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没有马上去找那个流浪汉,回家陪父母过了个欢实年,等开学才回732719部队。
回到部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只小犬,但还没走到辛迪身边被三连长给叫住。
徐世至手里抓着把抄熟的黄豆子在吃,看到进来的杨光痛心疾首的讲:“杨军医,到时间我们给你送过去,能别天天往这里跑吗?我现在都希望小家伙不要那么快长大。
杨光笑得灿烂。“三连长,一般的军犬五六个月就要接受基本的训练了吧?这小犬是辛迪的儿子,肯定四个月就能上阵。”所以啊,你们很快就要把小犬给她了。
“都是要等五六个月后,没有特殊性。”徐世至有些无奈。“这犬我已经跟上面打过报告了,说是你们那需要条军犬,让我把它给你们。”
“团长他们真通情义。”
什么通情义,还不是因为是你要的?徐世至心里嘀咕,把手里的黄豆给她。“是我湖南的抄黄豆,我妈种的和亲手抄的,可香了,你尝尝。”
“谢谢。”杨光是帝都人,帝都是个大城市,很少有种植业,这抄黄豆还真没吃过。
她扔了几颗在嘴里,咬烂后有股豆子的香味在口中漫开。杨光觉得这东西还不赖,跟他说了句谢谢就去看小犬。
小犬现在已经完全恢复,能跑能跳,看到杨光还冲她汪汪叫,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比训导员还亲热。
杨光手里还拿着吃的,握着它两只前爪要把它推开,谁想它头一歪,吧唧吧唧舔她的手心。
刚才这只手拿过豆子,上面有缄味。
“小家伙,你是饿了吗?嗯?豆子你要吃吗?”杨光分了几颗豆子在手心里,刚放下就被小犬扑上去,两只肉肉的前爪按着她的手,迅速的把她手心的三颗黄豆卷进嘴里。
它还没长牙,歪头咬了半天,中间几次掉地上又用舌头捡回去,吃的好欢乐。
杨光摸着它光华亮丽的毛,嘴里念念有词。“你可真是命大,碰到我这个假兽医都能活下来,乖乖,这豆子你又咬不烂,快吐出来。”
她把剩下的豆子揣口袋里,动手去掰它的嘴。
小犬拒不配合,伸长脖子躲避她的手。
杨光的手指被它弄得全是口水,见没法就拍它脑袋。“你个贪吃鬼,小心消化不良。”
“杨军医,这黄豆没事,小家伙虽然还没长牙,可消化系统很好,跟辛迪一样,以后一定是个勇猛的孩子。”这时训导员帮着说话,让她别再折腾它了。
“小家伙小家伙,它还没有名字吗?”杨光摸它的头,逗它玩。
训导员回忆的讲:“听说它生下来一直不太好,就一直没给它取名字,后来杨军医说要养它,连长便说等你过来帮它取。”“这狗有名字容易认主,认两个主人不好。”
嗯,看来那个三连长想的还真周道。杨光拉住往自己口袋钻的小犬,又摸了几颗豆子出来。看它吃的起劲一拍大腿。“豆子,以后就叫你豆豆好了。”
训导员有些想哭。这可是功勋犬的后代,能起个霸气的名字不?这豆豆也太平凡了吧?
豆豆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冲她汪汪叫了几声,又继续吃豆子。
杨光嘿嘿笑了起来。“它很喜欢啊,就这个名了。”“豆豆乖,我带你回家。”
“哎杨军医,你怎么现在就抱走啊?”训导员着急的拦住她,直勾勾盯着她怀里的豆豆。“豆豆现在还要吃奶,你不能抱走它。”
“吃奶的时候我再把它抱回来。”杨光不管那么多,抱着豆豆挥开他往外走。
训导员急得打自己,连忙跑去跟连长汇报。
杨光看到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徐世至,友好的讲:“三连长,谢谢照顾啊,它以后叫豆豆。”
徐世至一脸扭曲,可又不能发作,看她漂亮的小脸笑得灿烂,想自己跟她一个小孩过不去,说出去反而显得自己不大方,只能闷闷的点头。“杨军医,豆豆每天都是按时喝奶的,晚饭前我叫人去接它,喝了奶再给你送过去。”
“到时间我自己送过来,不用麻烦三连长了。”杨光说着想起什么,举起豆豆给他看。“豆豆很喜欢吃你妈妈抄的豆子,还有吗?”
徐世至:……
感情她把三连的宝贝疙瘩抱走,他还要打发东西?
徐世至拉下脸,让她等着。
杨光看他一脸不爽的跑回宿舍,摸着豆豆的脑袋自言自语。“豆豆呀,这个连长其实挺不错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呜呜……”豆豆咽呜的叫,甚至还小声尖气的吠了两声。
“可惜有点别扭。”
徐世至很快回来,提着小袋子。“都在这了,杨军医你别太惯着它,这黄豆是发物,小心把它吃撑了。”
杨光接过沉甸甸的袋子,握着豆豆的右前爪冲他挥手。“三连长,别忘记我是军医,会有分寸的。拜拜,我有空会带豆豆回娘家看你们的。”
看她一手抱着豆豆,一手提着黄豆,大丰收的模样,徐世至觉得他就是那个向地主供奉了礼物,还要被骂的那个倒霉农民。
杨光抱着听话的豆豆,心里美的呀,一进基地大门扯着喉咙大喊:“厉剑,厉剑,快出来。”
厉剑正在扫楼梯,听到她的大呼小叫立即跑出去,看到她手里软趴着耳朵的小黑背,接下她手里的袋子。“杨光,你怎么一个人去三连了?”
自杨光说要这小犬后,三连的人便有点不待见他们。现在她还把它抱了回来,三连能让她顺利出来?
“别瞧,我没事。”杨光把豆豆放地上,看它立起两条后腿,前腿趴在自己裤腿上,像是在讨好。
杨光抖了抖腿。“豆豆,一边呆着,不准乱跑。”
厉剑看她和一只牙都没长的犬训话,打开袋子吃起黄豆来,期间忍不住称赞。“这豆子一吃就是自己家种的,杨光,这是谁给的土特产?”
“是三连长,不过是给豆豆吃的。”
厉剑:……
给豆豆弄个窝,杨光就抱着豆豆去找靳成锐。
靳成锐在看资料,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去。
简陋的指挥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看起来很冷清,杨光一眼就看到那个认真做事的男人,并被他吸引住眼求无法移开。靳成锐是她的信念,她相信不管到什么境地,这个男人都会如此耀眼。
“长官,这是豆豆。”被他看着的杨光微怔,把豆豆放到他的桌上。“就是辛迪的儿子。”
辛迪是只勇猛的德国牧羊犬,由于背上的毛是黑色的,所以也叫黑背。
现在豆豆软趴趴的看不出一点凶性,不过它一看到靳成锐就呲牙咧嘴,四爪着地充满攻击性的冲他狂吠,但由于它还太小,那呜呜的叫声更像在撒娇。
“豆豆,坐好。”杨光急了,没想到豆豆这么不待见长官。
才一个月大的豆豆哪听得懂她的话,仍旧朝靳成锐咆哮。
靳成锐看着它皱了下眉,拧起它脖子上的毛扔给杨光。“你带它来向我示威的吗?”
杨光紧张的接住豆豆,握住它嘴巴陪笑。“长官,这小畜生不懂规矩,你别跟它一般见识。”
“说吧,有什么事。”
“长官,我们去找那个流浪汉吧。”
“你真有办法说服他?”
