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熙闻言,摇了摇头,“宋举人,我用糙一点的话给你解释一下,寒哮之症的根源在一个‘寒’字,那么什么是寒呢?我给你打个比方,最常见的猪板油你知道吧?猪板油遇热会成为液体,遇冷就会凝固,这个原理你懂不?”
宋举人有些茫然,但是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颜小熙又道:“我们人体经脉之中运行的气血,就比如这猪板油,而我们的人体是有温度的,这种温度,可以使我们的气血畅通无阻地在经脉里运行,来维持我们的生命。但是,寒哮之人他们身体的温度会比正常人要低,这种低温,就导致了气血中的气凝结成痰,瘀堵在经脉之中,导致气血无法正常通过,气血不足,就会导致身体越来越寒冷,最终没有半点火力,才会引发哮喘。”
宋举人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用大白话解释病症的由来,不由得觉得很有意思。
颜小熙道:“令公子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他如今整个人如同一块寒冰,如今经脉瘀滞,气血不行,寻常的治疗方案只是想法子暂时化掉他经脉之中的痰液,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他身体寒冷的本质,只能暂时缓解他气喘的发作次数和发作程度。如果想彻底治好他的病,必须要用‘火焰果’,来恢复他身体之中的火力,我这么解释你明白不?”
宋举人茫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所以!”颜小熙“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火焰果’是必须的,不然的话,宋举人就给大公子准备后事吧,最多五年,大公子必死无疑!”
宋举人噗通一下给颜小熙跪下了,“宗主,还请你高抬贵手,救救我儿子吧,我听说你给很多人治好了喘疾,为何我儿子这个治不了?”
“我从前手中有几颗丹药,但是给那些病人用了之后,就没有了。”颜小熙忽悠他道。“我想要炼制丹药,就需要药材!”
宋举人忍不住哭了,“可是我听说,这三味药材都是世间难得之物,尤其那‘火焰果’,乃是生长在地心之中,这让我去哪里才能搞到啊?”
颜小熙轻声细语道:“宋举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令公子,你还是尽量去找找吧。”
宋举人听了这话,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这分明是嫌自己给的钱少啊,当初胡奇开价十万两白银,他还价一万两白银,把这位小姑奶奶给得罪了,故而才会刁难自己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很是后悔,当初就不该划价。
宋举人把牙一咬,“还请宗主帮忙寻找这几味药材,宋某人愿出十万两白银求宗主给犬子治病。”
“十万两白银?”颜小熙轻轻地拉长了音。“好多银子啊,可惜,别说是三种药材,便是其中的一种,区区十万两白银都买不下来。不如宋举人你去张榜求药,以十万两白银为价,求这几味药,看看能不能求得来!”
宋举人闻言一噎,讪讪地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必定是求不来的,因为这都是世间难求之物。
“胡奇,送客,什么时候宋举人找到药材了,你随时来报我!”颜小熙笑着下了逐客令。
胡奇过来想把宋举人扶起来,但是宋举人却死赖着不起来,此时的宋举人突然就变聪明了。
他已经想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钱没给够才会惹出来的祸,于是连连给颜小熙磕头,“宗主,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颜小熙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冲胡奇使了个眼色,示意胡奇暂且退到一边。
她开口道:“宋举人,我同你说句实话吧,我除了粗通医术之外,也略懂一些相面之术,令公子乃是薄命之人,守不住家财,也守不住富贵,你家财万贯,才是导致他会病重至此的缘故,你懂吗?”
“啊?”宋举人闻言,彻底懵了,他不懂,怎么还会有这种说法。
颜小熙道:“人这一辈子,吃多少粒米,喝多少水,穿多少衣,《生死簿》上都给安排好了,你给他的富贵,才是害他得病的罪归祸首。他的富贵享到头了,寿命也就到头了。”
宋举人虚心地道:“还请宗主指点,怎样才能救小儿一命。”
颜小熙细细地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你先拿三十万两白银,我找修仙的同道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买到这三味药材。”
“三十万两白银?”宋举人听到这个数目,心都凉了。“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啊,我便是把宅子和地都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颜小熙闻言,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那你能拿出多少钱来?”
