弹的是上一世的版本,跟这一世的略有不同。

连着弹了三遍,金珠的心情才平复了些许,抬头的时候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斜斜的,密密的,蒙蒙的,也凉凉的,打湿了窗台,也打湿了金珠的琴台。

起身走到窗台边,金珠刚要伸手去关窗户,忽一眼瞥见楼下正对着窗户的地方直直地立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任由满天的雨水落在他身上。

金珠本能地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却认出了对方竟然是几个月没有露面的康学熙。

这个发现令金珠犹如五雷轰顶,刹那间灵魂出窍,失去了思考,就那么傻呆呆地站着,看着楼下的这个身影。

而此时的康学熙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在见到夏瑾送来那几幅画的第一眼,他便确定了那个修补画作的杨金珠就是他上一世的王妃金珠,尽管知道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女人,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飞到美国来了。

原本他有一肚子的怒火和怨气要对金珠发泄,可一走到台阶前他便听见了楼上传来的琴声,竟然是他弹过的《广陵散》!而且还是他上一世的那个版本。

从琴声中,他听出了金珠的哀怨、愤怒、不公,也听出了金珠对他的同情和悲悯。

因为这同情和悲悯令他驻足了。

金珠不停地弹了三遍,他便站在楼下听了三遍,前尘往事一件件地脑子里过了一遍,在金珠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的是金珠跪在满身是血的他面前,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父兄回家的相邀,从她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插进了她自己的心脏。

说不上是谁负了谁,也说不上是谁欠了谁,只能说他们两个都是被命运抛弃的棋子。

可他不明白的是,上天既然都给了他们两个一个重生的机会,为什么没有让他们早早相认?

而今一个使君有妇一个罗敷有夫,这个结该怎么解?

康学熙也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楼上那个呆呆的身影,眼前的女子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这表情,跟记忆中那个向他扑来的那张惊恐万分的脸重叠了在一起。

他又吓到了她。

又吓到了?

电光闪念间,康学熙猜到金珠准是知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在认出他的第一时间露出如此惊恐万状的表情,因为她怕他。

她怕他,所以才会屡次否认自己的来历否认自己的身份,因为她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牵扯,这一世,她找到了自己倾心相爱的恋人,她怕他的出现毁了她的幸福。

可是老天让他们在这个异时空相遇相认,难道不是为了让她弥补上一世她的亲人对他造成的伤害?难道不是为了让他们再续上一世的前缘?

否则的话,他们的相遇相认又有什么意义?老天的安排又有什么意义?

两人都这么傻傻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金珠的脑子是灵魂出窍,失去了思考,康学熙是心里百转千回,他不知该如何处置眼前的女子。

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来,这是黎想专为自己在金珠的手机上设置的铃声,是他特地录制的一段琴声。

铃声响了十几秒之后,金珠的意识才回归了,她转身拿起了手机,这是黎想惯常的电话,提醒她到时间休息了,不过今天又多了一个内容,提醒她下雨了,小心别冻着。

黎想在金珠身上一向用心,金珠心不在焉的回答和有点紧张颤抖的声音提示着他肯定是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宝宝,今天写作不顺?”黎想开始套话了。

“还行。”

“家里来电话了?”

“没有,阿想,我。。。”金珠当然明白阿想问话的用意,也想告诉他楼下站着的是谁,可一想他若知道的话肯定得飞奔跑来。

虽说康学熙今天的来意未明,可他显然已经知道了金珠的身份和来历,且来意不善。

她欠他一个解释,也欠他一个交代,这个时候黎想在场显然是不合适的,说不定会激怒他。

这一天还是不可避免地来了,而且来得这么早,来得这么意外。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再度否认自己的身份,可刚才的琴声就是一个最好的作证,这个时候再撒谎恐怕也会激怒他。

金珠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怀孕尚不足三个月,现在还没有显怀,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她的阿想,她是绝对不可激怒他的。

