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两名保镖面面相觑,面有难色。
男人怒:“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两名保镖猛吞几口口水后,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哆哆嗦嗦的伸手碰了碰那面墙。
几片薄薄的粉层脱落,撒了一地。
两名保镖吓得往后跳了几步,抖着声音说:“老、老大……墙、墙面是软的,是……后涂上的。”
男人的眼睛用力的眯了眯,“去花园拿几把铁锹过来,把它给我刨了!”
很快,那面墙被强行敲开。
眼前骤然出现的景象让所有的人刹间头皮发麻。
在那面被掀了皮的墙体里,镶入着一个被一层透明塑料袋包裹着的大号顺丰袋。
顺丰袋一片湿烂,污渍斑驳。
“把它给我撬下来!”
“……是!”
又上去了两名保镖。
因为那面墙靠近落地窗,所以墙体较其他的偏厚。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蛮力强拆,那个镶嵌在水泥墙里的顺丰袋被挖了出来。
顺丰袋被抬到了男人面前。
“还要我说吗?解开!”男人怒喝。
看着他那怒不可遏的脸,兰沐星不禁想到了一个词,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保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拆开。
男人愤怒的掏出手枪对准其中一名保镖的膝盖就是一枪,那名保镖应声倒地,痛苦抽搐。
兰沐星的脸色瞬间泛白,惊恐的看向那个男人。
他不是变态,而是恶魔,妥妥的恶魔!
想到之前对他的种种挑衅,她不禁身软如虾。
唐泽彥知道她阅历少,没有真正的体会过什么叫做人心阴恶,手臂的力道不由加重,将她搂着更紧。
其他的保镖只愣了一秒,便争先恐后的上前去拆解那个顺丰袋。
现在他们根本顾忌不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们只知道如果再不表现,那么装在里面的就有可能会是自己!
随着这些糙汉们的生拉硬扯,外加被水泥的浸蚀,顺丰袋很快就裂口了。
当袋子被完全扯开后,纵使这些糙汉们有所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后退数步。
袋子装的是一具高度**的尸体,呈俯趴状,森白的骨架上还残留着零星血肉,白里透红。
兰沐星紧紧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激怒男人。
灯火通明的房间,一片诡异的静。
看着那具横陈在眼前的腐尸,男人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
猛的,他扭头看向兰沐星。
眼底的那份狠戾让兰沐星浑身一颤,拼了命的往唐泽彥的怀里拱。
她承认,她是真的怕他了。
他不是人,他是恶魔,是地狱使者。
唐泽彥反手一捞,直接将她藏于身后,俊逸的脸庞清冷的迎向男人,针锋对麦芒!
“如果你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话,我建议你把你的爱人念念请来问一下。”
男人狠戾的眼睛浮起一层疑惑:“你怎么知道她叫念念?”,这此之前,他与唐泽彥可是从未见过面。
唐泽彥神色疏离而清冷:“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如果你想知道我到底都知道了什么,最好还是请她过来一趟。”
“不用请了,我在这。”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男人的身躯微微一颤,脱口:“念念,你怎么来了?”
念念抬头看向男人,神色悲凉而绝望:“你个骗子!你躲了我两天两夜,却在这里留连了两天两夜……你还能说你没有动心吗?”
“咳、咳……”兰沐星被吓得猛咳。
这两天他一直在这里?难怪当他知道唐泽彥对这座楼安装了定时炸弹后会表现出那么惊讶,像他这种自大狂妄的人,被人在眼皮底下摆了一道,想必是极度的郁闷,不爽!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不是真的……她不要,她说什么都不会接受他的!下意识的伸手紧紧抱住唐泽彥,她还是比较喜欢温润型男人,至于像项昕那种变态的霸道型,她消受不起。
念念的话让男人目光由狠戾转为幽暗,神色阴晴难定。
默了一会,他伸手指向横放在地面上的腐尸:“你知道这具尸体是怎么一回事吗?”
念念咯咯一笑,温顺的点头,“知道。”
男人的喉咙一紧,声音泛出一丝颤抖:“她是谁?”