杨光肯定的点头。“长官,你就相信我好了,我一定有办法的。”
靳成锐合上资料没多说,拿起车钥匙往外走。“把那个小畜生扔掉。”
“长官,它是军犬,以后是我们的战友。”
“等它成为合格的军犬再说。”
连长官都敢挑衅,确实欠调教。
杨光把豆豆给厉剑,就屁颠屁颠跟着长官出去。
还是去上次出事的地方,靳成锐把车停在火车站附近,同杨光一起下车找人。
这里人流量很大,熙熙攘攘的,杨光即要注意找人,又要注意别走丢了,找的相当艰难。
比想像中多花了一点时间,他们找完马路与广场,终于在一座大桥下面,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杨光望着大冬天就盖着一层又薄又脏的被子,在不时发出嘀嘀刺耳的车鸣声中,睡得安稳无比的男人。
男人很高,被子只能盖到他中间一截,露出的脚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两只大鞋子一只破了一个洞,一只破了三个洞,而头发已经不能称之为邋遢,说邋遢都嫌污辱这个词。
杨光瞧着流浪汉,视觉冲击力不一般的大,虽然她早做好了心里准备。“原来帝都还有这么落魄的人。”
“他有足够的力气,却不想找份工作维持生计,看样子不像个简单的人物。”
他就是个简单的人物。杨光到以前的事,走过去把他叫醒。
“我这不是做梦吧?一醒来就见到了白雪公主了?”流浪汉死命擦眼睛。
杨光想打他。
“你还以为你是王子了?就算你是王子我也不会吻醒你!”
这下流浪汉彻底醒了,看看她又看看靳成锐。“你们是什么人?”
“来解救你于水火之人。”
“哦,谢谢啊,我不需要帮助,你们去帮助其他人吧。”
“刘猛虎!”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刘猛虎一脸惊诧,瞬间防备起来。
杨光深吸了口气。“我是你妈妈的姐姐的女儿的侄女的同学。”
靳成锐:……
刘猛虎:……
杨光:……
她能说,你以前是我战友么?没错,这个已经看不出长啥样的刘猛虎就是以后战狼部队的一员!他强悍的力量救了无数次身陷水火的战友,为战役取得了致命性的胜利。
要说他现在为什么会在大桥底下流浪?那是因为他这个人性格刚烈、黑白分明,性子直就算了,还容易被人挑拨,从农村来的他因为看不过包头工的做法,打了无数次架,最后被整个行业给排挤,从而让他对社会和人心产生极度的不信任,不敢回老家被村民取笑的他,便开始他的流浪生涯。
不过他虽然目不识丁,却非常清楚明白自己坚守的是什么,所以入伍是他最好的选择。
杨光没跟他多说,直接把征兵单贴他脑门上。“今年九月分你去报名,会有人安排你的。”
刘猛虎看都没看把纸还给她。“我不要,别来烦我。”说着又倒下接着睡。
杨光踹了他脚,在他跳起来要来收拾自己时讲:“是让你去当兵,当兵知道是什么不?就是你在电视看到那样,开着飞机和坦克的那种。”虽然这两样你可能都钻不进去,不过先把人骗进去再说。
“真的?”刘猛虎眼睛刷的一亮,像看到了大白馒头。“可我以前报过名,没给选上。”
“你那破村就一个名额,怎么轮得到你?”杨光见他有兴趣,放松多了。“这次我保证你一定能被选上,不过到了部队要好好努力啊。”
“一定一定!”刘猛虎又唰的从她手里抢过那张纸。
看他强盗似的,杨光哭笑不得。“反正你老实服从命令,要是谁欺负你了,就报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杨光。”
“阳光?好奇怪的名字。”
你的名字还好土!杨光懒得解释,冲靳成锐打个OK的手势,和他一起离开。
回到车上,靳成锐疑惑的问:“你怎么会认识他?”
“一个偶然情况下见过。”杨光望着前面不敢看他,想到什么轻松的讲:“长官你一直在国外,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
而刘猛虎等他们走掉,就低头研究那张纸,在纸的左下角看到用圆珠笔写的两字。他只认出后面是个光字,前面的不知道。他把纸仔仔细细叠好,收进当忱头的破包里。
他相信那个叫阳光的女孩,因为他不久前救过她,而这个回报是他愿意接受的,所以他决定先做天事,把肚子填饱再转移阵地去征兵办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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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的靳成锐,一下车被吴昱达叫走,说是将军找他。
杨光想一定是关于人员的问题,便去看她家的豆豆了。
豆豆在新环境似乎很不适应,不是叫就是到处乱跑,把厉剑折腾了一下午。
厉剑一看到她,把豆豆交给她就说:“杨光,你来照顾它,我去训练!”
还训练,他不嫌辛苦?杨光抱着发脾气的豆豆,准备给它洗澡,被它抓了一下,才想起现在已经六点,他该喝奶了。
“就知道吃,等着啊。”杨光把它关进铁笼里,跑回宿舍洗清伤口。
这里的犬都有打疫苗,不过它们的爪子上全是细菌,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被独自关在铁笼里的豆豆,原地转了几圈,嗷呜直叫,不时立起来去撞那个铁闩,把铁笼得啪啪响。
铁笼被它弄得摇晃起来,灵活的铁闩被它一下一下撞得震动,没多久就被它的爪子弄开了。
看到打开的门,豆豆伸出头看看四周,见没人倏一下往外面窜,刚到大门口碰到回来的靳成锐,顿时身子往后退,四脚抓地,凶恶的冲他吼叫。
靳成锐面无表情的望着豆豆,在没看到杨光知道它是要越狱后,大手一捞,拧起它脖子后的皮往里走。
被吊在空中的豆豆喉咙里发出咆哮,挥动四肢要挣脱出来,可奈何拧着脖子的大手跟铁似的,纹丝不动。
豆豆越挣扎,靳成锐越用力,豆豆就越疼,越疼叫得便越大声了。
匆匆跑下来的杨光,看到长官手里的豆豆立即去夺。
“小畜生抓的?”靳成锐看到她手上的纱布,举起了手里的豆豆。
杨光呵呵傻笑。“长官,没事儿,蹭皮点肤。”
“把它爪子剪了。”靳成锐说完把豆豆扔给她。
豆豆在空中打了滚,杨光心惊胆战的接住,腹议:长官,它是军犬啊,不是宠物。
“长官,这两位是……”把咆哮加颤抖的豆豆安抚下来,杨光看向两位大兵,笑了。好久不见啊。
两位大兵被她笑得心颤了下。这个女孩是谁啊?
靳成锐看了下身后的两个人,走进大门对杨光讲:“叫他们都集合。”
“是!”杨光唰的立正,迅速的跑在前头把豆豆再次塞进笼子,还用石头塞进闩口。
这个叫他们集合,也不过是两个人,一个兵,一个指导员。
吴昱达似乎有些不在状态,可能是对维和小组不抱希望。其实,杨光听说,吴指导员已经打报告,要求调去其它连队了。当然这个听说是她在家里听说的,部队还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向前看,立正!……”
杨光卖力的喊出响亮的口号。骅骅和晏晏,你们看,就算我们人少,我们还是记得自己干嘛的!
“稍息!”靳成锐站在他们中间,让他们自我介绍。
背着背囊长得白皙英俊的少尉站出一步,有些懒散没什么精神的讲:“我叫徐骅,籍贯帝都,今年十九岁,坦克连的。”
另一个黝黑质朴的帅哥很有力量的吼。“我叫张晏!籍贯河南,今年十八岁,暴破连的。”
“啪啪……”杨光带头鼓掌,厉剑跟着。
看到这稀稀拉拉的掌声,张晏扯了扯嘴嘀咕:“怎么感觉像被打进了冷宫。”
杨光:囧。
如果这是冷宫,那她应该是妃子还是皇帝?