深吸了一口气,金珠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阿想,我弹了一会琴,刚刚发现这会下雨了,坐在窗台边看外面的烟雨蒙蒙,看窗外的落英飘过,想起了以前的许多旧事,心下有了几分感慨,不过被你这电话一扰,我的心情好多了,你安心上课吧,我挂了。”

她的解释倒也说得通,自从知道她的来历后,黎想也就理解了她时不时的发呆和走神,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耐心在一旁抱着她,亲着她,哄着她。

他是万分不愿她的心里有任何的一丝的不快和委屈,可这会他不在她身边,只能是用语言安慰安慰她了。

“宝宝,我一会就回去了。对了,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黎想想转移一下金珠的注意力。

“我想吃大樱桃了。”金珠倒是也配合。

黎想答应了一声“好”,这才依依不舍地收了电话。

拿着手机,金珠飞快地下了楼,把门打开了,看着眼前已经浑身湿透的康学熙,她张了张嘴,把那些虚伪的客套话略去了。

“康总,先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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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学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不过倒是抬脚了,一步一步地跨上了台阶,短短的几米距离,竟然走了足足有半分钟,这半分钟里,金珠也是百转千回的,她不知这会的她到底是该继续装傻呢还是直接承认自己的身份。

可是当她看到康学熙眼睛里的绝望和怒火时,她心里竟然有一抹心疼,于是,她收起了那些小心思。

“你先冲个澡吧。”金珠弯腰从门柜里拿出了一双新的拖鞋放到了他的脚下。

康学熙不说话,也不换鞋,依旧看着金珠。

“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坐下来谈,你还是先把自己整理一下比较好。”金珠只得又开口了。

康学熙这才随着金珠的视线看到自己站的地方已经有一滩水了,再看了看一旁的拖鞋,“你帮我换。”

金珠刚要拒绝,下巴被他捏住,金珠被迫抬起了头看着他,康学熙的眼睛里有如一团火在烧着,可脸上的神情却是冷冷的,近似于面瘫,说出来的话也是冰冷冰冷的,“你不是说为你父兄赎罪吗?”

“好。”金珠没法点头,只得眨了眨眼睛。

康学熙看了她两三秒,松开了她。

金珠顾不上下巴的疼痛,弯腰替他解开了他脚上的鞋带,并伺候着他换了鞋。

“还站着做什么,带路。”康学熙见金珠直起身子后仍低着头看着他的脚下,又开口了。

叹了口气,金珠认命地把他领到了楼下的客房,这是刘晟曾经住过的房间,金珠打开了他的衣橱,还好,当时她给大家买洗漱用品的时候都备了双份。

当着他的面挑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可金珠找不到新的换洗衣服,再说刘晟的个子也比康学熙要瘦小多了,他的衣服他穿不下。

黎想的身高倒是比康学熙低不了多少,可潜意识里金珠不想把黎想的衣服给他。

正纠结时,康学熙又开口了,“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知道了。这浴袍是新的,我一会就把你的衣服换下来洗了烘干。”她忽然想到了家里的洗衣机有烘干的功能。

康学熙再次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三秒,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风衣和外裤,金珠在他脱上衣的瞬间便转身出去了,康学熙看着她的背影倒是没有再刁难她。

回到客厅的金珠到底觉得有几分不妥,思虑再三,给家里的钟点工刘小姐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过来一趟,顺便去超市买一套大码的运动服和换洗衣服。

安排好这件事,金珠把客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然后去厨房煮了一碗姜糖水,当康学熙穿着浴袍出来时,金珠端着姜糖水把他领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不喝这些东西。”话刚说完,康学熙打了一个喷嚏。

“暖和一下身子还是有必要的。对了,你吃了早饭吗?”这话倒也不纯粹是讨好,也有几分关心在内。

康学熙嘴角扯了扯,伸手接过了金珠手里的碗,“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我的王妃到底有多喜欢那个男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

“你先慢慢喝,我去把你的衣服洗了。”金珠避开了他的话,因为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

面对她,她做不到像陌生人一样的无动于衷,也做不到像朋友一样平静地相处,而从他刚才的表现看,他来找她的目的也绝不会是想拿她当朋友。

可她给不起他想要的东西了。

“你在怕我?”康学熙看出了金珠的逃避。

“我是一个罪人,是一个欠债者,王爷以为我有什么理由不怕?”