念念摸索着走到那具腐尸前,蹲下,很是疼爱的伸手摸了摸。
看到这一幕,兰沐星瞬间有种寒毛乍起的感觉。
“她到底是谁?”男人的面容隐约带上狰狞之色。
念念抬起空洞无神的双眸,忽然一笑:“她就是那个陪你雨中散步,陪你午后甜点,陪你牵手逛街,陪你游玩北海道赏樱花的女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你陪着她。”
男人后退了一步,稳住,表情阴冷:“那你是谁?为什么……”
念念嘴角的笑意加深,笑得明媚:“我是念念,如假包换的念念。”
男人扬手一掌扇过,念念的脸侧过去,嘴唇破了一个很大的口,血流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男人怒吼!
念念转过脸依旧笑得明媚,只是眼中泪光闪闪。
同为女人,兰沐星清楚的感觉到那是心痛绝望的泪,动了动喉咙,她鼓起勇气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你做为一个男人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动手,就不能先忍一下听听她……”
男人一个阴戾的眼神射了过来。
兰沐星缩回了唐泽彥的怀里,如猴子般紧抱着大树,很是委屈的说:“彥哥哥,他前两天也这样打过我,现在腮帮子还疼着呢。”
一声彥哥哥刹间引爆唐泽彥的所有保护欲,俊逸的面色不再温润,目光瞬时凝冻成冰,回视男人:“你打过她?”
男人嘴角一勾,满是不屑:“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是经期做那晦气,我早就上了她。”
唐泽彥怒:“不可原谅!”
话间刚落,手腕抬起,不等男人做出反应,窗外倏地一片火光冲天,巨大的冲击波震得房子轻晃两下。
呆了数秒后,男人阴沉着脸回头:“你做了什么?”那里是他的停车库。
唐泽彥:“一车抵一车,公平!”
“你!”混帐,那可是他刚买不过三个月的车!限量版的!
紧接着,‘轰!’又是一声巨响。
侧眼望去,又是一片火光。
男人额上的青筋暴跳两根。
唐泽彥面不改色的说:“这是你打了星星那一巴掌的代价!”
兰沐星惊骇的砸舌,一个巴掌摧毁一辆豪车,好任性啊!
唐泽彥很温柔的低下头,轻吻一下她的额头:“傻瓜,有什么好心疼的,又不是我的车。”
兰沐星一呆,他这话说的……呃,够诚实,够任性。嘴角渐渐上扬,一个幸福的笑在脸上漫延,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如此重要!
男人暴怒,却又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不知道唐泽彥到底在他的地盘里安了几颗,又都是什么威力的。
“你到底是谁?”
唐泽彥耸肩,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其实我这人向来很温和的。”
男人:“……我稍后跟你算!”
回过身,一步一步的逼近念念。
念念已经不再笑了,恢复了最初里的木然,睁着大而空洞的眼睛静静的等着他靠近。
男人伸手扼住她的脖子:“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念念!”
眼底的凶残不加掩饰。
看着他,兰沐星战战兢兢的想,如果不能同时被他爱上,那么爱他将会是一件痛如坠落弱水的事情吧,鸿毛不浮,不可越也,永远没有浮起的那一天。
尼玛,偏偏老天还给了这个恶魔一副好皮囊。
念念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泛白,却依旧倔强的不肯开口。
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男人给掐死的,兰沐星轻轻的扯了扯唐泽彥的衣角。
唐泽彥低头看了她一眼,“确定要管?”
兰沐星小声的说:“就算她罪大恶极,我也不想看到她死在那个变态的手里,真那样的话,灵魂会变得很脏。”想到那个变态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她就冒火!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此时的气氛太安静,她的话一清二楚的落到了男人的耳中。
男人阴森森的回头射了她一眼。
脖子一缩,她将脸埋进了唐泽彥的胸膛里。
唐泽彥有些好笑的伸手摩挲着她的秀发,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爱惹祸啊。
就在念念就要断气的那一刹,男人松了手,“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给一个满意的回答!”
唐泽彥垂眸思忖一会,看向念念:“她是你的姐姐或妹妹吧,你们俩是双胞胎!”
念念闻言抬起头,迷茫的看向唐泽彥,脸上的表情有点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身形晃了晃:“怎么可能!念念说过,她只有一个哥哥!”