宋举人咬着牙道:“我最多只能拿出十万两银子,再多,我就得把庄子和店铺卖了,这一时半刻的也卖不出去啊。”
颜小熙琢磨着,十万两现银,估计也是宋举人的家底了,但她还是叹了一口气,“这点钱根本连一味药都买不来,算了,我亲自出马去采药吧。‘灵犀草’好一点,以我的脚程,半年之内大概可以找到,但是‘凤凰蛋’和‘火焰果’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采回来了。尤其是‘凤凰蛋’,得雇人去开山寻找。你给我五年时间吧。”
“啊?”宋举人听了这话,险些晕了过去。“宗主,你不是说,小儿只有五年寿命了吗?”
颜小熙神情凝肃地摆了摆手,“放心,我会先帮令公子控制住病情,只要他好生保养,我保他十年无事!”
“真的?”宋举人闻言,顿时高兴起来,打地上站了起来,激动的道。“我……我回去就把晚儿带来,当然,还有银子!”
颜小熙抿唇冲他点了点头,“尽快吧!我早一点出发,也能早一点回来,给令公子治病。”
宋举人兴高采烈兼愁眉苦脸地回了家,兴高采烈是因为觉得儿子的病有救了,愁眉苦脸是觉得自己要倾家荡产了。
回家以后,他把家里所有的银钱全都拿了出来,然后带着宋江晚,以及家里所有的下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前往“长生宗”。
姑且不说宋举人如何忙碌,第一批酱豆腐送到了颜小熙这里。
一车七百五十坛,一共送了十车过来,七千五百坛。
颜小熙清点之后,马上打发人给李楚月和颜瑶光各送了一千五百坛,剩下的四千五百坛,都卖给了白老爷,得银三十六两。
二人说好,以后颜小熙这边依旧每天给白老爷的“福裕楼”送三千坛豆腐。
山上的豆腐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除了天气的原因,会晚送两天,剩下的时间,山上每天都会送来数千坛豆腐。
山上的人手多,做的豆腐数量也多,颜小熙把豆腐全都收了下来,然后放进空间进行存放。
这天,赵奎亲自来找颜小熙拿货,随后告诉颜小熙一件事。
“你大伯得知我们以后不拿货了,领着几个人,跑到‘福裕楼’去大吵大闹,我让伙计把他们给赶走了。”
颜小熙莞尔道:“对不住了,赵掌柜,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什么,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能得罪得起我们家老爷,颜姑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赵奎笑着道。“托颜姑娘的福,我们‘福裕楼’如今把镇子上别的酒楼生意都顶了。”
颜小熙开口道:“那得劳烦赵掌柜,帮我同白老爷说一声,恭喜白老爷财源滚滚!”
“小人一定帮颜姑娘把话带到!”赵奎很是客气地将一百零四两银子交给颜小熙,同时拿了颜小熙开给他的字据。
这一百零四两银子,其中的二十四两银子是豆腐钱,剩下的八十两银子是海鲜钱。
颜小熙客气地将他送走。
轩辕逍忍不住开口道:“这一百二十四两银子,能净赚多少钱?”
颜小熙笑道:“以前我家卖豆腐,大概能赚七成,现在增加了运费,豆腐钱大概能赚五、六成。至于海鲜这块,最贵的石斑鱼也就二百文钱一斤,寻常的海鱼,不过几十文钱一斤。运费几乎为零,一斤大概能净赚七百文吧。”
轩辕逍闻言,不免讶异,“也就是说,这八十两银子,你能赚七十两?”
“是咱们!”颜小熙强调了一下,她得牢牢地把他和她联系在一起。“里边有一半是你的!”
轩辕逍笑了,“对,是咱们,咱们一天就能从海鲜上赚七十两,一个月岂不是就是两千一百两?”
“差不多吧!”颜小熙呵呵笑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能干?”
轩辕逍笑着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揉了揉她的头。
颜小熙笑道:“我把上个月的帐算好了,走吧,咱们该分钱了!”
“好啊!”轩辕逍也想瞧瞧,忙活了这一个月,到底挣了多少银子,于是跟着颜小熙来到她的小屋子。
颜小熙拿出账本和算盘,噼里啪啦地算了算,“咱们这个月,一共卖给‘福裕楼’九万四千五百坛,收银七百五十六两,减掉四成的本钱,便是四百五十三两六钱银子。此外,我姥爷这边的酱豆腐我是白给的,不挣他们钱。还有就是我老姑家,我老姑上个月打咱家拿了三千坛豆腐,钱还没送来,我打算下个月再结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