靳成锐似没听到他的话,例行公事的说了两句,让他们好好相处就散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迎新仪式。
看到长官走了,张晏大声问:“有吃的没?饿死了!”
厉剑瞧他们两,想着怎么两都不好相处的样子?
一听到他说饿,杨光想到还没喝奶的豆豆,就一遛烟的抱着豆豆去三连。
而厉剑告诉他们这里没吃的,饿了去大食堂吃饭,便去洗澡了。
新来的两人:……
这什么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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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这人都去哪里了!”张晏一大早走到操场上望着大楼大叫。
徐骅在四楼阳台上伸了个懒腰,俊帅的脸上透着丝贵气,像只刚刚起床的波丝猫。他眯起眼睛看下面的张晏,趴在阳台边上悠闲的讲:“晏子,别叫了,这么个破地方,估计都还没起呢。”
“没有啊,床铺都整整齐齐的。”张晏疑惑的环顾四周,挠脑袋。“徐班长,我们去找找他们吧。”
徐骅眺望远处峰峦叠嶂的大山,踩着矜贵的步子下楼。
“徐班长,这狗都不见了,他们不会是全部潜逃,让我们两看着这里吧?”张晏咋咋呼呼的。“徐班长,我可不想在这里看大门啊,你是带衔的,快给上面反应反应啊。”
徐骅高傲的撇了他眼,挑着下巴不屑的讲:“就这样,还能来这里?你长官没跟你说这是什么地儿?”
“他有说啊,说是真枪实弹的玩,所以我就来了。”“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冷宫都至少有个人影,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
“你刚才不是说找人吗?开始找吧。”徐骅被他大嗓门吵得脑仁疼,两手揣兜里瞧着远处,那是相当的淡定。
张晏急得跳墙。“这、这往哪儿找?”“不然徐班长你去那边,我去这边。”说着打头往大门走。
徐骅见他猪似的往外找,想自己跟他一队,才是最大的不幸。
深呼了口气,徐骅走向那面破损的围墙,还没走到就听到碰碰的枪声。
围墙外,杨光趴在草地上,拿着长官那里蹭来的M08Z1狙,抬头看靶子。
这里的场地都是纯自然的,设备没有那么先进,没有电子靶。
厉剑等她打完,跑到八百米外看靶子。“五环。”
又是五环。
杨光重新调整参数,在计算风度与湿度等数据之后,再计数M08Z1狙的火力及射程。
这把狙是突破性的设计,既能有强大的火力,也有远程的精准度,曾有记录,这狙打出过二千五百米的有效射程,震惊世界。
所以想要驾驭它,需要把一切可能因素算进去。
杨光不断调整,可效果似乎不大,总在五六七坏徘徊。
靳成锐把踩在脚下的豆豆给杨光,让她一边儿去。
杨光拍着豆豆身上的草屑,在它嗷呜嗷呜诉苦时,把它塞进衣服里,专心看长官怎么整它。
“你刚才的计算方法都没有错,但你想的太多,反而会让它失去原本的优能性。”靳成锐卧姿据枪,握着板机看着瞄准镜,跟她讲解要点。
趴在他身边的杨光,瞧他微倾雕刻般的侧脸,握着板机的结实手臂和调试瞄准镜的修长手指,暗地里吞了口唾沫,一点没注意到被压着的豆豆。
“这把枪最大的优点在于,它能调教成你喜欢的样子。”靳成锐一边调着参数,一边讲。“你喜欢的高度,握枪的姿势,只要你掌控了它,那么无论在什么的环境下,你都能轻松将敌人干掉。”
“砰”的一声枪响,黑白靶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厉剑迅速跑过去查看,看中间只有小指甲那么大的洞惊讶大喊。“十环!正中靶心!”
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安静立着的靶子,杨光惊叹,这要怎么样的技术,才能让威力能打暴头的子弹,这么安静轻巧的直击目标?
“继续来,慢慢练。”
“是!”杨光凛然,把死命抓着自己不肯放的豆豆给靳成锐,握着还留他余温的扣板,用他刚才看过的十倍光学瞄准镜,直勾勾的看着八百米外的靶心。
跑回来的厉剑站在杨光旁边,看她那把修长的狙,有点儿心痒。不是他嫌弃了他那把狙,而是对先进科技的好奇。
而靳成锐在杨光专心致志瞄靶子时,把豆豆的前腿后腿捆起来,然后像毛球似的单手托着。
屏息等着她开枪的厉剑,无意看到长官手里多出来的黑色蓝球,替豆子抹了把汗,想说他来看着吧,可想到自己要经常跑去看靶,便想让它这么卷着吧,至少没踩着它了。
豆豆用它湿渌渌的狗眼望着靳成锐,喉咙不时发出咽呜的咆哮,像随时会向他发动攻击。
靳成锐在杨光开枪后,对豆豆讲:“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让你主人打你?”
“汪汪!”
听到豆豆委屈又愤怒的叫声,杨光抬头,看到长官手里的毛球,立即心疼的爬起来把豆豆抱回来,把它腿上的绳子解开。
“呜……呜……”豆豆叫往她怀里钻,混身颤抖。
看它小可怜的样,杨光使劲给它顺毛,只能安慰,不能为它报仇。笨豆豆,谁让你惹谁不好,偏偏要跟长官过不去,我不仅人比他矮、年龄比他小、军衔比他低,重要地是他还是我的直接上司,我爸爸也搞不过他爸爸,所以你只能受着,谁也救不了你。
“九环!长官,是九环!”远远的厉剑大叫,跑回来惊喜的讲:“杨光,你进步太神速了!”
杨光意外这个九环是自己打了,看看靶子又看看厉剑,才迟钝的傻笑起来。
“M08Z1狙。”徐骅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狙,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穷得还要人工看靶的地方,还有一把这么好的狙。”说完向靳成锐敬礼。“长官早啊。”
对他这个没规没矩的礼,靳成锐点了下头,对杨光讲:“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时间听从厉剑的安排。”
“是!”
杨光把豆豆交给厉剑,蹲姿打算把狙拆了。
突然想到什么,杨光看向抱着豆豆的厉剑,见长官已经翻过围墙,就让出位置。“厉剑,要不要试试?”
“好。”厉剑没有拒绝,迫不及待卧姿枪后。
杨光坐在地上玩犬,等着厉剑开枪。
徐骅看他们默契配合,似乎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便纡尊降贵的问:“那我要干什么?”
厉剑抬头看他,似是才想起他们多了两个新战友。“你们才来第一天,先熟悉一下环境,今天不用训练。”
“你们这样是在训练?”
“对啊,练枪法,练跑步。”
徐骅:……
“豆豆,快点快点!”厉剑开了枪后,杨光和豆豆一起跑去看靶,可豆豆不配合,跑了两步往别处跑,杨光只得再三把它引回正途。
徐骅看着十几分钟才跑到八百米外的杨光,又看趴着的厉剑,惊叹他居然没有睡着。
“也是五环!哈哈,厉剑你可是神枪手啊,居然和我一样!”
厉剑无奈摇头。谁说神枪手就要枪枪打中?她用得着这么开心?
把狙拆了装回盒子里,厉剑背起盒子和杨光准备离开。
“嗨,你们确定这是要好好相处的模式吗?”徐骅叫住无视他的两人。
厉剑平常的讲:“有什么不对吗?”