无视男人,唐泽彥事不关已的笑笑:“我看过路况监控,那晚虽然大雨倾盆,但细看,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你俩的面容是一样的。死的那个应该是扶你过马路的那个吧,只是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你们俩那底谁是念念谁是涵涵。”
男人猛然回头,一把扯上唐泽彥的领口:“你刚刚说什么路况监控?!还有,你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泽彥腾出一只手优雅的拿开男人的手,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做个男人要有风度……我以那次车祸事发点为中心点,调取了方圆五百米路况及一些其他重要的视频,怎么,有兴趣看看吗?”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U盘。笑了笑:“内存太大,我不想占用自己的手机空间,只好先存在这里面了。八十块,谢谢!”
兰沐星愣了一下,明白,原来这个U盘是他花了八十块钱买的。
男人的胸口剧烈起伏一下,伸手夺过。
丢给身后一名保镖:“给我放出来!”
该保镖急忙领命离去。
不一会,一台笔记本电脑被捧了进来。
画面中,大雨倾盆,一个女人在一名年轻男子的搀扶下,静静的站在一个车来车往的马路边等红绿灯。
突然年轻男子低头对女人说了什么,女人点头,伸手摸索的往前慢慢的走,走出大约两三米时,一辆停路边的小车突然启动,直直的冲撞过来,女人倒地。
随后年轻男子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后,趁乱离去。
没过多久,救护车来了,女人被抬上车。
看完这个画面,男人眼底尽是困惑:“你不是说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吗?为什么我只看到了一个!”
唐泽彥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指了指画面中的那名年轻男子,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男人撇嘴:“一个死人而已。”
兰沐星暗抽一口气冷气,从这句话里她不难猜出,他杀了那个人。
唐泽彥笑笑:“其实呢,你回答是你的情敌对解开谜题更有利。”
男人沉脸:“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唐泽彥又一次的无视他的问题,伸手指了指画面中的女人又问:“你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男人将画面倒退,反复认真的看了几次。
最后杀气腾腾的瞪向念念:“是你?!原来那天我赶到医院所看到的人是你!你的眼睛早就是瞎的对不对!”
念念微笑点头,“没错,是我!”
男人神色剧变,嘴唇因愤怒而不停抖动的,扭头冲着保镖怒喊:“叫人把那家医院给我砸了!”
那里的医生居然敢骗他,活腻了!
太嚣张,太目无王法了吧!兰沐星愤怒的瞪眼,却不敢吱声。
一个人能嚣张到这个地步,足见他在本土的势力是如何的惊人。
悄悄的抬眼看了下唐泽彥,以唐家在A市的势力,其实他也可以这么嚣张的吧,只不过那将不会是她喜欢的唐泽彥了。
看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唐泽彥低头冲她温柔一笑:“我是一个斯文的男人。”
呃……兰沐星保持沉默。
在男人的愤怒中,唐泽彥慢悠悠的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白色的金盾U盘,晃了晃,“我想我所截取的这一段视频会帮你解开现在的迷惑,一百二十五块,谢谢!”
男人因愤怒而赤红的双眼凶狠的瞪向唐泽彥,粗鲁夺过。
唐泽彥耸肩:“真是个粗人。”
画面中显示的时间较之前那个画面早一天。
画面中,夜雨磅礴,两名年轻漂亮且容貌相同的女人坐在一家咖啡厅的靠窗位置,画面很美。
美中不足的是一名女人不停兴奋的说着什么,脸上的神情得瑟而幸福,给人的感觉很活泼,很开朗。另一名女人则始终默默的搅拌着杯里的咖啡,不言不语。
最后两人起身离开,让兰沐星等人惊奇的是,那名沉默的女人在起身后从旁边摸过一根盲人杖亦步亦趋的跟着。
两人并肩在咖啡厅的门口站了一会,好像是因为雨势没有消减的意思,两人向咖啡厅租借了一把雨伞合并着打。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的走,期间,那名活泼的女人似乎还接了两个电话,随后两人穿过一条马路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由于雨势太大,监牢画面模糊,只能凭着两人的动作隐约推测出这个时候,那名活泼的女人还在打着电话。
应该是绿灯亮了吧,她伸手拉过沉默的女人往前走。
下一秒,画面混乱,一辆车子快速的从前方拐角处开了过来,一个弱小的身影飞出数米,倒入血泊。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车上居然下来了两条健硕的人影,两人动作麻利的将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抬上车,扬长而去。
这时一辆早已停靠在路边的小车突然启动,他是这场事故的全程目击者。
车子开到呆站在一边的女人面前时停下,打开车门拉她进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当有第三辆车经过时,已是三分钟后,大雨洗清了大地。
很明显,这是一处相对偏僻的干道。
男人闭上眼,双眉紧拢。
他的呼吸很重,胸口起伏起大。
蓦地睁开眼,直勾勾的瞪向念念:“是你杀了念念!”