金珠也不想跟他兜圈子了。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她没有必要再狡辩隐瞒下去了,还不如主动点认错,赌一把对方的良善。

“这么说当时你是知情的?”

康学熙的话一说完,金珠便感觉到自己的四周被一股寒气包围住了,她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古以来便是父债子偿,我是我父亲的女儿,他不在,这债自然是我偿了。”

“好,很好。”康学熙听了这话站起来,走到金珠面前,金珠本能地退后了两步,可她仍不及他的手快。

康学熙伸出手来细细地抚摸了下金珠圆润的脸,“看来他的确把你照顾得很好,也难怪你要选他了,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你打算如何偿还这笔债?”

金珠又试着往后退了退,可康学熙这次没有放开她,而她逃不过他。

“依王爷的意思如何?”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金珠陡然生出了一股豪气。

“好,简单,现在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这个我做不到,康总也清楚,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我有丈夫,而且还将有自己的孩子,还请王爷见谅。”金珠特地加重了“康总”二字的语气,暗示对方今时不是往日。

“孩子?你的意思是你要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康学熙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无视了金珠的暗示。

“他不是别人,是我的丈夫。”

“那我呢?我是谁?”康学熙把手放到了金珠的脖子里。

第四百六十二、别样的叙旧

尽管康学熙滑到金珠脖子里的手并没有真正的用力,但金珠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太畅通。

饶是如此,她也没想放弃说服他。

“康总,我们夫妻缘分在上一世已经尽了,这一世,你是康学熙,是康氏集团的康总,我是杨金珠,是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贫家女杨金珠,我不认为康氏集团的老总和贫家女杨金珠之间有什么交集,换言之,这一世的你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勉强说有的话,你是我好友康馨的哥哥。”

金珠特地提到康馨而没有提及黎想,就是希望康学熙能想起康馨,想起家中的那些亲人,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错事。

虽说她不太相信康学熙会真的置她于死地,可长时间的被人掐着脖子也是一件相当难受的事情,更何况金珠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足三个月大的胎儿,长时间的呼吸不畅对孩子的发育肯定也有影响。

“你说尽就尽?你知道不知道我因为你到底失去了什么?”康学熙的眼睛眯了起来。

金珠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危险的信号,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她看着康学熙一字一字地说:“可我已经用自己的命偿还了,如果王爷觉得不够,觉得仍是心意难平,那么这一世我能还王爷的也还只有这一条命,不对,是两条命,外加我肚子里的孩子,三条人命,够吗?”

她在赌,赌康学熙的仁慈,因为她知道他们上一世的人对子嗣是相当的看重。

“你在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不敢吗?”康学熙扫了一眼金珠的肚子。

“小女子不敢。要说冤,我比王爷还冤,王爷想必也明白,我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掌上明珠,我的父兄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想必也是心如刀割,可一句君命不可违,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就这样悲催地成了你们兄弟之间争斗的牺牲品,我又何其无辜?”

“可如果不是你的父亲,我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我有十万大军在手,这场争斗还不定谁输谁赢。”

康学熙突然松开了金珠,有点歇斯底里地挥着手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说着当年他是如何相信了金瑞昱的话,如何放下戒心和防备,准备兄友弟恭,好好辅佐皇兄做一番事业,可谁知一片真心换来的竟然是杀戮。

这些金珠就没法辩解了。

虽说当年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可她也隐约知道,的确是自己的父亲劝他放下了手里的兵权,皇上为了去疑,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特地把她许给了他。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他相信了金珠的父亲,也相信了他的皇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金珠的父亲害了他。

