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了皇上,等皇上和长辈们先进了府门,后面的家人们才鱼贯往里走。
恰恰那么巧,看见伍春梅往这边偷看的,却是曾君。
曾君一眼看见一个穿着水红缂丝长裙的女子伸头往这边偷看,刚盯了一眼,那女子就好像惊慌的小鹿一样转身消失了。
曾君皱眉,恍惚只看见那女子似乎是长得挺好看的,很年轻不过非常陌生,在府里没见过,其他也没看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这么没规矩。
心里想着,曾君又往前面看了看,皇上的身影已经被无数人的背影挡住了。当然的,皇上来府里,一向都是前呼后拥的,曾君根本别想靠近。
女眷们走进了后宅这边的大园子,因为皇后娘娘没来,陡然的好像冷情了很多,内眷们似乎脸面上也有点下不来。
其实没什么,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原本也不会出席这些热闹的宴席什么的。只不过齐国公是皇上的外祖父家,似乎他们府里只要有大的宴席,皇上和皇后都会很给面子的过来,但今天没来,叫人有些不适应。
齐国公夫人往里走,袖子就被人拽了一下,她转头看过去,见拽自己的是二儿媳妇,安国公夫人连氏。
曾程氏问:“什么事?”
园子里还一大堆的客人呢。
连氏转头看了看,问道:“母亲,大嫂要去哪里?”
曾程氏抬眼看了看,方氏果然没有跟着过来,反而是转向去了另一个园子。齐国公府后宅园子很大,另一个园子应该也有内眷客人。
她问:“怎么了?”
连氏就道:“君姐儿也过去了……娘,不是儿媳妇挑这个时间说不好听的,娘娘今天没来,您也看见了,几位国公爷脸面上都不好看……儿媳妇不是自私,不过这事真的不能不说一说了,大嫂这样做,分明是一点后路都没留……”
“不但是她把她一家子豁出去了,问题是将我们所有人的后路都给豁出去了。我才嫁给相公没两年就被逼去了漠北,待在那荒凉危险的地方这么多年,现在能回来多不容易……”
曾程氏皱眉:“你在说什么呀?”虽然这样问,但其实心里知道二儿媳妇在说什么。
连氏就道:“之前君姐儿的事情,和皇上、皇后娘娘也是商量的意思,我也没什么置喙的,但是现在,皇上态度都那么明显了,已经这样了,大嫂和君姐儿还不依不饶的,那不是非得惹怒了皇上?这不是把咱们全家拖着往那不能回头的路上走?”
“您看看大嫂的意思,今天还是那样子,分明的又打了什么主意……我怕她或者君姐儿当着人面又做出来什么不能回头的事……”
终于说清楚了。
曾程氏又看了看大儿媳妇的背影,眉头紧蹙。
她焉会不担心大儿媳妇可能做出什么不能回头的事情。
皇后娘娘的脾气,曾程氏觉着甚至还没有皇上好,别看皇上总是冷冰冰的,但皇上十来岁之后就在府里长大,大家都习惯了,知道皇上是面冷心热的人。
可皇后娘娘,曾程氏一开始觉着她非常的有心计,非常的善于算计别人,掌控别人。如皇上,曾程氏觉着是被皇后娘娘掌控住了,算计着呢。
后来改观了一些,也明白皇上不是那么傻,不是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人。皇后娘娘也有好的一面。君姐儿的事情上,被国公爷连番说解,曾程氏也适当的从两方面看了看,是有种自家这边也不能太过分的感觉。
曾君闹着要出家那次,引得皇后不得不来跟她谈,那一次曾程氏就感觉到了,那应该是皇后忍耐的极限了。
而那一次也是彻底让曾程氏从觉着皇后过分,一下子转而变得有些反感了大儿媳妇了,对曾君也有些不耐烦的一次。
曾君毕竟是女儿家,为了能嫁给一个人,要做出多少过分的事情来?
曾程氏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也不是只有曾君一个孙女。孙子、孙女很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曾君只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就把三个国公府都拖向了不能回头的境地!
以前二儿媳妇没说,曾程氏就忍着,今天连二儿媳妇都忍不住了,担心起来了,曾程氏也不能不管了。
道:“找个人去跟在大儿媳妇身边,若是做什么过分的,说什么不着边际的,就在旁边提醒提醒。”
连氏刚答了一声:“是。”
曾程氏就道:“叫我身边的卫妈妈……”说着转头找。
连氏松了口气,卫妈妈是婆婆身边第一大婆子,贴心的很,几乎就代表着婆婆,有她跟着大嫂,应该不会有问题。
正好卫妈妈就在不远处,正好过来了,曾程氏便低声吩咐道:“你今天去服侍大太太吧,就说我说的,叫她不要太累了,太累就去歇歇,都不要紧。”
这些国公夫人身边服侍的大婆子,个个都是人精,卫妈妈一下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忙躬身道:“奴婢明白,一定时常提醒着大太太。”说着去了。
曾程氏这边看了连氏一眼道:“进去吧。”
连氏搀扶着婆婆,进了正厅。
与此同时,伍春梅正在婆子的带领下,穿过了一条幽静的小路,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小院子前。
一路经过的都是侧门、角门,后花园等等这些地方,但是国公府的奢华已经叫伍春梅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走了一路看了一路。到了这个小院子前,四处的张望着。
那婆子转头看了看她,心中微微的不屑,果然是小门户出来的小姐,到底不是那么端庄的,走了这一路就张望了一路,身上也不知道戴的什么,环佩叮当的也响了一路。
“就是这里,姑娘请跟奴婢进来。”婆子说了一声,往里走。
伍春梅忙问了一句:“妈妈……请问一下,今天府里是不是会来很多达官贵人?我进门的时候还听见有人说皇上驾到……难道皇上也回来?”伍春梅说着四处张望:“在哪儿呢?怎么看起来很安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