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回京是大事,不管私底下三王和皇上还有摄政王的关系如何,面子上要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例如给三王办一个热热闹闹的欢迎宴会,就设在皇宫里,时间是晚上了,凡是在京就职的官员皆可携带家眷入宫参加为三王举办的欢迎宴会。
按理说荣国公府的人是肯定得参加的,但是温老夫人还是属于新丧,府里的人都不能参加任何宴会,所以荣国公府派人告了罪,然后集体缺席晚上宫里的宴会了。
莲心对于这样的事很是乐于接受,本来她就不想参加这些宴会什么的,如果不是因为府里刚有新丧的话她还不能趁机偷懒不参加呢。
嗯,这样很好,她确定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她可以在府里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夜晚了。
可怜的阿睿和景弘,心里估计郁闷得不行了吧?先前景弘还和她说让她到时候去参加这个宴会,被她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她还在孝期中,那就应当遵守这里面的一切规矩,做一个有孝心的人。
莲心是这么想的,荣国公府里的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并不是他们这么想就能这么做,宴会时间刚过不久就有宫里的人匆匆赶到了荣国公府传达了皇上和摄政王的意思:让荣国公一家进宫赴宴。
听到这个消息,莲心不开心了,这都是什么事啊,还讲不讲理了,他们一家可都还在孝期呢!守孝的人是不能参加宴会的,连这都不懂吗?
听到宫里人的传话,温琼渊皱了皱眉头,一瞬间心思便已经翻了无数翻,嘴上已经应道:“臣稍作准备后立刻就带上家人进宫赴宴。”
“皇上和殿下说了,让国公爷慢慢来,不急。只是殿下让奴才传一句话,宫里人多容易惹是非,玥莲郡主的容颜太盛,还是稍作遮掩的为好。”
温琼渊一怔,殿下这是……
来传话的太监叫见温琼渊似乎有些不明白和意外,面上一笑说道:“国公爷也知道殿下和世子的关系顶好,现在三位王爷和其家眷都已经回来了,那些个人是什么性子国公爷也是了解的。郡主这样出色,指不定会有人嫉妒而去找郡主的麻烦,国公爷,您说是吗?”
这个道理温琼渊当然明白,他只是奇怪殿下怎么……难道殿下对莲儿真的有那方面的心思,而不仅仅是合作?
哼!他就说,男女之间除了那方面的感情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感情可言?他的莲儿不但样貌出色,就连性子也是好的,人又聪明,哪里还能找到比莲儿更好的女子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莲儿呢,就算殿下他是人中之龙恐怕也是不能例外的!
殿下如果敢在私底下偷偷的用他的身份逼迫莲儿的话,那就别怪他以下犯上了!
莲心听到这种话只能呵呵的装傻笑两声,然后无视自己的爹阴沉的脸和幽怨的眼神儿,去换衣裙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今晚就好好的做她的荣国公小姐好了,其他的还是乖乖坐着看戏吧!对于这三个王爷,她真是有些好奇呢。
三刻钟之后大家都准备好了,温琼渊就带着一家子进宫去了,宫里来人传的话是荣国公一家,那就没有大房和三房的事了。大房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就越发的低调了,温琼崖私底下找温琼渊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温老夫人刚去世,他都想搬出去另外开府过了。
温琼崖也是越发的沉默,面对着自己的异父弟弟,他心里的感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觉得自己已经无颜面对任何人了,虽然自己以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他那时候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因为别人不知道所以没关系,只要他不说出去,那就没人知道他的身世,他可以装作自己就是爹的孩子,是现在荣国公的亲哥哥。
可是当老二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每次面对老二他都觉得自己是被剥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他面前,无地自容,无颜见人。加上自己本身就不是荣国公府的血脉,更加不应该住在这里了。只是外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如果他这个时候搬出去另立新府,大家可能会胡乱猜测,这样反而会害了老二。所以他打算过了孝期再提搬出去的事。
今天宫宴的事情他本来就没有想过去参加,在孝期中能名正言顺的拒绝不去参加正合他的心意,所以听到宫里来人传话让老二去参加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是这么想并不代表别人也是这么想,最起码温琼海一家不是这么想的。
听到宫里来人传话只让荣国公一家进宫赴宴,三房的人面色都不太好,不是说他们有多热衷参加宴会,只是这种大型的宫宴能参加的都是权贵之家,在宴会上也是结识这些权贵之人的大好机会。可是现在却是二房一家都进宫去了,大房和三房的人却不能进宫去,这叫他们怎么不心生不甘?
