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丹琴跪伏在床前,已经哭得声嘶力竭。
一屋子~宫人眼眶红肿,辰央宫上下人人自危,再这么哭也不是一回事,翠微打起精神劝道:“丹琴,你先别哭了,问兰去三皇子~宫里还未回来,说不定三皇子会有救公主的办法,等问兰回来就好了。”
丹琴哭得帕子都湿透了,道:“三皇子若有办法,昨天晚上就出手相救了,可见是无能为力,我看着公主成了这样,我们老爷和夫人在宫外还什么都不知道,一想到这些,我就心疼公主命苦。”
翠微喝道:“快别说这些丧气话,公主福气是最好的,哪次不是化险为夷,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敏嫣从外头跑进来,在翠微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翠微脸色一凝,转身对其他服侍的宫人道:“你们辛苦了一夜,且都下去休息。”
丹琴赶紧站起身,一脸期冀地拉着翠微的手,翠微用眼神安抚她,待屋子里走空了,才道:“太*里的赵公公求见,怕是知道了消息,特来看公主的。”
丹琴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道:“姐姐,太子素来照顾我们公主,就让赵公公进来吧,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翠微深知辰央宫目前的处境,虽然皇上下旨不让外面任何人接近公主,但是以太子的身份,就算想阻拦也是没有用的,不如抓住任何一点希望,救活了公主,也就是救了整个辰央宫的人。
翠微亲自去迎人,赵公公急匆匆走进寝宫,到床边看了一眼,见白离脸色没有任何异常,但鼻息时有时无,他上前一步把脉,翠微等人吓了个半死,但已来不及阻止,赵公公愈发神情凝重,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交到丹琴手中,叹气道:“长公主的毒已经入了心脉,奴才得知消息已经快马加鞭地赶回来,想不到还是晚了。”
丹琴猛地一震,讷讷道:“公公的意思是,公主她、她……”
赵公公忙道:“姑娘别误会咱家的意思,你手上这颗药丸是用来给公主保命的,用三分薄荷,五分穿心莲和温水煎成药汁服下,依长公主目前的情形,已是片刻都不得耽误,姑娘赶紧准备去吧。”
丹琴捧着锦盒往外跑,翠微一把拉住她,急道:“原我不该怀疑赵公公,但事关公主的性命,我们不能有任何差错,这药需由御医先检查一下。”
问兰正巧赶回来,她听了这话,正色道:“翠微姐姐,兵行险招,赵公公人在这里,便是代表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不会害公主的。”
丹琴害怕多耽误一秒,主子的性命就会多一份危险,她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姐姐,公主等不了,问兰的话没错,赵公公肯定是奉命来救公主的。”
翠微赶紧扶她起来,神色无措道:“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公公拍了下大腿,举起三根手指头发毒誓道:“众位姑娘放心,咱家就守在辰央宫,若是长公主因为服了咱家的药丸有任何危险,就让咱家死无葬身之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做太监。”
听了这话,翠微一颗心才落下嗓子眼,她忙推了推丹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煎药。”
赵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太子殿下明日才能回宫,这颗药只能暂时缓住公主体内的毒性不扩散,一切待殿下回宫,才能化险为夷。”
问兰捂着发疼的胸口,柳眉微微蹙起,自从她受伤以后,胸口不时就会犯疼,白离发现她这个毛病后,特地让御医来细细检查一番,御医开了几副药方,说是因为剑气伤了心脏,只能在往后的日子慢慢调养,戒怒戒急戒躁,才有可能痊愈。
赵公公一步不离地守在床前,翠微虽觉得不妥,但一想到主子性命垂危躺在床上,皇上虽然命所有的御医想办法解主子的毒,御医们却是束手无策,中宫那边并无什么消息,更别谈六宫其他人,人情如此淡薄,罔顾了主子平日里与人为善,仁慈宽厚,翠微生出几分气性来,索性拉着问兰和敏嫣一门心思地守住寝宫,等太子归来。
“你去了永仁宫,三皇子那里怎么说?”翠微低声问道。
问兰眼眸中泛出深深虑色道:“三皇子答应帮公主出宫去寻解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很让人担心。”
翠微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祈求道:“三皇子是好人,希望老天爷能保佑他找到解药,能救回公主的性命。”
丹琴将煎好的药端进来,翠微接在手上正要喂白离服下,赵公公伸手拦了一下,道:“姑娘小心为上,且拿银针来试一试。”
翠微恍然大悟,宫中都传公主是吃了一颗毒桃才会遭此横祸,但御医却查出公主中毒已久,而且并非一般的毒药,再说那名戏子也不会蠢到在御前下毒,而且还毒不死人,可见事情并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她肃颜道:“公公说的有理,公主被人下毒,我们竟一概不知,可想那下毒之人是何等险恶居心。”
敏嫣取了专门试毒的银针来,赵公公将银针放在药汁里,拿出来放在夜明珠下细看,确认没有异常,才朝翠微点了点头。
翠微不敢耽搁,丹琴扶起白离,两人将药汁都喂她喝下,静静等了半宿,虽不见什么起色,但也没有别的动静,众人一颗心都紧紧悬着。
四皇子去了宣德殿,他没有见到皇上的面,吕公公一味推托圣上不见人,宣德殿如同铜墙铁壁,硬闯是闯不进去的,他一心挂念白离的情况,匆匆赶来辰央宫,但辰央宫门口多了许多禁军守卫。
四皇子身份尊贵,除了在皇帝面前守着规矩,这个皇宫再没人敢对他不敬,不想,这些侍卫竟直挺挺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他冷下面孔,身上的皇者霸气彰显出来。
侍卫们不为所动,仿佛活死人一般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恐惧之色,似乎面前的人不复存在一般。
四皇子眉尖动了动,他虽年轻张扬,养尊处优,实则甚少真正动怒,他道:“我再说一遍,让开。”
他的内侍罗敬赶过来,见眼前的情形,气急败坏地喝道:“你们的好大的胆子,连四皇子的路都敢拦,还要不要脑袋了?”
这群侍卫不过二十来人,站成四排,将辰央宫围得死死的,他们一身玄铁盔甲,毫无表情,四皇子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你们是谁的人?”
罗敬大声道:“四皇子问你们话呢?”
无一人回答,四皇子冷笑道:“你们以为不说话就能拦住本皇子,我杀到你们说话为止,拿我的剑来!”
罗敬惊了一下,迟疑道:“四皇子,这些人不像是寻常侍卫……”
四皇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罗敬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回去取主子的剑,他来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主子还与那帮面瘫人冷冷相对。
“四皇子,您的剑……”罗敬的话还没说完,四皇子转手拔出宝剑,剑刃雪亮锋利,他挥剑指向一名侍卫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