可是话说回来,她父亲也只是听命于皇上,问题的症结在那个多疑的皇上身上,还是那句话,君命不可违。

大概是压抑得太久了,这些话康学熙从没有对人说过,在心里憋了二十多年,如今好容易找到了清算的对象,因此,康学熙的失控倒是也在金珠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并不认同他的清算。

因为说白了,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我和你父兄的恩怨岂是你一条命就能抵偿的?”康学熙也不认同金珠的一命还一命的抵偿,右手又掐住了金珠的脖子。

金珠听了这话刚要开口,却因呼吸不畅咳了几声,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抬起了头,“康总,咳咳,放下吧,你家里还有娇妻爱子还有父母亲人都在等着你盼着你回家,你这么做,不值得。”

康学熙看着眼前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从这双眼睛里他读出了悲悯读出了心疼读出了怜惜,当然,他也听懂了金珠的暗示,于是,他再次松开了手。

是啊,这已经不是上一世的那个时空了,他也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决定人生死的亲王了,这个社会是讲法制的,即便他想要金珠的命,他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她掐死。

更何况,他也绝没有想要金珠死的意思。

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一口气咽不下去,一方面是上一世金珠父兄对他的背叛,一方面是这一世的金珠对他的隐瞒和躲避。

还有一点康学熙一直想不明白,金珠来到这个异世的时候才刚十二岁,是一个经历过生死变故的新嫁娘,可她居然在短短的时间里便接受了黎想,从感情上来说,康学熙也觉得难以接受这一点。

说白了,这也是一种背叛。

而且最让康学熙觉得难以容忍的是金珠肯定早早知晓了他的身份,可她一直坚定地拒绝承认自己的来历,为的就是想嫁给别的男人。

难怪她刚满二十岁就领了结婚证,难怪她刚出了孝期就举办了婚礼,难怪她刚结了婚就要了孩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早就策划好的,为的就是早点让木成舟让生米煮成熟饭。

放着自己的丈夫不认,却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一想到自己的王妃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这个念头令康学熙刚刚平息的怒火又腾地一下起来了,于是,刚刚松开的手又再一次掐紧了金珠的脖子。

“我有一个条件,你不死也成,这辈子不能继续再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

金珠想要开口说话,可惜她这一次张不开嘴,也喘不过气,正为难时,门响了,是钟点工刘小姐在敲门,金珠听见了她的喊声。

康学熙不知道金珠叫了钟点工,他以为是隔壁的邻居或者是金珠的朋友什么的过来了,这个时候的他自然不希望受到打扰,所以没有让金珠去开门,自然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刘小姐敲了两下门没敲开,便拿着钥匙自己开门进来了,康学熙听见钥匙插进锁头的动静,瞬间松开了金珠的手,给了金珠一个警告的眼神。

“是钟点工。”金珠怕他乱来,特地解释了一句。

刘小姐推开门,见金珠和一个身穿浴袍的陌生男子站在一起,场面有几分诡异,尤其是金珠,弯着腰,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地喘着气,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脸紫红紫红,不像是害羞,倒像是刚刚被什么憋住了气似的。

“刘姐姐,我让你买的衣服买了吗?”金珠见刘小姐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站直了身子喊了她一声。

“哦,买了买了。”刘小姐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纸袋,给金珠送了过来。

金珠接过纸袋递给康学熙,“康总,这衣服你拿去换一下。”

康学熙看了金珠一眼,沉默了几秒钟才把纸袋接过,转身去了他刚才出来的那个屋子。

见他进屋了,金珠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扶着沙发坐了下来,打发刘小姐先去烧一壶热水来,然后把茶具拿来。

刚吩咐完这些,康学熙便出来了,这是金珠第一次见他穿运动装,浅灰色的运动服套在他身上令他年轻了几分,也随和了几分,尽管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高冷的表情。

“康总,坐吧。”有些话总得坐下来说透了。

见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康学熙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坐到了金珠的对面。