杨光陪笑。“徐班长你别介意,厉剑就是这性格,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主动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徐骅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幅高人一等的模样,不过他就有点骄傲,这是环境和习惯使然,品性倒是挺好的。厉剑一个是本来就有点沉默,二个可能是看他不顺眼,想晾一晾他。
徐骅挑眉,不屑的瞧着她。“你又是什么人?新兵?”
“噢,我是特招的,军籍还在申请当中。”
徐骅:……
等徐骅消化完这里奇特的模式回到操场,便听到张晏在大呼小叫的。
“徐班长,我没有找到他们,你呢?”
“徐班长,这里不会闹鬼吧?那些人要到晚上才出来?”
徐骅白了他一眼,上楼。“你昨天见长官时,不是还没天黑色吗?”
“嗯,也对。可是怎么这么久没见个人影?难道是出任务了?”
“徐班长,不可能啊,他们出任务怎么不带上我们?就那三个人还不被全军覆没了?!”
“要是长官他们牺牲了,我们怎么办?不会又要回到连队里去吧?”
“我……”
徐骅:……
“晏子,能麻烦你闭嘴吗?”
张晏立即闭上嘴,瞪大眼睛等他回答。
“第一,即使长官他们三个出任务,也不会轻易全军覆没。”能用M08Z1狙打出十环九环和五环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第二,即使牺牲,我们也不会回到连队,因为我们会再次重组维和小组。”“第三……”
徐骅在他要张口时狠狠的指着他。“第三,你给我安静!再吵嚷小心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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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和小组来了两个新兵,但是靳成锐没有急着训练他们,也没有探他们的底,让他们跟着厉害杨光两人做一些常规的体能训练。
这些训练对他们这两个老兵来讲,一点没负担,这让他们做好生死准备,磨刀霍霍要实战的人来讲,感像是在玩儿一样,十分的没安全感。
头几天还好,时间一久,张晏忍不住了,射击结束后去找徐骅。
“徐班长,你说这是咋回事啊?”“这比我们连队的训练任务都轻松。”
徐骅正在捡弹壳,弯着腰在草丛里找,听到张晏的话都没抬头瞧他。捡起个弹壳丢袋里,发出叮当金属的响声,才漠不在意的问:“训练轻松不好吗?”
“好是好,可这里不是新兵连,实战会丢命的!”
“又没让你现在上战场。”
张晏急得跺脚。“我的班长哎,这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们要时刻做好迎战的准备!”
“去,去准备吧。”徐骅扒开草尖,用两指夹起弹头插进泥土的弹壳,转身把弹壳给他看。“M82A,知道造价多少吗?”
张晏看着弹壳刷刷摇头。
“1205美金,比你一月工资还贵。”
“哇噻,这么金贵呀!”张晏目瞪口呆,拿过弹壳咕冬吞了口口水。“徐班长,这辛苦活就我来干好了,我来,呵呵……我来捡。”
“瞧你这熊样。”徐骅把袋子给他,眺望立在一千米外的靶子。“晏子,这M82A还是灾难前的款式,想知道灾难后最高配的是什么枪吗?”
“我知道,M82A4,世界重火力狙击枪之王,拥有铁血将军之称!”
徐骅瞧了眼笑容明媚的张晏,摇了摇头。“把弹壳捡干净了,明天这里还得用。”
“是班长!”
捡完弹壳还没事干,做什么?垒弹壳!
吴昱达瞧着头碰头趴地上的两个新兵,乐呵了下。“这个徐骅倒是有点意思。”
靳成锐把资料扔给他。“军门之后,各项训练都非常出色,就是人有点傲,不太合群。”
“这可不是玩的地方,他老爸能准他来?”吴昱达翻看资料,颇为意外。“坦克连的,参加过两次连合演习,居然还有过一次实战任务?他小子开着坦克把敌人轰了?”
“一个是坦克连的大家少爷,一个是暴破连的话唠,长官,这可真考验人。”
“徐骅的军事素质和军事才能过硬,我倒不觉得哪里不好,张晏可以再锻炼锻炼。”靳成锐走到阳台外,看到他们已经用弹壳垒出个小小的金字塔。
金色弹壳被太阳照得发出耀眼光芒,像个小金山似的。
张晏垒好塔上最后一颗,确定它安稳的立着后惊喜大叫。“徐班长,我们成功了!”
“噼里啪啦……”
金字塔塌了。
徐骅:……
靳成锐扫了眼和张晏“和气”说话的徐骅,对吴昱达讲:“再让他们轻松两天。”
“是!”
**
杨光对这样轻松的训练,没有任何不满,因为她现在很忙。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长得飞快的豆豆,转眼就可以开始基本训练了,这几天她一直混在军犬三连,跟着辛迪的新训导员——林南洪学驭狗术,整个人忙的跟什么似的。
“杨军医,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首先你要和豆豆建立感情,让它熟悉你声音、体味及气息,训练的时候记得保持沉着而活泼、和蔼而庄重的态度,不然会影响犬的神经类型及训练结果。”摸着辛迪头的林南洪说完,压手,低呵:“坐下。”
辛迪老老实实坐下了。
杨光把坐地上的豆豆提起来,让它站着,然后严肃的讲:“坐下。”
“嗷嗷……”豆豆抬头看她的手,立起前脚去抓她的手。
杨光:……
“坐下!”
豆豆见抓不着,扭头去看辛迪。
辛迪甩着大尾巴,吐着舌头望着它,除了头部外一动不动,明显它不会去帮它。
杨光板下一分脸色。“豆豆,坐下。”
林南洪看她着急了,连忙讲:“杨军医,豆豆还小,这个是急不来的。”
“林班长,豆豆能不能先让你训着,好了我再来领?”
林南洪看她狰狞的面孔,又看巨不配合的豆豆,抹汗,委婉的讲:“杨军医,你是豆豆的主人,由你训导更容易建立人与犬之间的感情,它是我们的战友,慢慢来,你就当它是新兵。”
杨光想:新兵不会这么笨啊!而且新兵做不到可以用踹的,体罚,她能对豆豆这么做吗?
“杨军医,不然今天就到这吧,豆豆是辛迪的后代,一定是它还太小,安静不下来。”
杨光虎着脸,瞧着豆豆想了想,同意了。“今天辛苦林班长了,我明天再带它过来。”
“不辛苦,杨军医慢走。”
林南洪看抱着豆豆走出连队大门的杨光,蹲下身摸着辛迪的头。“辛迪,你儿子很调皮。”
“汪汪。”辛迪朝杨光的背影吠了两声,抬头看林南洪,仿佛在说我儿子一定能成为一条出色的军犬。
杨光在回小组基地的途中,不断像她母亲一样训着豆豆,晓以大义的跟它讲道理,最后还威胁,明天再不听话就不要它了。
豆豆嗷呜的叫,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瞧她,爪子紧紧的抓住她衣服。
“你说什么都没用,明天必须听我的!”
“杨军医,快回来。”远远跑来的张晏,看到路上的一人一犬,大叫着催她。
杨光看他神色知道有事了,立即和他一起跑回去。“是有任务吗?”
“不是,是长官说有训练,叫我们五点钟集合。”张晏看到她怀里的犬,忍不住好奇。“杨军医,这犬好训吗?平时看那些军犬可听话了,让干嘛就干嘛。”
杨光认真的点头,毋庸置疑的讲:“当然听话了,它是英雄犬辛迪的后代。”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快给我过来!”操场上,吴昱达粗声呵斥他们两,等他们回到队伍就讲这次的训练内容。
站在厉剑旁边的杨光微侧头问他。“长官呢?”
