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闫休怎么想,也想不到,韩子晴被关在禁闭室里面了。他觉得,暮黎对韩子晴还是很好的,所以,不太可能把她关到禁闭室。事实是,闫休还是太天真。
暮黎做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他也许会宠一个人,但是绝对不会爱一个人。
即使他对韩子晴是特别的,但是那不是爱。或者说,在他的心里,那不是爱,只是宠。
实际上,多年未曾动过的心,早已为了韩子晴而动。只不过,暮黎并不愿意承认罢了。
第二天一早,闫休又恢复了平时的伪装。
一开始,他是以送菜老农的身份进入王府的。进府以后,他给人下了陆玄的药,让那个人神志不清,听了他的话,扮成送菜老农走了出去。然后,他以那个人的身份,生活在王府。
白天的时候,他安安分分的做工,顺便摸清楚王府的情况。晚上的时候,他自动起来,去查韩子晴现在在哪里。
到现在,已经十天……哦,不,十一天过去了,他把王府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还是不知道,韩子晴现在到底在哪里。
闫休也知道,王府是有暗室或者地下室之类的。但是,那种地方要进去的话,需要机关,还需要人带着。不然的话,会很容易被人发现。
毕竟,对于这里的暗室什么的,闫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他能猜到这里有暗室,也是因为,他的王府也是有这样的地方的。
一般而言,贵族的府邸都会有暗室,或者禁闭室。基本上都是为了关人的。但是,那种地方的环境往往不会太好。
所以,闫休根本没想到,暮黎会把韩子晴关在那里。
要是暮黎真的把人关在那里,闫休就炸毛了。要知道,他一直是把韩子晴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居然有人把她关在禁闭室!他只想说,那个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暮黎他非要花样作死,闫休还是可以满足他的。
不过,闫休貌似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里不是他的主场,他和暮黎斗起来,真的很吃亏!
一大早,暮黎就出去了。暮国的皇帝死了,他现在虽然还没有登基。但是全国上下都已经默认他是皇帝了。
所以,暮黎每天要做的,就是早早起来,去金銮殿,站在龙椅旁,上早朝。
没错,他是站在龙椅旁的。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坐在那里。但是,暮黎是这么认为的:只要他一天没有登基,他就名不正言不顺。
而现在,他并不着急登基。更何况,登基大典的一件很庄重的事情。所以,他需要做好准备,还要给大臣们做好筹备工作的准备。
现在最重要的是,下葬皇帝。
皇帝刚甍逝三天,还在停灵期间。
当然,下葬的时候,暮黎会亲自扶灵。
暮黎现在心里最好的想法是,在皇帝下葬之前,找到闫休,然后,把闫休弄死。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带着韩子晴一起给自己的父皇扶灵了。在暮黎看来,韩子晴早晚是他的人。所以,他的父皇也是韩子晴的父皇。所以,他要韩子晴尊重自己的父皇。
那么,就先从扶灵开始。
毕竟,人已经去了。总不能让韩子晴站规矩吧?最重要的是,站规矩那是儿媳给婆婆做的……
公公啥的,那是需要尊重的。
暮黎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到了今天,已经是皇帝甍逝的第三天了。闫休连个人影也没看到。他的人也没有找到。
暮黎就开始磨牙了,他在心里暗自思忖着一个问题,莫不是,他找了一群饭桶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身为一个英明神武的新君,有一群饭桶手下。暮黎只想说,他能不能把那些人当成炮灰?然后,他就可以重新培养一批人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现实是不可能的。
就是他的手下再饭桶,也是培养了二十年才得出的结果。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二十年的心血就没有了。
只是这么一想,暮黎就不会再冲动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按照惯例喊了这么一句。
毕竟,暮黎不坐着,他们站的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新君陪着他们一起站着,能想象一下他们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但是,暮黎可不会管他们想什么。在他的心里,只要他一天没有登基,那么,他一天就不会坐上龙椅。
他很尊敬自己的父皇。当然,说话是谁都会说的。但是,他是真的尊敬,不只是说说而已。
“启禀……殿下,臣有事启奏。”尽管已经叫了三天殿下了,但是,林右相每这么叫一次,都会心里不舒服。
毕竟,暮黎现在的身份,就是暮国的新君。只是差一个登基仪式罢了。
如果,换做是其他皇子的话,怕早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喊他陛下或者皇上了。但是,暮黎却仍然这么不骄不躁,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在他们叫暮黎陛下的时候,暮黎只是一个冷冷的眼风扫了过来,然后说:叫孤太子或者殿下。
权衡了一下,他们都选择了殿下。毕竟,皇帝并没有立太子啊喂!