念念呆忡三秒,忽地大笑出声:“我说过我才是念念,如假包换的念念,为什么你不相信?”
男人的眼睛又一次的闭上,等它再次睁开时,一把精致的手枪的枪口顶上了念念的眉间,颜如修罗,重复道:“你杀了念念!”
念念的脸上依旧木然,不见丝毫恐惧:“我只是自卫而已。”
“你……”男人眸光一闪。
“慢着!”唐泽彥出声。
放开兰沐星,他走到念念跟前,面色从容的推开男人的手枪。
目光镇定:“我相信她所说的!”
男人微讶。
唐泽彥:“不用这样看我,我没有包庇谁的意思。所有的答案都在那个监控里。”挥手示意保镖将笔记本抱过来。
将画面倒退到某一时间段内,放慢。
“注意到没,她在打电话的时候头是左右张望着,这里红绿灯口,她却不看指示灯,一个劲的看旁边。你再看,没错,就是马路对面的指示灯,看到没,折射出来的是绿光!绿灯亮了,她却依旧站在原地,在张望,这说明了什么,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出吧。对,她在等候!其实就这样几分钟不出现一辆车的路况,对于一个行动便如的人来说,没有红绿灯一样可以过,只是有了更保险而已。”
“看这里。”唐泽彥将手落到画面中的某一个小点,然后慢慢的放大放慢,“看清楚了吗?这辆车是在加速!你再看这里,她居然拉着…呃,拉着第二个念念走了出去!既然一直都在张望中的她不可能看不到这辆车,之前绿灯时不走,现在这辆诡异的车出现了,她却走了。结合这些种种,你能得出什么结论?!”
男人的嘴巴微微张启,牙关打颤,突然他伸手推翻电脑:“不,这不可能!我的念念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纯真,她不会这么做的!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如果念念不是因为善良纯真,他也不会喜欢上她!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唐泽彥有些无力的揉了揉眉心,很不识相的说:“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事实摆在眼前。这份视频是我花了一天的时间从交通局里通过技术恢复得来,绝对真实!”
男人眸光凌厉的看向唐泽彥:“你到底是谁?”
这是他第四次问了!
唐泽彥眨了眨眼,微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解开谜题。”
越过男人,唐泽彥走到念念跟前:“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念念还是涵涵吗?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对方要害你,又是如何那么恰到好处的躲过?”
念念的嘴唇动了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透着悲凉:“我是念念,她是我的妹妹,涵涵。你说的没错,我俩是双胞胎。”默了一会,她缓缓的开口:“你知道缺陷弥补吗?正因为我是瞎子,所以我对世界的感知除了双手之外,大多都是来自于耳朵。我当时听得很真切,期间我分明听到两三辆在旁听刹车停止的声音,从而知道此时是亮绿灯,而她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带我走过去。当车子驶过不过数妙,她竟拉着我往前走……呵呵,她以为我是瞎子,我看不到那是红灯……我一边乖乖的跟着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当我判定有辆正向我们疾速而来的车子离我们不过十米远时,我猛的挣开她的手,冲着前方狂奔,那一刹,她愣了神。应该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抢先她一步吧,眨眼之间,身后响起一阵刺耳的撞击声,她倒在了血泊中。”
听到这,兰沐星的冷汗滑了下来,这是怎样的一场手足相残!