站得挺直的厉剑目不斜视。“开车出去了。”
吴昱达唰的转头盯着他们两。
厉剑和杨光瞬间闭嘴抬头挺胸。
“这次的训练内容是!为期三天的野外生存训练及,八十公里野营拉链。”吴昱达中气十足的吼完,抬手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零一分,五分钟后出发,你们什么时候追上长官就什么时候休息!”
杨光跑上楼时问厉剑。“长官出去多久了?”
“四点半出去的。”“开着他那辆时速一百六十公里的悍马。”
杨光:!
长官的车时速是一百六十公里,而他们此次的野营拉链是八十公里,也就是说:长官不会在终点等他们吧?!
杨光他们从吴昱达那里拿了地图,就背着背囊出发。
这次他们真有点要上路的感觉!
他们四人的顺序分别是,厉剑、杨光、徐骅、张晏。
张晏看着弱小的杨光,又见快把她挡住的包,想她能跑完这么长的路么?
而徐骅则一直保留看法,紧跟他们的步伐不落后不超过。
厉剑根据地图上的终点,迅速选择出最近的路,跑出732719部队便上国道。
国道路宽少人,是最佳的选择路线。
几人一路沉默的跑着,沿途从身边开过的车辆,都会好奇的慢下速度,盯着他们四人中最矮的那个。
杨光背着负重,胸前塞着豆豆,这造型确实有些怪异。
豆豆被颠簸的不舒服,嗷呜叫的往上爬,把脑袋和两只前爪露在衣领外面,新奇的打量四周,不时还会伸长脖子舔杨光的下巴。
杨光起初还有体力陪它玩,后来直接无视了。
豆豆也算安静,闹了一阵便老实趴着,甚至睡了起来。
在跑到井儿峪的时候,厉剑停下来,粗喘的用电筒看地图。“我们,我们要在这里下国道,穿越丛林到达蒲洼乡。”
“还有多远?”徐骅问。
厉剑再次看了下地图。“还有三十公里左右。”
在夜里穿越三十公里的丛林,是件挺麻烦的事,它不比刚才的国道和路面,有路的山地,哪能让人尽情的奔跑?
杨光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五分,这大半个晚上,他们跑了五十公里,途中没有停过,连吃东西都是走着吃的,此时他们真的是到精疲力竭的地步了。
张晏瘫在地上,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
徐骅气息不稳,出了许多汗,其它还算正常。
杨光和厉剑两人差不多,就是被颠了好几个小时的豆豆,晕头转向的站都站不稳。
这一停下来,一时间谁也不想动,僻静的国道边上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缓过来的张晏痛苦的讲:“厉班长、徐班长,我们停下来吧,等天亮再前进。”
徐骅撑着膝盖看厉剑。
厉剑甩了甩头,重新站起。“不行,张晏,再坚持下,我们只三十公里了。”
是还有三十公里啊!
“我不行了,我不走,要走你们走!”张晏负气的解下背囊。
这强度确实一下增加了好几培,吃不消也是应该的。
徐骅和张晏是一起来的,多少有点袒护,看了看张晏对厉剑讲:“厉班长,不如我们休息两小时,缓缓再继续?”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厉剑皱着眉,满脸为难却非常坚定。“这是长官的命令,我们只有服从。”
“长官又不在,我们休息两小时谁知道?”
杨光听到这可爱的话看向张晏,意外他居然也说过这话。想到他以后就是战狼的成员,怎么着也得提前把他这些坏毛病给改了,便笑着对他讲:“晏晏,你想要放弃么?”
张晏:呃……
“杨军医,我真的已经到达极限了。”张晏苦哈哈的,五官都皱一起了。
杨光笑得更灿烂。“是吗?我来瞧瞧,别跑出个什么毛病出来。我还没遇到过跑步跑死的兵,快来给我瞧瞧。”
“不、不用了,杨军医,我还能坚持!”
“不不不,我是军医,我得为你们的身体健康负责,快把手伸出来。”
张晏见她来抓自己的手,倏一下站起,气势很足的喊。“杨军医我真的没事了,我们快上路吧!”
“就是嘛,年轻人别矫情,矫情是病,得治知道不?”杨光说的一本正经,也不知她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厉剑看到向自己扬眉的杨光,忍不住微微笑了下,带头走进丛林。
丛林里有条一人宽的小路,可能是蒲洼乡是个不错的旅游景点,这丛林走的人也多的原因。
但这条小路不长,很快它又往回绕,厉剑他们几个人只能另辟蹊径,等他们双腿如灌铅般沉重时,看到前面隐隐约约有个人靠在树上。
厉剑用电筒照了下便立即收起,低声喊:“长官!”
听到厉剑的话,几人心思万千,有震惊的,有侥幸的,有意外的。
靳成锐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审视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在他们个个高度紧崩才低冷的开口。“五十公里,你们花了八个小时。”“厉剑,你来说说感想。”
“报告!”厉剑目光如炬,喊完报告停顿了几秒便大声吼:“我觉得,我们做的远远不够!”
五十公里,对于普通部队来讲,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事。
张晏原本以为会得到表扬,没想反而被批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厉剑居然还说做的不够好?!
徐骅不像张晏,什么想法一下就反应在脸上,他笔直的站着,不显山色。
而杨光顶着脑袋听训。这对战狼的训练来讲,跑得确实有点慢,但这是因为没有监督,她也有些怠慢。
山林一片沉静,在靳成锐要讲话时,汪的一声从杨光的衣服里传出。
“嗷呜……汪汪……”
看到长官脸色沉下来,杨光头皮发麻。笨豆豆,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要打断长官训话。
“杨光!”
“有!”
“那是什么东西。”
杨光把豆豆放出来,单手托着她,手臂贴在身侧。“报告长官,是豆豆!”
靳成锐没有看冲他汪汪叫的豆豆,冷锐的逼视她的眼睛。“杨军医,你是来野营的吗!”
“报告!”
“讲!”
“报告长官!我是带军犬来进行野外训练,不是来野营的!完毕!”
她拒不认错。
靳成锐与她对视阵冷声讲:“杨军医,看好你的狗!”
“报告!”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杨光抬头毫不退缩的望着他。“报告长官,它是犬!”
一向忠犬的杨军医跟长官针锋相对的扛上了,旁听的三人,心里一阵凉飕飕的。
目光交战的两人,一个打死不低头,一个不好下台。
双方僵持一阵,靳成锐犀利的看向其他三人,冷声低吼。“继续前进!”
经他们两人这吼来吼去的,张晏也不敢抱怨了,只能拖着快要断掉的双腿前进。
他们没有走多远,就看到长官的车停在那条一车宽的道上。在靳成锐命令休息后,四个全瘫。
可杨光一点不后悔,为了豆豆,她决定以后不那么抱长官大腿了,反正他又不给自己抱。
几个人随便吃了点压缩饼干,便搭睡袋休息,并且一闭眼就睡着了。
别说还有个舒服睡觉的地方,累成狗的他们站着也能睡。
靳成锐巡视他们四个睡袋,看了下时间,回到车上。
这处山林不知有什么东西,不能没人值班。靳成锐回到车上没有休息,拿着计划图,在上面进行小地方的修改,让它更适合这里的实际地形。
莫约过了两个小时,靳成锐再次看了下时间,拿着哨子和ASP警棍下车。
张晏的呼噜声三里外都能听到,可睡袋里的几人均睡得香甜,连杨光都抱着她的豆豆睡死了过去,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在被熟悉响亮的哨声吵醒,又听到什么东西凶狠打在睡袋上,几个人刷的连滚带爬钻出睡袋,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
靳成锐用警棍指着他们几个。“收拾装备,前往523高地!”