“说。”暮黎冷冷的吩咐。
“回禀殿下,登基仪式已经准备的妥当了,只等今天完善后,您就可以登基了。不知殿下决定何时登基?”林右相问着。
暮黎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着:“等到父皇下葬后,孤自然会登基。”
“殿下,请您三思,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您尽快择吉日登基。”林右相心里一惊,跪了下来。
他知道,皇帝和暮黎的感情很好。他们父子关系让他看着都羡慕了。但是,暮黎也没必要这样吧?
“孤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暮黎冷冷的说着。
他没想到,林右相禀告的是这件事情。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让林右相说了。
“可是,殿下,皇上停灵要七七四十九日。”林右相开口劝道。
“那又如何?孤又不是等不起。”暮黎一脸淡定。
他像是会心急的人吗?开玩笑!他们也太小看他了吧?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林右相盯着暮黎。如果,不能以下犯上的话,他现在都想骂人了。有这么任性的皇子吗?啊喂,暮黎殿下,不带你这么任性的。
“孤知道。可是,孤又不是不处理国事。”暮黎一脸冷淡。
如果,他不想对这事多说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说的头头是道。想想,暮黎还是忍了。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林右相觉得,他现在很想哭了。
好吧,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暮黎任性。
暮黎离开暮国去大琴国的时候,他也阻止了。但是,暮黎还是去了。
嗯,这里,要说一句,他和暮黎的私交,其实还是很好的。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暮黎一点儿也不听话。他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我行我素!
林右相只想说,做人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但是,一想到那个人是暮黎,他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于是,他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国师。如果,他能在朝堂上窃窃私语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对国师说:“国师!你快劝劝殿下吧!”
暮黎是谁的话都不听,就只有国师的话,他还会听一点点。所以,林右相现在只能希望,国师能看懂他的眼神了。
但是,看着国师仍旧面无表情的容颜,宛如雪山一般清冷的气质,林右相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看国师这样,显然是没理解他的眼神。
哦,不,没理解什么的,他还是能接受的。但是,国师根本就是忽视了他的眼神,连看他一眼也没有看!
现在,林右相的心里是崩溃的。他只想说,他觉得,友谊什么的,真的是太不可靠了有没有?
明明他都跪在地上了,国师有个好奇心或者同情心,看看他这个好朋友会死吗?会死吗?但是,国师愣是连一个眼风也没有往他这边扫一眼!
尼玛……瞬间感觉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林右相心里虽然在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是平静的。
暮黎也不说话,也不叫林右相起来,就这么看着林右相。
林右相看国师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国师一脸面无表情,连个眼风也没有扫林右相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他只能说,林右相真的是在作死。在他面前,居然还看着别人,希望别人能劝劝他。
呵呵,也不看看他是谁,他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吗?当然不是!