唐泽彥点了点头:“那么那个后来出现的男人怎么解释?他不是喜欢你妹妹的吗?怎么会在发生这种事情后选择替你掩饰?”
如果没有年轻男子的帮忙,一个瞎眼的女人是不可能瞒过眼前这个一手遮天的男人。
念念想了想后,坦承:“其实,这个主意是他告诉涵涵的,为得就是借涵涵的手杀死涵涵自己,在他的计较中,那辆的真正目标其实就是涵涵,而我只不过是一个陪葬品。所以在我跑离后,那车没有丝毫刹车的迹象。”
众人震惊。
唐泽彥问:“他为什么要杀死涵涵?他不是一直都在追求涵涵吗?”
念念:“因为涵涵背叛了他。”
唐泽彥挑眉:“怎么说?”
念念:“在没有认识项昕之前,涵涵和他是恋人,和我是姐妹。可自从项昕出现后,一切全乱了。涵涵偷偷打掉了肚子五个月大的孩子,背叛了他,同时也背叛了我。后来涵涵为了阻止他的纠缠,还让项昕砸了他爸妈经营一辈子赖以生存的门店。”
直到这时,兰沐星才知道那个变态的名字叫项昕。这个变态不仅砸了人家爸妈的店,还因为对方伤害了念念而要了人家的小命。心里更加确定了他是一个没人性的变态。
项昕在听到念念所说的话后,身躯明显一震,难道这就是‘念念’一直怀不上的原因?她居然曾经怀过五个月的身孕……突然间,他有种头顶一片绿意盎然的感觉。
唐泽彥想了想,将思绪理顺:“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男人一开始就是想杀死涵涵,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明着可以杀死你暗里却是杀死她的玩命计谋,而涵涵居然采纳了。所以涵涵利用项昕对她的宠爱,买下这幢洋房,然后在装修中特意把这面墙体加厚,还特意选好这副巨画。为得就是让你彻底的消失?你确定你都说了实话?”
念念愣了下:“先生,你说得都很对。你很聪明……你比项昕冷静有头脑。”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露出一个很无奈很哀婉的笑容:“呵呵,命运弄人,为什么我和涵涵遇上的不是你呢?”
兰沐星那因为饥饿而总是半睁半闭的眼睛咻得一声睁得贼大,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女人不是看不见吗,怎么也会对唐泽彥一‘见’倾心?难道这家伙连声音都是个祸害?
唐泽彥很谦和的笑笑:“除了对我老婆外,我对谁都冷静。”
念念点头:“被你爱上的女人很幸福。”
兰沐星一怔,恍然,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啊。这个女人真正的意思应该是说遇见谁都比遇见项昕好!
唐泽彥只是笑笑,绕过这个话题:“涵涵为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机的杀死你,从她事先的准备工作来看,我可以看出她是想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这一切为得是什么?”
念念的喉咙微微一动,鼻尖泛红,随之两滴泪光浮于眼眶:“这一切都是因为项昕!”
“我?!”项昕既愤怒又困惑。
“没错,如果你不借着报恩的名义介入我们的生活,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涵涵也不会丧心病狂的毁了我的眼睛!我恨你!同时更后悔救了你!”像是压抑心底多年的怨念被释放,念念抛却所有的矜持,冲着项昕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项昕如遭雷击般僵住:“你说什么,是你救了我?”
念念闭眼,眼泪滑落:“没错!”
项昕摇了下头,目露凶光,伸手想再次扼上对方的脖子,狠绝而迅猛:“你以为你编这样的故事就能让我原谅你,我说过,但凡伤害过念念的人我一个都不轻饶!”
唐泽彥眼疾手快的将念念往一边推开,一边举手截下项昕的魔掌。目光凌厉:“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是真是假等人家把话说完!”
念念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项昕苦涩一笑:“还记得救你的人跟你所说的第一句话吗?”
项昕压下杀人的怒意,咬牙:“当然记得!”
念念笑了笑后,带着哭腔说:“你醒了,是我救了你,我叫念念哦……是这句吗?”
项昕冷眼:“哼,你会知道这句一点不奇怪,因为这句话涵涵对不下五个人说过!”
