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竹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无数条想法。
不觉间,又是脚步声来到厅中,还是护卫原天,却见他激动道:“小姐,庄主回来了。”陈玉竹几人不约而同弹身站起,司马玉喜道:“快,迎接庄主。”她随原天急忙出厅,陈玉竹也跟在后,厅中只留下俏丽女子和莲花夫人,三人停顿门口抬眼相望,果见山顶上行着一对人影,快步沿着小路上去。行到山中刚好司马云相遇,一年未见,他还是老样子,朋友相见,本该放胸阔谈,好好庆贺一番,但在大事面前,陈玉竹只好强压着心头的喜悦,沉声道:“司马兄!”司马玉也叫道:“哥哥!”
司马云微笑着点头,但并未说话。
他的身后,跟着数个赤身露膀,胸搭灰色布条的金肤色的精壮僧人,他们个个虎背熊腰,四肢粗大,金皮铜肤,神色摄人,八个人的装着如同,且各拿着一种武器。
有刀,枪,剑,棍,戬,流星锤,斧,钩。
陈玉竹知道,这几人就是西域普愿寺的八大高手,慧木禅师坐下的八大金刚,另一名当是他的师弟慧其禅师,据说他的佛法仅于差慧木禅师,他有些诧异,这些人难道也是为保护龙丹而来,如此不是有些招摇了吗。
司马云目光扫林子周围,轻道:“此处说话不便,回庄再谈。”
峰林山庄的大厅内,司马云上堂在座,陈玉竹端坐左厕,外面依序是俏丽女子,莲花夫人,右面坐着慧其禅师,八大金刚却齐站在他的身后。
“哥哥,六大掌门已经来到,现在应该沐浴完毕了,是否请他们出来。”司马玉道。
司马云道:“他们何时来的。”司马玉道:“两个时辰前。”司马云若有所触点点头,道:“今日就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我会亲自请他们来的”。
“嗯,好。”司马玉欲找个座位坐下,司马云目光立刻变得阴暗,不悦道:“你是女流之辈,先下去吧。”司马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又转扫了其他人一眼,眼中流露着不情愿,但还是退了下去。
司马云站起,目光落在陈玉竹这边,拱手道:“多谢陈兄,莲花夫人,秦姑娘赶来相助,司马云先行谢过了。”
陈玉竹拱手笑道:“司马兄客气了,这乃是正义之事,是我应该做的。”心中想到,此女子姓秦,难道是秦莎。莲花夫人略微点点头,显露出一阁之主的神情,那位姓秦的女子媚笑道:“这是我头一次出来,不足之处还望庄主多多指教。”
司马云笑着转身向慧其禅师,道:“大师请放心,我已邀请了中原六大门派的掌门和义兄陈少侠,莲花夫人,壁画山庄双秀”说到此处,他忽然转身看着秦莎,目中闪出一丝惊异,接着又回过身,续道:“再加上堂中的八大金刚,密保必能固若金汤,神仙易不能取走。”
慧其禅师目光略微扫过陈玉竹等人,抬手施礼,微笑道:“司马施主如此重视,我便放心了。”说着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紫色小木盒,木盒上面刻着很多图案,但却看不清是何物,盒子只有拳头大小,制造很精致,他一手按住盒子的边缘,轻轻一扣,那面跌落一块木片在茶桌上,他又将其它几面同样扣下一片木片,露出里面的盒子,小盒子还是一样,只是小许些,但在面部的中心处,有一个小孔,他又掏出一个白色布包,放在桌上,打开它。
众人虽没有站起身来,却不禁屁股也离开了椅面,都想要看看布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唯独陈玉竹端着茶杯,咋了口茶,这时,他意外地发现门外似乎有人窥视。
心中暗暗震动了一下,难道山庄里已混入了贼子?
布包里装的是几支钥匙般的小木条,慧其禅师拿着一支木条在盒子的一面插进,接着又插入了另几支,并每一支都向右扭动,扭完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拔出木条,将盒子的几片木块重新合上,只听得木盒响起“咔咔咔咔”四声后,慧其禅师拿下木片,木盒,毅然开了!
秦莎和莲花夫人忍不住起身观看,陈玉竹也微微站起,司马云更是低下头去。
盒中放着一颗大拇指大小的红色珠子,外表精美细腻,暗暗发着红光,除此外,没有其他特点,更像是一颗发光的夜明珠。
几人惊异地看着这个珠子,不知这到底是何物,慧其禅师宣声佛号,道:“司马庄主,这便是龙丹,九月十五前还望庄主好生收藏,切勿让贼子谋去,即无量圣佛也。”
司马云抬起头,贪婪的目光刹那间消失,沉声道:“大师放心,有如此多的英雄在这里,龙丹定保平安!”
秦姑娘和莲花夫人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此物就是龙丹,武林中盛传的绝顶宝贝,他们此来的任务就是保护它,陈玉竹目光凝聚,内心思索着这是何意,为什么龙丹会被带到山庄来,因为他知道这山庄没什么地方可以密藏的。
莲花夫人当先道:“司马庄主,龙丹为何会带到山庄,难道要在山庄保护?”
司马云微笑道:“不错!”
陈玉竹凝神思索,道:“不在普善寺,山庄有此密室吗?”