所以,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林右相,什么话也不说。
“若无他事,那就退朝吧。”暮黎冷冷的说着,还是没有叫林右相起来的意思。
他们的私交是不错。但是,这不是他在他面前放肆的理由。暮黎眯了眯眼,冷冷的想着。
林右相只觉得,他真的好无奈,好悲愤。
没有一个人说话。
“孤先行一步,记得把折子都送到孤的王府。”看到没人说话,暮黎冷冷的说了一句。
“臣等遵命,臣等恭送殿下。”众臣跪了下来,他们当然不会为林右相求情。暮黎的性子,他们都知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闫休的无奈
眼看着暮黎离开,众臣都走了,林右相还是默默地跪在地上。他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他真心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他觉得,以后他还是不要得罪暮黎了。也不要触暮黎的逆鳞了,后果太可怕,他承受不起。
如果,不是他和暮黎关系比较好的话。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在被打板子?好吧,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然而,他的心真的好痛!心情沉重怎么破?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啊?膝盖好痛!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爱了。
林右相跪着的时候,暮黎已经骑马回了王府。
讲真,暮黎一点儿也不喜欢坐马车。如果,不是为了迁就韩子晴的话。那么,他是不会坐那么多天的马车的。
现在回来,进宫回府他都是用骑马的!他要的是效率,要的是快不是慢。
回到王府以后,暮黎看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折子,然后命人进宫请林右相起来,请他回相府。
没错,他就是惩罚林右相了。但是,那又怎么样?谁让他那么说?
登基什么的,他其实不是很着急。居然有人催他。
当他不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吗?但是,他就是不想那么早。
如果,暮黎邪恶一点儿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想着,快点登基。然后把韩子晴带进皇宫。到时候,闫休要找人,也只能进宫了。而能在宫里常住的男人,除了皇帝就是太监!
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他就是在逼着闫休那啥。
但是,这个时候,暮黎还是比较正经的。还是没有那么邪恶的。虽然,他做事不择手段。但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宿敌就变成了太监。
讲真,一想到自己的宿敌变成了太监,暮黎就不知道怎么说了。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他的心情一定是很复杂的,必然是懵逼的。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宫里,林右相被叫起,他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膝盖,真的好疼。感觉走不了路了。
王府的侍卫对他说:“右相,您要是走不了的话,再待一会儿吧。卑职还要回去复命。”
他挥了挥手,说道:“嗯,本相知道了,你回去吧。本相等会儿能走的时候就回府了。”
“谢右相体谅。”侍卫说着,就打算走人了。
他又看了一眼林右相痛苦的样子,想了想,觉得右相能安然回去的可能性太小。而且,必然是要扶墙的。
看着右相一身官袍,儒雅俊逸的容颜,在一想到,他出去的时候,扶着墙走路……咳咳,那画面太美,他有点儿不敢想象。
“右相,需要卑职扶着您出去吗?宫外面有您的轿子吧。这样您也好早点回府,好上药。”于是,好心的侍卫又提议道。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敬佩右相,不想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
林右相思考了一下,看着他,是王府的侍卫。再一想到,暮黎那恶劣的性子。
他总觉得,那人会扶着他,走到一半然后扔下他自己走人。到时候他的腿要是还疼没有力气,是要坐下揉腿呢还是要爬着走还是要扶墙走呢?
卧槽!这三个选择都特么的好难!
在这里揉腿,好好休息一会儿,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他是不怕丢脸的。
出了这里,走在宫道上,他被扔下了。人来人往的,不管选择做哪个,都会好丢脸。
其实,他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但是,他是真的不敢把自己的面子交到一个不熟悉的人手上。特别是,那个人还是王府的侍卫的时候。
丢脸什么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右相,你不必担心,卑职一定会把你送出宫门口的。”看着林右相犹豫的样子,貌似想到了什么,侍卫许诺一般的说着。
显然,他也想到了,自家主子的信誉其实不是很好。让右相这么相信他,他也觉得不太可能。为了打消右相的戒心,他做出了许诺。
“好吧。”林右相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真是太不果断了。于是同意了。
如果,这个人坑了他的话。那么,他就真的更悲剧了。
不过,他的人生貌似已经成了一场悲剧,现在就是再悲剧一点儿,其实也没什么的对吧?