唐泽彥插话:“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就没有一点起疑?一般真正有心救人的人是不会把这类型的话挂在嘴边刻意强调。”
项昕一怔。
念念垂了垂眼,让眼泪掉落地面:“为什么你不肯再好好回忆回忆,既然你记得这句话,那你为什么就记不得那只螃蟹呢?”
念念自故自的往下说:“没错,那是你睁开眼后念念所说的第一句话,但不是唯一的一句话!你曾经宠爱如宝的‘念念’有没有跟你提过那两只螃蟹!有没有!”
项昕骇然,眼露惊慌。
记忆倒回,被算计溺水的他再次睁开眼,看到的竟是一双明亮清澈,美好如画的灵动眼睛,眼睛的主人轻快的眨了眨眼,有些调皮的说:“你醒了,我叫念念,是我救了你哦……”那双灵动的眼睛刹间撞进他的心,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他伸手想拉住她,不想她意大叫一声:“呀,跑了!”然后丢下他,跑了出去。
他费力的撑起身体,虚弱的往她所跑的方向跑去。
那里有一只红色的沙滩桶被一个小男孩撞倒了,桶里两只一大一小的螃蟹正分头逃奔。女孩慌乱一会后,做出决定,先捉那只小的!
然后捏起那只小螃蟹炫耀般的向他扬了扬手,明亮的眼睛映着阳光熠熠生辉,让他移不开眼。
从那一刻起,他决定了,要让这双眼睛陪在自己身边!
只是,那个女孩赶在他下属寻来之前溜了。
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再次见到她时是三个月后,她和同事一起在一个公园里做义工,而他当时正在与人恶战,顾及不上,只能暗自窃喜,原来她同在黄浦江之上。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去找她,她就一脸苍白的找上了他,说家里变故急需一笔钱,希望他能帮她一把。
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于是他便趁着帮她共渡难关之际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现在仔细一想,相处的三年多里,她除了反复提到那句话外,还真的没有提过关于螃蟹的只言片语。
难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宠错了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冲着念念低吼。
念念咬了咬满是血腥的嘴唇,“真相很简单,就是在爱神来临之时她替代了,而当死神来临时我让她继续替代了我!”
这是一个毁童话的故事。
遇见项昕时,缘于一场海边。
她的水性好,所以在看到尚有一丝生息的他就顺手救了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是称霸一方的恶魔。
救了他以后,她虽然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挺好看,但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底。
不想半年后,她又遇见了他,他那狠厉的身手及冷酷的眼神在她的心底搅起千层浪,那一刻,她觉得遇见他是命定的缘份。只可惜他离去的太匆忙。一如当初她的离开。
虽说是双胞胎,但也是有差距的,涵涵高中毕业后就混进了社会,认识了家里开五金店吕尧。
那时候的涵涵已经跟吕尧处在了一起,并且都订了婚且怀有近五个月的身孕。
那时候两姐姐的感情很好,有什么事她都会跟涵涵说,包括遇见项昕。现在仔细想来,早在涵涵听到项昕开的是法拉利时,就动了心思,只是她当时太疼爱这个妹妹,没有留意罢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才过几天,涵涵就为了一件小事无限放大,最后竟然和吕尧提出分手,并瞒着所有人将孩子打掉了。
后来,涵涵消失了,谁也找不到。
等涵涵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险些认不出来,精致的妆容,全身的名牌,然而真正让她震惊的是,涵涵居然还带了三个男人。
那三个男人毁了她身上的两个膜,眼角膜和处女膜。
如果当时不是吕尧的及时出现,她想她会被像一条死狗般被抛进黄浦江。
听到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也都明白了,当初那个找项昕要钱的不是念念,而是涵涵。她所要的那笔为的就是找人对付自己的孪生姐姐。
面对这样的故事,兰沐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价。
念念还在继续往下说。
父母在得知是涵涵毁了她之后,虽然很悲恸,却始终没有报警,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到了最后竟然为了能让涵涵过得更好,两位老人及哥哥嫂嫂甚至帮起了涵涵,将她长年关在黑屋里,隐瞒了她的存在。这么做只因为涵涵凭借着项昕对她的宠爱给她哥哥买了一套房。
就这样,涵涵顶替了念念得到项昕的无限宠爱。
做为掠夺者体内都会一种炫耀因子,涵涵时不时的都会借回家看望父母的名义,向她诉说着项昕对自己的好,诉说着项昕的财力势力甚至是房事时的体力。
在被关在黑屋里的那段岁月里,只要项昕有来,哥哥与嫂嫂就会将她綑绑起来,捂住她的嘴,从而不让项昕发现她的存在。而涵涵每次都会选住在她的隔壁,每到夜晚,她都会被迫听到那些令人不耻的声音。
而一切本应该都是她的!她愤怒,妒恨,却又鬼使神差的喜欢上了涵涵口中所说的项昕。
对于她所说的喜欢上了,唐泽彥的个人看法是长年的禁锢使其心理扭曲,继而有轻微的受虐倾向。
项昕脸色铁青,唇动半晌,问:“你说你被涵涵毁了清白,那、那天的事你怎么解释?”
