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伯颜无视轩辕逍难看的脸色,插嘴道:“颜小姐,你要是真想开乐坊,可别忘了我啊,我入股!”
岳举也道:“我也入股!”
其他人见他们两个表态了,表示也愿意入股。
甄玉蝶冷笑着说:“这么缺德的事情,我才不干!”
“缺什么德呀?咱的姑娘又不卖身!”颜小熙振振有词道。“咱们只卖艺,不卖身!”
“只卖艺,不卖身?”甄玉蝶狐疑地问道。“那还会有客人吗?”
颜小熙笑道:“怎么不会有客人?难不成你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吗?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这种东西,贱得很,越是容易到手的,越不懂得珍惜!越是得不到的女人,越是一个两个跟苍蝇似的围着转悠个没完没了。”
她这么一说,在座的几个男子全都有些不自在。
狄伯颜同她比较熟,忍不住出声辩驳道:“颜小姐,话不是这么说。”
颜小熙目光如炬地望着他,“不是这么说,那要怎么说呢?难不成你家中没有妻室?难不成你在这里没有相好的乐师?五十两银子进门,一万两银子才能坐在这里,七公子,你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舍得花这么多的银子来到这么个地方?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台上那些姑娘琴弹得好?曲儿唱得好?”
狄伯颜顿时尴尬起来,他一向也算是能言会道,但是在颜小熙这番质问下来,却突然有些词穷。
岳举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颜小姐,你不懂,这是身份的象征。”
颜小熙鄙夷地笑了笑,“原来,所谓身份的象征,就是花大价钱当冤大头啊!还是说这里的姑娘那个地方都是镶了金刚石的?”
“二妮子!”轩辕逍怒了。“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别忘了,你是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颜小熙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就因为我是个姑娘家,就不能指出男人的龌龊?他们干得出来龌龊事,难不成还不许人说了?”
就在这时,甄玉蝶忽然端起酒杯,冲颜小熙道:“颜小姐,你这话说得好,我敬你一杯!”
颜小熙豪爽地端起酒杯,同她碰了个杯,随即将杯中琥珀色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随后,她拿起包银的银筷子,夹了一片酱牛肉吃。
结果一尝味道,她的眉头顿时微微一拧,果然是如她所想,这‘秀容乐坊’的酱牛肉味道不对!
她今天听夏离雪说,狄伯颜每隔几天不吃这里的菜,就会浑身上下不舒服,她就起了疑心,这分明就是上瘾的症状。
所以,她才会态度坚决地到“秀容乐坊”来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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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毒品是零容忍,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祸国殃民的事情。
甄玉蝶开口道:“颜小姐,冲你这番话,这生意我干了!不过,我不能白要你的股份,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一些银两,我用银两入股。”
“好!”颜小熙并没有纠结这菜的味道,也没有说穿这菜里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她高兴地开口道。“那咱们就说定了,刚好‘吉祥赌坊’让我给拆了,我觉得那块地方不错,够大,回头我想法子把地买下来,咱们就用那块地方盖间乐坊,咱们就起名叫‘逍遥坊’,你说怎么样?”
甄玉蝶还来不及发表什么意见,轩辕逍就火了,“颜小熙——”
“哎呦,我把你给忘了!”颜小熙扭过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忘了你是‘逍遥王’了,这样吧,甄姑娘,咱们改个名字,就叫‘藏珍坊’吧!回头咱们训练一批乐师、舞娘,对了,唱曲儿的应该怎么称呼?”
甄玉蝶道:“卖唱的?”
“这称呼不行,不够文雅。”颜小熙否决了这个称呼,开口道。“叫歌者,就咱们训练出来的这些乐师、舞娘、歌者,全都如同珍宝一般,银子不到位,连见都不能见,故而,就要叫‘珍宝阁’!”
甄玉蝶点了点头,“这个名字不错,立意很好!”
颜小熙道:“就这么定了!”
二人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下一桩生意,看得几个大男人全都很是无语。
当然,更多的是汗颜!
一群大老爷们儿,却不如两个小女子痛快!
颜小熙又端起一杯酒,“甄姑娘,来,再喝一杯,干了干了!”
甄玉蝶如她所愿,举起酒杯与她轻轻一碰,随后将酒液一饮而尽。
颜小熙呵呵笑道:“甄姑娘,我真是有些后悔,我要是早几年就和你一起合伙做生意,那我现在早就发财了!”
