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菡看着自己的父亲颓然的样子,心里微微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理智又说服了她。这件事错不在她,怪就怪江云涛他们想要算计自己,而江云天太过毒辣。
二夫人跪在地上,脸上还是那悲伤的样子,可是心里的悲痛却稍微缓解了几分。
早上江青菡让人给自己送信,说老爷回来了。不过让自己先不要马上出去,等待合适的时机。
还嘱咐自己一定不要大吵大闹,相反越是表现的悲伤委屈越好,和老爷多强调血浓于水,这样才能激起老爷的愧疚之心。
现在看来,江青菡说的果然没错,自己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对他非常了解。他如果知道这件事后满面怒火,不断斥责江云天,那事情到还有可能有转还的余地。
毕竟这件事大房完全可以说是为了自卫误杀,这样下来,如果老爷真的相信了,时间久了,大房再使些手段,老爷原谅江云天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现在看老爷这一言不发的样子,分明是完全灰了心,这样一来,大房想要再做什么,挽回老爷的心,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而二夫人知道的大夫人又何尝不明白,她十几岁就嫁给江汉青了,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最久,自然也是非常了解他的。现在看他那个样子,大夫人心慢慢沉了下去。
“老爷。”柳氏有些担心的轻轻唤了一声。
江汉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个逆子呢?现在在哪儿?”
“大哥已经被官府收押了,不过……大概是因为丞相府的原因,这件事一直被压着,消息没有透露出来。”江青菡低着头,如实的说到。
“混账,他以为有丞相府护着他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是吧!”江汉青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怪不得费尽心思,连脸面都不要的把江红玉嫁到丞相府,就是为了好护着他为非作歹是吧!
“老爷,云天真的是一时误杀,他也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就希望他被判刑处死吗?”大夫人看着江汉青那似乎半分不为江云天担心,反而却还希望他能被判罪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也来了怨气。
“哼。”江汉青冷哼一声,“我没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儿子。”
“老爷,你……”大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被江汉青打断了,“菡儿,从今天开始,为父只有你一个女儿。”还好,自己素来疼爱的女儿没有让自己失望。
“爹。”江青菡看了看江汉青,乖巧的点了点头,“发生这件事大家都没想到,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爹你还是要注意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至于大哥,既然丞相府护着他,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不管怎么样,他到底还是江家人,在我江家的族谱上,我们也不能不帮反而盼着他去死。”
江青菡一番话说的看似是在为江云天求情,可是听的大夫人却心里一惊。江家的族谱!江青菡现在提起这个,不是在故意
提醒江汉青么!
江汉青哪里察觉女儿是故意的,只当是她心地善良,哪怕自己哥哥这么对她,她还是不忍心看着江云天去送死。不过,江家的族谱,这倒是提醒了自己。
“菡儿,派人去通知江家族中的长辈,我要将江云天从江家除名,江家不能留这么个畜牲。”
“爹……”江青菡满脸纠结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夫人打断。“老爷,你不能这么做啊,云天可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能把他从江家除名呢?”若是从江家族谱上除名,以后别说是江家的家产了,就算是江家的半分好处也不会再有了,那自己的儿子以后怎么办。
“闭嘴,我已经决定了,而且不只是江云天那个畜牲,还有江红玉,我也一起要把她从家谱除名,江家以后和他们没有半分关系,我江汉青以后更是和他们没有半分关系。”江汉青见大夫人还想开口说着什么,冷着声音说到,“不管是谁,求情的话一样从江府除名,我说到做到?”
大夫人本想接着求情,可一听这话,刚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下去。整个人坐在地上,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般,没了言语。
而二夫人这时还跪在地上,虽然膝盖已经跪的有些痛了,但是心里却是一阵得意的笑。
之前涛儿被赶出江家,可是说到底却没有从族谱除名,最后回来了依旧是江家的少爷。可是江云天和江红玉一旦被除名,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们再也不是江家人。以后哪怕老爷心软了,后悔了,也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自己的儿子死了,自己在这江府的确是没了指望,可是大房从今以后不也是没了指望,别说家产了,稍有不甚,这个家能不能再呆下去都还两说呢。
想到这儿,二夫人心里这些天积压的怒气终于消了一些,可是她心里清楚,这才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她一定不会让大房好过。
江家祠堂里,江家的一众长辈聚在一起。江汉青冷着一张脸将他的决定说出,口口声声骂江云天是个逆子,虽然没有具体说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却坚持一定要把江红玉和江云天除名。
而那些江家族里的长辈,假意劝了几句,看江汉青执意如此,也都闭了嘴,没有再劝。
江云天的事他们虽然不知道,可是能让自己父亲气成这样,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至于江红玉的事,那可是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江红玉嫁入丞相府他们又捞不到什么好处,还要跟着后面丢人,他们自然不满。
而且退一万步说,江家现在是京城首富,他们这些族中人平时跟在后面,也占了不少便宜。对了江汉青的意思,他们自然是不好反对的。
等形式弄完,江家持族谱的老者请出族谱,正式将江云天和江红玉的名字划掉了时,江汉青整个人感觉心头的一股怒气微微舒缓。可是同时也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站都站不住了
,心里满是悲哀。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闹成这样,心里怎么可能不痛。
而一直守在门外的大夫人见一切尘埃落定,心里再没有了一丝期盼,整个人踉跄着慢慢走回府。心里满是恨意,恨江青菡,恨二夫人,甚至恨老爷。如此决绝,不留情面。
江汉青出了江家祠堂,刚回府,还没来的及进大堂,就听到后面有人高声喊到:“娘,我回来了。”
这声音,不是江云天又是谁!
江汉青心中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冒了起来。这个逆子居然回来了。
“人呢?本少爷回来了还不知道出来迎接。”江云天在牢中呆的这些日子,虽然生活不比家中,可是因为有朱砺暗中使手段,他倒也没有吃什么苦头。如今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心中正得意呢!故意高声喧哗,想着让大家都看看,好在江青菡面前好好炫耀炫耀。
刚迈过府中二门,江云天得意的笑还没来得及消散,就看到院子中站着一个人。爹什么时候回来了?江云天心中大惊,赶紧收了笑,一时站在原地,没了反应。
江云天心里紧张的想着,自己的父亲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江云涛的事,若是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想着,他有些忐忑地走上前,努力稳了稳心神,站到江汉青面前笑着开口:“爹,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这个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弟弟,逃脱律法制裁后还得意成那个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愧疚,江汉青只觉得自己心头似乎有万千怒火。抬起腿,一脚将江云天踢翻在地。
“啊!”江云天又惊又痛,叫了一声,“爹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个畜牲,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江汉青脸色通红,眼睛怒瞪着,看起来不像是个商人,到更像是个武夫。
江云天心中知道大事不妙,看来父亲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定是江青菡那个贱人说的。刚抬起头,准备开口狡辩,这时大夫人和江青菡她们听到了动静,到了院子中。
“天儿!”看到自己儿子出狱了,大夫人有些惊喜。可是看着他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再看看江汉青那一脸愤怒的样子,她就知道肯定是江汉青动手了。于是心疼的跑过去,抱着自己的儿子,“天儿,你没事吧?”
“娘。”江云天看到自己的娘亲,又看到走过来的江青菡母女,定是江青菡添油加醋告自己的状。于是飞快的爬起来,指着江青菡说到:“你这个贱人,定是你向爹告的状。”
“住口!”江汉青气的大喊,先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现在又辱骂自己的妹妹,自己怎么会生出江云天这么个逆子!
“爹,我当时是为了保护红玉,才失手误杀了江云涛的。”江云天争辩,那种情况下,他说自己是误杀,别人又能怎么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