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大家都知道荣国公府前不久才出了丧事,现在如果他们胆敢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进宫去参加宴会的话那就是找死。可是如果今天又皇上和殿下的旨意,那就算他们参加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可是皇上和殿下怎么就让二房一家参加而落下了大房和三房呢?难道他们不是荣国公府的人吗?真是太不公平了!
温琼渊他们可不知道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准备好了之后带着一家人就进了宫。宫宴早就开始了,对于姗姗来迟来迟的荣国公一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也没有谁去说什么。
但是这心知肚明的人仅仅是指京都城了的人,可不代表别人也是。
“荣国公好大的面子啊,这宫宴都开始好一阵子了,荣国公才携带着自己的家人姗姗来迟。看来本王不在京都的这五年时间里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是吧?大概是已经没有人会吧我们三兄弟放在眼里了。”安亲王看到温琼渊一家人进来之后怪声怪气的说道。
他这看似针对温琼渊的话语不是没有原因的,五年前先皇突然驾崩,只剩下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还有一个太后娘娘,至于皇后,那根本就没有必要放在眼里。当时如果这些朝中大臣能站在自己这一边,何愁不成事?偏偏就是以荣国公为首的一班大臣坚持什么正统,他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怎么就不是正统了,真是荒谬!
如果当初不是他们阻拦,说不定在九弟回来之前他就成功的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了,何必被逼到边城那种地方去,而且一去就是五年!这个荣国公说是他的仇人也不过分,今天晚上的宫宴已经说明了就是为了他们三个王爷回京而举办的欢迎宴会,可是这个温琼渊竟然敢姗姗来迟,这是在打他的脸吗?
“王爷不必生气。王爷久在边城,大概是不清楚京都里发生的事情,荣国公府的老夫人前些日子才刚过世,到现在还没有九九八十一天呢,荣国公府的人都还在孝期内。荣国公也早早的就上奏禀明了要在府里为过世的老夫人守孝,一切政务暂时都不再参加了,按理说今天的宴会也是不会参加的。”忠勇侯笑呵呵的说道。
因为自己的女儿和荣国公府的小姐走得近,忠勇侯府连带着也和荣国公府的关系好了起来,见到安亲王一开口就是刁难荣国公,他马上就出言了。
坐在一旁的段雨筠对自己父亲的行为竖起了大拇指。那天回府之后她受了伤的事到底还是没有瞒过她的爹娘,在逼问之下只好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爹娘听后又是气怒又是庆幸,气怒的是那个凤明珠如此嚣张跋扈,当街伤人;庆幸的是荣国公府的二公子刚好经过出手相救,不然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把小命给丢了。
那天听了她的话后爹娘还说荣国公一家都是好人,可以放心结交,还叫她要好好的和莲儿相处呢。
安亲王听到忠勇侯的话面色一僵,随即又道:“既然荣国公府里有新丧,那就不应该再进宫参加宴会了,怎的宴会都开始好一会儿了,荣国公又带着家人进宫来了呢?也不怕你府里的晦气伤着皇上了?”
温琼渊正想说话,可是坐上的凤宸睿却道:“皇兄就不必为难荣国公了,是本王让人去传话,请荣国公一家进宫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这不是想着说三位皇兄离开京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是吧。荣国公是咱们南越的重臣,这么大的事他不参加的话三位皇兄或许会觉得他太过目中无人了。所以本王想了想还是让人去请他进宫了,这样一来,三位皇兄也不用在心里想太多了。”
凤景弘也道:“摄政王说得对。荣国公是臣,三位王爷虽然也是臣子,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室子弟,和一般大臣总是不同的,离京这么久才回来,诸位大臣理应为三位王爷庆贺相迎,荣国公自然也不能例外了。想来温老夫人泉下有知也是不会怪罪荣国公的,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吗?”
“皇上英明。”地下的大臣回应道。
可是这么一来三位王爷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皇上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们仗着自己是皇室子弟的身份,所以逼着一位一心想为去世的母亲守孝的大臣来参加他们的欢迎宴会吗?
温琼渊一脸严肃的应道:“这是臣应该做的事,三位王爷并没有错。”
温琼渊的话更是让三位王爷黑了脸。什么意思,荣国公的话是说他们错了吗?是说他们的确是在逼他这个一心守孝的人出来参加宴会吗?
根本就不是他们让他来的好吗?为什么还要把事情推到他们身上?