念念轻轻的眨了下眼睛:“处女膜修护远比眼角膜移植来得便宜,而且做为一个未婚的女人,前者在外人的眼中比后者更重要。所以我做了修护手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会有那么一天。哈哈,现在想想,如果不修护的话,你也不会起疑吧。哈哈,都是天意!”
兰沐星听到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天啊,她差点就成了这段狗血恋情中那个最倒霉的炮灰好不好,难道这也是天意!
她不接受!
“不是的…不是这样,你在撒谎,你是涵涵!”项昕语气慌乱。
念念愣了愣,然后咯咯的笑出声:“念念与涵涵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高中时一起住校,同过宿舍的女生都知道涵涵十六岁生日时在左乳处纹了一朵泣血玫瑰,你可以随便找一个问问。”
项昕瞬间呆若木鸡。
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孩真是涵涵。
不是那个自己睁眼时看到那个满眼阳光的念念。
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他重重的坐到床沿,久久不语。
做为局外人,唐泽彥很快就调整了情绪,面色平静的问:“那你又是怎么从黑屋里出来的?”
照她说法,涵涵短时间内是没有杀她的必要。
念念抺了下眼角:“以前住的那套房子被征收,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在项蚸派人过来帮忙搬家的前一天,涵涵让人将我暂时转移了。也许涵涵一开始觉得留着我迟早会坏事,只是碍于爸妈的求情而隐忍着。她想杀我为得就是不想让项昕知道有一个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如何杀我又是一个难题,因为尸体一旦警方发现,这些秘密照样曝光。”
唐泽彥接过她的话:“就是涵涵的这层顾虑给了吕尧报复的机会,所以他向涵涵提出那个看似完美的杀人计划?”
念念点头:“是的。”
唐泽彥:“这么愚蠢,这么危险的方法涵涵怎么就答应了?”
念念:“一方面是形势带得她团团转,另一方面是因为吕尧向她要了五十万,说是前嫌尽释,只为钱。最重要的是涵涵一向很自认是爱情玩家,觉得即使背叛了吕尧,吕尧的内心还是爱她的。”
兰沐星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大大的字:作死!
听到这,她突然间有一种人鱼公主童话被毁的赶脚,不,准确的说,比人鱼公主更黑暗。
瞟了眼那个将脸埋在五指间的男人,嗯,他比那个王子更渣!
一把搂过兰沐星,唐泽彥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轻轻磨蹭着,漫不经心的说:“我明白了,在涵涵采纳了吕尧的方法后,吕尧转身告诉了你,出于对涵涵的恨,你答应吕尧做这场阴谋中的陪葬品联将计就计与涵涵同归于尽,只是你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能活下来。于是那个涵涵事先准备好的这个藏尸点就派上了用场。”
用眼神指了指身后那面被挖了一个坑的墙面。
不等念念开口,他接着往下说:“意外活下来的你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偿还给你的。你要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所以你让吕尧收买了医生,让医生对项昕谎称你在那次意外中双眼失明。”
连连的炮轰让念念一时无法开口,让项昕的脸越来越沉。
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宠爱三年的女人竟然是个冒牌货!而自己居然像个傻逼般被人玩弄于股掌间,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怎么混!