“饿不饿?”金珠见他身上的戾气化去了不少,猜想他的心情应该平和了些。

“你的护照呢?”康学熙反问她。

“护照?”金珠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康总,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会找他谈条件。”

“你。。。”金珠的话说到一半,见刘小姐端着一壶刚烧开的水过来了,只好把话打住了,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壶,金珠吩咐她去收拾一下康学熙刚用过的屋子,并把康学熙的衣服洗了烘干了。

待刘小姐进屋后,金珠冲泡了一壶茶水,借此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康总,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的几十年的光景,老天既然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再来一次,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放下过去,珍惜眼前,你有唐老师,有儿子,有父母,有自己的事业,你瞧,现在的你拥有这么多的亲人,这是老天对你的补偿,你又何必执念于以前的不甘心呢?毕竟你再怎么执念,你也回不去了,何必为了一个回不去的过去伤了你身边这些爱你的人的心?”

“我不需要说教。”

“这不是说教,我觉得老天还是很公平的。以前的我有父母兄长护着,锦衣玉食地过了十几年,可这一世的我不仅得不到父母的疼爱,还得替他们接管这么一大家子,刚来的时候,三餐不继,留给我的是一个四面徒壁的空家和三个骨瘦如柴的弟弟妹妹,而我为了撑起这个家,什么脏活苦活都做过,我不是没有过怨言没有过恨,可我把这一切苦难都当做了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就平和多了。还有,那个时候我也不止一次在心里祈祷,但愿老天也能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让你托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父慈母爱,兄友弟恭,弥补你上一世的缺憾。”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等着长大了来找我,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别的男人?”

正因为金珠这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并接受了黎想,这才让康学熙否定她的身份,要不然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金珠听了这话苦笑一下,“康总,谁能想到祈祷会变成现实?再说了,那个时候我连自己能不能走出那个小山村都不清楚,哪里知道遥远的帝都还有一个你?”

“那个时候我打发人去找过你,可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因此,我错过了你。”

“这怎么可能?”金珠惊呆了。

康学熙见她不信,便把那年康馨拿着她写的那首《祖国颂》让他鉴定一下谁的诗歌写得好,接着他又看见了金珠写的那首《望月》,也就是被李睿钟花一万块钱先买下来的那首诗,于是,他打发李睿钊的助理去找她,看看她还有别的什么作品没有,顺便调查了一下她。

可正因为那次调查,康学熙不相信一个大将军的掌上明珠能这么快适应乡下的生活,甘愿做起了农妇,养猪、喂鸡喂鸭、种地等,不仅如此,还早早勾搭了一个小伙子。

于是,康学熙很快把杨金珠放下了,忘了这个小村姑。

经他这么一提醒,金珠倒是想起了一件往事,好像是李助理有一年来找金柳拍广告的时候上门找过她,给了她一个邮箱地址,让她写了东西都发给她。

可巧那段时间金珠要应对中考,便回绝了李助理的要求,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见金珠一脸恍然的表情,康学熙猜到她应该也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横了很久,他必须要一个答案。

“就是上次在超市你来问我是不是喜欢用金叶子做书签是不是喜欢雷氏的琴那一次。”金珠说了实话。

“很好,那么你也应该记得,当时我还说了一句话,如果我知道有一天你撒谎了,这个后果你是承受不住的。”康学熙显然也想起了那天的对话,脸一下又变阴了。

金珠见对方又开始纠缠不休,不禁有些头疼,“康总,那个时候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我那么说是对大家都好,你又何必非要苦苦纠缠?”

“纠缠?”康学熙冷笑了,“我给过你很多次的机会,可每次你都是很坚定地否认了,你知道吗?我打发夏可渝给你送的那把唐琴就是我当年曾经送给你的聘礼,如果当时你有心打开来看一眼,你就会知道我是谁,我们之间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可你呢,枉费了我的一番心思,竟然看都没有看一眼!”说到后面,康学熙又开始咬牙了。

“啊,这怎么可能?”金珠再次惊呆了。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问题更不可信,当然给金珠的冲击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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