被他折磨得神经脆弱的四个大兵,脑袋里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听到命令打着头收拾东西,然后往523高地前进。
523高地离他们不是很远,才五公里,这对跑了五十多公里的他们来讲,真的是很近了?!
杨光和张晏是最懵的两人,他们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而厉剑是瞥着一口气,想着后面还有个女孩,他要是跑偏了,那是害了所有人。
徐骅一边行尸走肉的跟着张晏,不时注意后面开车跟着的靳成锐。观察、强训、侦察,不外呼这三样,除了这些,他想从中得到什么?
几人在泥泞的路上走了六十分钟左右,到达523高地。
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离天亮不过一个多小时。
靳成锐平静似什么没发生过的讲:“原地休息。”
瞧他那淡漠的样子,几人想揍他,但他们还是聪明的决定抓紧时间睡觉,说不定又有什么妖蛾子。
等他们都睡下,靳成锐巡视着做最后的检查,在走到杨光睡袋时停了下来。
她的睡袋不时发出嗷呜的吠声,帐门处有什么在动,似想破帐而出。
靳成锐蹲下身拉开拉链,看到双跟它主人一样乌黑发亮的眼睛。
豆豆看到他,嗷呜的叫着转身往里跑。靳成锐长臂一伸把它逮住。
被提起来的豆豆挥着四只爪子在空中挠,又汪汪的叫个不停,明显是抗拒的。
靳成锐捂住它嘴巴,把它扔在车后座。
这次已经做好心里准备的几人,想着早上一定会被叫起来晨跑,所以一到早起时间,谁也没耽搁,都迷迷糊糊起来,看到天下太平均大吃一惊。
他们的变态长官,不继续折磨他们了?
“报告长官,维和小组所有队员集合完毕,请指示,小组暂任班长厉剑。”
靳成锐走到他们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让厉剑归队,便扫视着他们下达指令。“寻找食物,准备早餐。”
啥?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就大声应着。
厉剑转向他们三个。“张晏、徐骅,你们两个一组,杨军医和我一组,目标一公里内,搜寻可用食材!”
“是!”
杨光早上起来有点摸不着北,跟着厉剑走出许远才问:“厉剑,你说长官这次又是想搞什么明堂?”
厉剑低着头找野菜,听到杨光的话,沉默的摇头。
“张晏和徐骅都是从其它连队调来的高手,不像大鹏他们是几年的老战友,长官这次难道是想考验团结?”杨光继续猜测,看到旁边有条小溪便讲:“厉剑,你等一下,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厉剑抬头看她往下走,扯出地里的一丛草跟了过去。
小溪的水很干净清澈,早上的时候厉剑他们怕浪费水,都没有洗脸。现在他看到这么好的水,放下刚摘的野菜跨过小溪,到杨光对面。
杨光捧了好几捧水洗脸,瞬间疲乏和睡意全被清凉的水带走。
过瘾的甩甩头,杨光对厉剑讲:“厉剑,呆会我们装点水回去煮菜。”
“好。”
“等等厉剑,你身后好像有条蛇!”欣赏四周嫩绿新芽的杨光,看到他身后露出草丛半截身子的蛇,立即低声提醒战友。“带颜色的,你别动!”
厉剑半弯的腰停下动作,从胯下看过去,果然看到条银环蛇。“杨光你别过来,我过去。”
杨光点头,用枪瞄准蛇,以防它进攻。
慢慢直起身的厉剑,一步跨到杨光身边,有些疑惑。“它在冬眠?”
“现在是春天。”杨光也奇怪。按理来说,这种蛇警惕性很高的,刚才厉剑离它那么近,它居然动都没动一下。
“不然我去看看?”
杨光找了圈周围,捡了根棍子给他。“小心点。”
厉剑拿着棍子横跨在一米宽的小溪上,用棍子去挑蛇。
蛇被挑起来一些,厉剑确认它死了才放下,走过去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她。“杨光,这蛇没伤,而且也不大,不像老与伤亡。”
“厉剑,我还看到一只蜈蚣也死了。”
厉剑跳到她身边,看到那条淌在浅水底下的蜈蚣,疑虑的皱起眉。“杨光,我们别装这水了,看起来这水有问题。”
杨光举双手赞同。
回到临时驻地,杨光想了想,刚想把小溪的事告诉靳成锐,就被张晏给喊走了。
“杨军医,你来看看这个菜。”张晏据理力争,态度坚决。“我们那里这叫荠菜,常用来包饺子吃,我肯定不会认错。”
徐骅不屑的哼了声。“它就是株草。”
“它是菜,不信你等下试试就知道,我妈妈以前用它包饺子可好吃了。杨军医,你快说说徐班长,那边还有好多这种菜,他硬是拦着不让我摘。”
“呵,这种猪吃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徐班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还不是一样吃猪肉?所以我妈说,猪吃的我们人都能吃。你不能瞧不起猪,它辛辛苦苦长大被我们吃掉已经很可怜了。”
“那好,我从今天起不吃猪肉了。”
厉剑靠近杨光,低声问:“他们要说到什么时候?”
杨光摊手,在张晏还要长篇大论时,打断他们的对话。“徐班长,这株草是叫荠菜,确实是能吃的。”“不信我给你看证据。”杨光从背囊拿出那位孤寡战士给自己的书,在上面迅速找到关于荠菜的介绍。
“荠菜,草本植物,根白,叶片卵形至长卵形,有羽状分裂,叶上有毛。”杨光说着把荠菜给他。“你对对,看是不是一样。”
军医在部队是个挺受尊敬的职业。徐骅满脸不情愿,还是接过那草仔细对,希望找出点不一样的,发现全对之后仍找理由。“就算它是荠菜,那也是一文不值的野菜。”
杨光瞧他倨傲的模样,想小样的,现在她有秘籍在手,还怕不把你说得心服可服?
“徐班长,不要钱的不一定不好,就像这荠菜,它不仅营养价值高,还能入药,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常用于治疗产后出血、肠炎、胃溃疡、感冒发热、等症,作用大着呢。”
徐骅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闷着头不说话了。
张晏呵呵笑起来。“没想到这荠菜还有这么大攻效。徐班长,你别阻止我,我马上去多摘些回来。”
只要你能让大家清静,没人阻止。
杨光合上书,对他们两讲:“这些我都检查过了,都能吃,我们开始煮吧。”
厉剑看她放在背囊上的书,好奇的问:“杨光,你从哪得来的这书?外面应该没有买的。”
“你怎么知道?”
厉剑看了看徐骅。“他这个高材生都被你震住了。”
杨光嘿嘿一笑,像得到飞来横财似的。“这可是宝贝,是一位老战士送给我的。”
“嗯,有机会借我看看。”
“随时欢迎。”
看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关系溶恰,不仅徐骅感觉不爽,就连远处的靳成锐都皱起了眉。
从六连开始,她和厉剑就意外的相处好,可以说是带点崇拜与百分之百的友好,而厉剑也十分照顾她,并且两人之间的默契度很好。想到演习那次,靳成锐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担忧,也可能是其它。
从战术上讲,配合默契是最重要的,他也非常希望看到他们能保持一个较高的配合度,只是他希望他们一直这样保持下去,不要因为谋些因素而降低或是适得其反,他需要的是一整支队伍,而不是谋一个人。
“长官,可以吃早餐了。”杨光忙活大半个钟,抬头看到正望着自己的长官,立即大献殷情的跑来叫他。
清晨的阳光穿透树木洒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凌乱的头发染上淡金色。靳成锐望着她神采飞扬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起身和她走过去。“杨军医,以后在部队注意点,希望你能明白我不仅顶着你爸爸的压力,还有其它许多方面的舆论。”
杨光:?