可是……眼睛闭上,三年的相处也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三年来,那个冒牌货确实也给了他不少快乐,从来都没有拒绝或忤逆过他一次,都是百般讨好着他!
瞟了他一眼,唐泽彥唇角暗勾,继续用一种很严肃很正经声音说:“将涵涵藏尸于此后,你来到项昕身边,但你却发现事情并没有你所想像的那么轻松。项昕对涵涵的疼爱超出了你的预想,甚至还产生了借腹生子的念头,所以你害怕了,害怕会被他揭穿你不是那个睡在枕边的人。于是你设计借项昕的手除了唯一知道这一切秘密的吕尧。”
“你知道涵涵非处,而你又画蛇添足的修护了,你肯定多次想过自毁,只是碍于项昕的严密守护而不法得手,所以你就一直排挤他的亲近,佯装因为意外而性情大变,为得就是找到合适的机会自毁。”
唐泽彥一边揭穿着,一边搂着兰沐星不动声色的往门边挪去。
“其实真正让你恐慌的也不全是项昕对涵涵的执着与宠爱,而是他对那双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前的眼睛的迷恋,涵涵也就是仗着有一双与他记忆吻合的眼睛而得宠。所以当你发现项昕把星星带回来时,你乱了阵脚,从面露出了破绽。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项昕喜欢的到底是念念,还是涵涵,甚至只是记忆中的那双眼睛。”
他的最后一句宛如一道闷雷,刹间将项昕击的魂飞魄散。以至于唐泽彥一个转身搂着兰沐星闪出房门都没有察觉,直到一阵闷沉的锁门声响起才惊觉。
回神,望着眼前那扇被关上的门,气极败坏:“蠢货,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追!”
“老大,门被反锁了。”一名保镖拉了拉门后一脸苦逼的说。
刚刚那个长相俊俏的男人分析的那么精彩,他们也听得那么认真,谁会想到他居然会一心两用,另打小算盘。
“给我砸了!”项昕怒吼。
吼完转身奔到窗前,看着那被自己钉上铁条的窗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作茧自缚!
透过玻璃,他看到楼下有一辆小车正以高超的车技倒车出库,混账,那是他的车!那家伙在毁了他两辆车后居然还想拐走他第三辆车!
没有多想,他用手枪打碎一块玻璃,然后从破洞中伸出手冲着楼下就是一阵猛射。
只可惜,那辆车开的太快,而且还是贴着墙角溜的!
驶出大门后,那辆车居然调了个头,冲着他亮了下车头灯,嚣张至极!
顾昕的眼睛危险的眯起,这个看似温润的小子他记住了!
门被打成了筛子,却还是没有打开那道特别加固的锁。
突然间,一名保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哆嗦道:“老、老大,那、那个人会不会启动啊?”
启动二字让项昕的心猛得突跳一下,是啊,他怎么忘了那个家伙手腕上装有定时炸弹启动器!
只要对方轻轻的按下那个小红点……眼睛扫了眼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真假念念……都得血肉横飞。
看来他不仅作茧自缚,还被人瓮中捉鳖!
一时间,恐惧在所有人的心头。
项昕的心剧烈跳动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给一锅端了!这简直比宠错女人更荒唐!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恐惧一点一点的骨髓里漫延。
这些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保镖们在面对死神的来临时崩溃了。
“老大,我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
项昕一句话也不说,走到门锁前冲着门锁就是不停的开枪。
他此时唯的念想就是赶在倒计之前离开这个死亡之屋。
当他将枪膛里的子弹打完时,脸色猛的一白,阴森森的白!
妈的,他被耍了!
这是防震的房子,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爆破?即使真的被那个小子找到脆弱点,他若真有心想炸的话,早就引爆了,哪会过这么久一直没有动静!
骂了一句粗话后,他将空膛的枪重重的往地上一砸。
回身:“打电话给小李,让他带人过来开锁!”
走到窗前,握着被玻璃划伤的手腕,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顾昕的嘴角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女孩儿真笑起来可是要比记忆中的念念还要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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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休息,多写两千补上昨天的……