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投毒

每日早起,听着徐妈妈将京城的各方面消息做了一个汇报后,她就要开始一整日的训练,那位在庄田住着的御医在确诊了杜依依的病情之后就被打发走了,有几位粗使婆子的日日教导下,纵然起步晚,她现在应对突发事件的灵敏度已经提高了很多,昨日连翘心不在焉,递给她的茶盏落了空,本眼看着要摔碎的茶盏居然就被她接住了,依以前的她与徐妈妈等人来看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速度,虽然烫热的茶水烫得她手背红了一大块,但第二天的训练她却是更加卖命。

沈客这条路难走,她作为沈客的妹妹命运就已经与他紧紧的连在了一起,在以后京城必然会再有战乱,只有学会武艺才不会有上一次的情况发生,她不能永远都要靠着别人的保护,那些士兵溅撒在她身上的鲜血,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庄田的后院在她住进来之后就已经清空,宁致远派来保护她安全的人会日日守在后院的通道口,日日勤奋苦练,杜依依日日的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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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那些竹子树木在她日以继夜的练习之下砍断了一半,她这双已经养尊处优得娇嫩的手,在一次次的劈砍削刺的动作后留下了一道道细微伤口,握剑的虎口更是因为几次用力过度早已开裂。

用白布包裹住了红肿的双手,杜依依用几个粗使婆子都瞠目的毅力日日不歇的练习着。

时间,在她那把剑的劈砍削刺下缓缓流逝。

这样的宁静与心无旁骛行知合一的练习,在第六日贡院大门再次开启的时候才被打断,连翘的为了迎接弟弟的奋战结束,早早的杜依依请了假回了睿王府,徐妈妈早早的就进了城,午间就才回到了庄田。

杜依依手握着锋芒冷冽的长刀,手起刀落,一直纤细的烟竹就被砍断,在睿王府时苦练已经将她身体的强健提高了不少,而在庄田的这几日日日练习刀法剑法,她的速度与力度再次得到了提升,莫说是一根烟竹,就是一棵她手腕粗的树木她也能两刀砍断。

手气,刀举,寒芒生风,刀落,再起,再落,院子里最后一颗树木,顷刻间就被拦腰斩断,刀身从斩断树木的斜断口直线划过,被斩断的树木被这一股力道带着落了下来,直直插入了黄土地,片刻之后才向旁倾斜倒下。

翟莺立即递过来了一条棉巾,杜依依动了动虽红肿却依旧灵活的手指扭了扭手腕,接过棉巾擦到了脸上脖子上的汗水。

徐妈妈就是在这时走上了前头。

“王妃,夫人出事了!”

现在能被徐妈妈叫做夫人的人只有一个。

“什么事?可是肚中胎儿?”

陆湘雪乃是当今内阁首辅独女,又是军方第一人沈客的正室夫人,她虽只是一品命妇,但实则的荣耀早已盖过了皇室那两位公主,以她被捧在云端的身份安逸无忧的生活,除了腹中的胎儿,还能出什么事?

“是,也不知是何故,半个时辰前夫人突然腹中绞痛,现在将军已经回了府,宫里也派来了御医,王爷也带着常先生去了,王妃…………”徐妈妈一路是快步赶回,陆湘雪待她不薄,杜依依待她也不薄,近段时间陆湘雪与杜依依之间的面和心不和她也看在眼里,所以她自认为这该是让她们姑嫂之间除去心结的好机会。

“宫中御医都没有症断是何故?”

“说是…………说是…………被投了毒…………”

投毒………………杜依依紧拧的眉头一揪,谁敢给沈夫人投毒?这不是活腻了?谁会有胆子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情?在京城这样的人屈指可数,不超过七位

宁式鸿,陆以安,宁诚,宁朝戈,宁致远,樊东篱,熊怀远。

陆以安与宁致远不可能会给陆湘雪投毒,那就只剩下五位,皇上就算忌惮这位他一手提携起来的臣子,但也不会在重用他之际给君臣之间埋下这样一颗炸弹,皇上也不会是。

沈客在军方声名显赫威名深入军心,就算是军方的互相倾轧也该是直接针对沈客而不是毒害他为出世的孩子惹得这头雄狮暴怒。

那么,目标就指向一人了。可向来行事缜密就连宁朝戈也抓不到他半点把柄的太子会这么愚蠢?既然不是他针对沈客陆以安,就是别人在针对他了。

她突然的想起了一件只有数人知道的一件往事,她现在的丈夫,睿王宁致远当初之所以早产,不也是因为被投了毒?皇上若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也曾经历了当初自己的那段往事,他会如何想?