司马云神秘一笑,道:“原来没有,现在却有了。”
慧其禅师微笑道:“那就有劳诸位英豪了。”说罢重新将木盒合上,又用木钥匙均左扭动,合上外壳,交到司马云手中。
又将木钥匙包好收入怀中,施礼道:“如此贫僧就先行一步了。”司马云道:“大师请!”众人也是一抱长拳示礼,恭送慧其禅师缓步出厅。
司马云坐回座位,盯着盒子看了好一会儿,方道:“各位,目前尚早,大家不妨休息个把时辰,养精蓄神,从今夜起,就需有两人巡卫内院,三人巡视外面,虽说目前江湖没有动静,但此物之重要,不得不麻烦几位和八大金刚一同巡察。”
陈玉竹笑道:“司马兄客气了!”秦莎与莲花夫人微点头。三人纷纷离开大厅,司马云将木盒收入怀中,沉声道:“几位幸苦了请随我来。”朝厅口走去,八大金刚后面随着。
陈玉竹走向自己的房间,心中在想着那个门外偷听的人会是谁。一推开房门,房间里竟然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女人,背对门口,露着蓝色长缎,陈玉竹知道,她就是秦莎。
心头暗笑,进屋飘逸坐下,秦莎转过身来,目光冷漠阴沉,冷冷地道:“你就是陈玉竹!”
陈玉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杯茶,同时道:“不错,我就是陈玉竹,秦姑娘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凌厉的话声一落,她弹身双腿从桌面扫了过来,茶壶茶杯顿时飞了出去,陈玉竹不起身,突地连人带凳子旋开去,一手接住一个杯子,另四个杯子也落在胳膊上,身子一歪,一脚顶住了将要落地的茶壶,悠悠道:“姑娘何必发这般大的火呢。”
左腿一晃,茶壶飞落到了里面的小桌上,肩臂一振臂上的杯子也射到了桌上,手中接住的杯子有茶,正是他刚刚倒的,品尝了一口,道:“秦姑娘不知所谓何来呀,为何见面就要动手呢”
秦莎一招失手,心头不甘,又是一击双手探佛,左右开弓,直取他的上身,陈玉竹伸指一弹,茶杯朝她飞去,秦莎化抓为掌,将杯子夹在两掌中飞快旋转,单手一错,杯子又疾飞而出,甚至比刚才还要快!
啸空之声絮絮劲发。
陈玉竹只轻轻的一滑,杯子已完好无损的接在手中,微笑道:“姑娘可是为妹妹而来,既如此,何故见面就动手呢。”
秦莎射杯而后发的一招“佛前镇魔”顿时停了下来,身子一跃,又坐下,面目中隐现杀气,冷冷地道:“说,她在哪里?”
陈玉竹感到有些不对,笑道:“秦姑娘难道不知她在哪里。”秦莎目光射向了他,冷,冰冷,就像不是人类的眼神,缓缓道:“陈少侠,别人畏惧你,尊敬你,可我壁画山庄却不怕你,你最好还是说出她的所在,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玉竹面容未变,悠然道:“何为不堪设想,这是你壁画山庄的事,与我却有何干系。”秦莎冷笑道:“江湖即称你为侠,行侠仗义当属理所当然,叛女秦烟偷走镇庄之宝,于数日前逃走,庄主已经通告武林,你即称见过她,便该拿下她,交于我发落。”
陈玉竹不禁一怔,隐觉事情有蹊跷,道:“她盗走何物?”
秦莎恨意顿露,声沉速慢地道:“柳絮秘籍和焚火雷制图。”
陈玉竹虽只见过秦烟一面,但多少已有些了解,凭感觉说,她似乎不是那种人,她没那样的心机,也没那样的武功,而且尚第一次离开山庄,她说自己带了焚火雷多半是真,还说此行和姐姐是同行,但秦莎却是来捉拿她的,这当中又有什么隐情。
几日前晚间的画面又出现在了脑海中,也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来这荒漠到底为了什么。
秦莎的一双眼睛就像是猎鹰,神韵而犀利,让人不敢逼视,陈玉竹进入江湖可不短,什么样的奸恶之徒没见过,可是这种眼神却让他心头不安,有一丝发凉的感觉。
他真是有些疑惑,江湖传闻壁画双秀武功平平,特别处乃是相貌娇美,人品端庄,可眼前的这个女人貌虽美,却太过妖艳,隐含**,过于抚媚,而且对人冷漠无情,与传闻毫不相符,她真是壁画山庄的大女儿,二女儿秦烟那日相见虽是男装,但观其面貌秀丽,善良可爱,不像是那类人,她倒是符合传闻,但这样的女子怎会盗家中镇宝叛逃。
那么,前几日壁画山庄又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之女说得是真?
“陈少侠,不知你打算说呢还是不说呢。”秦莎的脸阴沉起来,看样子陈玉竹若再不说她就要逼迫了。
陈玉竹毫不为她所摄,慢腾腾地道:“实情在下不知,但来沙漠的途中曾遇到过她,后来因为要来山庄,故,故……“故甩了她是吧!”秦莎接口道。
陈玉竹舒口气,一股内疚钻入心头,低声缓缓道:“不错!”
秦莎哈哈几声冷笑,高声道:“好好好,不愧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大侠,原来也是这般的小人,今日姑娘终于领教了。”话声满是讥笑,讽刺之意,话罢,看也未看陈玉竹一眼,起身大步走出门去,并从外面传来冷笑声,陈玉竹黯然垂下头,目光暗淡,手中的杯子跌落地面,碎裂几半。
她说得很对,江湖同道尊称他是为大侠,侠不是应该拯救苍生,救人于水火之中吗,而他,却将一名弱之女流弃在了了无人迹的荒漠里,这算什么侠,什么义。
他呆呆地坐在房顶,活像似一个霜打后的茄子。
弱红的夕阳虽美,他却无心欣赏,一个人有了致命的心事,眼前有再美好的景色,他也是看不见的。
秦莎的几句话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里,几年来,他也从未违心做一件事,这是第一次,但他却已后悔莫及。
金光照在他脸上,却再也看不到笑意,往日开朗潇洒的他,此刻,是那样的纠结,那样的愧疚。
而他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