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男子,耸眉蜂目,面无表情却让人生畏,身披石青色交领蟒袍,腰系羊脂白玉带,脚踩高帮厚底皂靴,目不斜视的大摇大摆而去。
周计安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啐了一句“俗气”。
房门虚掩着,他悄悄的推门而入,将门从里面拴上,然后捏着鼻子学着猫儿“喵喵”的叫着来到娇娘的床前。
娇娘正朝床内侧躺着,听到有人学猫叫,转过身来,微睁眼帘,见是情郎,慵懒的脸上悠然一笑,言:“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呀,想你就来了。”周计安说着就脱了靴子爬上了床,侧躺在娇娘身边,并含情脉脉的瞧着她。
“公子。”娇娘脸上荡漾着惊喜,“奴家以为公子不会来了,你不是说今天起会忙吗?”
周计安捏了捏娇娘的下巴,然后平躺着,将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轻晃脚尖,低声叹道:“是啊,明天起就要忙了,真怕以后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心里想起来就不是滋味啊。”
“奴家心里也不是滋味。”娇娘说着靠在了周计安的胸膛。
“你总比我好吧,你还有男人陪你,我呢,只能做和尚了。”
“除了公子,奴家不愿与别的男子一起。”
“可刚才那个男的,昨晚是在你这里过夜的吧?”
娇娘臻首轻摇,回答:“奴家能怎么办呢?恨不能时时陪在公子身边,因为想着公子,不管奴家怎样对别人笑,心里总是孤独的。”
听娇娘这样一说,周计安又心软了,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怪你了,对不起。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把你赎出去过好日子的。”
“奴家也会努力,一心只想着和公子早日相守,刚才那个男子他说会给奴家一笔银子……”
一听到娇娘说刚才那个家伙,周计安就连忙打断道:“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来,给你,昨天答应你的,今天就特意送来的。我男子汉说话算话,绝不食言。”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钱袋里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娇娘。
娇娘接过银票,惊叹:“五百两,好多啊。”
“你先拿着,过几日,我有钱了,再给你送来。”他用手指轻揉着她的脸颊。
“公子,你对我真好。奴家真心感动,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奴家绝不对公子变心。公子,你呢?”
“我?
”周计安仓皇一笑,答道,“我定然也是不会变心的了。”他说着就急不可耐的拔去了娇娘的亵衣,在她身上乱摸乱吻起来。
娇娘兴奋的笑着叫着,这一刻她脸上荡漾起了两片红霞。
隔壁房里的小松子和依依姑娘正贴墙听着娇娘房里的动静,小松子听到娇娘房里木床“吱嘎吱嘎”的声音,兴奋的跳脚说道:“成了,成了,正在那个呢。”他说着冲依依做了个男女交欢的手势。
依依姑娘连忙扯过小松子,朝他怀里一靠,娇嗔道:“奴家也要。”
小松子一脸冷汗,神色异常苍白,问:“要?要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依依姑娘倚在小松子怀里,身子轻晃着做了一遍小松子刚才做的手势。
“这,不行。”小松子慌乱的一把推开依依姑娘。
“那你来这里干嘛,来了不动女人,是奴家长的不够好看,还是你原本就是龙阳之好?”依依姑娘故意激将。
“不是,你别瞎说。那是我家少爷,我来等他的。”小松子着急的解释,然后抓起桌上的茶壶,连着喝了几杯茶水。
“哦,原来是这样啊。”依依姑娘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其实她起先看小松子的打扮和谈吐就知道是个跑腿的货了,也猜到隔壁的男子是他家的主子。
“对,是。不过你放心,就算我不碰你一根毛,我家少爷一会儿也会给你钱的,你放心。我和我家公子不一样,我是有定力的,功未成名未就之前,绝不想男女之事。”小松子颇有志气的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周家二小姐,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和二小姐结成伉俪。
尽管他知道,或许这就只是个梦罢了,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某天自己就飞黄腾达了,那时一定就能追求二小姐了,他美好的期盼着憧憬着,希望能美梦成真。
原来在周计安去找娇娘之前,就给小松子找了一个嫩粉头,依依姑娘正值韶龄,模样自然水灵,小松子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不过他只是答应进依依姑娘的房,不是上依依姑娘的床,所以进屋后他也不找她亲热,只是顽皮的叫依依姑娘一起听隔壁房里的动静。
此时,依依姑娘听小松子说不想男女之事暗自好笑,自然不信,故意轻佻问道:“男人我是见多了,不想男女之事的,我倒是还没有见过呢。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
都是薄情的主儿,玩弄了女人的感情,吃干抹净后就拍屁股走人。”
“依依姑娘,你这是哪里话,你可别瞎说。天底下别的男人薄情,我和我家少爷可都不薄情,我家少爷可是真心对娇娘好呢,想要赎她出去呢。”小松子果然被依依姑娘轻易的套出了一些话。
“真的?怎么人人的命都比我要好,一个个的都被赎出去,而我呢,唉,只能空等了。”她故作可怜的叹息。
“唉,你也别这么说,你只是还没有碰到,你一定会碰到一个如意郎君的。”
依依姑娘半垂眼帘,臻首轻摇,叹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哪里那么容易找到如意郎君呢。”
听依依姑娘这么说,小松子也感慨了,暗想,这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声,想想自己对二小姐的一片赤诚,连他自己也要被感动了。
于是他赞同的点头。“对,也是,就算找到了如意郎君也不一定在一起。”他心里想着的是自己和二小姐,嘴上却说着,“就好像大少爷和娇娘,唉,这真是折磨人啊,受罪。”
“此话怎讲,你家大少爷为何不能和娇娘一起,不是要赎她出去吗?”依依姑娘好奇的刨根问底。
小松子警觉一愣,心想说了应该也没事吧,于是说道:“我家少爷就要和别人成亲了,你说他和娇娘这么要好,却不能娶回家,少爷心里该多难受。虽是有情郎,但不能在一起,有情又有何用呢?”
他说着就难过得要落泪了,其实是想着二小姐未来有一天跟别人成亲了,他不由就心如刀绞。
“是,像我们这种出生的人,就更是不要期盼了。出生不好进了这样的地方讨生活,最后还要落得个烂白菜的下场,到底都是图个啥啊。”依依姑娘重重的叹息。
小松子听了沉默不语,在房间里蹀躞徘徊,心里想着二小姐就烦乱了,更糟糕的是这种忧思他无法排遣,于是他对依依姑娘说自己去对面戏楼看看戏,一会儿叫他家少爷结账,说完他就出了醉春楼,朝戏楼奔去。
看看戏,喝喝茶,嗑嗑瓜子儿是他唯一消遣的乐子,也就看戏他还消费得起,因为大少爷给报销,至于赌博嫖妓什么的,他是从来不敢玩,因为玩不起。
娇娘房内,周计安和娇娘一番云雨后,彼此依偎着又说了好些缠绵悱恻的情话。
直到晌午,周计安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