宁致远与沈客暗中联手击垮太子,在贡院还有一个半时辰开启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沈客不会这么狠心!她确信沈客不会这么狠心!

“去沈府!”

难道权力真的有这么重要?难道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还重要?父子不亲,兄弟残杀,现在还要再添一桩惨事吗?

握着弯刀的手一反转,手中弯刀插入那半截竹子之中,杜依依咬着缠手布带打结的一头,将手中布带解开,将紧束衣袖布带解开,快步离去。

“王妃,皇上正在沈府,您还是更衣梳妆吧!”徐妈妈在后头奔跑追赶,一路快步赶回的她早是筋疲力尽,如何能追得上怒气冲头的杜依依,最后还是派了几个粗使婆子在后跟着,她才快赶慢赶的随在后头。

素面朝天衣衫素净的杜依依快步走在前头,一位粗使婆子早就让庄主赶来了一辆马车,脚力终是比不得马力,上了马车,杜依依让马夫快马加鞭,一刻钟就赶到了城门,两刻钟就赶到了沈府。

身着鱼龙服的锦衣卫在沈府之外把守,认识杜依依的他们没有阻扰,直接领着她进入了沈府。

在贡院巡查的沈客已经回到了府中,本是要前往贡院做最后一次巡考的陆以安宁致远都在沈府,皇上皇后都来了,宫中御医也来了两个,常流作为解毒的高手也被宁致远带到了这里。

屏风后并没有产妇阵痛的叫喊声,陆湘雪腹中的胎儿才不过两月有余,看宫中的态度,显然这次陆湘雪应该是十分危险了。

“依依!”

杜依依一走入,正是紧张等待着御医常流等人宣布结果的诸人就都转过了身,沈府遇上这样的事情,她到此探望情理之中,可她也没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前番请她进宫而不得的皇上。

“嫂嫂如今怎样了?”

这几日练剑而练出来的一双红肿的手与此刻的素面朝天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步伐不稳成了她展示自己病重的重要证据。

在场的人,沈客宁致远常流是知道杜依依装病的,但一看到她这副虚弱的体态与那双红肿如猪蹄的手,也不禁瞠目结舌,对杜依依与陆湘雪之间的姑嫂亲情大是感动。

“依依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一时情急,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恕罪!”

虽说皇上对杜依依病得及时十分不满,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陆湘雪与她腹中的胎儿,皇上微微颔首,就算是免了她的不敬之罪,倒是皇后娘娘和蔼亲近,与杜依依安抚了两句。

“沈客,以安,你们放心,今日这件事,朕一定为你们查出真相,想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朕已经会揪出幕后真凶,书如海,去传饶肃董意二人来沈府见朕!”

皇上既然到了场,必然就要给沈客陆以安一个交代,不然他堂堂九五之尊如何能服众。

“多谢皇上!”沈客陆以安同时躬身。

陆以安扶着一旁的陆夫人,心思多放在面临崩溃的陆夫人身上,沈客一心一意的盯着屏风,这屏风背后就是他的妻子与未出世的孩子,他的悲痛谁都能理解。

现在常流与两位御医宋大夫正在为陆湘雪排毒,时时有婢女端着水盆走进走出,一道屏风隔开了寂静与喧闹,更是将搅动了京城平静的风云。

书如海很快带着大理寺卿饶肃与刑部尚书董意到了沈府。

“此事即日交给大理寺查办,董意,你们刑部辅助侦查,朱阁,你率领锦衣卫听命饶肃,势必要尽快破案。”

“是!”掌握着大贺最高司法权柄的三人异口同声应道。

“皇上,沈将军,这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屏风后,一位身着青天碧海纹官服的御医跑了出来。

听得此讯,正是捂着胸口的陆夫人老眼泛泪,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湘雪啊!”

“别哭了!别哭了!”陆以安安抚着陆夫人,忧虑的与沈客道:“湘雪要紧,湘雪要紧。”

沈客剑眉紧锁,一声从沙场杀出来的霸气在沉默之下数倍放大,居然是让皇上在一时之间都为之呼吸急促。“救夫人,极力救夫人!”