吃过早餐,四位维和小组成员又接到一份地图。
这次的任务是72小时的生存训练,他们没有食物与水,连睡袋、被子都交了出去,所带的东西只有一张地图,一个指北针,一把军刀,一把冲锋枪,另外还有通讯器与基本的急救用品,比如缝合伤口的针和线、止血贴等。而杨光则可以携带医药包。
四人轻装上阵,走在清晨的森里有的惬意,有的警惕,诸人心思都不一样。
杨光和厉剑是过来人和明白人,徐骅太自大,他的军事体能和技能在坦克连是数一数二的,几乎一入部队便超出别人许多,所以他理所当然觉得,这个什么生存训练,也和往常一样。至于张晏嘛……他还不太明白是在干什么,一路上看到稀奇古怪的动植物就问杨光,仿佛她是百科全书。
众人被他吵得脑门疼,在走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时,杨光慢了一步和张晏同行,对他眉飞色舞的讲:“嗨,张晏,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杨光随便指了一株草。
张晏仔细瞧了瞧,很认真的摇头。
“它叫鸡骨草,豆科植物,可以利湿退黄、清热解毒、疏肝止痛等,另外还能煲汤。”杨光说的很详细,接着又指着另一种植物,跟他长篇大论说了一小时,说得口干舌燥,只得吃些肥叶子解渴。
厉剑跟着地上的绿色植被,在附近找了处地下水源,用大叶子接了些水给杨光。
杨光像金子似的小心翼翼捧着叶子,把珍贵的水一滴不漏吸进嘴里,长吁口气看向张晏,关心的问:“怎么张晏,都记住了吗?我刚才还只讲了十几种,我这本书上可记载了几百种药草,等等我再给你讲。”
“没全记住,但认识了很多,杨军医你真厉害,快给我们继续讲吧。”张晏双目精神奕奕,没一点犯困的意思。
杨光:……
一路上杨光说的东西,几人都有认真听,因为真的用得上,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
现在徐骅见张晏一点不上道,扔下接水的叶子提起张晏衣领一拳挥过去。
杨光看他们打起来,连忙制止,拉住徐骅的手。“徐班长,你别冲动,别冲动!”
“他小子要打才记得住。”徐骅挥开杨光,在张晏挡住脸后揍他腹部。
张晏本来敬着他是班长,可被他接二连三的打,哪能不冒火?没法挣开徐骅的钳制,他一把抱住他腰大力往前推。
徐骅使劲打他背,想让他这头发疯的牛停下来。
本来火大的张晏,现又受到攻击的他,嘶吼的把他重重撞到颗大树杆上。
后背一片火辣辣的徐骅没再手下留情,手肘狠击他背部。
看到张晏整个人都往下滑,杨光惊愕的张嘴,严厉的叫住他们两个。而同一时间厉剑也冲了上去,把两人拉。
杨光立马跑过去检查张晏,从颈部顺着背脊仔细往下摸,没发现异常才松口气。“没事,就是淤青肯定少不了,等训练结束我给你擦点活络油。”
张晏倒不在意,怒视的瞪着徐骅。
徐骅被厉剑拽着,吊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高傲的鄙视他。
这下杨光终于知道,以前他们两为什么私下里这么不对头,直到那次战役让他们冰释前嫌,战友们还说这小两口终于和好了。这也怪她,明知道几年后的张晏还是没改掉话唠这毛病,却想着帮他治,结果他这病是没药医的,还挑起内部矛盾。
“别瞪了,继续走吧。”厉剑一个是军衔没徐骅高,另一个是他性格原因,所以没有训他们,打算把这事留给长官来做。
偃鼓息旗的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现在杨光落得个清静,却开心不起来。
沉默一直到中午,被杨光肚子的叫声打破。
杨光摸摸肚子,很理所当然的讲:“厉剑,都快一点了,我们找点东西吃吧。”“连豆豆也没精神了。”
“你放它下来遛遛,别当宝贝似的兜着。”张晏已经完全没事人了,指着她怀里的犬就讲:“它是男生吧?真幸福啊!”
杨光:……
“那停下来寻找食物吧,我们分头行动,半个小时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吃的,都回到这里来。”厉剑捡了两块石头垒在一起。
“没问题。”杨光记了下石头样子,带着豆豆往北走。
徐骅往西,张晏去了他的反方向。
厉剑瞧他们两个的背影,有些无奈,往杨光的侧边走去。
带着豆豆的杨光,走了会儿抬头望天想:长官肯定还有花样,不可能只是让他们饿上72小时。
可是还有什么招呢?地图上没有任务内容,维和小组就他们这几个兵,总不可能让指导员来突击他们吧?
想不通,杨光甩头开始找能生吃的东西。
为安全起见,他们还是不要生火的好,烟会暴露他们的位置。
“呜呜……”豆豆迈着它的小短腿到处跑,在杨光十来米的上方冲她叫。
杨光看了它一眼,继续摘甜叶菊的叶子。这东西热量低、高甜度,是蔗糖的150~300倍,用它来缓解饥饿是最好的食物之一。
豆豆甩着尾巴见她迟迟不来,着急的转圈,又是叫又是吼。
听它越叫越起劲,怕把长官引来的杨光,把叶子装兜里几个大步迅速冲上去。“豆豆,你要把你的天敌叫来吗?”
豆豆围着她脚转两圈,往山上跑。
“嗨,豆豆,你要去哪里?我们得回去了,豆豆!”
看他小样的跑得飞快,杨光深吸口气猛的往上追,想着一口气逮到它就回去。
豆豆跑得很快,杨光追的气喘吁吁,在快追上它时,一个箭步扑上去抓住它后腿。
生气的揍了下它脑袋,杨光一边训它一边戳它的头。“让你跑,我让你跑,跑丢就不要你了!”
“嗷呜。”豆豆扭着头躲她的手,湿渌渌的眼睛却总是盯着前方。
再前面是山脊了,杨光以为它是起去看风景,便往上走了两步,顿时视野开阔起来。
杨光眺望远处蔚蓝的天空,感受清凉的风吹走燥意。“豆豆,你可真知道享受啊。”站了两分钟,杨光看差不多到时间了,摸了摸豆豆的头准备走。
豆豆拼命往外钻,朝山脊脚下某个地方狂吠。
杨光掐住它嘴,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发现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那儿开的花不多,却每一朵都很新鲜。
杨光想了想,抱着豆豆放轻脚步的迅速下山,等快回到分开地点时,敲着豆豆的头忧愁的讲:“豆豆,我可是想让你成为侦破犬的,你怎么给我变揖毒犬了?”