众人听了她这话,不禁更加无语。
放眼“轩辕王朝”,她也绝对是个有钱人,挣钱挣到她这样,还想怎么发财啊?
甄玉蝶笑道:“现在也不晚,咱们还年轻!四、五年以后,咱们肯定能挣钱!”
“没错!”颜小熙开口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努力,四、五年以后,咱们肯定能挣钱!”
狄伯颜用同情的眼神瞥着轩辕逍,看上这么个难搞的丫头,轩辕逍也真是不幸。
轩辕逍又岂能看不懂他眼神中的含义,忍不住抬起右手,用食指按住抽痛的太阳穴。
他头疼!
颜小熙看着狄伯颜,开口问道:“安亲王和阮大公子来没?我找他们两个打听一下,‘吉祥赌坊’那块地的地皮是谁的?”
狄伯颜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桂国公世子那间包厢的隔壁。
颜小熙瞄了一眼坐在包厢中,正在怒瞪着自己的安亲王和阮陆恒,笑嘻嘻地站起身,转身出了包厢。
李芙蓉和甄玉蝶自然全都跟了出去。
狄伯颜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轩辕逍,小声道:“王爷,你不跟过去吗?”
轩辕逍伤脑筋地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我不跟过去,她也吃不了亏!”
颜小熙无视安亲王那个包间门口的侍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侍卫也没敢拦她,当日她修理安亲王的时候,这些侍卫们都在,谁都害怕她给自己下药。
安亲王发现她来了,不由得吓得一激灵,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安亲王,好久不见了!”颜小熙热情地同安亲王打着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到一张空椅子上。“阮相和阮大公子也在吶!”
阮大公子恼火地道:“颜小熙,你来做什么?”
对于颜小熙,他简直是恨进了骨头里。
他手下最挣钱的两桩生意,都让颜小熙给毁了!
颜小熙一本正经地道:“大公子,你这可就不对了,我是来同你谈生意的,可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阮大公子看见轩辕逍也打外边走了进来,声音不由得降低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听出浓浓的怒意,“我们跟你可没什么生意可谈!”
“怎么会呢?”颜小熙笑嘻嘻地道。
“大皇兄!阮相!”轩辕逍中规中矩地给二人施了礼,然后在李韶的服侍下,坐到颜小熙的身边。
安亲王瞥着颜小熙,满腔的愤怒,但是不敢说。
阮陆恒也是一样,看见颜小熙,他眼睛里都往外喷火,可是一句不满都不敢说出口。
没法子,这丫头实在是太可怕了!
上一次,他挨的那顿揍,让他直到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做噩梦!
颜小熙笑嘻嘻地开口道:“大公子,是这么回事,上回你那‘吉祥赌坊’无故坍塌,我实在是很惋惜!”
阮大公子的鼻子险些让她给气歪了,什么叫无故坍塌?
他的赌坊明明是被她给拆了的好吧?
颜小熙又道:“我呢,有个想法,你看,赌坊那块地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干脆把它卖给我吧,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阮大公子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我不开赌坊,还能开客栈!开酒楼!”
“阮大公子……”颜小熙被他拒绝了,也不气馁,只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你别这么激动,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京城寸土寸金的,你不乐意卖地的心情我很理解。只不过,我这个人有个毛病,特别的不好。你们或许不知道,我这个人吧,有‘梦游症’。你知道什么叫‘梦游症’不?就是在睡梦中做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颜小熙恫吓着阮大公子,开口道:“比如杀人放火这种事情,我在睡梦中都是无法控制的!”
“颜小熙!”阮大公子咬牙切齿地唤着她的名字,目光凶狠地道。“你别太过分了!”
颜小熙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个人是最讲道理的,但是如果别人不讲道理的话,那我也用不着跟谁讲道理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阮家在城外还有几个庄子,这眼瞅着就是夏收了,不知道贵府庄子上的粮食收了没?这天干物燥的,若是失了火……”
“你打算出多少钱?”阮陆恒突然在一旁冷冷地开口问道。
“爹!”阮大公子不甘心地道。
“住口!”阮陆恒冷冷地呵斥了他一声,目光如炬地瞪着颜小熙道。“你打算出多少钱?”
颜小熙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两?”阮陆恒点点头。“这个价钱还算公道!”
颜小熙淡淡地开口道:“阮相,你误会了,是一两银子!”
“什么?”阮陆恒怒了,额角青筋直迸,只觉得眼前这个丫头片子可恶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