御医得了这句话心中再无负担,立即又走进了屏风后开始忙碌了起来。

宁致远往着杜依依肩膀靠了靠,低声问道:“你双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杜依依寒着一张脸,向侧迈了一步。皇上板着一张脸正看着屋门,深邃如寒潭的眸光眺望远处,负在身后的双手透过了衣袖正不安的揉动着。

宁致远舔着脸再向侧走了一步,正要张口,屏风之后又闪出了一人。

“皇上,沈将军,尊夫人体内余毒已经排清,现还处在昏迷,性命已经无大碍,还请放心!”

微风吹入,常流额头汗水人人可见,抢救沈客之妻陆以安之女的压力,可比之救治宁致远的压力大得多。

一直沉着一张脸的沈客吐了一口气,抱拳谢过常流之后,还是安抚起了陆夫人的情绪。

“那我的外孙呢?”陆湘雪在生死线上挣扎,陆夫人也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看得是被誉为神医的常流,她心中又勾去了一丝希望。

“孩子没能保住。”

几个婢女端着热水走进了屏风后,宋大夫与几位御医相继走出。

陆夫人心如刀绞,可毕竟陆湘雪没有大碍,在得了陆以安的安抚之后终于是平静了下来,这一场让军方第一人痛失未出世的孩儿让文臣第一的陆以安痛失了外孙的蓄意谋害将会引发怎样的风暴?

饶肃是谁?与颜柳亦师亦友算得颜柳半个学生,董意是谁,是皇后对得力的朝中支持者,这两人一主一辅查案,若是自己心中的猜想是真,那结果也不会出乎意料了。

皇上皇后对沈客陆以安夫妇再三安抚,再三重申强调了朝廷对幕后真凶惩处的决心,更是将两位御医留在了沈府,然后才离去,饶肃与董意已经展开了审查,除了服侍陆湘雪的几个丫鬟与李妈妈,沈府其他的一干下人都被叫到了一处询问,陆湘雪现在正是昏迷状态,沈客半步不离的坐在床榻前,陆夫人已经带着李妈妈去炖了补品,陆以安为了贡院之事不得不离去,临别交代宁致远一定要在沈府好好看着。

连皇上都叫不动的杜依依能主动回到沈府,想着一举拿获杜依依让她跟着自己回府的宁致远借着病人需要安静将杜依依带出了屋子,杜依依正也想借着机会问问此事真相,情愿的随在他身后。

夕阳西沉,申时已过。

三年一次的春闱结束,卸下包袱一身轻的考生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推杯换盏不醉不休,这些来自五湖四海以往从未谋面的考生共同经历春闱,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共同话题,许多一出贡院三两句话便就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友,这是文坛盛事,更是大贺未来的萌芽。

暮鼓响起,沈府的后院,能清晰的听到从城北那座鼓楼传来的鼓声,咚咚咚咚,仿佛是从身体里面传来的声音,与心跳同一节奏。

大贺第三十四场会试,顺利落下帷幕,监考官面带笑容的离开了贡院,在考生的是邀请之下加入了他们的宴会,第三批阅卷官开始进入贡院,第一次的会试科目成绩都已经列在了写着各州郡名字的纸张之上。

作为国都,京城那两个字下面的名字比之别的纸张上明显的要多了很多,多得一张字密密麻麻的都写不完在后头多加了几张,在已经按着成绩高低顺序排列的纸张上,前排第十的名字用了红笔标注分外显眼。

灯光燃起,一只被灯火火苗扫到的飞蛾跌落在了纸上。握着烛台走进的上官塔皱了皱那道因为上次被火灼伤之后再未长出过眉毛的半截眉毛,伸手捏住了飞蛾的翅膀,将它丢到了墙角。

“今年的竞争,真是激烈啊!”

看着那标红的十个名字,上官塔脑子不禁回想起了他阅卷之时看到的那些震溃人心的文章,怜惜有欣慰的舒展那半截眉毛。

会试落幕,聚集在京城的考生与朝堂百官都在等着贡院大门再次开启的那日,这日傍晚,从肃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了肃州大军大胜吐蕃大军的战报,会试结束,意味着金榜题名日已经临近,大战得胜,意味着大贺疆土能再多一块土地。

全城陷入了狂喜,就是过了夜禁,街上也四处可见喝得烂醉的书生,顺天府抓了几人,最后也只得全数放出,在这皆大欢喜的日子里,沈夫人被人投毒导致流产一事在锦衣卫的控制之下并没有传扬到百姓群中,只在一些权贵耳中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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