默默的这么安慰着自己,作着心理建设,在侍卫的搀扶下,起身了。
侍卫扶着他走了出去。
侍卫当然不知道,林右相同意他的建议,做了多么大的心理建设。他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感激的。然而,他不知道。
所以,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期间,谁也没有说话。一个是不知道说什么。另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和右相说话。讲真,他是有点儿害怕右相的。
虽然,右相看起来是很儒雅的。但是,那只是看起来而已。
侍卫一直都知道,右相做事向来都是秉公处理,铁面无私。儒雅什么的,那只是外表。
就这样,两人一路出了宫,侍卫把右相交到了右相家的轿夫手里,看着他上轿。然后,他才离开回府了。
到了书房,侍卫站在外面,单膝跪地,对里面的暮黎说着:“回殿下的话,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右相大人起身回府了。”
暮黎轻轻的唔了一声,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右相起不来了,属下扶着他出宫的。”这根本没什么可隐瞒的,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事情。侍卫当然不会隐瞒什么。
“哦,看来,右相的体质还是太差。需要磨练。”暮黎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显然不是要他回答,只是道:“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听到暮黎的话,侍卫为右相默哀了一会儿。听主子的样子,显然是要好好磨练一下右相了。可怜的右相,卑职为你默哀!
当然,他是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右相的。
此刻的林默,已经躺在了软榻上,自己给自己上药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他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又是无奈加悲愤了。
被暮黎惦记上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想被惦记上。
暮黎在人离开以后,自己一脸淡然的看着折子,眉眼平静。一点儿也不像在打鬼主意坑人的样子。
虽然,他惦记上了林默,决定整林默。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会说出来吗?当然不会,整人是需要默默进行的。
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打算告诉林默。
他觉得,林默是太悠闲了,居然敢管他登基的事情。所以,他需要给林默找点事情做。
比如说,给林默找个夫人什么的。让他结束单身丞相的生活。
右相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臣不需要!
在晚上的时候,暮黎又去见了韩子晴。
每天,不管忙不忙,他都会去见韩子晴一面。
但是,从那天起,韩子晴就很少和他说话了。他也不生气,只是沉默的看着韩子晴,过一会儿,他就默默的离开了。韩子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忙,还非要过来找她。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离开以后,暮黎继续看了一会儿奏折,就去睡觉了。
这个时候,陆玄又一次的来到了闫休的房间。
“阿休……”陆玄叫着人。
闫休冷冷的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小息……”陆玄吞了吞口水,他不就是不小心叫错了吗?他没必要这么看着他吧?
“查到她在哪里了吗?”闫休问。
“没有,你呢?”陆玄反问。
“我查到了还会问你?”闫休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你是有多蠢。”
所以说,他又被闫休嫌弃了。
“好,你赢了,我先走了。拜拜!”陆玄扔下这话,转身走了出去。
“这就炸毛了。”临走之前,他还听到了闫休的轻讽。
陆玄想说,他的心真的好痛。
闫休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去找陆玄。
他知道,这十几天暮黎都会去一个固定的地方。但是,那里的戒备太森严了,根本没可能进去。他已经猜到了,韩子晴八成就被关在那里。
但是,他进不去。
一想到这一点,闫休心里就无比郁闷。
偏偏他现在还什么也做不了。据陆玄说,他现在的毒素是被压下去了。但是,因为这次来的又猛又快,虽然压下去了。而且也养了几天,但是,他现在的身体不是太好。也不能妄动内力。
当然,他非要动过多的内力,陆玄也没办法。
但是,陆玄也警告他了,如果,毒素反复发作的话。在这里,他们是没有药的。让他自己掂量着办。一想到这一点,闫休就格外郁闷了。
闫休也打听到了,暮黎短期内是不可能登基的。据他所说,要等暮国的皇帝下葬以后,他才会登基。这样看来,他们还是有时间的。但是,时间也不会太多。
在有限的时间内,他要找到韩子晴的具体方位,被关在哪里了。一个不确定的地点,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闫休真的赌不起。
他不是不能为了韩子晴付出,但是,他的付出也要有价值吧?总不能什么目的都达不到吧?
闫休这么一想,就在想方设法的想着,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进那个暮黎经常去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