三位王爷里面就属安亲王的脾气最为急躁火爆,听到温琼渊的话差点就直接拍案而起,当着众多人的面指着他大骂出口了,如果真是这样,安亲王能说出什么话来大家都是可以想象得到了,这样的话只怕是将这个罪名落实了。
所以清楚他脾气的瑞亲王忙在他坏事前和和气气的道:“正如忠勇侯所说,大概是本王和皇兄离开京都太久了,不清楚京都里发生的事情,荣国公府里有新丧,确实不应该参加宴会,这是大不孝啊,难为荣国公为了今天皇上专门为本王和皇兄办的洗尘宴而进宫参加了,本王敬荣国公一杯,就当是赔罪了。”
高坐上的凤宸睿听到瑞亲王的话心里冷冷一笑,这个八皇兄是这三个王兄里面最狡猾最阴险的人了,如果说大皇兄和三皇兄比较愚笨的话,那这个八皇兄就聪明过头了。不过只是相比之下,和他比的话还是八皇兄蠢笨一点的,当年父皇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诸位皇子中就属他最聪明,如果他肯当皇帝的话定能南越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
可是他早就明确说过他无意这个位置了,所以最后父皇才决定将皇位传给皇兄,一来是因为皇兄是中宫所处的嫡子,二来皇兄的性子虽然说不上有多运筹帷幄,善于玩弄权术,但是好歹也是仁善之人,他做皇帝的话虽然不能将南越壮大,但至少也能好好的守住南越稳定发展,做好基础,等以后的子孙再扩展国土。
可是啊……
莲心听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这个瑞亲王身上,目光沉了沉。
在三王回京这件事上,就算她不为了阿睿,也要为了荣国公府着想,万一将来局势有变,提前做好了准备也好应对。
三位王爷的情况她也让人去查过了,就属这个瑞亲王最难搞,为人最为狡诈狡猾,心思恶毒,手段毒辣,也最善于利用煽动人心,面上看起来却一副光明磊落之样,虚伪得很,可惜的是朝堂上不少大臣都被他平时装出来的作风给欺骗了,反而觉得先皇和他相比的话他其实更适合做一个帝皇。
莲心一眼就看透这个人了,不由得撇了撇嘴,移开了眼神。可是就是她这么看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引起了瑞亲王的注意,只是当他将目光落在莲心身上的时候,莲心早就已经垂下了眼眸,安安静静的站在温夫人身旁,扮演着一个乖乖小姐。
温琼渊自然也是注意了瑞亲王的目光,眉头一皱一松,不着痕迹的移了移身子,刚好遮住了瑞亲王的视线,装作诚惶诚恐的躬身道:“王爷严重了,这话真是折煞臣了。正如皇上和殿下所言,王爷贵为亲王,自然是比臣等要高贵许多的,各位王爷又久离京都,回来了自然是要为王爷接风洗尘的,又怎么敢但得起王爷一句赔罪?这杯酒应该是臣敬王爷的才是,王爷请!”
温琼渊说完不等瑞亲王再说话就直接举杯一饮而尽,最后还将酒杯倒扣,里面滴酒不剩。
瑞亲王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也跟着爽快的举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只是他的目光一直似有似无的落在了被温琼渊挡在后面的莲心身上。
凤宸睿看得神色一冷,本来就显得有些阴冷的俊脸更是犹如狂风暴雨来临前一般阴沉。
这个该死的老八,如果他敢将注意打到莲儿身上,他就将他大卸八块!
温梓煊的眉头皱了皱,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从一进来就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紧紧的粘着他,让他浑身都不舒服起来了。只是这道目光似乎是从女席那边投射过来的,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的看过去找出是谁在看他,只好强按捺住心里的厌烦,极力的忽视这道目光。
如果温梓煊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的话肯定马上就能认出来这个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日子他回京都的那天在街上碰到的那位红衣女子,凤明珠。
凤明珠在温梓煊踏进大殿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他来了,双目顿时发出了万丈光芒。原来那天她见到的蓝衣公子原来竟然是荣国公府的二公子!她原本还打算派人去查探一番,看看是谁家的公子,如果身份低下的话就和对方玩玩就算了,如果身份和她相般配,那就交往一段时间,合自己的心意再让父王去给自己提亲。
没想到他会是荣国公的儿子!这身份足以和她相配了!
那天凤明珠在街上和段雨筠还有卫若南打斗的时候见到温梓煊之后就心生好感,想着等父王回京安定下来之后就让人找这个男子找出来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压根没有考虑到如果这个男子不喜欢她,看不上她的话怎么办。在她心里只有她看不上的人,绝对没有看不上她的人,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考虑到这个男子的身份问题。
现在看到温梓煊,当下她就决定了,就是这个人了,只有这种既有身份又有才能样貌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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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磨出五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