“杨军医,是不是碰到麻烦了?”厉剑看到混身是土又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女孩,关心的问。
杨光摇头,把摘的叶子掏出来。“你们几个有别的发现吗?”有人在这里试种婴粟,附近一定有看守的人和犯毒份子,要是碰上了可不好办。
张晏和厉剑摇头。
徐骅迟惑的讲:“我看到那边的水源边,死了许多动物,一些小虫和蛇,还有老鼠。”
杨光闻言和厉剑交换了一下视线。
“可能是什么引起的,我们不要去喝那些水。”厉剑避重就轻,让他们快点解决饥饿继续上路。
现在是春天,能找到的食物很少,要么是他们摘的东西要煮,最后只有杨光摘回来的叶子全被大家吃掉了。
继续启程的厉剑,找了个机会和杨光走远些。“杨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厉剑,没想到你整天闷着头说不到几句话,看明白的事到是挺多。”
“我是不喜欢说话,又不代表我是傻瓜。”
杨光笑了笑,瞧了眼后边的两人。“我在山脊后看到了一种漂亮的花。”
“现在是春天,你挑重点说。”
杨光也不绕了,直接讲:“是婴粟。”“别担心,小范围,应该只是试种。”
厉剑还是紧皱起眉。“那么水源的问题,也是它引起的?”
“有可能。婴粟在北方不易存活,可能是试种的人用了不正当的特殊化剂。”“厉剑,既然有人有这想法,就保不准这附近住着毒袅,你跟长官汇报一下。”
“嗯。你先稳住他们两个。”
因为发现了潜在危险,杨光和厉剑两人配合的放慢步程,同时方向也改向东,远离北边,并且天还没黑就让他们休息,寻找各自的栖身所。
杨光做事向来高调,趁着现在还有力气,爬到了树上。
徐骅聪明的找了颗大树。
厉剑则在高处找了个避风的地方。
而张晏不知从哪里搬来许多大叶植物,又用军刀砍了几根小树,剥下它们的破。
看他忙的像勤劳的小蜜蜂,徐骅哼了声,靠着树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
杨光则无事的趴在树杆上劝他。“张晏,我们就暂时睡一晚,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睡安生。”你搭的这么好,又浪费力气又浪费时间,不值得啊。
“没事,我这个很快能好。”张晏哼着歌,十分阿Q精神的把树皮搓成绳子,在几颗相邻不是很远的树中间搭起架了来。
他把绳子绑在距离地面一五米的高度,来来回回拉了四根间距三十公分的绳子,再把大叶子扔到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然后又用剥了破的小树围了三个面,又用大叶子铺上。
几人瞧着他这个高大上的临时栖身所,都想去蹭一脚了。
这小子,有前途!
可惜他们最多在这里呆一夜。
入夜,一天没有吃过米饭和蛋白质的几人,勒紧裤腰带,囫囵的准备睡觉。
山里的太阳说落山马上就天黑。
把豆豆给厉剑看着的杨光,用衣服把自己绑在树上,闭上眼睛和战友们很快睡了过去。
杨光做了个梦,梦到她和长官、厉剑、张晏、徐骅、刘猛虎还有其他几个战友一起作战,那次他们追着一个毒袅到边界线上,硬是眼睁睁看着他迈过界线,最后还嚣张的打伤他们的战友。那种愤怒无法言语,那瞬间他们几乎顾不得什么法律,直接一枪嘣了他。
被战友刺目的红惊醒,杨光出了一层冷汗。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有点怕血,尤其是战友的血。
可能是在空中的原因,杨光觉得上层空气稀薄,让她呼吸困难。她解开衣服穿上,顺着树下到地上。
战友们都睡得很熟,连厉剑都抱着枪在打盹,顿生感慨。以前是他们训练自己,现在算是自己同他们一起成长吧。
看到个小黑影朝自己跑来,杨光弯腰刚把豆豆抱起来,便听到它颤抖低咽的叫声。
能让它变成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正当杨光要转身后退时,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拖走。
整个上半身差不多都靠在他身上的杨光,抱着豆豆由他把自己带离战友,在被放开时微有些失落。
“晚上怎么不睡觉?”
杨光看不见靳成锐的表情,不过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在皱眉。想他深夜到访,不仅没如他预料的全军无防,还被豆豆发现了,便压着笑。“长官,你觉得我敢睡么?我可不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靳成锐没在意她的戏谑,冷锐的讲:“厉剑的话我收到了,也去过你说的那个位置看过,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先耐心等着。”
“等着?”
“你们的枪都是空包弹,怎么,你想行动?”
听他这话,怎么搞得她好像很鲁莽一样?“长官,我才不是想逞英雄,对方说不定有枪,真枪,我还想多活久一点。我是问,我们等着做什么?应该联系指导员给我们派支援。”
“支援已经到了。”
“嗯?”
靳成锐非常淡然的讲:“六连七班的人正从长江赶过来,应该在明天上午能到。”
杨光:……
她就知道没这么轻松!
他们这次的训练最后结束地是在蒲洼乡,而他们去蒲洼乡的必径之路就是长江!
而且还是六连侦察连,他们一个个都是有过实战的!
对她的沉默和逐渐加重的呼吸,靳成锐没任何解释,命令的讲:“回去休息,我保证你们今晚能睡个好觉。”
杨光看他要走,连忙问:“长官,你要去哪里?”
“回车上。”
杨光:长官,你太不厚道了!
靳成锐回到车上没有时间休息,他打开笔记本,开始修改计划内容和应变方法,与可能遇到的问题,然后又开始写报告,里面有关于他们四人的详细记载及评估。
等他写完足足十几页的报告,启明星已经挂在空中了。
合上笔记本,靳成锐看了下时间,靠在座椅上闭了会眼,莫约十来分钟便拿了样东西下车。
而与长官分开后的杨光,一想到大部队和他就在他们附近,很放心的睡了过去,没有再做梦,直到早上被雨点打醒。
天还没全亮,灰蒙蒙的。
杨光抬头看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咂,嗖的下树钻进张晏搭的栖身所里。
张晏睡得正香,听见打到大叶上的噼叭声,迷迷糊糊坐起来看到身边的女孩,好奇的问:“杨军医,你怎么来了?是要起启了吗?”
杨光尴尬的笑了笑,友好的讲:“没有,我来避雨的。”
“哦,你避吧,我继续睡。”张晏倒下没几秒又弹起来,大叫:“操,都是水!”
这时厉剑抱着豆豆冲了进来,身上淋了个半透,怀里的豆豆却只沾了几滴水。
杨光接过豆豆,让他把衣服脱下凉凉。
厉剑没有脱,只是拍掉了衣服上的水,发现还少一个。“徐骅呢?”
杨光摊手。
厉剑又看张晏。
张晏扭头看别处。
“徐骅,你给我过来。”厉剑跑出栖身所,找到大树下的徐骅,让他立即过来。
徐骅抱手臂一脸不在意的瞧他,一动不动。
厉剑也不是很擅于表达的人,他没有说话,直接跑过去把他拉进栖身所,为此他还跟他打了架。
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人,杨光想她肯定有得忙了。这春天最怕感冒,一感冒就是流行性的,她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两个隔离起来,不管有没有病毒。
徐骅进来还一脸的不屑,仿佛这小地方容不下他这位大佛。
这栖身所如果是张晏一个人还是挺宽的,可塞他们三个就有点挤了,而且只有一米五的高度,几人只能蹲着。
张晏也把这个供献出来,起初挺乐意能帮到大家的,并且在厉剑去找徐骅时想,他来躲雨他没有意见,可现在他一幅我才不想来的模样,这火又蹭蹭的冒起来,但他憋着没发作,所以也没好脸色。
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的杨光和厉剑,装做什么没看到的盯着眼前的雨幕,想着长官你快点来吧,他们不仅又饿又冷,还很压抑!
总之,一大堆问题!
就在他们几个把自己抱成团瑟瑟发抖一小时后,他们的长官,靳成锐中校,打着把黑伞,像从水墨里走出来的天人,优雅而从容淡泊,和他们一比,简直是云与泥的距离。
靳成锐站定他们几个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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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问题:长官霸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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